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鸣集团这些年留在国内的产业不多,也不知名,彭明辉便以为它和曼达是差不多的资产规模。也没人和他说过,郭兰因到底留了多少遗产,他同样想当然地以为,郭嘉卉一个外孙女,能分到几个钱?也就是金莲陈洁这种女的眼界太浅,几个小钱都想要,千方百计巴结新加坡那个老顽固。
他分析过了,两姐妹争夺的重心还是曼达。所以,只要司芃肯放弃曼达,金莲和陈洁就没必要死咬着她不放了。
司芃已从被棍子打懵的恍惚中回到现实。
现实无比残忍,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血的味道,血腥、血统、血缘,还有什么,血一样的亲人,血一样的仇人,多么密不可分的关系。
昨天她才知道,有人以枯槁身躯的点点血液来爱她护她,今天便有人要取走她的血,为贪婪和狠毒浇筑王冠。再来一个,也是她的血缘亲人,可他的眼里没有正义,没有亲情,没有良心,只有金钱。
“你为什么不劝陈洁去自首呢?”
“自首啥呢?你们两姐妹,不要打打杀杀的,像以前那样感情好得不得了,……”
司芃没等他说完,哼哼笑出声来:“你走吧。”
蔡成虎也怕他坏事,催着让他下车:“彭二,你别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
彭明辉摸摸后脑勺,不知该怎么办。没撞见就算了,撞到了他还什么都不管,将来以何面目去见彭光辉。
面包车已驶过沙南的海堤,上了山路,走一段路,蔡成虎终于发现后面跟着的白色雪铁龙。
那辆车仿佛也知道自己已暴露,突然提速驶上来,越靠越近,把面包车挤到两车道的最右边,挨着山脚行驶。
真是跟踪过来的,可车前的牌照D市,又不像是警察。麦子盯着窗外,沉声应对:“猫哥,加速超过去。”
蔡成虎猛踩油门,雪铁龙始终同步跟着,不慢一分,也不抢一米,就是要逼停他。他摇下车窗,探出头骂一声:“你个傻/逼啊,好好的路不走。”
小车也摇下车窗,露出一个年轻男子的侧脸,浓眉长眼,高挺鼻梁,留了点络腮胡,一只耳朵上有整排的金属耳钉。这人似曾见过,但这会蔡成虎想不起来,他只觉得怪异,因为这个男人还算白皙的脸颊上,有几道长长的泪痕。他在哭!
他妈的,流年不利,好好开个车都能遇上个神经病。
☆、121
这个星球上最深的沟壑也许是:罪恶的人从不知自身罪孽深重,多情的人,依然会为它的每道伤疤而流泪。
——某人日记
彭明辉探头一望:“这不是凯文吗?”
“谁?”
彭明辉指了指地上的司芃:“她男朋友?还是陈洁男朋友?我搞不清楚。”
蔡成虎搞清楚了,这个凯文是为司芃而来的。现在不摆脱他,这桩买卖就完不成。他往左猛打方向盘,朝马路中央变道,想要往左逼停雪铁龙。这山路的右边车道靠山,了不起也就是撞到山,左边车道可是稍有不慎就会连人带车滚下坡去,有些地段还是悬崖。
凯文飙车无数,很快就判断出蔡成虎意图,速度放缓,车子一拐,溜到右边车道。
蔡成虎的车技和车况都不如他,狂躁得想骂娘。他索性不管这个横生枝节的,踩着油门只管往前飙,开在马路中间左摇右摆,两车再也无法并行。
面包车在弯曲的山路里被开成了赛车。彭明辉和麦子都抓住把手,可怜司芃双手被绑住,转个弯她就要被迫平面滑行半米,或者飞速撞到车门。彭明辉转头来望,他眼里曾不可一世的侄女,如今落得这个惨淡。
“疼不,小花?”
“关你屁事。”
“我是你二叔啊。”
“我没你这样的叔叔。”
彭明辉脸上是悻悻然的脸色,冲麦子嚷道:“哎,哎,你要么就给她松了绑,要么就拉她一把。她是个人啊,她不是个东西啊。”说完,他就怔住。
车子朝右拐,司芃滑向麦子这边,麦子顺势把她拉近,用腿压制住她的膝盖。司芃问:“你是想救龙哥?”
麦子头靠在车门上,默不作声。
“晚了,我已经报警了。”
麦子缓缓低头盯着她:“你说什么?”
司芃仰头看她:“你救不出龙哥的,警方之所以还没有抓陈洁,是因为想要她们引出陈北。”
前方的彭明辉大惊失色:“什么?你报警了?”
“是新加坡的律师报的警。”
“靠。”彭明辉摸了一把脸,从包里翻出他小心翼翼叠好的纸巾,扔向窗外。他去拽蔡成虎的胳膊,“别开了,快停下,我要带我侄女离开。”
司芃张大嘴,哭不出声来,也没有眼泪。可豆大的水滴仍落在她的鼻梁和脸颊上,是麦子哭了。她弯下腰来,将司芃的头卡在她的胸部和车垫之间,还好,留了点空隙让她呼吸。麦子嚎啕大哭,“嗷嗷”几声后,声音就压在嗓子里出不来,像是某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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