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会失去视觉,每刮一下,他都会觉得那疼痛从腿骨一直传到颅顶,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只野兽在用利爪撕抓着,一下又一下,永远都不会结束。
契尔森的手指无力了,他那发抖的手根本使不出劲儿来!再也握不住任何的东西,而那染血的石片也从他的手上掉落下来。
他做不到,真的太痛了……
契尔森无力地躺在简易帐篷里,他不住抽搐着,他想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他极力地,他忍耐着,可是他没办法让抽搐停下来,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染红了那片紧咬的木片。
我活不下去了……契尔森的意志开始崩塌……就算活下去又怎样,我能回去吗?我能回到联盟吗?我能够见到那些我放不下的人吗?
契尔森觉得自己眼前闪过了很多画面,他捉不住那些画面,他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
他想静静地躺在这里,他想就这样,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冰冷的汗水、灼人的泪水,此刻的德尔森很是狼狈,原来人死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感觉,真是丑陋。
滴答,滴答,雨还在无情地下,契尔森看到上方的滴水。
他还看到有些滴水落进火堆里,一颗接一颗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些水滴是那么的渺小,烈焰一下就把它吞没,就跟他一样。
伊微特,你在哪里?
伊微特,你还希望我活着吗?
伊微特,你觉得我应该活着吗?
契尔森没有听到回答,因为这里没有伊微特,只有他自己。
契尔森,你在哪里?
契尔森回答自己,我不知道。
契尔森,你希望活着吗?
契尔森回答自己,我不知道。
契尔森,你觉得自己应该活着吗?
契尔森想,若是上帝也觉得他不应该活着,那他是不是要安然接受自己死去?
契尔森笑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不知所谓。
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也没有活下去的力量。
可他还想活着。
为什么?
因为,他还想看到雨后的彩虹,他还想哭,还想笑,他还想看一看这个世界。
就算上帝不允许也好,他还是想啊……
就算自己一个人也好,他还有想要做的事情,他就还不想死……
就算背叛上帝也在所不惜?
上帝已经不要我了。
那你为什么而活着?
契尔森想……为了自己吧,为了自己而活吧……
契尔森瘫在地上很久、很久,他的眼神在不断地变化着,从涣散到集中,从茫然到坚定。
突然,他开始挣扎着起身,尽力地撑坐了起来。
他找回那掉落的石片,重新放到火堆上烤着。
……
眼前已经发白看不清了……没关系。
耳鸣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没关系。
契尔森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这都没关系了。
他只是一直告诉自己,把腐肉刮掉,无论多痛,多难受,都把腐肉刮掉……而他的手,就算颤抖得不听指挥了,还是在按照大脑的意志执行着。
契尔森感觉不到外界了,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心,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向,能够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下脉搏,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神经是如何搭连在一起的。
他从未如此清醒,抛掉此身之外的一切,他只剩他自己了,一个发誓要为自己活下去的自己。
雨停了。
天晴了。
阳光洒在这简易的帐篷上。
昏迷中的契尔森睁开了眼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已经重新包扎好了,他身上亦不再冒冷汗了,他的烧退了。
契尔森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虚弱,但同时,却很有活力,从未有过的活力。
这种活力不是像是从肉体里生出来的,它甚至不是一种能够产能的力量,它是一种精神力,是从灵魂里迸发出来的无穷精神力。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很是刺眼,他眯起了眼,却迎上了光。
雨停了。
天晴了。
你看,那是我想要看到的彩虹,漂亮吗?
嗯,很漂亮。
我还想看,你呢?
嗯,我也还想看。
那好,那我们约定好了,从此再也不放弃了?
嗯,不放弃了,就算被全世界抛弃。
就算被全世界抛弃,我都与我同在。
我都与我同在。
契尔森笑了,那好吧,往后余生,请多指教了,契尔森。
*******
苏慧星看到契尔森从简易帐篷里一瘸一瘸地走了出来,她的心跳得很快,她的胸膛也因为紧张而起伏得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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