他也舍不得买上火车票回家。来回火车票的费用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春晖在心里算了又算,还是咬牙不回了。
慢慢地,不再回家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乡愁被埋藏在心底。
不相见,不代表不想念。
春晖没想到四年不见,爹的腿瘸了,娘变老了,大姐都三个娃了,二姐的亲事黄了之后,又嫁给了那个放电影的李仁义。
春花爹娘哭一阵、笑一阵,眼泪抹个没完。
春草和春花在锅屋里头忙着,蒸煮炸煎,满院子飘香。
端午小机灵鬼,拉着春晖的衣摆叫着“舅舅”,然后春草家的两个女娃也跟着叫“舅舅”。
春晖见那个被二姐捡回来小不点儿,已经长得老高了。她嘴角一笑,两个米粒儿大的小梨涡,还是那么地讨喜。他从包里拎出一包糖果递给端午,让她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分吃。
端午呼啦一声跑得飞快,身后跟着三个小娃子笑着闹着。
这才是过日子应该有的样子,春花娘不禁感慨。
这几年春花嫁人后,家里静得只能听到石英钟摇摆的滴答声。
待到春花把鱼下锅,李仁义和杨树林也前后脚回来了。
李仁义买了酒,又从镇上买了些熟食回来。卤好的油亮亮的猪耳朵、炸得香脆脆的花生米、香喷喷的啤酒鸭和烤鸡都小块切好码在塑料袋里。
“还是你女婿能干。”春草看着两手空空的杨树林,忍不住夸出口。
“姐,你别比这个。李仁义常到镇上去就是顺手的事情。姐夫得养三个娃呢,压力大得很,你可别再给他负担了。”
春草已经过去那么水灵了,这几年来劳心劳力里外保持,婆婆还不省心,三天两头地闹一回,她时常觉得胸口闷得很。
不过今天春晖回来了,团圆的喜悦把心头的郁闷冲掉了,她今天只觉得高兴。
吃饭的时候,春晖满上一杯酒,首先敬了爹娘,然后敬了两个姐姐姐夫,感谢他们这些年的照顾。
春晖说,他因成绩优异,已被留校,之后会一边任职,一边继续深造。
春花说:“家里有我呢,放心去。”
春晖心酸,他盼二姐说这句话又怕二姐说这句话。二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苦了她了。
他这么多年读了那么多书,深知“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可是走到现在他只能往前走。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以后好把爹娘接过去享福。
春晖在家前前后后就待了一个月左右,纵然万般不舍,又要回学校报道了。
春花娘把一个方正的小布包塞到春晖手里,春晖摸上去里面硬硬的一卷,知晓是爹娘给的钱。
春晖不肯收,和娘推了几个回合。春花在一旁劝:“拿着吧,你拿了爹娘心头舒坦。你一个人在外不比我们在家,吃得喝得处处都需要钱。”
这都是亲爱的家人啊。春晖想到他上大学前的晚上,二姐那时候也给他塞了一沓钱。
春晖把那个还带有娘体温的布包塞到衣服心口处的口袋,仔细把拉链拉好。
“春晖,在外头有合适的女娃处一个……”这个是春花娘最大的心愿了。
“记着呢,娘……”
春晖这次还是搭张吉龙的车,现在的张吉龙已经鸟枪换炮。两个轮子的毛驴车换成了四个轮子的东方红拖拉机。
张吉龙的姐姐张吉华也在拖拉机的车厢里,她酸溜溜地说:“吃公家粮的大学生要回城了呀,您坐咱这拖拉机多掉价啊!”
“姐!”张吉龙忍不住打断了张吉华,他是个老实敦厚的人。
春晖啥都没说,笑呵呵爬上了拖拉机。春花娘又是好一阵叮嘱,拖拉机才开始缓缓前行。
春花拉着端午,和爹娘一起站在小路边直到拖拉机变得越来越小,再也望不见了,才相跟着回家去。
回到家的春花发现李仁义还没走,他嘿嘿笑着,说有事和爹商量。
春花爹一听二女婿有事情要和自己商量,心想必定是大事。
“爹,我想买个联合收割机……”
春花爹听到这里心下松了一口气,想着不是和春花端午有关的就好。
“你不是要放电影吗?”
“电影都是晚上放,镇上那些事我托朋友白天帮我看一下。再说了,联合收割机用得多的时候就是收麦子时候,农忙的季节是放电影的淡季。”
“你和春花看着行,就行。”
“那行着呢,以后爹的麦子我包了,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把一把用镰刀割了。”
春花娘听着稀奇,想这样可以省下多少劳动力啊。
李仁义出门多见识广,他的意识比较超前。今年农忙期间,他去县城附近的一个镇上放电影,那天去得比较早,他见有人开着机器在麦子地里。那个机器有大大的卷筒,所行过之处,麦子齐刷刷地倒下,等到了地头把卷筒一打开,全是脱了皮的麦粒子。
李仁义当时就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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