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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82部分阅读

    凄然,却也能理解。因为换做是他。他会做出同曹颗一样的选择。
    因这个缘故,他更是想也没有想过。曹颇会主动帮自家。十六阿哥是天之骄子。若没有曹颗进言,哪里会想到孙家庶子
    曹融见孙文成不说话,只当他默认,道:“表叔,若是便宜,侄子想见见大姐。”
    孙文成这才从惊诧中醒过神来。看着那装银子的木匣子,仍是摇头。道:“贤侄,真不必如此,若是生计艰难,我会同贤侄开口”
    曹颇却是态度坚定,道:“表叔。都说了是给二表哥预备的,表叔如此生分,让侄子往后如何同二表哥亲近”
    孙文成听了,心下一动,起身躬身道:“如此,我就愧受了”
    曹融起身避开,道:“表叔不必外道。”
    孙文成见他如此,就不再多说。只叫了个小厮去请大奶奶曹颖过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少一时。就见曹颖带着两个丫鬟过来,先给孙文成请过安,而后方与曹颇见过。
    曹颖穿着半新不旧的雨过天晴色旗袍,头发梳得流光水滑,答着两朵绒花心除了耳朵上带着一对翡翠耳环,周身上下再无一件首饰。
    再看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也都是一身的旧衣服,没有宅门婢子的体面。孙文成看着她们主仆三人的装扮。长吁了口气,对曹颖道:“你兄弟难得过来一趟,你陪着说说话吧。”说罢,又对曹颐道:“贤侄稍坐,我过会儿再陪贤侄吃茶。”
    曹颗起身道:“表叔且歇着去。侄子同姐姐说几句话就回,不劳表叔再折返。”
    孙文成此玄心乱如麻,点点头。道:“如此,我就不送贤侄了,一会儿叫你表哥送你。”
    曹颗应了,目送孙文
    对于这个堂弟,曹颖是有些畏惧的。见他同公公关系竟十分熟检的模样,她心下直纳罕。
    曹颗仔细看她几眼,面容是比旬月前消瘦,眼圈下青黑一片。想到初瑜提及的“福寿膏”他不由皱眉。
    曹颖见他目光冰冷,不由讪讪道:“颐弟怎么得空过来往返皇陵,想来也乏了,当多歇几日方好。”曹歌扫了那两个丫鬟一眼,对曹颖道:“弟弟有几句话,想同大姐单独。”
    曹颖闻言,心中惴惴,一边打发丫鬟们下去,一边猜测曹颗要说何事。
    莫非是因为人参,十日的功夫。跑了四次曹府,不是她脸皮厚,而是借由子出门,务了国公府两趟,将她的私房银子细软分送了过去。
    厅上只剩下姊弟二人,曹颗道:“大姐听说你近日吸“福寿膏。”
    听曹颗提的是这个,曹颖松了口气。笑道:“不过是瞅着你姐夫吸。跟着尝了两次,却是好东西,吸了长精神。我还推荐给弟妹了,颗弟当差若是累了,也吸上几口。比早烟更解乏。如今京城吃烟的人家。不少改吸这个。”
    曹颗听到鸦片蔓延,心中惊骇不已:“姐夫是从药铺买的。
    虽说鸦片这东西,早就有了。但是以他的了解,这东西早先只局限于药铺。
    在世人眼中,多信一句老话。“是药三分毒。”怎么还会从药铺中买这个日常吸食
    曹颖笑着说道:“还真不是,因我想着这个是好东西,想要推荐给母亲与弟妹,就多问了两句,说是从“珍仪坊,买的
    曹颗闻言,变了脸色。
    “珍仪坊。是九阿哥名下的铺子。经营的物品多是已备官场或者民间往来应酬的,从古董字画。到内造瓷器,到西洋物件,五花八门。
    曹家“稻香村”的经营模式,使的九阿哥受触动,所以前几年开“珍仪坊”时,也采取得是内外城便开分店的方式,总共开了九家铺子。内城五。外城三。还有一家开在通州。
    或许九阿哥只是为了敛财,但是雍正却是晓得鸦片的危害的。内城前些年,还曾小规模的查过鸦片的销售情况。
    九阿哥有门人在海英任上,想要买入鸦片,不费吹灰之力。九家铺子同时销售,不知有多少人要因此家迫人亡。
    “这是毒,岂是能沾的”。曹颐见曹颖还在笑,皱眉道:“大姐夫用了多少日子了,大姐这里呢。
    曹颖见他不快,收敛脸上的笑。小声道:“他是在徐州时就吸过,只是那边不好淘换,到了京城,才采买也便宜些。”
    “吸了这个东西上瘾,厌饮食,少睡眠,开始数日一吸,到一日数吸。只熬得人精血枯干。倾家荡产。大姐为何不想想两个孩子莫非。真要等到外甥、外甥女失父失母那日。曹颗道。
    曹颖听了,如遭雷击,面色变得雪白。哆嗦着嘴唇道:“颗弟”此话当真
    曹颗叹了口气,道:“上不上瘾。大姐自己不知前几年二婶的烟草铺子为何关闭就是有管事不察,进了鸦片的缘故。这个东西,祸国殃民。朝廷也是不容的。”
    曹颖脸上褪尽血色,毛经红了眼圈,喃喃道:“我不知会如此。”
    曹颗道:“若是吸食的时日短。也能戒掉,就是遭些罪。那些吸食成瘾的,被烟瘾操控心智,家破人亡,卖儿卖女的,并不是一两个。大姐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曹颖已经坐不住,站起身来。带着哭音道:“我当如何,还请颗弟教我。”
    曹颗站起身来,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折纸,递给曹颖,上面有十六阿哥早年戒毒时的方法,还有稍微能抑制住毒瘾的汤药方子。
    曹颖捧着手中看了,方松了口气。满脸感激道:“多谢颐弟,是我糊涂了,往后再也不敢沾这个。”
    曹融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大姐,不管是外甥,还是外甥女,他们最后能倚仗的,还是孙家。孙家有体面。才是他们的体面。”
    曹颖听着糊涂,抬起头来,不知堂弟为何说起这个。
    “父亲不当用,还有祖父在,也可照拂他们兄妹。若是孙家落魄。不管大姐手上攥着多少私房银子,外甥、外甥女的前程都艰难。我虽是舅舅,也不好越过他们父祖去安排外甥们的前程曹颇看着她道。
    曹颖被揭开私心,直觉得脸上火烧火燎,讪讪地谁不出话。
    这些话,前几日曹颐就劝过她,她只觉得不入耳,不想再做一次糊涂人,让自己两手空空,没想到今儿堂弟也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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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望子成龙
    “颖毕竟是姐姐,曹嗣在她面前,不能像对弟妹样教啤说的都说到,曹颐便没有再多留,告辞离去。
    孙谨早已得了孙文成的吩咐,使人留意客厅这边,见曹颐出来,便过来送他出大门。
    曹颇与孙谨只见过几次。但是关于孙家这位庶子的履历已经在案犊上。
    他少年学问也是好的,长得后反而不显,原想要参加科举,因长兄进京,其他兄弟还所以最终没有成行。开始时,不过是与下人管事差不多,打理家务;过了几年,被孙练留在身边,接触织造府的差事。
    他娶的是内务府高家的小姐,夫妻二人颇为恩爱,生有两子。并无妾室通房。
    孙家进京后,孙文成闭门谢客,孙技恙病不出,出面料理事务的就是孙文成之弟孙文千与这个庶子孙谨。
    走到门口,曹颐止步,转过身来,对孙谨道:“既是到了京里。二表哥就不要外道,常过去走动才好。二表嫂那边也是,若是得闲,大姐姐回家时,跟着去坐坐。上回二表嫂过去给我们老太太请安,我们老太太过后可是一番好夸。”
    他说的到不是客气话,李氏确实夸过高氏。
    身为次媳,长媳不在家,换若其他人,早就想着管家敛权。高氏却晓得自己身份,只恭恭敬敬侍候婆婆,从不插手管家事务。
    安氏原本防着她,到后来主动让她管事,她都借口照看孩子给推了,是个极聪慧的。
    安氏待庶子只是平平,待这个庶媳妇却对曹颖还要亲近些。高氏却不是轻狂的,凡事都退曹颖一步,给长嫂尊重,使得如姓之间亦是相处和谐。
    娶到这样的媳妇,实是孙家的福气。
    虽说曹颖是自家人,但是李再对初瑜说起高氏时,还是觉得高氏更胜任家族长媳之职。两个孩子教导的也好,规矩礼数半点不缺,丝毫不比长房孙礼兄弟差多少。孙谨虽没有出仕,却是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有几分眼色。
    见曹颐神情温煦,有亲近之意,便接口道:“先前只道表弟忙,也不好冒然打扰。早就想着多与表弟亲近亲近。只要表弟不嫌我刮噪就好。”
    曹颇道:“这样说,就外道了。我巴不得二表哥多去几遭,家中也热闹热闹。我早先也在内务府当过差,二表哥若是去那边,我旁的忙帮不少,介绍几个昔日同僚还是能的。”
    孙谨听了,饶是平素再稳重。也不禁露了几分激动之色,躬身作揖道:“若是如此,就多些表弟照拂了。”
    曹颇侧避开,没有手他的礼,只是道:“日后前程,还要靠表哥自己博取。我能做的尖在有限,当不得谢。”
    又寒暄了两句,曹颐骑马离去。
    虽说敛了个人情在身上。但是曹颐并不后悔。
    李家的案子已经有消息集来,李煦与家眷与涉案下人,已经押解进京定罪,其他仆人则是在苏州就地发卖,以补欠银。
    李煦身上的罪名多达十几项。除了苏州织造的账目不清外,还涉及到江南盐政。从涉案金额来看,李煦即便不是斩监侯,也是绞监侯,能判流放的话就是恩典。
    其实,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先是以苏州织造府的名义从户部银库与地方藩库借银,而后挪用这些银子,备做康熙数次南下的接驾之资,而后在康熙的恩典下,挪用江南盐政的税银,来填补苏州织造府的窟窿。
    自然,在这大额银子转来转去的过程中,李家的生活也渐渐奢靡起来。用万两银子给戏班子买缠头,资助还乡士子与官宦,接济流民百姓,使得苏州士庶提及李煦,都要叫声“李佛”
    早在大阿哥与二阿哥相争时,李家就开始涉及夺嫡之争,一直到康熙驾崩,李家都没消停,只是他们押来押去,最后想要押到雍亲王时,已经得了忌恨。
    曹颇不愿去在这个时候帮扶李家,就只能帮着孙家。
    他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孙家人反应各异。
    安氏捧着那田契,看了又看,笑着眼睛弯弯,嘴里念叨着:“跟南边比起来,京城的田价贵了好几倍,实是要人命。这处庄子,能值得南边的子,总得要七、八千两银子。”
    孙文成也晓得这个,知道礼重,叹道:“看看这买卖的日期,正是我网被免官那几日,这个侄儿是有心的。却是生受了,也不知何时能还上这份人情。”
    安氏见丈夫面露额败之色,道:“不是说曹颗是善财童子么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当了户部主官儿。他财大气粗的,又是晚辈,老爷权当孝敬,也别太恼了”
    孙文成见尖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丝毫不知感恩,无力地摇了摇头。
    孙谨这边,则是强忍下雀跃,直到回到自己屋里,只剩下夫妻两口,才露出笑模样……
    曹颖先去了儿子房外,看着埋首案犊的儿子半响;而后去了女儿房里,见了素净如丫鬟的女儿。拉着手心疼了半晌,终是长吁了口气,道:“到了四月了,姐儿的玉首饰,也找出来戴上吧。”边占。孙娴听了,很是不解“道,母亲不是说,众此噪田性心都不要戴
    曹颖老脸一红,讪讪道:“是我的错,想糊涂了,委屈了你。以后还是该装扮就装扮,你是年轻女孩儿,正是当打扮的时候。”
    孙娴迟疑了一下,道:“母亲,我是有首饰不戴,三姑姑是想戴没有。我见过她的首饰盒子,金首饰还有两件能见人的,玉得都是老姨娘戴过的,质地不好,样式又老旧。我有两对玉镯,又不能同时戴,能不能将那对青色的送三姑姑还有姨母送的那两身夏衫,能匀一套给三姑姑么上个月当制夏衫,祖母也没提。”
    见女儿眼睛里一片清明,曹颖直觉得羞愧不已,道:“镯子想送就送,衣裳就免了。你三姑姑要进宫当差,不用穿外头的衣裳。说起来,首饰也不能戴的,不过是心意,可以给你三姑姑留作念想”。
    次日,就是四月初九,乡试之期。
    曹颇与初瑜早早起了,今日他要送长子天估下场。
    换做寻常人家,这是关系到光耀家族门楼的大事,少不得焚香告祖,请求保估。天佑年纪曹颐不愿儿子又太多负担伤神,就免了这繁琐仪式。等他们夫妻用罢早饭,天佑、恒生、天慧就过来了。
    兄妹三人先给父母请安,而后恒生与天慧又将准备好的礼拿出来给天佑。
    恒生送的是“鲤鱼越龙门”的玉带扣,天慧则是送了双官靴。
    都是费了心思的,又切合吉祥话,天佑一手捧着一样,只是咧着嘴笑。
    “知子莫若母”初瑜见他眼睛通红。精神不足,显然没歇好的模样,晓得他也紧张了,亲手给他换上玉带扣,又要给他换靴子。
    前面还好,天估老实让母亲摆弄,待见母亲要帮自己换鞋,忙退到一边,道:“母亲,这使不得
    初瑜嗔道:“你是我养的小时候没侍候你今儿再侍候我儿一遭又何妨。
    天佑却是执意不肯,天慧见状,上前道:“母亲,女儿来。”
    说话间,她从初瑜手中接过靴子,笑吟吟地看着天佑,道:“妹子送的靴子,妹子给大哥换上可好”
    天佑还是不肯,但生已经上前,不让他起身,与天慧一道帮他换集新靴子。
    闹了这一会儿,天佑到是去了之前的紧张,自在许多,笑着给弟妹道过谢,而后一家五口去了兰院。
    长生已经到了,正坐在一旁打哈欠,见他们来了,忙站了起来。
    李氏拉过天估,见他眼睛里有血丝,问道:“这是没歇好”
    天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孙儿功课不算扎实,怕考不好,翻来覆去没睡着。”
    见他如此,李氏心疼地不行,抬头埋怨曹颐道:“你这当老子的,也不知道心疼儿子。这眼看着就热了,在那号棚子待上几日,怎么叫人受得了”
    到了此时,曹颐也有些后悔。
    他原想着让儿子去熟悉熟悉,并没有指望其金榜题名,哪里会想到儿子这般上心。如今虽说是四月初,也是进夏了,天气一下子热起来,虽不能说是暑气逼人,也比不上八月天气凉爽来得舒适。
    “祖母,父亲起先也不让孙儿去,是孙儿见有同窗的师兄们下场,跟着心痒,才央求了父亲。”天佑见父亲挨了斥,忙道。
    李氏听了,便不再埋怨曹颐,只问初瑜带去的饭食准备得如何。
    初瑜道:“除了卤肉、卤蛋,还使人预备了猪肉脯、牛肉脯,还有几样小咸菜,都是极下饭、又不容易坏的。饭食预备了馒头与烧饼,还有几包他爱吃的细饽饽。”
    李氏仔细听了,见预备得妥当,才算放心。
    说话的功夫,府中其他人也过来相送。
    说了几句话,见该出发了,李氏与初瑜婆媳等女眷送到二门。其他人将天佑送到大门。
    马车已经备好,在这里等着。马车旁边,站着几人,是曹颂、曹帕与天护。
    曹颇见状,只摇头,道:“这黑天把火的,折腾什么”
    曹恫笑道:“当年大哥送我们下场。现下我们送侄儿下场,不是正应当的么。
    曹颇指了指天护,道:“大人还侄儿还你这当爹的也舍得折腾”
    曹帕笑道:“这个大哥可不能埋怨我,是你这侄儿自己拿的主意,说是要借着堂兄的光去见识见识考场,往后也要努力考举人。”
    听了侄子这有志气的话,曹颇也跟着高兴,道:“是个有志向的,可不比你这当爹的差
    听了他们兄弟的对话”恒生他们几个小子都跃跃欲试,也想要跟着到考院外走一遭。
    唧唧咋华的,倒是不像是去送考生,倒像是去玩耍的。
    曹颇见状,哭笑不得,到底没有驳了孩子们的兴致。
    只是都坐马车有些挤,便只让天佑、长生、左成、天护四个坐了马车,恒生自己骑马,左住由曹颗骑马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考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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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恶源
    一占说曹家一行人来的早。但是在老院外头的街道,刚轻“捌,不堪,都是送士子下场的车马。
    曹颊见状。挑了一处空闲的地方,使人停了马车。让长随们在这边看护着,他与曹颂,曹烦两个。步行送天伤下场,又有两个小厮提溜着竹篮,跟在他们身后。
    曹颐见天佑脸色儿不好。低声道:“一场要三日,不要着急,若是乏了。进号房后就先睡一觉。”
    天佑点点头,别了父亲与两位叔叔,亲自提了竹篮,排队进场去。
    曹颂垂进宫当值,恒生也要进宫伴读,叔侄两个一同骑马去皇宫。曹颗与曹帕兄弟两个,则是将孩子们送回府里,再同行去衙门。
    将要到户部衙门,曹腼曹慎则要往南折,兄弟两个各往衙门而去。
    到了户部衙门,曹颗便使人打听十三阿哥来了没有。
    他原想等几日,好好调查京城鸦片的销售情况,写个正经八百的折子上书。而后,想着这鸦片利润高,除了九阿哥,保不齐还有其他权贵涉足此事,自己为何要出这个费力不讨好的风头。还是悄悄地与十三阿哥说知,不好落实到的好。刚好李家的消息传来,曹缅这做外甥的,即便想要袖手旁观,也得句。因为高氏说起来也是李家的家眷,还有香玉。是李家的庶孙女。
    少一时。就听去人回报,十三阿哥已经到了。
    曹颐起身。前往中堂。请人通禀。
    十三阿哥听到他的声音,扬声唤他进去。
    对于曹颗过来,他并不意外,道:”李家的案子差不多了,想着你该坐不住。”
    曹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又要叨扰十三爷。”
    十三阿哥道:“你若是不来寻我,我幕要嫌你见外。”说话间指了把椅子,叫曹颗坐下说话:“李煦父子已经押往京城,也十天半月的功夫,就能到抵京。令堂那边,你多宽慰些,请她安心,不要太过忧心。”
    曹颇迟疑一下,道:“十三爷,您瞧着皇上的意思,会如何处置李家家眷您也晓得。臣外祖母高氏带着重侄孙女,现了正住在臣家。”
    十三阿哥站起身来,踱步走了几步,道:“曹颗,旁的我也不好多说。只跟你大致交个底。
    高氏对令堂有抚养之恩皇上总要留几分体面。她又是李煦的尊亲,不是卑亲。李家即便有不是,当牵连不到高氏身上。至于李煦那个孙女,却是束亲,又在内务府名册上,少不得要备,小选”
    这个结果,在曹颗意料之中。
    可是在十三阿哥面前,他还是露出几分感激来,道:“皇上仁慈,王爷也跟着费心了。”
    十三阿哥摇摇头,道:“算不上什么。按照我的本意,本想要帮李织造周旋一二,不为旁的,只为保全先皇老臣体面“可是这案子,牵扯到早年的一些事由,皇上到底恼了他,“还有亏空之事,你在户部当差,也当晓得皇上的为难,
    曹颊叹了口气,道:“臣晓得,皇上也不容易,多少人看着”
    不拿这些失势的外官做筏子。如何整顿吏治,丰盈国库国库没银子,皇帝怕是也心里没底。
    十三阿哥从案犊上拿起一个折子,递给曹颊。
    曹颗起身。双手接过看了。是李卫回禀公事的折子,雍正交十三阿哥处理。
    “盐税锐减”曹颗大致看了一遍,低声道。
    十三阿哥点头道:“说的正是此事。盐井比早年还多开了几口。出的盐也多了不少石,盐税却只见少,不见增加。何故如此只是贪官越来越多,贪墨的越来越多而已。李织造早年涉及皇家旧事,前几年又贪墨了盐税银子。不管皇上怎么判他,他都不冤枉。”
    这是专程解释给曹缅的。就怕他因此惶恐,随意揣测上意。
    曹颇也不好说自己不介意李煦重判,只好将话岔开,道:“王爷,有一事颇让人警觉。京城鸦片蔓延,过去只在药铺有鸦片,现下已经在其他商铺得见。”
    十三阿哥是晓得鸦片危害的,皱眉道:“是啊,还不少人不识其害,将它当好东西,前些日子还有人孝敬我们那福晋一包。我已经同皇上提起,皇上正使人查。粤海关鸦片进口的数量都是有定数的,如此的蔓延速度,背后就有大批的走私鸦片。”
    虽说现下距离鸦片战争还有一百多年,但是想着鸦片对中国人的影响,曹颊就无法袖手旁观。
    英国利用“东印度公司”向中国倾销鸦片,是为了扭转对华贸易逆差的不利局面,从中国输出白银。
    虽说国与国之间,出发点没什么可批判的,但是这方式实是太阴损。
    曹颗没有改天换地的本事,也没有点石成金的能力,使得中国这个农业大国变成铜墙铁壁,却对抗工业帝王的历史碰撞。
    他能做的,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以“防患于未然”
    “十三爷,臣曾听说,云南也有鸦片种植。”曹颐道。
    想来是十三阿哥真关注此事。也晓得这个,几一“是明朝末年开始就有的,只是当药材种植,数量刀瓒尝一晓下不知如何,这既抢粮地,又是祸根,实在不行,只有行禁令。”
    曹颗道:“十三爷,据臣所知,这鸦片进口,一箱一百二十斤,却要五百两银子,一斤要四两银子。前几年臣下广州时,曾见过一个种土烟的。就在滇南,一亩罂栗,能熬两斤多鸦片膏。要是换做产粮,亩产稻米一石半到两石,课税不过三分到一钱银子。若是种罂粟。收五成重税,每亩地能收税银四两,是寻常田税的数十倍。若是开辟百万亩,管税银一年就能增收四百万两白银。”
    听曹缅侃侃而谈,十三阿哥开始还听着津津有味,听到后来却变了脸色,不解道:“曹颐,鸦片是祸害,还是你告之我的,怎么又念起它的好来我晓得户部库银紧,可是你也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这是饮鸩止渴”
    “十三爷,臣没有改变看法,这鸦片还是祸害。只是堵不如疏,内疏不如外疏”曹颗正色道。
    十三阿哥闻言知雅意。想了想,笑着说道:“就知道你不是糊涂人。只是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既是晓得它是祸害,还要往他国扩散,到底不够光明,有失国体。”
    “十三爷,这鸦片成瘾后,就是废人一个。若是准格尔蒙古上下都吸食鸦片,那也就不会在西疆闹腾这些年;若是俄罗斯臣民吸食鸦片。那再也不能再北疆耀武扬威。还能借着土烟,供应国内药用供给,断了东印度公司鸦片进口这一项,里里外外也能省得多少银子。”曹颐继续说服道。
    这个想法,是早就有过的。只是早年不成形。
    现下看来,鸦片就像一柄利刃,利用好了,也能利国利民。自然,对于其他国家的民生经济影响,就不是曹颐所关注的。
    十三阿哥的眼睛已经发亮,道:“东印度公司是英国的,他们当知道鸦片不是好东西,还往大清走私贩运,也要让他们自作自受才好”
    如今,英国正开始殖民扩张。若不是鞭长不及,怕是早就惦记了中国。饶是如此,他们也没消停,在一百多年后占了个香港过去。
    还有葡萄牙,占着中国的澳门,使得中国南海疆暴露在这些欧洲群狼的眼下。若不是中国实在太过庞大,人口又多,经济发展并没有落后世界多少,他们早就要撕咬上来。
    “是啊,王爷,说不定用好了鸦片,就能拒敌于国门外,灭敌于萌芽中。”曹颐笑着说道。
    十三阿哥欢喜不已,道:“正是。”
    瞧着他的模样,竟迫不及待去御前,没有与曹颗毒说厂鲁每势地冉了衙门。
    曹颇回到东堂自己屋子,坐在书案后,端了茶盏用了一口,心中的浊气也散了不少。
    李卫刚好在云南,国库又缺银子,自己这个“建议”雍正多半会采纳。
    国富民强。民强国富,这两点都是相辅相成的”
    养心殿。东暖阁。
    听了十三阿哥的描述,雍正的嘴角乙经上弯。
    他是皇上,不是君子。这用鸦片弱敌。虽手段不够光明,但只要有作用就好。
    “曹颗能从鸦片蔓延,想到外销鸦片上,心思也算活络”他笑着赞了一句。
    就听十三阿哥说:“要臣弟说,他是被县上接二连三的恩典给唬住,费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回报皇恩。要不然,也不会才晓得鸦片蔓延的消息,就想出这么个应对的法子。”
    提及此事,雍正想起之前下的旨意,使人召见十六阿哥过来,问了对李氏赐婢与男妇之事。
    十六阿哥昨日就整理出名册,今日正要请旨,见雍正发问,就将名册恭进。
    雍正接过来看了,宫女子十名,都是去年小选进宫,学了一年规矩,还没有派差事的。挑的都是父兄无官职的寻常包衣家女子,那六户男妇,都是因罪罚没入包衣旗为奴的,不会因赐到臣下门下而心生怨尤。
    十名宫婢,都有父母兄弟在内务府名册;六户男妇,也多有族人与亲戚在内务府当差。雍正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十六阿哥,略有深意,道:“就按这册子赐人吧。”
    十六阿哥恍然未觉,躬身领旨。
    回到内务府,十六阿导使人按册子将这些人都提到。
    这一大批人过去,对曹家来说,就已经是大麻烦。
    十六阿哥不愿再给曹缅添事,就免了叫她们自己收拾行李这一遭,省得夹带了东西。左右宫里的衣服,到了曹家都要换下。
    虽说册子上写着宫婢十人,男妇六户,可是实际上还包括这六户男妇的未成年子女,共有十一人,如此总计赐给曹家的人口有三十三人。
    估摸着曹缅落衙回府的时间,十六阿哥使内务府属官预备了几辆青布车,叫宫婢与妇孺分坐,六个男仆步行,带着往曹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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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宫婢
    ,厂六阿哥讲曹府的时候。曹腼也才回家不久,网在梧桐服。
    听说十六阿哥来了,曹颐带着诧异,到前院见客。
    “乎若,爷是奉命前来。”十六阿哥见了他,笑着说道:“还是前些日子的恩典,是赏给令堂使唤的人。
    曹颇听李氏提及此事,倒也不甚意外,只道:“如此,是否请家母过来承旨”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旨意早就传过,今儿不过是履旨罢了,爷随着你过去探望令堂。”
    曹颇听了,就使人先往兰院传话,而后请十六阿哥移驾前往。
    十六阿哥将侍卫随从都留在前院,自己随同曹颐去二门。
    “苏州有消息过来,李家不日就到京。你做做样子就好,不要牵扯太深。”十六阿哥低声道。
    “这么快,不是说还有十天半月么”曹颐道。
    十六阿哥轻哼一说,道:“他们害怕担干系,自是巴不得赶紧押送到京城来。李煦不比前些日子自尽的陈谷,只是升斗小吏。他毕竟是先皇倚重的臣子,在江南士庶中也有贤名,还有你这个做袭伯的外甥在,还有我这个袭亲王的晚辈在,总有害怕的。”
    曹颇听了,没有说话。
    早在李煦定罪前,朝廷就派了新的苏州织造过去,是皇上的连襟,年家的大姑爷胡凤墨。
    主审此案的江南诸官,看在曹家与十六阿哥的面子上,审案是审案。却也不会做得太绝,总会给李煦留几分体面。
    这胡凤晕不仅是年羹尧的姻亲,还是他的心腹,早年在四川督抚衙门挂职。有年羹尧与年贵妃做靠山。他未必会将曹颐与十六阿哥放在眼中。
    既是将李煦逼迫得几欲求死,那自然是刑责加身。
    想到李煦已经是是古稀老人,到老却要遭这样的罪,曹颐心里也沉甸甸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兰院。
    李氏与初瑜已经得了消息,在廊下等候。
    见了十六阿哥,李氏要屈膝见礼,十六阿导上前两步扶住,道:“别折杀我了”
    李氏见他如此,便也不再执意见礼,等初瑜给十六阿哥请了安后,众人便进了上房。
    虽说前些日子送殡时,李氏曾见过十六阿哥,但是因为出行在外,耳目众多,说话也不便宜,不过是对答两句。
    现下到了家里,将丫鬟下人也都打发出去后,李氏方道:“这两日见太妃娘娘了么她怎么样”有没有心里不自在”
    原来,皇帝明发旨意上只提留十四阿哥守陵,实际上除了十四阿哥,还留着十五阿哥在景陵。
    李氏听说此事,担心密太妃,故有此一问。
    十六阿哥道:“您放心,额娘那边,听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忧心,反而松了口气。额娘说。十五哥还年青,能给先皇守上几年陵,收收性子也是福气。”李氏点头道:“太妃娘娘能想开就好。”说话间,她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半尺来长木匣,推到十六阿哥跟前,道:“只是想开是想开,娘娘心里的牵挂却是免不了的。你袭了王爵,却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哪里有那么多富裕宫里宫外,处处都等着你打点。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使唤。若是不够,就再来同我说,”
    十六阿哥听了,忙道:“您的好意,十六心领,只是日子还过得去。要是实在过不得,十六不会客气,会同您开口。”
    李氏却不肯收回,道:“这并不是给王爷的,是给太妃娘娘与你嫂子她们的。
    虽说这些年,十五阿哥同我不亲,但是他是你额娘的长子,你额娘嘴上不说,也是牵肠挂肚。你袭了亲王,多少人看着,好好的当差就是,不要为了银子费心,给小人留下说辞。”
    十六阿哥的日子确实紧巴巴,不仅要打赏慈宁宫,让生母日子过得舒坦些,还要想法子照看留在阿哥所的十五阿哥的家眷。
    还有庄亲王府近支依附过来的宗亲,也有不少指望着王府过活。
    可是,他还是不好意思当着曹颗与初瑜的面,受李氏馈赠。
    那两个”是他的侄女与侄女婿,也是他的外甥与外甥媳妇。
    李氏见他还不肯收,就看曹颗,让儿子想法子。曹颐笑着道:“母亲倒是同儿子想到一块去了,儿子也正准备孝敬孝敬太妃娘娘。十六爷不肯收,定是嫌母亲预备的少了,等会儿儿子预备双份。”
    十六阿哥见曹颐掺合,使劲瞪他,这小子不仅“污蔑”还当着他的面“污蔑”他压根就没有打开过匣子,不知道李氏馈赠是多少,哪里就嫌少了
    曹颇只做未见,笑着将那匣子拿了,送到十六阿哥手中,道:“十六爷若不嫌少,就收了,也叫我省几个银子。”
    话都说到这儿,十六阿哥不好不受,只得起身谢过李氏。
    李氏红着眼圈道:“这不算什么,王爷富贵显赫,我现下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哪里比不得当年王爷与太妃娘娘的雪中送炭如今我没有什么盼的,只盼太妃娘娘长寿百年,盼着你们都顺心如意。”
    十六阿哥想着李家落败,最难过的还是李氏,温言道:“皇上是重情分的,曹颐虽不是潜邸旧臣。却也算是半个嫡系
    “嗯,我等着”李氏看着儿子,带着几分自豪道。
    说了这几句家常,十六阿哥才说起正事,将下人名册递给李氏。
    李氏如今不管家,不耐烦细看,扫过一眼,便转交给初瑜。
    初瑜看了一眼,这上面的人已经在步军都统衙门报备后,从内务府戈归到曹家为奴。那六户男妇还好。那十名宫婢却是小选”入宫的。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十六叔,女子进宫执役,多要放归的,这些女子”
    十六阿哥道:“从今日起,她们就不是宫婢,自不用从宫中旧例。既是曹家奴婢,生死婚配,自是由曹家人做主。”初瑜听了,丝毫不觉轻松。
    这些女子都有家人在内务府,曹家早年也在内务府包衣旗下。若是真轻慢了这些宫婢,落到外人眼中,就是曹家轻狂。
    心中顾虑重重,她面上却是不显,笑道:“如此就好了,正想着家中人手不够用。”
    十六阿哥睨了她一眼,也不多说,又同李氏提了暖轿之事。那是精细活,估计要过些日子才能制好送过来。
    李氏只说不着急,别说轿子,就是那御赐的马车,她也不打算再坐。
    从景陵回来,她就决定轻易不再出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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