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正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阮软拥着被子,木木地看着他。
“早啊,软软。”
尖尖小脸上的巴掌印已完全不见了,她看见他微笑着向她问好,两陇秀眉轻蹙:
“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
褚云舒静静地看着她,面含微笑,并不言语。
“我身上的……也是羣柳散伍肆捌零玖肆零你做的?”
依旧不张口蹦出一个字。
阮软咬唇,别开眼:“你脸上的伤是谁弄的?”
那些小伤口像一个个小蚂蚁般,爬满了他整张好脸。
既知道十之八九是她弄的,阮软一时赧然。
她不敢看他,却被他火辣辣的眼神聚焦得浑身不自在。
“你……”
她斟酌着要讲些什么。
“你昨晚烧了一夜,抱着我又哭又挠的。”褚云舒抢先说道。
“都不记得了么。”他上了床,挨近她。
额头对额头,“不烧了,嗯。”
他喉咙里压着一块石头似的,沉得哑得不像话,就好像在床上,他叫的那样。
!
阮软的心跳漏了一拍,偏开额头:“记不记得有什么区别。”
还是如此的倔强。
褚云舒默默叹了口气,“想吃什么吗?”
“你发烧刚好,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他盯着阮软干涸的嘴唇,手比大脑先一步。
他一双手粗糙坚硬,唯有指腹一点柔软,他抚摸着她的嘴唇,声音喑哑:“要多喝水。”
阮软没有躲开,目光和他对在一起。
她的耳尖逐渐发热,甚至觉得难以呼吸。
她紧紧地抓着被子,在他炽热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她垂下眼睑:“嗯。”
“我去给你煮粥。”他笑,松开她的肩膀,趿拉着拖鞋出门。
很不对劲,阮软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为什么和褚云舒对视,她会产生那样奇怪的反应。
百思不得其解,她也不想多去想些什么东西。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阮软提着被子下床,来到落地镜前。
镜子不大,刚好能将她整个人照出来。
她丢开被子,看着镜子里赤身裸体的自己,皱起了眉头。
胸,大腿,锁骨,腰,每一处干净的。
净是吻痕。
全身疲乏,她伸手轻轻碰下体,像针一样刺痛。
就在阮软摸自己的时候,褚云舒端着小碗推开了门。
双目相接,他一时错愕,阮软淡定地捡起地上的被子,裹好了,坐回床上。
“我做好了。”褚云舒几步过来,将碗递到她手里。
阮软没打算伸手去接,黑黑的眼珠子望着他,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云雀。
褚云舒心底顿生柔软,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再送到她嘴边:“小心烫。”
清粥入肚,空荡荡的胃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于是,她吃了一口又一口,褚云舒仿佛老妈子一般往她嘴里喂食。
房间里只有碗勺碰撞的声音,她吃饭咽食都静悄悄的。
一碗粥很快见底,褚云舒擦擦她的嘴巴,问道:“饱了吗?”
阮软点点头,没憋住,冒出一个嗝。
“噗。”
“……”
本想留阮软在他家里,但她执意要回去。褚云舒拗不过她,开车送她。
“……”
谁也不说话,阮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的手怎么了?”
“一点小伤。”褚云舒不甚在意。
“哦。”她打开车窗,撑着脑袋发呆。
“你在关心我吗?”
阮软放空的头脑一滞,脱口而出:“没有。”
“哦?”这个哦和她刚才的哦完全不是一个意思,或许有一点不确定和调侃的意思在里面。
就好像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反而像个跳梁小丑。
心中微微不悦,阮软握紧了手指。
他沉默了一段时间,主动打开话匣子:“伤害你的那群人,我昨晚已经让人干掉了。”
“噢。”
褚云舒的自觉性一向是很强的,阮软这样想。
见阮软表现得兴致不大的样子,他又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的尸体。”
这次,阮软缩了下鼻翼,“尸体有什么好看的?你自己处理就好了。”
“以后……”他自顾自说:“算了。”
料想到沈慕白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褚云舒就大致说了下昨晚的情况。
中间她被下药的事情也没瞒着她。
阮软静静听着,末了,来了一句:“你是什么意思?”
“嗯?”褚云舒搞不懂她这句话在问什么:“这件事会有点麻烦,而且在我处理好之前,你会很危险。”
“你想让我回广市。”
她判断他没有能力完全保护她,所以这是在行三十六计的上计。
褚云舒被她笃定的话愣住了,他紧了紧方向盘,故作轻松地问道:“我在你眼里,是个这么没用的人?”
“……”阮软没说话,但满脸都写着“难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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