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呀,小蕉揪着香袋的系绳,疯子手劲比她大得很,推了她一把,小蕉差点栽倒。
她只是想让他闻闻,看看是不是因为这花香味把他引来找到她的。
九里香被疯子全吃了,要不是香袋咬不动,小蕉觉得他也会吃了它。她小心翼翼地拢着自己的包袱,不再乱把东西给他。
那两条狗呢?小蕉又想起来。
疯子不答,发出一声怪响,小蕉扭头看他,他伸出两指在喉咙里掏了掏,眼睛朝上翻,掏了一阵又发出一声怪响,小蕉挪开两步,他的头发都粘成一络一络的,山风向右吹,小蕉换到他的左侧。
疯子终于打了个长长的嗝,小蕉捂着鼻子跑老远,看见他伸着个脖子跟只鹅一样,眼白向上翻,下巴不停地前后晃动着,嘴里还“啊哦,啊哦”地发出声音。小蕉觉得他要么是被九里香毒着了,要么是犯病了。
她不敢靠他太近。
程府里也疯过人,留她的印象极深。被人用破布塞住了嘴,塞进麻袋里捆了。那时候爹爹正好病了,换了别人来管府。小蕉扒开人缝里看,只觉得那人的眼睛清澈得很。
回家后,她趴在桌沿上问爹爹,爹爹叹口气,说,人不由已啊。那天,爹爹的神情黯淡了很多,她想着许是病了的缘故,赶紧去灶房给爹爹看药,她想着那个糖人好久了,希望爹爹快点好起来带她去买。蕉篱整天疯得跟个泥鳅一样抓不着,第三副药还没等开吃,爹爹就走了。蕉篱瞪个两眼也不哭,小蕉也学爹爹的样子叹气。
疯子拿了根树枝戳小蕉,小蕉才回神。发现他又变成“嘻嘻”样,刚才应该是卡着喉咙了。
光线快要看不清了,小蕉不由地朝疯子靠靠。疯子身上冷冷的,传递不给小蕉什么热量。出了几层的汗,此刻却觉得凉。小蕉暗叹山里的“秋”来得就是早。
路开始变得有了坡度,有人为修的痕迹,陡的一节一节的,小蕉觉得若坐马车的话,这段路会很颠人。她一直是顺着马车道走的,疯子却不知怎么地把她拐到了另一头。小蕉气得骂他两句,疯子听不懂,继续跟头牛一样用头顶着小蕉的腰往山上送。
小蕉此时方悟,他该是清醒时被人下了盅,让他来干这件事。她只祈祷着他不是来送她去鬼门关的。
小蕉借口方便让疯子停下,没想到疯子居然听得懂“方便”是什么。他已经不再“嘻嘻”了,渐黑的晚上让小蕉想到了无头尸。
小蕉觉得自己的胆快要破了。
她庆幸这几天七少爷锻炼他和赵言的摸黑功能,她摸黑束紧了腰,手脚试探着远离疯子。
疯子的听觉相当灵敏。而且手长臂长,像只猴子。小蕉退出十几步了,他仍能捉小鸡一样捉她回来。
他把小蕉扛在肩上。
小蕉没和他撕打,而是又开始吃点心。这次没好心地塞疯子一块,半块也没有。疯子也没抢,仿佛他的任务就是扛着她,扛到哪里,扛到什么时候,有人指挥他。
疯子的肩背不够宽厚,竟也让小蕉打起了瞌睡。她掐着手心,不让自己睡,慢慢想着“乐王府”人的本事。
这一天太累,小蕉终抵不住疲惫,开始迷糊。只是睡得不踏实。
疯子扛了她大半夜,把她扔下来时,小蕉脑子还钝钝的,可依然听见了水流声。
以前程府请戏班子来唱戏,说有强盗杀了人是要剜心肝吃的。小蕉想这疯子莫不是带她来这要杀她取了心肝就水洗了好下锅?她蓦得在地上滚了滚,在身后摸到了一块不小的石头。
疯子没管她,径自朝一个黑黝黝的地方走去。小蕉快速地朝反方向爬。可这一带都无树木,小蕉无处可躲。她只得朝高处爬。好不容易爬上一处高地,没等喘半口气,疯子就忽地上来了,像猴子一样轻盈,小蕉另半口气就吊在心口,活活能惊死她。
疯子又上来扛她。或许觉得她不听话,他还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谁知小蕉理解错了,以为他要非礼她了,拼命撕扯起来。
疯子大骇,没碰上这么强的爆发力,手足无措地朝后退。小蕉不依不饶,抱定了你死我活的决心。
疯子掉下去的时候,连叫喊都没有。只是拽走了小蕉的吃食布袋。
小蕉两脚猛然刹住,试探着喊了几声,空空荡荡的,没回音。她努力看清自己发麻的手指,就在刚才,她用力一推,失手杀了人,或者没死,但肯定受伤了。她颤抖着往后慢慢移动,浑身烧起来的血液正在冷却。
她从刚才爬上来的地方又爬下去。沿着水流声一路摸过去。
什么也没摸到,小蕉失望了。她的身体被抽空了,一点力气也没了。她把鞋脱下来,脚伸进水里,酸疼肿麻一齐袭来,她咬着牙,打着牙战,撑着最后一点余气把袜子洗了,那上面全是自己的血和汗,着实不能穿了,摸摸向旁,全是石块,就搭在上面,自己找了块稍微平坦的地方躺下休息。
她把脸巾拉下来包住头,拿包袱枕着。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梦里梦见疯子满身是血……
大概是鸟叫还是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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