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任妈来了这么一句,蓦然惊醒后奶粉撒了一地。
任妈摇头,“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任苒不做声,只是默默拿过扫把,这满地的粉末让她略略烦躁起来。
下午许寂川那无奈又有些犹豫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回响起来,“玉妍回来了,她家有急事,我可能要马上陪她回去一趟。”
她当即淡淡地“唔”了一声,到现在也没有想通为何自己那么通情达理,“你去吧。”
倒是许寂川迟疑了一阵, “不然我现在去接你,我们一起去?”
到底是怕她不痛快吧。他这么顾及自己的感受,她应该高兴的,却不知在畏惧什么,想也没想便回绝了,“不了,其实...我也跟程双有约了。”
只是终归是失落的。任苒狠狠地扫着地板,心里的那股子委屈又上来了,闷得竟想落泪。
任妈见她情绪不大对,想必是跟许寂川闹别扭了,“今天阿凝还是跟我们睡吧。”说着重新泡了奶,便走了出去。
狭小的厨房一下子安静下来,任苒撑着扫把直起身,缓缓靠在墙角。
她还在介意什么呢?他已经陪在身边,许了她未来,给她细致周到的体贴,给了她爱。而自己竟还在耿耿于怀,耿耿于怀他很久之前的一段过去。
可是苏玉妍这个坎,她真的跨不过去啊,还真是小心眼呢。
“任苒,”任妈去而复返,把手机递给她,“电话响了都不知道。”
任苒忙接起来,程双儿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她的声音又压得很低,任苒费了半天劲才听明白,顿时怒了。
明明早上才提醒过她,在那个公司凡事都要小心。结果这胸大无脑的女人一转眼就敢去饭局上应酬,完了还被拉去酒吧那种地方陪酒,现在脱不了身知道求救了?
任苒气得七窍冒烟,却也知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刚想问她在哪,那头却有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程小姐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打电话?”
她听到她很大声地回答,“我室友忘记带钥匙,叫我回去给她开门。”
然后电话就被男人接走了,“是双儿小姐的舍友吧?一起过来玩好了。”他报了地址,操着一口广东腔,说话油腻腻的。
最后程双儿小声说了句,“让许寂川陪你来啊。”
他?任苒望着戛然而断的电话苦笑,大概长翅膀飞过来都赶不及了。
只好忙不迭地通知殷城,可他在学校,程双儿所在酒吧的位置离任苒家并不远,离学校可是大半个城区的距离。为今之计,只能她先过去拖着了。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许多人都在沉沉地安睡。却总有些角落仍在流光溢彩,热情却旖旎。
身段妖娆的女郎们肆意扭动着腰肢,在舞池间灵活地游走,四溢的酒味混杂着香水味,很轻易地便让人沉沦迷醉。
这里谁没有张脂粉面具,倒是素着一张脸进来的任苒茫然无措地站在一边,却惹来了更多目光。
灯光流转着,忽明忽暗的,晃得她眼花缭乱。恍惚中一道明黄的光束划过,一张美艳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还好没出事,任苒长吁口气,向那个隔间挤了过去。近在眼前时她躲在角落里徘徊了一阵,低头给殷城发了短信。抬眼时却见一只咸猪手爬上了那双修长的美腿,而那双美腿的主人面若春桃,眼色迷离。
等不下去了。任苒拨开人群,冲进了隔间叫唤道,“程双。”
“咸猪手”顿了顿,还算识趣地把手伸了回来,扭头眯着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任苒一阵恶寒,更觉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上前将她拉起来,故意责怪道,“再不回去宿舍就要关门了。”
某女人总算还没彻底醉糊涂,乖顺地倚着她,甚至很配合地小声呜咽,“任苒,我好难受哦,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任苒忙顺势说道,“那我们先走了,你们玩得愉快。”
正转身欲走,却听“咸猪手”懒懒地开了口,“任小姐既然来了,怎么也不喝一杯就要走。”油腻腻的广东腔,比电话里更让人不舒服。
话音落下,就有两个保镖似的人物起了身,刚好拦在她们的去路上。
任苒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我不会喝酒。”她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平和些,却仍不免泄露了些厌恶。
在场有人面露尴尬,忙出来笑哈哈地打个圆场,“张总何必跟两个小朋友计较呢?我们自己喝。”说着便与“咸猪手”碰了杯。
想必这是程双儿的同事了,虽然意在解围,任苒却生不出任何好感来,无论有心或无意,总归是他们联手给人设下的火坑。
那被叫做张总的“咸猪手”却不买账,淡淡一指桌上剩了大半瓶的洋酒,“这是今晚双儿小姐的份额,总要喝完了才是。”
流转的五彩灯光映在形容精致的玻璃瓶上,泛着诱人的光泽。任苒这辈子就在高中毕业那年喝过一次酒,也就是那一次,她对自己的酒量有了清醒深刻的认识。
她看了眼已是迷迷瞪瞪挂在自己身上的程双儿,这次被这死女人害惨了。咬了咬牙说,“是不是喝了我们就能走?”
张总将他的一对“咸猪手”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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