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辖车,有老夫人镇压在那,不会受委屈。
山路坎坎坷坷很不好走,后面大家也都没饶舌的兴致,盼望快些抵达军营。有些娇气的,没坐过这样颠簸的马车,呕吐不止,贴身丫鬟又是伺候洗漱擦脸的,又是拿甜蜜饯儿压一压。
两刻多钟过去,辖车停靠在驰道旁,姑娘们一个个不急着下去,好不容易静下来缓和。
妙言一人下了车,步入到辕门下,跟守卫说明了身份,就被放进去。
顶着流金铄石的烈日,妙言四周环视,忽然,发现一抹穿军旅劲装的身影立在一所大毡帐前,他跟平日穿的白衫不同,气度添了几分硬朗,像一座屹立的山,气宇浩瀚。
妙言走近,靠近,像千辛万苦寻到他般,扁嘴喊人:“墨表哥。”
谢墨正跟部曲商榷应对这回突发的事情,忽然被一道娇娇软软的声音唤住,他眉梢牵动心脉,往上挑了一下。
他转身回眸。艳阳下,女子凌乱的鬓发贴额,鼻翼冒出一层薄汗,脸上裹了几点尘灰,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小狗。
谢墨喉头动了动,挥退属下:“你们先去稳住那些人,我随后到。”
“墨表哥……”“先进来。”
高阔的主帅大营里,一张髹漆长案,码满了如山的公文,旁边供休憩的小榻摆设简单,一条青色毯子,一个荞麦枕,和在书斋时一样简单明朗。
估计来这商谈的幕僚都是站着说话,没有多余的椅子。妙言局促站在中央时,谢墨提桶往铜盆里灌了水,叫她:“过来,把汗擦一擦。”
妙言扭了扭在车上久坐发僵的脚踝,踱步到盆架前,浸泡一张他备的崭新的冰纨擦脸,一壁解释:“墨表哥,我哥哥的武艺确实好,相信当一个百夫长不是难事,无须借用我在谢家微薄的名声。你可以亲自试他一试,谣言即可破除。”
她在谢家的名声,避难的客人?谢墨想起一点阮家犯罪为质的事,没深想,反倒念她孤孤单单在谢家,无父族依靠,难怪方才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来寻他。
“我是谢军主帅,去试探有包庇之嫌,”谢墨瞧她一双眸子黯了下去,紧着道:“此番来寻衅的多是薛家一党,但也不尽然全天下都想找谢家的麻烦。我已派人通知萧家过来,替我试探。只要白泽赢了斗将和布阵,其他人就没话好说了。”
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妙言舒了口凝结在胸的郁气,脚底升起一股释然解脱般的酸软。
没有落座的地方,她挨着盆架边的床榻坐了上去,欢欣的想打滚:“墨表哥,你真聪明。我还担忧,倘若你对一介百夫长不放在心上,随意打发掉,息事宁人,不给我哥哥证明清白的机会,他有了污点,再难去其它世家受重用了。当然,谢家岂容随意遭人污蔑?”
她欢喜时,手足便放得较为随意,先盘坐在床,后将两腿伸直,雀跃不已。
这跟南方世家女受的教导不同,却不是宋氏没教好她,是从胡人那里带来的习惯,胡人生性粗犷,这种称为‘箕踞’的坐姿很是寻常。
被谢墨瞧见了,又忍不住发作:“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妙言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笔直的小腿上,乍然蜷腿,讪讪放落于地面:“墨表哥……先去看白泽的比试,等回去书斋你再处罚我。”
罚打了下戒尺,就甩脸说不理他,还怎么罚?谢墨心中升起一股别样别扭的情绪,携带未有过的放纵和无奈。
他归结为,第一次为人师表,难免生涩。
拂去心中那抹异样,谢墨知会她:“跟他们约定的时间到了,一起去。”
风卷尘沙,旌旗飘荡,偌大的校场挤满乌泱泱的人。他们自然不是为一个白泽兴师动众,这些都是来给谢家两位夫人贺寿的人,闻讯过来凑番热闹。
身穿贴身铁铠的谢墨走出去,在一群沙场宿将中,气场不输谁人,高声回应了众人的质疑,声称将萧家人为对手,以武举形式跟白泽比试,以看清各方实力。
夏家人发出异议:“被白泽不公挤下去的,是我夏松涛的儿子。这份耻辱,理当我们夏家人亲自洗刷,我已备好了两位跟白泽年龄相差无几的打手,倘若侥幸赢下,之前的事我们也不追究,只要白泽让出百夫长一位,离开谢家便可。就不劳烦萧家了!”
霎时,妙言看向场中的白泽,眼中浮起担忧。夏家是想把哥哥排挤出去,取代千户长一职,此次所带来的人,身手必是一等一的。
夏家是告发的一方,由他选人来比,自然不公平。
但还不待谢墨出声,当事人白泽就坚定的应下:“我接受夏家的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经常挨骂的孩子长不高,神经系统过度紧张,影响内分泌……感觉挺有用的分享一下,爸妈再骂你可以说说QAQ
☆、第22章
夏松涛厉眼一眯,不再等谢家有反驳机会,即刻挥手示意,派遣了备好的打手出列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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