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比试完了,林木又被这些看守的人领着回了小院子,每日三餐都由阿虎亲自送进去……
这与囚禁有什么区别?
想他林轩把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娃娃养成俊朗出秀的呆木头(……),哪天不是省吃俭用放在心里供着、打他一下心里疼两下,哪里容得外人这么欺负?
这种“自家孩子被人欺负了”的微妙感受在林轩心里升腾起来,几乎是星火燎原,恨不得现在就去拎着武当掌门揍几圈,再拉着呆徒弟回深山老林里去——什么秘籍什么武林争斗与我何干?回家睡觉去吧。
可他不能。
今日是囚禁,明日就会是威胁,后天就是以死相逼……他已经躲了十年,可十年前的他父母双亡、无牵无挂,现在的他却有一个既是徒弟又是心上人的呆木头,一个小却吵闹的门派,一场温和的日子——他除了继续忍气吞声、咬牙切齿,一步步找出答案外别无选择。哪怕这样,思念还是彻骨。
林轩翻了个身,闭眼听着临床人震天的呼噜声。
…阿木要瘦了的。
20
孙长老是一个有山羊胡的、瘦巴巴的老头儿。
当林轩低着头把茶端进屋里的时候,孙长老就正在爱不释手地捋着自己的胡子,像是恨不得拿把刷子刷一刷——实际上,他身旁确实摆了几只大小不一的小刷子。听见声响,很是不满地抬起头,“我在理胡子!”
林轩眼皮也不抬:“弟子瞧见了。”
“没人可以在我理胡子的时候打扰我!——是谁让你进来的?!”孙长老一激动扯下一根胡须,痛得大皱眉头,唾沫横飞。
林轩像是没听见似的,熟稔地将茶倒上,收了盘子便准备往外走。
孙长老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直到林轩快走到门口了才得意地哼了一声,“哟哟哟,看起来你可真是颇不得意——也对,三日后便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场比试了,今年的武神之位也是板上钉钉……”他故意停了停,看着顿住脚步的林轩,笑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让本长老想想,武神有何嘉奖?什么武当大弟子,武当秘籍,上品兵器…”
林轩回头,冷着脸睨他。他的眼下竟是厚厚的青紫,眼里也是深深浅浅的血丝,满是疲倦的模样。
“时间过得太快了。”孙长老拈着胡子感慨,“当年还是我教你的剑法,现在你的徒弟就用着剑当武神了。”
呸,谁稀罕他当这破武神。林轩心里暗自腹诽,面上却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微微张合嘴唇:“长老要是无事,弟子就下去了。弟子还有许多事要忙。”
孙长老噎了噎:“你慢着!等等!别走!——我让你见你徒弟!”
林轩停住了脚步。
》》》
阿虎将随从遣散了,对着林木皱起眉头:“大白天的,沐什么浴?”
自从林木被武当掌门这么软禁起来之后,阿虎便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用提初见时自来熟的天真活泼,现在的阿虎只像是一个披着小孩皮的恶毒大人,对着林木也懒得再多说闲话。然而林木见着这才刚到自己胸口的小孩儿摆出这么一副嫌恶的表情,还是心里觉得怪怪的。他已经觉得武当在密谋什么,心里暗自着急起来。但他逃不出去,也见不到师傅,平日里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都快真正变成了一根木头。
但还好这还是“软禁”。虽然嘴上抱怨,但在林木提出想沐浴的时候,阿虎还是皱着眉头将他领到了沐浴房,冷眼瞧着他:“你进去洗吧,我们便在外面等着——你总不会有逃跑的想法吧?”
林木讷讷地摇了摇头,低头一看,却发现阿虎原本还带着婴儿肥的、虎头虎脑的稚嫩脸蛋儿不知何时消瘦了许多,惨白惨白得很是吓人。他不由多看了几眼,却换来了阿虎的一声嗤笑:“看什么看,我快死了。”
林木怔愣地眨了眨眼,不知道阿虎这是逗乐还是真话。
阿虎踢了他一脚:“还不进去。”
林木讪讪推门走了进去。
沐浴房被分了几个小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是一个大池子,还摆了些许木桶。现在这个时候,里面自然是没人的。林木想了想,还是将衣裳脱下来叠在一边,拎着带来的衣物随便进了一个隔间——反正没人,他便单独享用了这平时挤破头的水池。
水汽氤氲,很快蒸腾晕染了视线。林木觉着自己全身都埋在了有些烫人的热水里,才真正觉得自己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微微松了些许。热水柔软了他的全身,直直让林木昏昏欲睡起来。他干脆解了发带,让长发披在肩上,身子半躺在了水里,才低低“嗯”了一声,眼睛都眯上了。
他其实并没有特别想沐浴,但是这连日以来他都不敢掉以轻心,又接二连三的比试,让他身心都疲惫起来。忙的时候还好,静下来时他就只有不停地想——武当是想要干什么?那个掌门究竟有何居心?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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