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都不肯滴落。但南素雅仍然从那里面看到了从来骄傲的托尼斯塔克身体里那部分已经碎裂成一瓣瓣的心脏。
    他握住她手腕的指尖不自觉的开始攥紧，眼神一动不动的凝固在某一点上，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南素雅并不喊疼，只是用另一只手沉默的抱紧了身边这个仿佛碰一碰就会立刻碎掉的人。
    他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破碎且沙哑，刺耳的一如用指甲在玻璃上不停地刮，却是道道刮在了人心上，“是外面那个人么？”
    “我不是来为他求得你的宽恕的，但…不要做会令自己后悔的事，托尼。”
    托尼斯塔克终于松了手，他红着眼睛冲到门外，二话不说就是挥拳。巴基巴恩斯一言不发的任由他动手，唯有史蒂夫罗杰斯站在他们二人身边，进退两难。
    南素雅强撑着走了出去见到的便是如此场景，她走到史蒂夫罗杰斯身边，“现在这个情况谁都能上去，唯独你不行，Cap。”
    史蒂夫罗杰斯闭了闭眼，却知道她的话不假。他握紧了拳，站在一边只是看着。
    巴基的闷哼声似乎都小了，南素雅知道不能放任托尼斯塔克继续发泄了。但她的异能这两天连续使用已经耗尽透支。
    “巴恩斯还在被通缉中，不能叫别人上来，Cap。你知道怎么处理，至少等托尼冷静下来。”她匆匆在史蒂夫罗杰斯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然后便上前不管不顾的动用了能力，她的光明系异能能够让人心境安宁，南素雅拉住托尼斯塔克高抬的手，“托尼，至少让他活着接受惩罚，而不是死去一了百了。”
    托尼斯塔克反射性的手一挥，他没有穿钢铁战衣，但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仍然能把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南素雅甩开。下一秒他红着眼睛反应过来抬头看去，视线对上她清明如初却渐渐闭上的眼睛，红肿的手腕。
    嘭————
    托尼斯塔克想要抓住她的手把人扶住，指尖匆匆划过她徒然软下去的手腕，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她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生死不知。
    “南！”托尼斯塔克冲上去把她抱进自己怀里，直愣愣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这一刻脑子里一团乱的他几乎恐惧，他已经失去了家人，难道上天还要惩罚他失去她么？
    明明那是他唯一能抓住能拥有的温暖了，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醒来的时候，他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胸前的破洞和粗糙的反应堆，在沙漠里被人绑架几乎走投无路。
    托尼斯塔克抓着她仍然还有些许暖意却已经软下去的手，焦糖色的眼睛里几乎失去焦距。
    此时此刻，地上躺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巴基巴恩斯，托尼斯塔克抱着昏迷的南素雅近乎呆滞。唯有史蒂夫罗杰斯是现场唯一一个冷静的人了，他终于懂了南素雅刚才嘱咐他的话。
    “托尼！快叫医生来，南她只是昏迷了。一切都等她醒来再说，我保证巴基不会离开！”
    史蒂夫罗杰斯匆忙检查了一下巴基巴恩斯的情况，好在冬兵只是被狠狠地揍了一顿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昏过去的南素雅。
    史蒂夫罗杰斯动作迅速的叫醒了托尼斯塔克，顺便把冬兵安置好谁都不能发现。
    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南素雅清醒过来才能继续。史蒂夫看着面无表情守在南素雅身边的托尼斯塔克叹了口气，明明是年纪最小的女孩，却偏偏比他们所有人都成熟，关键时刻比谁都靠得住。他也许真的是老了，史蒂夫罗杰斯这样想着，还是安静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托尼斯塔克坐在她身边，
    那张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几分迷茫惶恐，
    焦糖色迷人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傲然，除了沉痛还掺杂了一点愧疚。他握着掌心里女孩温软又伤痕累累的手，只是怔怔的握着，卷翘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托尼斯塔克总以为自己能好好护着她。
    他曾以为南素雅孤苦无依，所以失去一切的她需要托尼斯塔克。
    但其实他一直都错了，从一开始，就是托尼斯塔克需要南素雅。从那天她豁出性命帮他挡住从天而降的建筑物开始，就一直都是她护着他。
    她因为帮他净化毒素而耽误了双手的伤，他失落难过她就一直陪在他左右，陪他解开心结为他疗伤从不责怪他的任性和鲁莽，纽约之战里她不声不响就解决了核弹的去处。
    到今天，她拖着一身疲惫来告诉自己真相，托尼斯塔克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苍白的脸。
    他只是怒极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毫不犹豫的甩开她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终于脱力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他无能为力。
    托尼斯塔克俯下身，额头紧贴着她的手，他企图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她。他的双手握紧她的手，他一只手就能轻松包裹起她的手，她躺在洁白的被子里显得这样娇小。
    托尼斯塔克闭了闭眼睛，他就保持这样的动作很久，直到感觉到她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