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掌心为原点十指为轴描摹着她自己的唇——她的唇少了一些颜色。
    她的另一只手掀开了口红的盖子，艳丽又张扬的红色是最适合她的颜色。
    很好，就这样，再去找一次封邵，他再不相信就死定了。
    封芜迈步，朝春日走去了。
    只留下洗手台上，一只拧开的口红，殷红地立着。
    门童带着女侍者来到了洗手间。
    “安娜，你快去帮我看看卫生间里有没有人？”
    刚来了一位王家的大少，她正要去送酒就被拉过来，心情烦躁。她不耐烦地挨个卫生间敲门推门，没发现有人。
    “没人。”安娜站在洗手池旁边双手环胸，甚是倨傲，“还有事吗？”
    “怎么会呢？封小姐去哪了？”门童急得团团转，他得去别的地方找找。
    安娜的脸色蓦地刷白，双臂垂下来，嘴唇抖着，声音颤抖，“你说……谁？”
    “封芜封小姐。”
    安娜脚下一软险些摔倒，扶着洗手池子才站稳，“封小姐不是不见了吗？”
    怎么会……回来？
    “怎么了安娜？”门童关切地问，而后想到安娜可能错认为是封总的妹妹，连忙解释，“不是封大小姐，是那个女明星，跟江诗诗江小姐认识，江小姐邀请进来的。”
    江诗诗？！她到底想干什么？
    安娜此刻才看到了口红，诡异地，她心中生出了害怕的感觉。
    那位回来了。
    她得逃！
    她要离开银座！
    *
    春日里并没有人，封芜听到了熟悉的世爵C8的引擎声。退后两步，封芜扭头朝引擎声的方向奔去！
    然而车不会等她，待她走出门口，车已经走远，只留给她一个渐去渐远的点。
    顾行炽看到了上车的男人，那个男人在燕市乃至全国无人不知不晓，甚至连前阵子的大牛也知道，大牛也曾问过顾行炽，为什么不选择封邵的启世未来合作。
    顾行炽拒绝的理由是因为姐姐生气。
    现在，他的姐姐望着封邵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笑容中夹杂着丧气。
    原来，姐姐你喜欢的是这个男人吗？
    我没有合作真是太好了，这样就不用留情，把那个男人踩在脚底下，让姐姐看清楚谁更值得。
    顾行炽拍拍西服上不存在的灰，管理好表情，甜甜地担忧：“姐姐！”
    “啊，好像喝多了出现了幻觉。”封芜按着太阳穴，颇为烦恼的样子，“怎么听到行炽的声音了呢？”
    一件外套从封芜身后搭到了封芜的身上，带着体温的温热，热热湿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幻觉。”
    “是行炽来了。”
    是可爱的弟弟来了呢，封芜心里的阴霾散去一些。
    “是吗？”封芜故意反问，侧脸回头，反手熟练地揉行炽的脑袋。
    然后，她的唇擦过了顾行炽的唇边。
    姐姐身上的酒香很是迷人呢。姐姐的唇也很是柔软呢。顾行炽的眸色暗了下来，将封芜占为己有的想法在心里四处冲撞。
    四目相对，顾行炽的情绪无所遁形。封芜偏头，“行炽这么吓人，是想吃掉姐姐吗？”
    他想。
    但不是现在，他的网还不够。
    顾行炽的眼睛圆润了起来，神情也是懵懂无知，“姐姐在说什么？我送姐姐回家吧，姐姐喝多了。”
    封芜顺坡而下，“好，海园别馆。”
    那里是她成为\封芜\的第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他会在喜欢那里的。
    “好。”
    *
    打开灯，诺大的屋子的家具少得可怜，好歹厨房还算是有点东西。
    封芜陷在沙发里，顾行炽在厨房翻起了东西，他煮一些东西给封芜醒酒，就算不醒酒，喝点热水也会舒服的。
    养生壶插上，杯子翻出来洗干净。动作行云流水，跟第一次去封芜家做的事情一样。
    “行炽今天很帅呢。”
    顾行炽并没解释，今天为什么穿得这么好看。
    水烧好了，顾行炽兑了一些冰块调成适口的温度，倒了一杯递给封芜。
    封芜起身，另外拿一个杯子，“不喝水。”
    她从冰箱里试图找一些啤酒，然而失败了，冰箱里只备了一些矿泉水，和几罐孤零零的印满英文字母的饮料。
    咔哒，封芜扔了冰块在杯子里，倒上透明棕色的饮料。杯壁外侧生气了水汽，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透心凉。
    “行炽想要喝一杯么？”封芜摇晃着杯子，问顾行炽。
    顾行炽缓慢地摇了摇头，他不想。他想做的事情，现在不能做。
    “叫姐姐失望呢。”
    封芜径自抿了一口，颇为享受。封芜又喝一大口，喝得太急唇边溢出了些许，水痕流过了纤细白嫩的脖子，再往下，湿迹没在了领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