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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79部分阅读

    杯换盏之间,就有人打探二人此行的目的。
    要说长江大水那不稀奇:可关外这边洪水不能说百年一遇,寻常也不得见。
    因此,除了工部的几位堂官,其他衙署的堂老爷们都搞不清楚曹颐与伊都立的来意。
    即便曹颐兼着工部尚书可在众人看来,他还是户部掌堂。
    一个户部掌堂一个兵部掌堂同来盛京,更多的人联想到西北战事,不免跃跃y试。
    像他们这些官员,虽品级不低,可多是在仕途中有过失,前程止步于此。
    八旗最重视军功,若是能有机会军前效命,说不定就有了翻身资本。
    康熙末年时,就由上百的犯官往军前效命,咸鱼翻生的不乏其人。
    曹颐领的并非密旨,防洪之事也不是机密的,自然如实告知。
    这使得众多原本殷勤的官员,立时失了兴致,一顿饭吃的意兴阑珊。
    他们在盛京得过且过,哪里有心情理会天旱还是雨涝。
    对于他们的变脸,曹颐并不放在心上,伊都立本就有些不痛快,哪里受得了这个,拉着曹颐早早离席。
    待到了盛京六部衙署附近的驿馆,就见有个人在大外绯徊。
    那人穿着白鹏补服,佝偻着身子,看到曹颐、伊都立一行迎面走来,呆滞在那里。
    伊都立见他不按照规矩退避,不由皱眉,刚想吩咐人驱逐,就见那人直直地盯着曹颐,哆嗦着道:“曹大人”
    曹颐早察觉出此人神s有异,可看了几眼,不像是旧识,便移开眼。
    现下听他开口,曹颐不由停下脚步,疑hu道:“这位大人…”
    “卑职,卑职是彭铸”那人强压着ji动道。
    “彭铸”曹颐念着这个名字,不由瞪大眼睛:“彭铸,彭大人”
    彭铸哽咽道:“只是卑职,多年不在大人,卑职给大人请安了……”说着,便打了个千礼。
    驿馆附近人来人往,实不是说鼻的地界。
    来人一报姓名,伊都立也认出来,便对曹颐道:“孚若,既是相识,就请到驿馆里说话吧。”
    曹颐点点头,伸出胳膊,虚扶一把,招呼彭铸进了驿馆。
    彭铸是曹颐昔日同僚,康熙五十年曹颐在户部任员外郎时,彭铸正是其手下主事。
    曹颐外放山东之前,曾举荐彭铸与另外一个主事傅显功为自己的接任人选。结果当时的尚书很给曹颐面子,使得两人都升了员外郎,其中傅显功是福建司员外郎,彭铸则去了山东司。
    因这个缘故,两人对曹颇多有感ji,即便随后曹颐外放,彼此也没有断了往来。
    尤其是彭铸,在山东司,打着公事的幌子,与外方山东沂州的曹颐保持信件往来。
    直到曹寅病故,曹颐居家守制,而傅、彭二人相继外放,彼此才断了往来。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没想到又见故人。
    曹颐在心里算了下彭铸的年纪比自己年长十来岁,此时四十出头,本正当壮年。现下,却像是hua甲老者,看来是过得不如意。
    到了驿馆居所,伊都立便回了自己屋留下小厅给他们说话。
    彭铸带了几分拘谨,说话之间亦带了小心。
    曹颐不晓得他犯了什么过错只听说他当年是外放,是升了官的,怎么十来年过去,又降到五品且被配到盛京
    “说起来,倒是多年未见不知彭大人现下在哪里任职”曹颐思量了一下,问道。
    彭铸道:“卑职现下在刑部当值……”
    曹颐点点头,是了,若是在卢部或者工部,他早就该留意到。户部与盛京户部一脉相承,有公文往来。盛京工部的话,他上午刚查询过官员名单,并没有彭铸的名字。
    虽说当年上下级相处还算愉快,可只有曹颐提挈他们的,说起来还是彭铸欠曹颐人情。
    而后年节多有往来,彭铸这边也多有攀附之意。
    曹颐不喜欢彭铸的xng子,更欣赏傅显功一些。
    可等到他居丧,两人相继外放,从此了无音讯,他多少还是有些在意。
    这两人的行为,不能说忘恩负义,可也也有过河拆桥之嫌。
    彭铸还罢,本事跳肷钻营的xng子,如此行为并不另外意外:傅显功那边,则让曹颐失望。
    没想到,多年以后,彭铸落得这个下场。
    曹颐本不是大方之人,想起当年之事,不免跟吞了个苍蝇似的,便没有叙旧的兴致,想要端茶送客。
    这时,便听彭铸道:“大人还记得老傅吗”
    曹腼点点头,神s淡淡。
    彭铸叹了一口气,道:“天子圣明,老傅泉下有知,也当瞑目……………”
    曹颐听了,心中诧异。
    彭铸口中的“老傅”正是曹颐当年的另一个下属,接任他为福建司员外郎的傅显功。
    傅显功虽年岁大些,可只比曹颐大二十岁,hua甲还不到,怎么就没了
    “傅大人没了”曹颐问道。
    彭铸红了眼圈道:“老傅没了十几年了,老傅没得冤”
    曹颐虽觉心中疑hu,可也没有太大触动。
    仕途凶险,尤其是地方上,势力复杂,不得善终的官员,这些年他见着、听说的,并不在少数。
    想了想傅显功的xng子,方正有余,圆滑不足。是个实干的能吏,若是上司慧眼识珠还好,否则的话在官场上很容易吃亏。
    彭铸像是压抑得狠了,倒苦水似的,一口气说了下去。
    原来,当年他与傅显功相继外放,都去了西北。傅显功在四川,彭铸的陕西。
    两人在京城同衙为官,又同赴西北,就保持信件往来。
    不到一年功夫,傅显功就没了。
    说到这里,彭铸的情绪有些ji动,再次说道:“大人,老傅他没的冤…
    康熙五十七年,四川曹颐的脑子中想起一个人。
    果不其然,彭铸接下来的话,正同曾显赫西北的年羹尧相干系。
    据彭铸所说,傅显功是被年羹尧害死的。
    当年四川土人sao动,年羹尧曾出兵镇〗压,立下“战功”并且因此得了圣祖青睐,从巡抚升到四川总督。
    那其中的猫腻,彭铸虽说的含糊,曹颐也能猜测得到,无非是“污民为匪”用人头充军功。
    傅显功报的是“病故”可据傅家子侄说,是与抚镇兵丁有冲突,bang疮致死。
    他是个倒霉的,外放到四川为土知府,正好是土人作1un的地界。
    “从四品土知府,被围殴致死,说起来怎不骇人听闻卑职得了傅家侄儿的来信,震惊不已,不敢相信,只想着是不是傅家侄儿丧父之下,悲痛中有所误解。没想到,再等到傅家消息,却是傅家侄儿奉母还乡途中,阖家被土人截杀、无一活口的消息”说到这里,彭铸咬牙切齿道。
    要是搁在早年,曹颐听了这些话,许是嗤之以鼻。
    可他做过直隶总督后,晓得督抚在地方的地位,那就是“土皇帝”。
    年羹尧的xng子,又向来刚愎自傲,做下这样的事情并不意外。
    年羹尧的“九十二条”大罪中,就提及他杀良民与凌虐职官之事。
    a;a;n人曾打杀朝廷命官,没想到却是傅显功……
    彭铸走后,伊都立过来,见曹颐面带沉重,询问缘故。
    曹颐将傅显功与彭铸之事说了。
    伊都立挑眉道:“那老小子嘴一歪,孚若就信了”
    曹颐道:“虽隔得久了,毕竟有迹可循,傅显功折在任上与全家暴毙那里当是真的,其他的不好说”
    曹颐在太仆寺时,彭傅二人还在户部,与曹家正有往来,因此伊都立也与这两人打过照面。
    方才曹颐与彭铸在这边说话的功夫,伊都立就使人去衙署打探,得到消息,彭铸是雍正三年从山西道台任上贬到盛京刑部任郎中。
    贬官的罪名是“谄媚上官”不肖说,是在年羹尧倒台后问责。
    伊都立对曹颐说了彭铸的情况,曹颐不由冷笑出声。
    据彭铸自己说的,是“委身为贼”收集年羹尧的罪状,并且在年羹尧倒台前,将罪状递给岳钟麒,就是想要为傅显功伸冤。
    没想到岳钟麒为了怕牵连到自家身上,将傅显功的事情删删减减,最后也没有给傅家一昭雪。
    而彭铸自己,则是被岳钟麒忌惮,污为年党,被配盛京。
    无论今日彭铸表现的对傅显功多么相jiao情深,可也淹没不了他在西北升官财的事实。
    当听到彭铸是在道台任上贬到盛京的,曹颐就晓得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清白。
    前些年,年羹尧将西北经营的铁杆一块,连“年选”都出来了。
    彭铸若不是“年党”那里会在一任知府任满后,就升了道台。
    曹颐倒是不会将他放在心上,可是想到“污民为贼”四个字,心里就沉甸甸的。
    年羹尧当年到底杀的是民,还是匪,已经无人得知。
    可据曹颐所听说过的,就有数个武官是因此问了大罪,这使得他不得不担心。
    民匪之间的界限,本不不好认定。
    官字两张口,说是民,匪也是民:说是匪,民也是匪。
    曹颐在江南,干的恰好是这“缉匪”的勾当。
    即便曹颐早已千,丁万嘱,曹颐本身也不是好杀无耻之徒,可难保下边有人欺上瞒下。
    就算杀的真的是匪,可真要在遇到坎坎坷坷,那“匪”就能再成良民。
    江南李卫与范时锋两个总督大员之前的争斗越演越烈,希望别烧到曹颐这个傻小子……
    京城,圆明园,勤政殿。
    看着手上的折子,雍正怒极而笑:“好个杀民冒功,好个不吐不快…”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自荐
    .    十三阿哥坐在下,听到雍正咬牙切齿的话,直觉得后背冷。
    旁的时候他不晓得,仅是端午节后,皇上就为江南的折子恼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火大。
    第一次他还以为皇上对范时铎的容忍到头了,不过随后就见皇上将此事高高提起、低低放下。
    第二次、第三次,亦是如此。
    今日,是第四次,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果不其然,雍正将折子摔到御案上,揉着额头道:“一个一个都不叫朕省心,又是这个时候……”
    同以往的不了了之相比,这次皇上倒是也不能说无作为。
    他想了想,对十三阿哥皱眉道:“曹颂上过西北战场,是不是杀性重了些”
    十三阿哥听了,不由一怔。
    他以为是范时铎与李卫互相攻讦的折子,怎么扯到曹颂
    江南官场的总督与总督之间、总督与巡抚之间的争斗早成惯例,若是江南官场真的铁板一块,那不安心就是龙椅上这位。
    又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十三阿哥醒过神来,忙道:“怕是不至于,曹颂早年领的是侍卫职,即便在西北也是奉命护卫中军主帅,哪里有机会正面对敌……况且那小子是跟在曹颙身边长大的,即便这两年在江南历练,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有这么大的魄力……”
    雍正闻言,面色稍缓耳,道:“朕觉得也不至于。”笑着对十三阿哥道:“说起来,这个曹颂是不是同十三弟妹有亲”
    十三阿哥道:“他生母与弘暾额娘是同祖的堂姊妹,说起来倒是不远的姻亲。”
    雍正点点头,放下此事不提。
    十三阿哥从御前退下,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他倒不是怕曹颂闯祸,而是担心皇上为了保全范时铎,将曹颂推到台前来。
    他晓得皇上的性子,最是护短。
    范家勋大族,明面上并未参加早年夺嫡之争,实际上暗里地却投靠了四阿哥,否则的话,四阿哥也不会在作了范时捷后,又将范时铎推到两江总督的位置上。就连范时捷,即便罢了都统,又授了侍卫,在宫里当差。
    真若是厌弃范家,怎么会如此
    况且,范时铎在江南的布局,多少有皇上的推手。
    即便他做的过了,皇上也不会真的将他置于死地。
    像范家这样世代勋,却又人才凋零,皇上用起来用体面,又不用担心尾大不掉。
    李卫与范时铎相争越演越烈,范世铎在江南也敛财敛的差不多,皇上之所以还没作,无非是担心江南今年的水患。
    若是水患成灾,那到时候作两江总督范时铎,也能“平息民愤”。
    若是水患危情不大,那范时铎的罪名就重不了。
    为了敲打江南臣工,说不定皇上会各大八十大板。
    李卫是皇上的心腹重臣,打算用他镇江南,就不会让他太没脸,那陪着范时铎丢官的,就当是李卫的左膀右臂曹颂……
    两日后,曹颙与伊都立的折子,六百里加急送至御前。
    曹颙这折子还罢,盛京六部的尴尬位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臣工多是老弱,迆不稀奇;伊都立的折子,却是将雍正气了个半死。
    关外驻防八旗,是大清最重要的基石。
    即便关内有什么不稳,只要关外驻防八旗在,就有重新翻盘的资本。
    没想到八旗懒的不仅是京旅八旗,还有八旗的老根。
    雍正早就看着宗室诸王不顺眼,只是晓得轻重,不好收拾他们。即便敲打宗室,也多是圣祖诸子诸孙。
    如此一来,其他宗室只当皇上在报夺嫡时的大仇,是皇室家务,倒也无人不知趣地插嘴。
    可雍正这些兄弟们,真正的实力,哪里比不得那些老牌王府。
    那些王府,早年都议过政的,名下佐领也多。
    实点到人数不足五成……雍正面上恨得不行,心里却是惊喜不已。
    十三阿哥晓得,皇上怕是要有大动作,自己的连襟伊都立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
    他又不好为伊都立开脱,只能提及辽河水涨之事,请皇上先侧重盛京防洪之事。
    雍正想想也是,既抓到宗室诸王的尾巴,什么时候作不行;东北那边防灾之事却不能耽搁,否则真要洪水泛滥,再作宗室诸王,他们就又有说辞。
    京官虽不少,可身上多有差事,能抽调的人数有些;那些候补官……想想还是算了,真要启用的话,数月后怎么安置
    想了又想,雍正下旨,在六部抽调十二个笔帖式派往盛京当差,不足人手命曹颙从盛京各衙署抽调。
    至于八旗驻军那块,雍正则很迟疑。
    京城驻防八旗拱卫京城,不好轻动,看来只有黑龙江将军与吉林将军那里选派人手。
    然后,盛京驻防八旗糜烂至此,黑龙江与吉林的驻防八旗能好的那里去
    到底要不要借由子,一并作
    正迟疑间,就有地方急报送抵御前。
    五月二十七日,长江九江段决堤,九江知府极数位随从于堤坝边没水而亡。
    雍正看了,立时变了脸色。
    长江水患,并不少见,可没到六月,就水漫决堤,那接下来的雨季会如何
    正想着此事,就听到“轰隆隆”殿外数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盛京,官驿。
    曹颙站在廊下,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乌云压顶,使得人心里也沉甸甸的。
    伊都立正好过来,见曹颙如此,亦站在他身边,抬头望了望天。
    乌云满天,南边方向更是墨黑一片。
    “这老天爷,才安生了几年,又开始折腾……”伊都立忍不住嘀咕道。
    曹颙道:“辽河周边除了盛京与辽阳外,其他地方地广人稀,即便水患成灾,也不过是威胁盛京或是淹没军屯……江南,怕是有大劫难……”
    最后一句,却是低不可闻。
    伊都立因递了折子,想着自己日后处境,这几日正上火,嘴里都是大泡。
    他没有听到曹颙最后一句话,只听到前面的,闻言眼睛一亮。
    他向来想的开,为那折子上火了几日,就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左右事情已经至此,再担心也是无用的,还不若好好奉旨办差。
    听了曹颙的话,盛京是有惊无险的,他心下更是放得开。
    “前两日没胃口,都没正经用餐……既来了盛京,怎么能不吃飞龙汤”伊都立来了兴致,就添了从容,对曹颙道:“孚若也要多保重,等到京中旨意下来,还有得忙活,这几日正当养精蓄锐。”
    伊都立既有兴致,曹颙也不是爱扫兴的,就吩咐人下去置办不提。
    飞龙汤还没送上来,张义就进来禀告,有客来访。
    曹颙闻言,不免疑惑。
    盛京这边,若说有熟人,就是宝雅格格那边,可据他所知,自打平亲王夫妇回京,宝雅格格也回了科尔沁。
    待看了拜帖,还真是认识人,盛京兵部尚书鄂齐。
    鄂齐是辅国公鄂飞嗣子,在老国公过世后袭了爵位。
    曹颙虽在鄂国公临终前,叫了一声“义父”,圆了两人的缘份,可并没有同辅国公府结亲的意思。
    鄂齐当时不到而立,就位至副都统,且又承恩原级袭了辅国公爵位,正是风光得意,哪里会将曹颙一个三品太仆寺卿放在眼中。
    待老国公丧事完了,两家就自然而然地断了联系。
    在曹颙与伊都立前几日初到时,鄂齐就参加了“接风宴”。不过两人本就数面之缘,倒是并没有比旁人亲近什么。
    现下鄂齐递帖子来访,曹颙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伊都立这边,则有些不高兴。
    “兵部尚书,不来见我,倒是来拜孚若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着与我平级,不肯听旨意听我调配人手”伊都立抱怨道。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催曹颙出去见客。
    即便对方被配盛京,到底是宗室王公,不好太怠慢。
    曹颙也想知鄂飞来意,便亲自出迎,引鄂齐到客厅坐了。
    实在是盛京六部的尚书侍郎,背后各有各的“苦楚”,因此曹颙即便前几日见过鄂齐,也没有多问什么。
    鄂齐神色讪讪,早已没有当年在辅国公府侍疾时的意气风。
    曹颙使小厮上茶,心里思量鄂齐的来意。
    鄂齐心里也别扭着,他同曹颙本就不熟,说起来不过是在老国公病故前后见过两遭。
    想着曹颙比自己年轻,身兼两部尚书,是皇上信赖的重臣;自己却因早年同安郡王府一脉走的太近,为皇上所厌,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与安郡王府都是饶余敏郡王阿巴泰后裔,亲近一下,哪里就违背了人情礼
    不过是皇上厌了安郡王府一脉,迁怒罢了。
    鄂齐心里憋气,被配到盛京,也是浑浑噩噩过日子,并没有图谋回京。
    既是被皇上厌弃,还往皇上眼皮底下凑合,那才是傻子。
    左右爵位还在,官职也在,俸禄钱粮都不缺,在盛京有盛京的好处。
    可今日无意同妻子提及嗣父的生前事,提到了曹颙夫妇,他的妻子马佳氏却是坐不住了。
    曹颙是实权户部尚书,背后还牵连着淳王府、平王府、裕王府三处姻亲,正是炙手可热的人家。
    平亲王夫妇在盛京“休养”时,他们夫妇还曾上门请过安。
    平亲王即便不被皇上所喜,可依旧安享荣华,未尝没有妻族得力的缘故。
    “爷,妾身乐意陪着爷在盛京过肃静日子,可几个孩子怎么办大阿哥、二阿哥眼看到了考封的年纪,大格格没两年也要及笄……没人为这几个孩子筹划,阿哥们还好,迟几年就迟几年,格格的年岁都在宗人府归档……她身份又低,万一抚了蒙古也不是高位,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马佳氏含泪道。
    她晓得丈夫心里的苦楚,本不愿提及这些来引得他心烦。
    可儿女渐大了,她除了妻子,还是个母亲。
    她虽没见过曹颙,却是见过初瑜的。
    老国公去世后,初瑜随着丈夫来吊祭,哭的情真意切。
    马佳氏觉得诧异,私下还专程问及丈夫此事。毕竟初瑜身份高贵,和硕格格的身份,并不低于辅国公,不至于图谋国公府什么。
    待晓知道因公公早年曾照顾过曾为侍卫的曹家额驸,郡主夫妇才上门吊祭,马佳氏便没有太放在心上。
    待到今上登基,丈夫被配盛京六部,马佳氏不是没想过找人走门路。
    可安王府一脉势微,她娘家也没有什么显宦,就顺着丈夫的心思,在盛京安分度日。
    听到曹颙,她才想起两家的渊源。
    或许念在老国公早年的旧情上,对方乐意援手也说不定
    虽说这几年,他们夫妇早见识了世态炎凉,可为了儿女,就算只有那一点点的希望,马佳氏也不愿意放过。
    在妻子的央求下,鄂齐也心动了,想着曹颙即是为治水而来,肯定要需要人手。
    即便伊都立这个京城兵部尚书到了,在东北这一片,真未必有他这个盛京兵部尚书熟悉军务。
    不管曹颙愿意不愿意援手,自己主动在治水上尽份力,是不是也能在御前挂个名
    这样想着,鄂齐就来官驿递了拜帖。
    听鄂齐禀明来意,曹颙欢喜道:“眼见汛期将至,河坝正愁人手……”说到这里,想到皇上将调驻军的权力交给了伊都立,自己不好自专,便道:“出京前,皇上曾将此事交代给伊都立伊大人,看来以后还请两位大人多劳烦……”
    虽说点出了兵部将以伊都立为主,可鄂齐并不沮丧。
    鄂齐与伊都立是平级不假,可伊都立奉的是钦命,本当以他为主。
    只要曹颙与伊都立乐意接纳他参与此事,鄂齐就满足了。
    两个掌部来盛京防洪,要是差事做的不漂亮,岂不是打皇上的脸:要是差事做的漂亮,即便他是只是协助,也能分点劳。
    因此,鄂齐老实道:“全听曹大人吩咐。”
    曹颙道:“鄂大人客气……”说着,他便使人请了伊都立过来。
    他们的折子已经递出去三日,现下估摸也带了京城,等到旨意下来,这边各项防洪事宜就要开始,早准备早妥当。
    伊都立过来,听说鄂齐主动参与防洪事宜,自是笑容满面。
    只是在鄂齐走后,他不禁顿足道:“既有那个心,怎么不早点过来早来三天,我就拉着他递联名折子了……”
    这一更补昨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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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防洪
    正的御批折子,比禀城的后续人手光到盛京。
    待看到批示,说是从六部抽调十二个笔帖式过来听曹颙使唤,曹颙就想到了左住。
    他不是圣人,既然遇到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没道理为了避嫌就避开左住。
    工部满尚书夸岱,已经奉旨下江南:汉尚书黄国财是个摆设。
    他到工部尚书位上,不过是养老的,向来与人亲善。
    黄国财是曹颙那一辈人,早年也在江南做过官,与曹颙有旧,即便朝堂排位在曹颙之后,可曹颙对其仍比较敬重。
    黄国财投桃报李,不仅对曹颙友善,对左住也多有照拂。
    这次曹颙兼了工部尚书,领了工部差事,黄老尚书不仅没给曹颙下绊子,还提点了不少需要关注之处。
    以这位老大人的通透,没道理不将左住派出来。毕竟在工部当差,像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委实不多。
    护卫盛京,这分量哪里是寻常河工上的事情能比的
    之前随曹颙出京的人手,就是黄国财举荐的。
    因雍正传召老大人到御前应答,为了给曹颙避嫌,才没有提及左住。
    这次追加人手,却是不同,人多差事急,左住即便在里也不显眼。
    没想到,在后边标注的人手中,并没有左住。
    曹颙虽疑huo,可防洪事忙,暂时也顾不得细问此事。
    接到圣旨后,他便同伊都立两个,从盛京六部衙门中,挑选出四十五岁以下的官员三十六人,分成十八组,前往各处险要处带人修坝防洪。
    有鄂齐这个地头蛇帮忙,即便驻防旗丁人数不足,也可以想法子补以民役,将将地将人手应对上。
    等到黑龙江将军与吉林将军处的兵丁到盛京,盛京周遭的防洪工事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京城的笔帖式到达盛京后,曹颙就安排他们,加上这些日子像鄂齐这样“毛遂自荐”的几个堂官,一人去一处防洪点。
    如此一来,每处防洪点就有三人牵头盯着。
    之前随他与伊都立来的工部六位司官,则分作两组,沿河巡视各处险情。
    曹颙虽没有与这些官员之立军令状,可在众人出城前,还是捧着圣旨,说了此处防洪工事的重要xing,不仅涉及盛京周边的民生,还干系朝廷颜面,不容有失。
    “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哪位大人负责的地段有失,闹得水淹盛京,怕是前程也就到头了:反之,若是哪位大人差事干的好,皇上跟前也能1u脸。是要前程,还是要回家歇着,全在这旬月间,还请诸位大人好生思量。若是哪位大人觉得吃不得这辛苦,也提前同本堂说,本堂另安排其他人手就是:今日一过,这护坝的责任就落到诸位大人头上,不管再有什么理由可是也退不出来。”曹颙的话说的直白,望向众人的目光锐利。
    不免有人忐忑,可这个时候谁敢说退出谁舍得退出
    不管对盛京的这几十位官员,还是对京城来的诸人来说,这都是机遇,谁肯白白错过
    曹颙见无人退出,便命众人各自出城到位。
    至于如何防洪,除了工部早有的章程外,曹颙能想到的法子实在不多。
    虽说他来自三年后,可让一个非专业人士去说水利方面的事情也委时为难了些。
    不过他是经历过九八洪水的,记得他当时还是学生,暑假去同学家玩,因赶上辽河大水,公路、铁路都断了,被隔绝在一个如同孤单的小
    城镇。
    他当时还好奇,为何公路、铁路都会中断。
    后来影影绰绰地听了一耳朵,公路、铁路中断,是因为公路、铁路途径的桥粱断了。
    那些公路桥、铁路桥,并不是由洪水冲断,而是在洪水来临前,人为用炸药炸开的,目的就是为了泄洪,省的洪水危急么路、铁路两侧的城镇与乡村。
    这个时候,曹颙就想到这个这法子。
    炸药在何处,自然是在盛京兵部的军械库中。
    伊都立与鄂齐听闻曹颙要用炸药炸桥,都惊诧不已。只是鄂齐与曹颙不算熟悉,不好多说什么。
    伊都立却忍不住劝阻:“孚若,是不是太冒失了炸桥毁路,这个…不止劳民伤财,到底是不好“说到这里,想到曹颙是个主意正的,自己的话未必管用,便接着说:“要不然孚若递折子到御前请示一二,看看皇上怎么说”
    京城到盛京之间传递消息,一来一往最快也要四、五日。
    等到数日后,曹颙说不定就不那么冲动了。
    曹颙听到伊都立说递折子到御前,立时奔到官驿里的临时书房,提笔写折子。
    他心里将自己骂个半死,自己简直是猪脑袋,为何到了盛京,去了周遭河边,才想起“炸桥”这一条。
    实际上,古人防洪早有“开坝泄洪”的说法“炸桥毁路”与之xing质差不多,无非是让水流顺畅,省的水位过高,洪水漫出河道而已。
    只是,世人多将“搭桥修路”与积yin德放到一块说,所以鲜少有人想到主动去“毁桥毁路上。
    北方的雨季来的晚些,盛京这边应对还来得及,南边五月底就进入汛期。
    枉费他之前还一副担心南方水患的模样,可除了预备赈济粮食以防万一之外,竟没有往防洪上想法子。
    他提笔,将自己这些日子在盛京周遭何工查看的情形说了。
    关外姓虽不如关内姓分布稠密,可盛京毕竟是前国都,周遭聚集的旗人、民人不在少数。
    姓又习惯逐水而居,多分布在沿河流域。
    “炸桥毁路”同“开坝泄洪”是一个道路,都能降低洪水险情,将损失控制在小范围之内。
    待他写好折子,在后边写了自己的大名,才现伊都立早跟自己进了书房,站在几步远外,脸上收敛笑意,1u出几分郑重。
    “大人”曹颙忙道:“多谢大人提点,动用火药与大炮,毕竟是大事,还是当请示过皇上更妥当。”
    伊都立无奈道:“孚若就认准了这个法子不成”曹颙打开一个画卷,上面是盛京周遭十八处堤坝的位置图,上面还标注一些桥粱的位置。
    曹颙请伊都立上前,指着上面道:“大人请看,这危及盛京的几处干流,途径几处大桥若是水流不畅,会引什么后果”
    伊都立皱眉看着,心里还是不赞成这个法子。
    何至于此
    即便水位涨些,加固沿途两侧堤坝就是,用的着如此
    可瞧着曹颙的意思,是铁了心要如此。
    伊都立满心无奈,可也没有置身事外的意思,毫不犹豫道:“既是孚若决定递折子,那就加上老伊的名字”“大人”曹颙闻言,真是感动不已。
    伊都立才因盛京驻防八旗糜烂之事闹得满头包,这会儿却依旧毫不犹豫地支持自己。
    伊都立笑道:“谁让我是你的副手,要是我不联名,以皇上的xing子,别再以为咱们在内讧。”这是实话,可到底失了恭敬,曹颙忙走到书房门口四下望望,见没有人影才心下稍安。
    他不赞成地摇摇头,道:“…大人,以后还请慎言”
    伊都立讪笑两声,点了点头,道:“我又不会当着旁人说。”关于伊都立主动提及折子联名之事,曹颙心里思量一番。
    民俗是民俗,君王是君王。
    雍正并非冥顽不灵之君,不会想着“炸桥毁路”不吉利,就置民生姓与不顾。
    这个折子上去,即便有所争议,可只要结果是好的,最终还是立功折子,伊都立联名也能得到好处。
    伊都立因驻防八旗之事,捅了马蜂窝,往后指不定会遇到多少麻烦。
    现下十三阿哥大权在握,看在十三阿哥面上,许是伊都立还好过些:等到十三阿哥薨了,少不得有人等着“秋后算账1”
    曹颙此时,还不知道雍正已经打算借着盛京驻防八旗糜烂之事削诸王佐领,否则的话真要替伊都立哭了……
    折子刚使人送走,盛京就开始下雨。
    虽说不是倾盆大雨,可也几乎不停顿地下了三天。
    驻守的堤坝边的官吏,相继传来消息。
    河水涨势凶猛,几处干流水位虽没有标,可也凶险。若是还不转晴,不出三天,河坝就要临险。
    曹颙此时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炸桥毁路”的决断。
    就算京城的折子没下来,以他与伊都立两人的身份,想要动用盛京兵部衙门的火器,也不是太难事,不过事后要承担宴上的不快。
    那样费力不讨好的行为,并非曹颙所愿:可真是洪峰到来,别无选择,曹颙也不会为了独善其身就置沿河姓安危与不顾。
    还好,老天爷待曹颙不薄。
    到了第四日,雨终于停了,天sè也开始转晴。
    十八处防洪点中,只有两处河水漫过堤脚,需要加筑河坝,其他十六处都安然无事。
    这才是北方雨季的开始,当然不能掉以轻心,可有这样的开头,使得各住驻守人员有个缓冲与适应,还是利大于弊。
    六月十四,曹颙的折子,在御笔批示后又递回盛京。
    折子上,除了一个“准”字外,还有一句“盛京河工上事,允曹颙便宜行事。”同日到的,还有两封家书。
    一封是初瑜写的,提及天估已到江南,恒生被派了差事,随十六阿哥去了。外,家中上下人等都安康无事,请曹颙在外多珍重。
    一封则是左住写的,提及黄老尚书曾举荐他赴盛京办差,可是因天估等人相继离京,只剩fu孺。他思量一番后,还是婉拒了黄老尚书的好意,留在京中……。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锁拿
    .    既有了圣旨御批,曹颙行事就放开了手脚。
    说起是大炮与火药,其实只需炸药。
    在干流水位凸涨的几处桥梁左近,都贮藏了部分炸药。
    曹颙与伊都立亲自走了一圈,并且过问工部几位治水经验丰富的司官,定下了“危险水位”,待水位涨到某点时,便炸桥泄洪。
    万事具备,剩下的就要看老天爷。
    雨歇了两日后,又开始哩哩啦啦地下起来。
    只是雨量没有上次的大,只有一处堤坝淹到堤脚,其他各处都平安无事。
    天色又放晴。
    天上碧空如洗,骄阳慑人。
    这已经是进二伏,即便关外比京城好些,可雨后暴晒,空气中湿乎乎的,热腾腾的,弄得人非常难受。
    官驿中,伊都立捧着个冰碗,站在窗户下,看着当空烈阳,对曹颙道:“怪不得老百姓都骂贼老天,这不是折腾人是什么片刻不停地下两日雨,随即又爆嗮两日;接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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