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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08部分阅读

    颗与宋厚向前。
    三间的门脸,两侧都是矩形立斗,里面放着各种米面杂粮。
    正时着大门是柜台,柜台后有个老掌柜,正扒拉着算盘。柜台外,有两个活计,招呼着几个买米的客人。
    见曹颗一行进来,那掌柜的抬起头来,刚想要叫伙计招呼,打量了众人一眼,却是自己从柜台后出来,恭敬道:“几位客人要买什么米小店新到了江南碧粳,做饭最是香甜。知府老爷家,知县老爷家,都从小店买过米。”碧粳是大米里的上品,曹家在京城也吃的这个米。
    众人跟着老掌柜到西边一个立斗前看了看,却是没有言语,只挨排将这立斗都看了,大米、小米、糜子、高粱、各种豆子都齐全,就是不见苞谷。
    曹颁没有开口,说话的是蒋坚:“老掌柜,什么粮食最便宜听说直隶早有百姓种苞谷,怎么不见这店里有”他一口山西话,垮得不行。
    老掌柜听了,却是一哆嗦,神情越发恭敬,躬身道:“回这位老爷的话,苞谷是戟物,就算外头百姓有种的,也多是为了六、七月卖青,老棒子后,也多是自家嚼用了,很少往外卖。”曹颁与宋厚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掌柜的殷勤的有些过了。
    蒋坚也看出这点,却是不动声色,接着道:“那店里最便宜的粮食是哪个总不能买粮的都是富贵人家。”
    听了这话,老掌柜的身子越发弯了,额头已经渗出汗来,引着众人走到西边,带着颤音道:“最便宜的米……最便宜的米在这头,是陈年的高粱一一r一一一”
    曹颁跟过去一看,说是陈年高粱,实际上米糠占了一半。这在旁边,便是泛白的小米。曹颗抓一把,放在鼻子闻了闻。他在京城咕,曾去过通州仓,对于仓米印象深刻。
    仓储的稻米尚好,仓储的谷子极易发霉。这小米虽然没有米香,看着是劣米,却没有米仓的那种窭味。两个小伙计送走了客人,见这一行人奇怪,也都跟了过来。
    蒋坚见曹颗看得差不多了,直了直身板,对那掌柜的道:“不打扰掌柜的做买卖了,我们再去旁出看看。”“不打扰,不打扰”邵掌柜的偷偷抹了把额头的汗,陪着小心将众人送出门外。
    离米铺远了,蒋坚冲曹颗抱抱拳,道:“学生喧宾夺主了,东家勿怪”
    曹颁摆摆手,笑道:“这有什么本就说好,我闭嘴少言的,要不然一口官话,倒是也不像客人。却了忘了一件事,朱之琏为官甚有民望,曾听人提及,那位府台大人,甚爱微服出行,体察民情。嗯来那掌柜的也听过此事,将非磷当成他了。”“原来如此,怨不得他~n股筛糠似的,冷汗直流,估计是随口扯谎吹牛,才这般心虚胆颢。”宋厚笑道。
    三人继续前行,曹颗却是看到一个熟悉的招牌“稻香村”0远远的,就闻到铺子里传来饽饽的甜香味。这里不仅铺子名同京城的“稻香村”一样,连匾额也是仿的京城匾额的字。
    五间门脸的铺面,看着比较气派,生意也不比京城的差,不少人提了点心包出来。
    曹颁看了,暗暗留心“山寨”不怕,不过是生意人投机。却要提防有人扯大旗,招惹是非。还是要使人打听打听这铺子的底细才好,看着那匾额簇新,这铺子才开张不久的样子。蒋坚与宋厚顺着曹颗的日光望去,也都凝神。
    “稻香村”在京城名头甚足,官场上都晓得,那是淳王府大格格、曹家伯夫人的产业。若不是从未听人提及,就似乎他们见了这铺子,也会以为是总督夫人的铺面。显然,不是。
    三人疑虑重重,失了继续逛的兴致,正好走了一会儿也乏了,便进了“稻香村”对面的茶馆,要了个临窗的位置坐7。不知是内务府推广之功,还是清苑城富裕,这茶馆已经换上了玻璃窗。
    三人刚刚入座,便听旁边有人道:“早前曾调戏过王氏的,便是那饽饽铺子的东家”
    “正是,就是这铺子的东家毛仁兴,是总督府谢游击的表弟,到清苑没几年,却是会捞银子,赌坊、妓院什么来钱开什么。上个月不知怎么兴起,又开了这饽饽铺子。那戴王氏就是腊八那天,到这旁边的药铺给婆母抓药,被毛仁兴看见,被纠缠了好几句。后来药铺的东家出来分说,毛仁兴才安份下来。没想到却是丧心病狂,又追到戴家,活活逼杀了戴王氏。可惜了一个孝烈之妇一一一一一一”另一人道。如此无法无天之徒,竟逍遥法外……”问话的那人,语气中带了愤慨。“老爷,这毛仁兴身后不仅有谢游击,还有京里王府……”另一人带了顾虑。说话的,就是曹颗背后那桌临窗的客人。不过虽然没看到人,但是听着这一口垮垮的山西话,曹颗还是猾出是何人。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就听到身后有人“咦”了一声。随即有人小声道:“老爷,是总督府蒋先生同宋先生……”身后静了静,随即便听到有人起身。
    曹颁到直隶不久,直隶官场上却晓得,他身边这两个名幕。即便朱之琏身为知府,也不敢端架子,只能主动过来打招呼。没等他开口,曹颗已经站起身来。
    “督……”朱之琏见了,忙要见礼,却是被曹颗笑吟吟给打断:“许久不见,苍岩先生,要是便宜,可否寻个地方叙话”
    清苑城前些日子发生命案之事,曹颗也看到下边的公文上提及过。可若是记得不差,他看的是已经结案,行凶之人已经归案。可听朱之琏方才的话,真凶却是另有其人。
    苍岩是朱之琏的号,曹颗直接称他的号,而不是官职,朱之琏也就改了称呼,抱拳道:“若是曹老爷不嫌弃,请往舍下吃茶”曹颁点点头,蒋坚面带沉思,宋厚却是皱眉。
    朱之琏知道曹颗的身份,还直接往知府官衙请,看来是有借势之意。宋厚想来觉得自己这个东家,是个精明不吃亏的主儿,却不晓得他为何顺水推舟,要趟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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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朱侯下
    朱,保定知府衙门,因封印的缘故,衙门里有些冷清。3曹颁一行进了衙门外,直接被迎到内衙客厅吃茶。
    这客厅陈设很是质朴,放眼一看,并无金石玉器,墙上挂着的,也不过是友人相赠的字画。曹颁见了,暗暗点头。
    朱之琏在保定知府任上已经五年,民望甚好,为官清廉。瞧这四周陈设,还有待客之茶,也能看出,他没有骄奢做派。
    就是总督府先前的“寿礼”与“年礼”他这边送的也是直隶诸知府官中最低的。
    要知道,朱之琏康熙三十一进士,同年特敕封为毫州知府,步入仕途。却是因民望过盛,又是前朝皇裔,至今仍在知府任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要是朱之琏有半点捞银子的心思,早已积下万贯家财。
    可是据曹颗所知,朱家日子过得却是平平。他们家人口简单,妻妾二人,两子一女,长子已经娶妇,有一孙儿;次子十七,考中生员,如今在府学;长女尚未及笄,待字闺中。
    奴婢下人不超过十人,比乡绅富户还不如,没有官宦人家的气派,曾经被人诟病。有当地士绅,要送朱之琏下人美婢,朱之琏只说是养不起,数次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除了维持家人生计,他手中余财,都用来买书。不拘是老书,还是新书,只要见了,便惦记淘了来。直隶官场上,都管他叫“书痴”。可是,他爱书是爱书,却是只肯自己买,从不收旁人赠书。
    或许正是因饱读诗书的缘故,朱之琏身上,没有官场市侩,带了几分儒雅,上司当前,也面色如常。
    反之,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幕僚,年纪同乘之琏相仿,名叫刘川,却是眉眼间带了精明,言语间带了小心与试探。曹颁虽好奇戴王氏之案,可并没有先开口。
    倒是朱之琏,不待曹颗发问,便主动提及戴王氏被杀案,又由熟知案情的刘川补充细节。
    戴王氏家住南城,为流民之女,幼时入截家为童养媳。戴家本是手艺之家,家主戴富给人打家具为生。因其子戴兴国打小伶俐,一家几口便竭尽心力,供他读书。没等戴兴国长成,戴富便一命呜呼。
    全家生计,都靠王氏与婆母秦氏纺纱织布,打零工维系。等到戴兴国出服,参加童子试,中了秀才,取为廪生,在县学读书。
    好日子没几天,各氏中风瘫痪,全赖王氏朝夕侍奉,才残喘至今。
    不想,却是祸从天降。
    王氏上街抓药,被毛仁兴看见,惹出祸端。
    毛仁兴有心算计,买通县学上的生员,哄着戴兴国吃酒,签了卖人契约。过后,毛仁兴带了手下,去戴家接人。命。王氏认出他是调戏自己之人,不肯跟着走,拿了菜刀出来撵人。不知是对方恼羞成怒,还是撕把间手误,王氏刀刃加身,因此损命案归到清苑县衙,知县以“误伤致死”立案。因伤人者手中有王氏身契“从误伤至死”又成了“失手打伤奴婢论”减等处置。最后判罚银二百两,徒三年。案宗送到知府衙门,朱之琏却是瞧出不对。
    戴兴国已经取得功名,即便是家贫孝母,也没有卖妻的道理。如此得了“不义”之名,往后在仕途上就要为人诟病。
    他在官场三十多年,判过多少案子,哪里瞧不出其伞的猫腻。
    死者是有妇之夫,杀人地点又是王氏夫家,多半是“j杀”0加上是白日命案,少不得有仗势威逼嫌疑。如此草率结案,民妇又成了奴婢,本委实显得怪异。等他寻访一番,得知是位孝妇,闻其孝行,心生敬意,查得便更仔细。
    毛仁兴家财万贯,行事张扬,大白天带人去戴家,行踪自是落在左邻右舍眼中。
    等到王氏身死,衙门虽结案,却堵不住悠悠众口,便有流言出来。
    朱之琏顺藤摸瓜,就查到毛仁兴头上,便叫刘川详查,这才知道了大概齐。曹颁听着,脸已经沉了下来嘞
    天下不平之事多,要是不知道还罢,既是听闻此事,他也不能漠然视之。
    百善孝为先,万恶滛为首。
    如今,却是孝妇损身,滛人逍遥,失了天理公道。
    可是,眼下认证物证都没见着,曹颗也不能只听信朱之琏一面之词
    他想了想,道:“朱大人,既是觉得案宗存疑,是要提到府衙再审,还是发回县衙重审戴家之人,对于案情没有异议的话,没有苦主,朱大人怎么立案”若是王氏真冤屈而死,案子移到府衙来审的话,就要闹大。要是能查到实处还好,将真凶绳之以法;要是查来查去,定不谢罪,不仅朱之琏担干果,还容易引起民怨。
    朱之琏闻言,却是带了忿忿之色,道:“那霸兴国无耻之尤,用良心换功名,已经被选作贡生,年后就要进京入国子监,岂会为王氏出头”
    越级审案,本就是官场忌讳。要是有苦主状纸,还算是师出有名;否则的话,即便对案件再存疑,也是发回重审的多。
    想到这点,朱之琏郁结之色越重,皱眉道:“那就发回重审,我倒是要看看,清苑县下回会怎么说戴生无良,还有个瘫痪的秦氏,要是她肯出面,也是苦主。”话\}如此,其中干系儿子功名,这做父母的,又能如何曹颁所知有限,便不再多说,带了宋厚与蒋坚离了知府衙门。
    出了知府衙门,宋厚便道:“大人鲁莽了,大人虽有倚仗,可毕竟离了京城,要防小人攻讦。既是晓得毛仁兴身后有王府,便不该跟朱之琏走这一遭。朱之连虽是为民之心,邀大人过来却是有借势之嫌。
    曹颁道:“先生别急,我心里有分寸。毛仁兴倚仗的是谢天来,谢天来是的是庄王府的门路,他背后倚仗的八成也就是庄王府。可我出京,十六爷提也不曾提过此人,这人却在清蔸成势,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借这个案子,好好查查他也好。要是真凶,也不能让王氏白死一一r一一一
    正说着话,早有张义菅人迎过来,道:“老爷,京里未了传旨钦差,正在府里候着老爷。”“钦差”众人听了,皆是惊疑不定。”是内侍,还是礼部司官”曹颗问道。”来的是七品内官,还有位礼部主事,还有宫里的侍卫同行。曹颁听了,心下讶然。如此郑重,传的是什么旨意他从京城回来还不到十天,实想不通这十天会有什么未知的变虽说疑惑,却是不好耽搁,他上了马,带着众人回府。
    因要见钦差,他先回内宅换了官服,而后才去客厅见两位钦差。在这之前,则是吩咐张义开大堂,摆香案。官署里接圣旨,要在大堂才显恭敬。
    不想,见了曹颗,那年轻内侍没有打开圣旨,而是传了雍正口谕,命曹颇为颁旨钦差,前往保定知府官衙的颁旨,保定府知府朱之琏封为一等侯,以承明太祖祀夸。曹颁听说圣旨内容,直觉得荒诞。
    朱太祖诸子中,封藩者十二人,朱氏后裔遍及各地,取那支承祭祀之事不好,偏取了入了镶白旗包衣的代王旁支。
    还好,这旨意的下半拉是将代王这支子弟,从镶白旗包衣抬为正白旗汉军,算是让这支脱离了天子家奴的身份。直到再次走进知府衙门,曹颗才缓过神来。
    封侯便封侯,令人庆幸的是,皇上还算清明,知道朱之琏是好官,没有让他回京去守祭,而是命他从子孙中择一人送回京城,以备春秋之祭。不知曹颗意外,就在朱之琏带人开中门迎钦差时,神情也有些恍等曹颗宣完旨,朱之琏才松了口气。
    刘川伶俐,听曹颗介绍随行内官与礼部主事,就预备了两个银封。也不知两人满意与否,总之面上走过得去了。
    那内官没有多话,只郡主事在曹颗说完话后,交代了一句。那就是让朱之琏速速特定一个儿子回京,省得耽搁了春祭。京i\}已经赐下侯府,由礼部使人打理,只等朱侯子弟回京,便能入瞧着那架势,恨不得立时便要从朱家带个人走。
    朱之琏并不是狷介之人,脸上已经褪去沉重,只剩下封侯的欢喜,看不出半点异色,道:“今日天色已晚,想来两位大人也不好动身返京。不知两位大人预备何时启程下官打算让长子与两位大人同行,还要请两位大人多多看护。”
    郡主事看了看那内官,见他不说话,便道:“今晚怕是要叨扰曹大人,明早回京。”
    随行侍卫留在总督府,这两人也就跟着曹颗,回总督府安置”
    次日一早,辰初时分,朱之琏便带了长子朱震来了总督府。
    朱震二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秀,对答之间,也显得温顺恭良。
    因时间仓促,朱震先随着众人回京,他的妻儿,则在年后再回京。
    内侍与礼官是奉旨带承祭之人回京,家眷如何,哪里放在心上。
    知府衙门的红封虽单薄了些,总督府这边,也给他们预备了一份“茶钱”众人很是心满意足地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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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外管事上
    等到送走钦差,朱之琏也离开后,曹颗才想起一事。3那就是清苑城里多了位侯爷,爵位比他这个伯还要高。“如此也好,朱之琏添了底气,也是保定府百姓的福气”曹颗想到戴王氏案,略有感触。宋厚却是看法不同,督府同城,关系本就微妙。
    但是因两人品级相差悬殊,各行其道,倒是也省是非。
    如今,朱之琏封侯,爵位比曹颗这总督还高一级。
    要是以后两人政见相合还罢,要是政见不同,也是麻烦。即便知府身份,撼动不了总督权威,可喜要被人利用,督府发生龌龊,就要生出是非。曹颠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分权而治,是帝王之术。
    别说是直隶,就是其他8远行省,也不是督抚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像年羹尧那样的,情况特殊,是早年为了整合西北战事的缘故。到了今日,已成祸端。曹颁不觉为难,却是难坏了清苑城里的大小官员。
    钦差是腊月二十七到的清苑,知府衙门大开中门迎旨,多少人看到眼中。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全城的官吏便都晓得朱之琏封侯之事。虽说只是承祭前朝香火,可超品8位在那里放着,不容人小觑。知府衙门,不能说门庭若市,也是贺客不断。
    要是开国初年,对于前朝苗裔,众人都会忌讳;现下,开国将近百年,朱之琏又不是虚爵侯爷,还任着知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调回京城做京官。这想要巴结的,当然大有人在。
    大过年的,谁会闭门谢客,这个时候连“贺礼”带“年礼”一起孝敬,却是正当时。
    全城官员,连总督府都不例外,都使人往知府衙门送了份“贺礼”过去。倒不是曹颗想要巴结朱之琏,只是花花轿子大家抬罢了。
    这城昙,留意他动静的人,也有不少。
    要是他不给朱之琏留面子,落在外人眼中,就是两人相争的局面。
    见总督府都向新侯爷示好,知府衙门越发热闹。
    已经有不少官员猜测,等到正月初一那日,不知是总督府热闹,还是知府衙门热闹。
    答案,显而易见。
    初一大清早,总督府前就被来拜年的官员的车马堵得严严实实。
    就连被众人观望中的朱之琏,也带着家眷到总督府拜年,看得众人眼红不已。
    他们倒是也想带家眷与总督府交际,可还没有那个资格。
    体日,刘川过来送的拜帖,提及朱之琏想要携妻儿来拜年之意。
    朱之琏如此低姿态,让曹颗很是意外。
    不过随即也就明白过来,对方是入仕三十多年的官场老人,即便这些年始终在知府任上,也不容小觑。要真是不通世事的书呆子,那早就被剥官为民。
    朱之琏知趣,曹颗自然欢迎至极。
    倒是初瑜,颇为雀跃。
    大过年的,本就该热闹,如今远在直隶,却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偶尔有女眷来请安,也多是总督府属官妻女,品级相差太多,往来交际,都是阿谀奉承,使人心累。
    这知府太太刘氏,在初瑜过生日时,曾来过一遭,知书达理,温顺内敛,初瑜对她印象颇佳。
    听说她过来做客,初瑜使人预备了酒席,又同丈夫商议过,发帖子请了两位游击太太做陪客。游击是从三品,他们的妻子是三品淑人,在清苑城中的诰命中,品级不算最高。可因是总督府属下,又同知府衙门互相不统属邀请她们做陪客,也不失礼。真要走过来个道台之妻作陪,刘氏反而要不自在。
    梁传福之妻赵佳氏,四十来岁,穿着旗装,略显富态;谢天来之妻朱氏,则是汉式装扮,长相白净俏丽,看着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就跟二十几岁一般。
    赵佳氏性子有些木讷,不喜多言;朱氏却是个伶俐的,能说会道,满屋就听她唧唧咋咋。
    她不仅会奉承主人,还不忘尽好陪客的本分,一盏茶的功夫口中已经是换了称呼,对刘氏从“侯夫人”成了“刘姐姐”对赵佳氏叫“赵姐姐”0
    只有初瑜身份尊贵,她不敢来“姐姐妹妹”这一套,可称呼也成“夫人”改成“郡主”0就像是将各自丈夫撂在一边,要交几个闺阁好友一般。原本有些生疏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四人中,最年轻的初瑜,也是快三十了,众人的话题,自是离不开各自儿女。
    众人都不是头一回来总督府,多见过天佑。少不得从天佑夸起,连赞初瑜好福气,三子一女都是嫡出。四人中,刘氏与赵佳氏是娶了儿媳妇的,少不得又说了两句蒌蒌经。初瑜听了,只是笑着听着。
    她倒是不怕有将来有什么蒌媳不和之事,曹家以孝传家,长辈们以身作则,小辈们也都听话,不用她说话,儿子也会不依。
    早年听丈夫说,要让儿女过了十八在嫁娶,初瑜当时还觉得太晚。这几年孩子们渐大,初瑜又感激起丈夫来。
    不管是将儿子交给旁的女人,还是将女儿交给旁的男人,她这做娘的都不放心。或许等孩子们长大成人,处事再周全些,她才能真正放开手。只有朱氏,听得极认真,还忍不住多问了好几句,看得众人失笑。
    她虽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却是三女一子,儿子年幼,不过两、三岁,还在牙牙学语。“朱妹妹想钧大早了些,你家晋哥儿娶媳妇,还得十几年呢。”刘氏笑道。
    朱氏苦着脸道:“晋哥儿就是我的命根子,想着有朝一日给了旁的女人,我这心里就泛酸。可怜天下做娘的,我也是有了晋哥儿,才明白当年婆婆不待见我的缘故”这话中带了长辈,旁人就不好接话了。
    朱氏也是说完,才晓得自己失言,忙道:“瞧我这张破嘴,幸好是在郡主与姐姐跟前,要是在旁人面前,就要让人笑话……”
    赵佳氏与朱氏是旧识,开口为她解围道:“朱妹妹说的不假,我家老大娶媳妇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好。只觉得是喜事,可心里依旧不是滋味。总觉得儿子被抢了,自己却只能跟自己怒火。等有了孙子就好了,儿女是靠不住的,总要嫁娶,只有孙子,才是自家的。”
    刘氏也附和道:“正是,见了孙子,哪里还管得上儿子大家都是从媳妇熬过来的,谁能笑话谁呢”
    说笑之中,初瑜若有所悟。自己同朱氏并无不同,每次想起儿子娶媳妇,心里也泛酸。是不是天下做母亲的皆是如此想想自己嫁到曹家,婆母对自己疼爱有加,并无刁难不满,何其幸运。
    等送走客人,初瑜便跟丈夫提及一事,那就是等过了十五,她回京去接婆婆过来。
    原本是打算让天佑去接的,天佑已经十四,半大小伙子了。
    曹颁想想,要是府中众人都来直隶的话,要带的行李物件,跟随奴婢下人,正经有不少事需要料理。
    初瑜回去一次也好,省得那边老的老,小的小,再弄的乱糟糟的。
    转眼,过了十五,初瑜带天佑回京接人,衙门也开印。
    不知朱之琏怎么运作的,戴兴国年后往保定府递了状纸,为妻子戴王氏伸冤,状告富绅毛仁兴通j致死。
    曹颁并不知其中细节,只是使人在清苑县衙打探一二,在戴王氏一案上,清苑县令却有受贿之行,收了毛仁兴五百两银子。朱之琏接了状纸当日,便使人将毛仁兴拘拿到案。诛苑官场,一片哗然。
    就在正月十五,谢天来之妻朱氏,才认了朱之琏为“族兄”。两人是同乡,又同姓一个朱,这样的攀亲在官场上也是常见的。
    为了结这门亲戚,朱之琏置办了两桌酒,请谢天来一家过知府衙门做客。谁会想刹,这才两日,朱之琏就拘拿了谢天来的表弟毛仁兴。最吃惊的,就是谢天来夫妇。要知道,这认朱之琏为“族兄”之事,还是毛仁兴撺掇的。
    按照他的话说:“一个包衣奴才,都成了代王苗裔;表嫂家也是世居大同,说不定才是代王嫡宗。”朱氏被说的心动,谢天来也有心在官场上接个援助,便有了“认兄”之举。
    连带着毛仁兴,都跟着去了趟知府衙门,自以为就多了门实权的亲戚。不想,有这番变故。谢天来大惊失色,亲往知府衙门求情。
    朱之琏却是摆出了人证物证,就在年前年后这大半月,他已经将证据收集齐全。另外,还查出与毛仁兴有关系的其他几宗官司,其中有侵吞商铺田产的,有干系到针线娘跳水自尽的。谢天来不是傻子,自是看出朱之琏有心为之,又气又恼,拂袖而去。
    他使人往京城送信,却也晓得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到京城有音讯下来,这边估计也结案了。倒是想要保全毛仁兴,怕是不容易。焦头烂额之下,他只能咬咬牙,进了总督衙门,求见曹颗。曹颁始终叫人留心此案,对于谢天来的来访并不意外。清苑城中,有权干涉知府办案的,只有自己这个总督兼巡抚。
    谢天来满脸恳切,终于说了说话:“督宪大人,毛仁兴判不得。他是庄亲王府的人,是庄亲王府的外管事,负责打埋王府直隶产业,请督帅的大人看在王爷的情分上,加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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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外管事下
    得,听了谢天来的话,曹颖的脸色变得凝重,望向谢天来的目光呆了几分犀利。3别说毛仁兴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还不好说;就算他真是庄王府家奴,也轮不到谢天来到总督府来撑腰子。
    谢天来商贾出身,惯会看人脸色,见曹颜面色不善,惊觉之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忙躬身道:“督宪大人,下官心急失言,还请督帅恕罪。毛仁兴手上,握着王府在清苑城里十八家产业。不仅如此,就是清苑城外,还有三处百顷以上的大庄,也归他管治。要是入狱问罪,难免要牵连出王府。到时候,就是王爷,也少不得要落个御下不严的过铝下官是王府门下,护主心切,才大着胆子来求大人。”
    曹颁听了,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本督与十六爷相交十数载,又是姻亲,不能说知己无双,也堪称莫逆之交。真若是如你所说,毛仁兴是王府要人,本督出来,十六爷总要知会一声,事实并非如此。”
    据曹颗所知,毛仁兴是康熙康熙五十九年来的清苑,即便走出自身庄王府,也只能是老王爷的人。可据十六阿哥反应,显然是不知此处产业,否则即便不清曹颗看顾一二,也会让毛仁兴主动过来请安。
    毛仁兴既是敢打着庄王府的旗号,邝最大的可能,就是打理的是太福晋的陪嫁或者私产。
    谢天来见曹颗如此反应,却是满脸惊is:“怎么会这样据下官所知,毛仁兴确实是王府的中人去年端午节前后,下官进京去请送寿礼,还曾在王府碰到毛仁兴。王府管事待他甚是熟络,称他为管事,还带他去内宅请安。中秋与年礼,更是我们两家并作一块送过去。”他满铨疑惑,曹颗心中也一顿,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要是所记不差,去年端午节苜后,庄王府太福晋已经搬到海淀王园避暑。毛仁兴若管理的是太福晋的私产,没理由去王府请安。
    况且,以十六阿哥的精明,接手王府两年时间,不可能连太福晋的底细都摸不到。
    “国法无情,若是毛仁兴无罪,无人能冤得了他;要是他有罪,正当绳之于法。此事你不用再插手,我会给十六阿哥去信,解释此与,不会让他迁怒到你头上。”见谢天来神情惴惴,曹颗说道。
    谢天来闻言,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满脸懊恼,涨红着脸道:“承蒙大人关照,;f官感政不尽……只是下官鲁莽,过来前使下人快马往京城送信……现下,怕是追之不及……”
    曹颇听了,却是挑了挑眉,道:“容本督多问一句,不知谢大人投书给王府哪一位”
    “给王府的二管家崔弘文。大人也当晓得,下官早年走的是老王爷的门路,每次去王府,见的都是老管家陈全;老王爷薨后,崔管家接了陈管家的差事,下官每次见王府请安,见的便是崔弘文……”说到这里,谢天来想起旧事,补充道:“对了,前年十六爷刚承因时,就是崔管家来信,叫下官照拂毛仁兴……”听到此处,曹颗不由皱眉。
    崔弘文是十六福晋的奶兄,十六阿哥没出宫前,他曾打理十六福晋陪嫁产业。因颇有才干,连十六阿哥也比较器重他。
    十六阿哥承继庄王府后,见太福晋对十六福晋多有刁难,怕妻子大多委屈,为了给她多增加助力,提拔崔弘文为王府二总管。
    曹颁脑袋里乱成一团,若是清苑这些产业,是大福晋的产业,他还能坐视不理,看个热闹;若是干系到十六福晋,到底要顾忌几分。他心里叹了口气,端起茶来,道:“既是已经送了,就不必追了。谢天来乖觉,起身告辞。
    他心中不无庆幸,幸好直隶总督是同庄王爷交好的曹颗,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捧多大碗,使多大力气。能做的都做了,就算毛仁兴的案子闹大,也怪罪不到他头上。谢天来走后,曹颗凝神沉思许久,才得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推论。
    这些产业,并不是庄王府的产业,否则的话十六阿哥不可能不知道“捐产”那会也不会隐匿下这么一大宗财产。这些产业,也不可能是十六福晋的嫁妆。
    郭络罗家家世本就寻常,只因出了个宠妃,成为皇子外家,才有资格继续与皇室结亲。
    要知道,初瑜当年以郡主身份出嫁,又因是王府长女身份,由七阿哥贴补许多,陪嫁也不过是良田五十顷,房产两处,铺子四间。
    而且时间对不上,这些铺子早年十六福晋成为庄王福晋前就打着庄王府的旗号。剩下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产业背后另有其主只是因不方便出门,所以早年走了庄王府的门路,等老王爷觉后又走了十六福晋的门路。
    曹颁原本想使人去知府衙门说一声,秘审此案,不要闹大。随即想到雍正手下的“粘杆处”又改了主意。
    遮遮掩掩的,反而容易使得十六阿哥落下“隐匿王府产业”的嫌疑,使得雍正生疑。还不若大大方方的摆开,看一看毛仁兴背后到底是何人。十六阿哥那边,却是不能不告知。
    不管十六福晋因何没告之十六阿哥此事,眼下毛仁兴已经惹出祸端,沾了命案,遮是遮不住的,十六阿牵早日知晓,也好早做打算。
    他特此案前因后果在信中详细地写了一遍,唤来曹满,吩咐他带信回京。
    送信完毕,曹颗翻出一个单子来,正是写满直隶官场关系的那张,看得直头疼。直隶地界,即便比不上京城,却也是关系纵横。
    或许以后最让他头疼的,就是这大大小小的关系。
    仇人不怕,就怕熟人。
    就在总督府关注知府衙门鹄案情进展时,朱之琏那边却是踢到了铁板。
    毛仁兴被拘拿后,全无惧色,开始是拒不认罪,等到人证物证齐全后,他又自陈在旗,知府衙门无权越权审案。
    他在清苑县衡登基产业时,写得是顺天府人士,登基的是民人并非旗人。
    朱之琏气得不行,却也不能罔顾律沽,只好使人前往顺天府,查询毛仁兴户籍。
    虽说毛仁兴这番说辞,也可能是在扯谎,为了拖延定案的日子;但更可能是真的,毕竟王府产业,没有交给民人打理的道理。朱之琏自己就在旗,哪里不知道旗人特权。
    涉及旗人的案件,地方官只有受理权,没有审判权。京城旗人归步军都统衙门审埋,地方旗人这有专门的理事厅。毛仁兴的案子,发生在地方,理应交由地方理事厅料理。直隶理事厅,正是在总督府治下。
    朱之琏心急如焚,在宦海沉浮三十年,他见多了官场猫腻,真要亭京城贵人动动嘀,毛仁兴的罪名多半就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了那时,戴王氏冤屈,怕就沉冤不得雪。
    朱之琏向来爱民如子,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按照他的本意,他都要直闯总督府,请曹颗使人立审此案,却是被刘川拦下。“此例不可开。要是容毛仁兴逍遥法外,直隶就是要成恶人肆虐之地”朱之琏满脸恳切愤愤,约地有声。
    刘川自是明白朱之琏的用意,要是正让毛仁兴从直隶官场顺利脱身,那有一就有二,想要肃清地方,谈何容易京城权贵,有几家不在直隶置产的要是都学毛仁兴,百姓就没了活路。“地方旗人刑责,归于理事厅,是律法所定,大人去寻曹总督,所为何来”刘川看着满脸愤懑的朱之琏,面不改色地问道。
    朱之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如此行事,不合规矩。可真要等到京城贵人发话,曹总督怕是也扛不住。只有趁着消息还没到京中才容易将此案定成铁案。我既为一地父母,就要对得起本府百姓,岂可为保全己身,就任由百姓蒙冤”
    “大人稍安勿躁,毛仁兴是否在旗,尚且未成定论,还是等等再看。真要是将此案移交理事厅,大人也不必着急。曹总督初到直隶多少人看着,岂会在这个时候徇私为了立威,说不定比大人还重视此案。”刘川的话说的合情合理,使得朱之琏也去了几分焦躁。他沉就半响,终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十六阿哥接到曹颗的信,已经是三日后。
    因曹家这边出动的是双骑,拿着总督府路牌,一路补给的还便宜,曹颁的信反而比谢天来的信,还要早到半天。
    看到曹颗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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