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坐下,待心气喘平了,摸摸茶壶还温着,倒了两杯水喝了。身上全是土,衣服也跟驴打滚似的,的确该换。她还没脱利索,就见周妈急匆匆地进来,手上拎着那个大大的热铜壶,她不知她要干啥,瞪眼看着。周妈一手把常用的那个大木盆反过来,把铜壶的水全倒上,搭水一试,先去关上门闩,然后舀了两大瓢清水,唤小蕉过来。
小蕉慢吞吞的,周妈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三两下就扒了她的衣服,摁进盆里。程大若是知道,早应该会拜周妈为师学习这绝技。可惜,一朝错过地,便永远错过了。
小蕉自己洗着头脸,周妈把腋下夹的一件衣服撑开搭铁丝上。转个身,手里多了个棕毛刷子,往小蕉背上蘸蘸水,就开始刷起来。
轻点,周妈,小蕉这小骨架子哪受得了周妈的蛮劲,她准备从盆里跑,又被周妈摁回去,刷子扔木盆里,洗干净了,洗不净不许出来,一会我检查。周妈拉下脸,小蕉也觉得有些害怕。她乖乖听命。
等周妈觉得可以了,又浑身捏了捏小蕉的身子骨,把小蕉捏得又痒又臊,周妈才作罢。
套上那件不知周妈神出鬼没从何处捡来的衣服,小蕉跟着周妈去了厨房。
常师傅回来了,正准备做烤鸭,小蕉喜出望外,觉得这些日子周妈的手艺七少爷也要呕了。她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刚逃出一死,喜滋滋地烧火去了。
周妈坐下择菜,安静得不像个周妈。
粉绿二位姑娘的居住正飘出一阵歌声。这段日子,两位姑娘很勤奋,但也极少出门,只有从门缝里漏出来的身段证明她们已经习惯这儿的清苦生活,打算长住了。
赵言想想,没有汇报七少爷。本该在戏台上灯红酒绿走场的人突然哑口无言扮起了良相,傻子也知道是在挖地道。
但另一件事,他还是细细禀了。
失心疯?七少爷乍听到,差点扭到脖子。是我的错,我的错,还是差点害了她……他沉下眼,正在难受。
赵言把他捏在手里的茶碗取过来,怕伤了七少爷,爷别自悲,正中了奸人的计。
七少爷拧了拧自己的眉头。
想办法把蕉篱遣回来吧,他说。
赵言怔了半晌,说了心里话:不太妥,当初他是自己请愿去的别庄,现今没个合适的由头突然回来,怕那边起疑心。
七少爷手臂搁在炕桌上,拳头却支住了额头,他心里发苦:他太弱了。都巴不得他死,有的希望他赶紧病死,有的恨不得他得个什么意外,有的敢明目张胆出手,有的巴巴地看他疼,只有一个,能将他活活气死。
你有什么好主意?他问。
不如,不如,赵言竟然开始结巴:生米煮成熟饭……?语气里还加上了不肯定。
七少爷的心里又下起了毛毛雨。
真如此,倒是遂了别人的愿:有了现成的活靶子。
赵言的脸突然红起来:爷,不如,不如,我是说,或者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安置到外面……
七少爷初听不疑,旋即却反应回来:你看上了她?
赵言的脸更红了,是,是个好姑娘……
本就湿漉漉的心里又让人剜了肉,七少爷砰地扔了靠背朝赵言,赵言措手不及,砸到了地下。
七少爷指指他:你,你……好,真好……说着说着竟然笑起来,越笑越凄惨,赵言打着寒颤跪着,扇了自己一巴掌:爷饶了我瞎说,我也是一时心急,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这想法。爷您别生气,您打我骂我都行……
赵言越劝越急:七爷,您别闷着,您打我两下。
七少爷眼圈红了,赵言看着发寒。他匍匐过去,千错万错全是小的错,小的就一张狗嘴。您想蕉篱,我,我去替换他回来。赵言的头磕在青砖地上,七少爷还愣怔着。
赵言的鼻涕眼泪已经流得前襟湿了。他压抑着还不敢大声,虽然院子是隔开的,可眼睛少不了。七少爷受了委屈,从不会越过墙去,但一旦心里有了什么反意,那一定过不了二更天。
七少爷不堪赵言一番折腾,把他拉了起来。赵言抽噎两声,嗝了一下,倒把七少爷逗笑了。他一笑,赵言才敢停了愁容。
逼不死我,你是不甘心呐。七少爷说。
爷,您不能再病了。也不能再忍了。赵言管不住嘴。
早死早托生。七少爷突然看破似地说。
爷,赵言又要跪,让七少爷眼光生生制了,他拿袖口抹两把,说,人,一旦生了歹心,一味强忍不是长久之计。而像我们这样一忍再忍,忍了许多年来说,更不是好方法。石头挡在路中间,要么不走,要么重修,更简单的就是把石头搬掉。
“一语惊醒梦中人”。
此道理,说出来,都懂。
七少爷疑惑自己当时不知为何偏偏给他取了个“言”字?自从有了大名,他真真是咶躁无比。
已经骑到头上来了,病与忍,都不能再保护弱小。他重新把茶碗捏在手里,赵言跑出给提开水去了,想必也会清理一下他的鼻涕
分卷阅读44
同类推荐:
把男神操哭的可行方法、
穿成了炮灰男配、
大禁婆、
掰弯我的钢铁直男同桌、
冥王大人,晚上好、
我有一座恐怖屋、
太子叶绍、
不穿胸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