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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50部分阅读

    什么”弘昼指了指挂着的铸铁:“这是铸铁泛出的糖霜,可甜了。”
    恒生歪着小脑集。却是有些疑惑。
    弘昼眼睛闪亮。从铸铁上抿了一下,送到嘴里。笑着说道:“可真甜”
    小孩子都爱甜食。恒生也不例外,只是初瑜怕孩子们吃怀牙,对他们的甜食都有所控制。
    恒生听着弘昼的话。心里不明白,为何这外头的东西会有糖霜。
    弘昼见他不吱声。拉下小脸,道:小爷还蒙你不成不信,你自己个儿舔舔。”
    但生哪里经的住这个,生出小胳膊。要学弘昼的样子,蹭铸铁上的霜。
    弘昼拦住他的胳膊,道:“直接用舌头舔,更甜。”
    恒生不疑有他。挠了挠后脑勺。憨笑着说道:“那我可这边舔,其他的留给哥哥与几位阿哥。”
    “嗯,嗯”弘昼笑着点头,看着恒生往铸铁拼凑。
    这数九天气。热乎乎的舌头,到了铸铁上,一下子就粘住了,哪里还能退回来。
    不仅舌头,恒生连半个嘴唇都粘在铸铁上。
    但生只觉得舌头发麻,想要说话,却是不能,只能“呜呜。向弘昼求救。一时之间。小脸憋得通红,眼泪已经出来。
    弘昼恶作剧的逞。本想要大笑,但是见恒生这可怜模样。也有些惊住。
    “闭上嘴。把舌头退回来”弘昼上前,慌张道。
    恒生一使劲。没有从铸铁前退回来不说,这舌头也麻疼麻疼的。
    这会是要哭不能。要喊不能,他只觉得喘不上气。嘴角都是哈拉,小脸已经由通红变得惨白,
    第九百三十四章
    ,三氛颇为凝重”恒生小脸卜都是这会儿功夫,他已经被人从铸铁旁救起,但是必经是生铸铁,嘴唇与舌头都褪了一层皮。
    他眼泪止不住。却不仅仅是疼,还有满心的委屈。他拉着天佑的胳膊,望向弘昼的目光带了几分恐慌。
    天佑小脸紧绷。侧身站在弟弟身前,望向弘昼、弘历等人,眼中带了懊悔,隐隐地存了防备。
    弘历则是皱眉。望向弘昼的目光带了埋怨。
    弘景旁,:卜心翼翼地看了厅上坐着的三人,心里直打鼓。
    一边是他的堂弟。一边是他的外甥,都是由他招待,却闹成这样。
    若说这几个孩子中。现下看着最可怜的,不是恒生。而是骇白了一张小脸,哆哆嗦嗦站在那里的弘昼。
    最为难的。就是七阿哥。
    恒生虽不是初瑜肚子里出来的,但是这些年来,都同天佑一道来王府请安,跟亲外孙差不了多少。
    要是被别的孩子欺负了,他这做外祖父的,自然要为其做主;偏生这始作俑者,是雍亲王府的阿哥。
    四阿哥排行比他靠前。爵位比他高,有四阿哥在,也没有他毛侄的余地。
    曹颗的神色还算淡定,却是心疼的紧。
    这个他亲自接生的孩子,呵护了八、九年,何曾让他受过这样委屈。要说埋怨,却要埋怨自己个儿,不多教教他人情世故;让这孩子这么实在。
    这份敦厚实在。面对家人是好;面对旁人,却要被人欺负小瞧。
    孩子到底是自家的好,即便晓得弘历是未来的皇帝,弘昼是尊贵的和硕亲王,曹颗仍是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这两个小崽子揍一顿。
    弘昼且不说,没轻没重地欺负恒生;就说弘历,方才回众人前后因果时说得头头是道。面上看着算是公正,但是话中少不得为弘昼开脱两。
    这倒是显得兄弟情深了。若是他们欺负的不是恒生,曹颐少不得还要夸一句,瞧瞧这番伶俐,若不是养在王府大院,外头十一、二岁的孩子,都有这般利索。
    都说“人前教子。背后毛妻”但是四阿哥此玄,显然没有当面收拾儿子的意思。他的脸阴沉的怕人,盯着弘昼的模样,跟要吃人一般。
    弘昼虽低着头,但是仍察觉他的怒意小腿一软,已经跪倒口他心中惧极,真是后悔死了。要是能选择。他宁愿自己去舔一口,而不是哄曹家这二傻子。
    见四阿哥这般,七阿哥暗道要糟。
    四阿哥持家向来严谨,如今弘昼闹这一出,又是存外头,落了他的颜面,回去少不得一顿板子。
    弘昼固然顽劣。欠教,但是此事毕竟同曹家有关系,要是四阿哥打了儿子后,心里存了芥蒂,就伤了两家情分。
    他忙冲曹颇使眼色,曹颐也感受到四阿哥的怒意。
    要是按照曹颗的本意吧不得四阿哥立时就踹弘昼两脚。但是人皆有护短之心,就算错在弘昼,四阿哥当真责罚了,过后迁怒曹家也算。
    曹颗站起身来。先走到恒生跟前,拿着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轻声道:“疼么”
    但生撂开天佑的手,双手搂住曹颐的脖子。蹭在他胸前,“呜呜”大哭起来。
    恒生长得比同龄的孩子高大,虽说比弘历、弘昼小两岁,但是个头却差不多高。
    四阿哥原只觉得他被哄骗住,固然是弘昼调皮可恶,也太愚钝些。没想到,这哭起来。想个小儿。
    七阿哥看出他心中所惑,道:“这孩子长得高,实际上八生日。
    但生与王府二格格一今生日,所以七阿哥记得清楚。
    听了这话。四阿哥望着自己儿子的目光更犀利了。不过,看向曹颐的目光也不善。早先。就晓得曹颐行事不爽利,“妇人之仁”如今算是亲眼见着。
    礼法讲究“抱孙不抱子”曹颐眼下婆婆妈妈,实在没有严父样子。
    跪着的弘昼,听说恒生比自己小两、三岁,也生出几分内疚。
    “行了,别哭了。知道自己儿哪错了么”就在七阿哥要开口圆场时,曹颗放下恒生,开口问道。
    “不该,不该离了哥哥身边”让父亲操心,”恒生虽满心委屈,但也没有推脱责任。
    因今日王府办喜事,曹颐夫妇来时就交代他们小哥俩要在一起,别走散了。
    恒生交了新朋友。就跟着弘昼跑了,虽然眼下委屈是委屈,也有些
    愧。
    曹颗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心中叹息,这孩子最大的错儿就是轻信人言,对人无防备之心。
    “既晓得错了。就别哭了。”曹颐说道。
    恒生向来乖巧。听了曹颐的话,使劲吸了吸鼻子。抿住小嘴,生生地止住哭声。
    曹颐掉过头去。对四阿哥道:“四爷,可否容我同小阿哥说两句”
    四阿哥虽不知曹颐用意,还是点了点头。可须前两步,扶弘及起来,其是平和的问道“五阿导联忻铁霜粘舌头么”
    弘昼立时将脑袋瓜子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不知道,我没想怎么样。只是想哄哄他,谁会想到他真信
    看来。他是想起王府家法,眼下正惴惴难安,拿曹颗当成救命稻草:“大姐夫,我说的是真的,真没有骗人”说到最后,他自己也红了眼圈。
    “恒生实在,脑袋不会转弯,分辨不出什么是玩笑,什么是真的。五阿哥能不能帮我个忙。往后好好教教恒生,让他以后别这么实在”曹颐开口道。
    “咦”弘昼没想到提的是这个,小脸红红的,到底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再为自己开脱,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利索:“大姐夫,我”我,”
    恒生在旁,听了这番话,网擦干的眼泪又簌簌落下,那模样别提多可怜。
    “小阿哥是恒生的舅舅,又比他年长两岁,正该教导他。今日是亲戚之间玩耍,他不过是疼上一疼;要是旁人哄他,还不知怎么受欺负。早日有人教导,也能受吃些的苦头。”曹颇继续说道。
    弘昼见曹颗“挚诚”恒生又委实可怜,倒真生出几分仗义之心,将胸脯拍的啪啪响,仰着头道:“大姐夫,你放心。我来教恒生,就算不能他教成人精子,也绝不会让旁人欺负他”
    曹颐挖着坑,就是等他往里跳。听他这般说,笑着道:“那小犬就劳烦五阿哥费心了。”
    弘昼见恒生畏畏缩缩躲在曹颗身后,一把拉住他,道:“别怕,往后我护着你。我教你三十六计,都是欺负人的,绝不会被人欺负”
    一时的意,他多说两句,听得屋子里几个大人哭笑不得。
    饶是曹颊这般示好,弘昼这一顿板子到底没少。只是四阿哥的怒意减了不少,这板子也只是打了十个,作为惩戒。
    曹府这一晚,却有些不太平。
    恒生晚饭后,开始发高烧、做噩梦,折腾了一晚。
    初瑜与曹颗夫妇两个守着,幸好有方种公在,开了退热的方子。
    无法与权贵抗衡,让儿子白白受委屈。讨不回公道,这让曹颐很懊恼。
    还好。次日一早,恒生就幽幽醒来。
    曹颗使人往衙门里请了假,专程陪儿子养病。
    郑叟走后,府里西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就由七阿哥府荐来的老夫子曾进暂时充当。所以,当天佑想留在蔡院。照顾弟弟时。曹颐没让。
    初瑜守了半夜,怎么劝也不走。直到恒生醒来,她才安心回去补觉。
    曹颐亲自喂恒生喝粥吃药,觉得这小家伙一下子蔫了。
    他心中一动,道:“恒生可是埋怨我没有替你做主,没教刮那个五阿哥”
    恒生抬起头来,低声道:“父亲,五阿哥欺负我,不敢欺负大哥,是因我不是母亲生的么”
    关于恒生的出身,曹颐夫妇并没有瞒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想,五阿哥是那种坏透了的损子难道非要投胎到你母亲肚子里就好你母亲身体不好,要是你真投胎到她肚子里,说不定就没有天慧与现下她肚子里的宝宝了。恒生愿意那样么”曹颐说道。
    在这家里,恒生最敬的是曹颐、初瑜,最亲的是天估,最宠的就是天慧了。
    加上天慧落地眼疾的缘故,天伤与恒生都将这个妹妹当成眼珠子的疼。从不肯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听了曹腼的话,但生想也不想,使劲摇头道:“不愿意,不愿意,我要妹妹好好的”
    曹颗点点头,道:“但生虽没有生在你母亲肚子里,却是草原上上的神灵赐予咱们曹家的。当时,你哥哥随同你祖父去了江宁,你母亲正盼着儿子,结果你就来咱们家了。”
    “草原。恒生扬起头来,有些好奇,道:“父亲,草原离京城远么咱们什么时候去看草原啊”
    “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去。”曹颇说道。
    这句话。倒不是假装。等到但生想要知道自己生身父母时,他会带着恒生去探查那段过往。
    恒生却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虽没投胎在母亲肚子里,但是却是在母亲需要自己的时候来的曹府,他脸上也添了欢喜。
    昨日五阿哥欺负你,想不想报仇要是所料不差。那小子过两日就会来咱们府。要不然,咱们想个法子,教他一顿”
    恒生听着,开始时眼睛发亮,随后有些迷糊,道:“父亲,他不是舅舅么”
    曹颗心中冷笑,管他舅舅不舅舅,欺负他的儿子就要收拾回来,想着弘昼所说的三十六计,他就开始给儿子讲“腹黑。之道。
    西直门外,数十蒙古人,骑着马,簇拥几辆马车。缓缓进城,支持作
    第九百三十五章 问子
    一二加弘昼担心的那样。四阿哥回府后,就没饶了他
    进了院子,他直接叫人将弘昼驾了,使人轮起来了板子。那几个受命的心中叫苦不迭,但是谁也不敢在四阿哥面前动手脚,只能一板子一板子轮下去。
    弘昼这个时候哪里有骨气扛着,少不得哭爹喊娘,叫得好不凄惨。
    四阿哥见儿子这般赖皮,越发着恼,只叫人狠狠地打,瞧着那模样,恨不得自己上手。
    弘历早就察觉不对,一回到府里,便溜到后院搬救命。
    所以,弘昼挨了十几板子后,四福晋就急匆匆赶到了。
    弘昼见了,哭得越发凄惨。
    虽说这几年,年氏先后生下两子一女,但是除了网满月的那个小阿哥,其他两个都先后夭折。弘昼做了十年的幼子,虽是庶出,但是四阿哥、四福晋也难免有些娇宠,所以才使得他养成这般顽劣的性子。
    如见,见他挨打,四福晋也心疼,但是不敢直接拦着,直好道:“爷回来了,年氏今儿有些不舒坦,下午才请太医看过,爷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年氏身子孱弱,如今虽出了月子,但是也整日里药水不断。
    四阿哥听了,瞪了四福晋身后的弘历一眼,冷哼了一声,往内宅去了。
    这轮板子的几个,也是伶俐,不用人吩咐,就住了手。
    “五弟,没事吧。弘历上前,将弘昼搀起,带着几分关切问道。
    弘昼方才鬼哭狼嚎的,分散了精力,倒是不觉得怎么疼。如今这板子停了,他却疼得直抽抽,可怜兮兮道:“四哥,疼……说着,看想四福晋,带着颤音道:“大额娘。都是儿子不好,惹阿玛生气了。”
    四福晋见他额头都是冷汗,后衣衫都暗红色血渍,不知道伤得如何,忙让人将他送回他的院子,又使人请太医。
    弘昼只说无事,四福晋这才问起他挨打的缘故。他倒是没隐瞒,低着头将自己在淳郡王府戏耍曹家小儿的事情如实交代。
    四福晋听了,撂下一张脸,道:“你素日调皮是调皮,但是也当晓得是非好歹。那孩子是你堂姐的养子,辈分年岁都比你你做堂舅的,正当好好照顾。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肝儿,你生生欺负了,往后有何脸面见你大姐姐。
    宗亲中,四福晋对初瑜夫妇有些偏爱,到是比对其他侄女要亲近得多。加上那两口子给人的印象,都好老实厚道人。这教出来的孩子,可想而知也是本分乖巧的,要不然也不会受了弘昼的糊弄。
    弘昼想着恒生嘴唇上都是血的模样,也甚不安,涨红了脸,道:“大额娘,儿子晓得错了”赶明儿就去给大姐姐赔罪”。
    四福晋见他老实认错,心中的恼去了几分,道:“你渐大了,不比小时候。万不可再任由了性子胡闹。爷最忌讳这些,不仅伤亲戚情分。还要抹了爷的脸面,下次就不是十几个板子能了的。”
    弘昼使劲地点点头,道:“大额娘,儿子再也不敢了
    这会儿功夫,弘昼的生母耿氏与养母扭祜禄氏都得了消息,赶来相看。见他这样子,真是又心疼,又可气
    还好,等到太医检查过,不过是皮外伤,没有伤了筋骨。
    等到这这四福晋与耿氏、扭祜禄氏都走了,弘历将丫鬟打发出去,兄弟两个说悄悄话。
    “告诉我,为何收拾曹小二总不会是为弘景前头挑唆的那几句,他是耍心眼子,要拿咱们当枪使,我不信你没看出来。”弘历搬了凳子,坐在炕边,看着弘昼道。
    “谁想收拾他不过是赶巧罢了,谁会想到校场那挂着的铸铁同这边府里一样。几年前,三哥在校场哄我舔上面的霜,我没上当,还让他身边侍候的的冬生舔了。有四、五年了,我六、七岁时都不信的他大爷的,长个傻大个,我只当他跟咱们差不多大,肯定不会上当,谁会想到那小子这么实在”说到这里,弘昼倒是不知该叹自己倒霉,还是叹小恒生倒霉。
    弘历听了这些,却是皱眉紧皱,道:“三哥欺负你,你怎么不早说。
    “算不上欺负,四哥放心,如今他要是想跟弟弟交手,占不了便宜弘昼信誓旦旦道。
    弘历看着他,半晌方道:“弘景不厚道,往后少同他一块玩儿
    说起来,这兄弟两人不过相差数月,但是弘历稳重,弘昼调皮,相处起来倒是颇有长兄幼弟的架势。
    所以,对于弘历的说教,弘昼也不陌生,笑着道:“那家伙,那点心眼子,算计不到我,四哥就放心吧,”
    弘昼只消停两天,便跟四福晋请示过,要去曹府赔罪。
    两家关系甚好,四福晋甘尔地意因孩孑的缘故疏远了情分,见弘及确实丹碍,就小…山示与弘昼形影不离的弘历,当然是跟着前往。
    因李氏身边不一般的缘故,四福晋还专程为两位小阿哥预备了礼物。
    曹颐去了户部衙门,并不在府中。
    初瑜听说两位堂弟来了,亲自到前院接待。
    她虽是恼弘昼的胡闹,但是晓得丈夫重视雍亲王府的往来,也就格外看重些。
    听说两位小阿哥不仅上门赔罪,还要给李氏请安,初瑜不敢自专,使人回内院请示李氏。
    李氏原是不见的,但是听说这两位小阿哥十来岁,又是尊奉了四福晋的意思,只得出来相见。
    这下半年,关于李氏身世的传闻沸沸扬扬,弘历弘昼也听过。
    他们虽不会天真的直接喊“姑母”但是也趁机打量李氏。不说旁的,就是这细眉细眼的,确实有些爱新觉罗家人的影子。
    只是穿着宽袖汉服。梳着圆髻。丝毫没有满洲贵妇的华丽与气派,看看到是比其他长辈要可亲几分。
    李氏也想到血脉之事,想着这两位小阿哥是自己的侄儿,心中颇为古怪。
    见弘昼真心赔罪,她倒是埋怨不起来,只是嘴里说着请两位小阿哥往后多照拂天佑兄弟的话。
    弘昼最惦记的就是恒生,方才听初瑜说过恒生这两日“养病”他就有些不安,好说歹说要亲去探视。
    其实,但生前日不过是吓到了,论起伤来,还不若弘昼身上的厉害。
    只是曹颐想着以弘昼好动的性子,这两日指定要过来,就让恒生停了课业,在蔡院“休养”
    关于这次事件,曹颇叫孩子们记住三点,一是不要轻信人言,要多思多想;二是要晓得,除了父母亲人,旁人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要多留个心眼,分辨是非;三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心中记仇,也不要挂在嘴上。
    他倒是不怕将孩子们教成小肚鸡肠,他宁愿孩子们都是自私凉薄的性子,这样未来的人生才能少受一些伤害。
    见弘昼阿哥真如父亲所说的来探病,但生到是不知怎么说好了。
    嘴唇上的伤口虽好些,但是舌头上的伤口好的慢,如今还生疼生疼的。
    若说恒生心中不怨弘昼,那是假的,但是他恪记父亲的吩咐,将自己的不满抛开,“诚惶诚恐”只说是自己的错。却是说话漏风,支支吾吾不清,看着更是可怜。
    这时,初瑜已经使人从书斋叫了天佑回蔡院。
    天估少不得在旁提上两句,弟弟如何高烧不退,父母如何守了两天,弟弟如何只能吃粥,还不能带盐味的,云云。
    说得连弘历都不好意思,更不要说始作俑者弘昼。
    从曹府出来时,弘昼的心里比来时更加内疚。
    “四哥,弘景不是说这个恒生是曹家养子么,不像啊”弘昼闷声道:“不会是大额驸在外头私养的吧”
    弘历瞪了他一眼,道:“浑说什么这个。恒生是大额驸从蒙古带回来的,这事儿不是秘密。瞧恒生长相,脸阔,颧骨高,正是蒙古人的模样”
    户部衙门外,曹颗看着眼前蒙古装扮的汉子,心中不解。
    这汉子二十五、六岁,留了短须。看着有些面熟,身材高大威猛,身上穿着宝蓝色团福袍子,身后跟着几位个健壮仆从。
    这位哪位竟然直接找到衙门来。
    这关系到蒙古番邦事务,是由理藩院负责,也不该找到户部衙门来,又是指名道姓。
    他看着那汉子,那汉子也在打量他,神情却是有些复杂。像是怨愤,又像是其他的。
    “是阁下寻曹某”最后还是曹颐先开口。
    “我叫格捋克延不勒,从扎萨克图旗来,尊奉汗妃之命,来见曹大人,询问一个孩子下落。”那汉子汉话说得生硬,缓慢。
    扎萨克图旗,这是曹颐无法淡忘的名字。
    曹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因恒生的缘故,曹腼对西北蒙古也颇为关注。只是因他们远的缘故,每年塞外朝见,不像东北各部这样都来朝见,都是轮班,所以曹颗也有机会见到王府中人。
    这个“格捋克延不勒”的名字。曹颐并不陌生。这是扎萨克图汗王族侄,前几年已经正式请封汗王嗣子。
    直到现下见了他,曹颐才明白。为何老汗妃要将恒生送出蒙古。
    收续婚,在蒙古各部中并没有杜绝,但是小王妃在丈夫孝中怀孕。这对汗王府是天大的侮辱。这经手人是新收的嗣子,更让人觉得可恨”
    第九百三十六章问子
    有些话,不好在衙门口说。曹颐也不远冒然领人回府,就带着格捋克延不勒一行人,寻了个安静的茶馆说话。
    “汗妃身体可好汗王也不好几年没有入朝了。”曹颗喝着茶,嘴上问着扎萨克图旗的情况。
    据他所知,老汗王还在世。眼前这人还没有继承汗号与郡王爵位。
    “阿妈还康健,阿爸”前年中风,不怎么认人”格捋克延不勒看着敦厚,但是却出人意料是个伶俐人,闻弦知雅意,只说了这一句,就将扎萨克图旗的情况说得明白。
    既是老汗王中风昏聩,那如今汗王府做主的,自然是他这个朝廷赦封的世子。
    “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曹颐看着格捋克延不勒的眼睛,淡淡地问道。
    恒生虽不是曹家骨肉,但他们夫妻疼若亲子,娇养了八、九年,自然不会为了个所谓血脉名分,就任由他们安排恒生的命运。
    格圩克延不勒直了直后背,还不犹豫道:“是我,他就是我的长子。我不想为自己辩解,可是我并不知他的存在,当并我不在王府,回去时只听说他们母子双到前年,阿爸中风后,阿妈才告之
    见他回答的爽利,没有犹豫与推脱,曹颐总算心里舒服些。
    “世子所来何意”曹颗接着问道。
    这时,就见格捋克延不勒站起身来,郑重道:“曹大人,你的恩德格捋克延不勒永远记在心上,我此时来京朝见,就是为了带他回
    曹嗣此事,神色越发寡淡。
    若是十六阿哥在旁。定能看出他是怒极。
    凭什么因一时纵欲,种下恶缘。害的恒生孤苦;如今老汗王瘫了,无所顾忌,就大喇喇地说要接走恒生。
    “尊驾莫非没纳妃”曹颐问道。
    格捋克延不勒闻言,倒是一怔,半晌道:“康熙五十三年朝廷赐婚,是肃亲王府的多罗格格。”
    “小王妃无出”曹颗又问道。
    格捋克延不勒像是明白曹颐用意,神色也郑重起来,道:“诞育两
    曹颗垂下眼帘,道:“那世子的用意,就是为了给自己添个庶子”
    曹颐并不以嫡庶看人,但是这个社会,却是嫡庶分明的,更不要说,西北蒙古那边受儒家影响不大,保留蒙人古风,家产爵位就算不留给嫡长,也留给嫡幼,哪里有旁人的事儿。
    曹颗自认能护儿女一生安乐,自是不肯让养子去西北吃沙子,做王府地位尴尬的“庶子。”
    说了这些话,格捋克延不勒也没有早先的理直气壮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曹大人。可否让我见见那孩子”
    曹颗看着他,点了点头。
    格捋克延不勒见他不反对。甚是欣喜,忙道:“可否明日就去贵府拜访”
    曹颗道:“若是明日世子有空。曹某在鸿宾楼给世子接风。”
    虽不反对带恒生见他,但是曹颐也没想到让他登自己的门。实在是他的容貌与恒安有几分像,要走进了自己府里,还不知下人背后会如何编排。
    格捋克延不勒只要能见到儿子就好。并不一定就要去曹家。忙不迭地应下。
    曹颐不愿多应酬他,就起身拱拱手,两相别过。
    上了马车,曹颗的脸色儿就黑下来。
    只希望这格捋克延不勒是个明白人,不要借着是恒生生父的缘故,就任意妄为。
    曹颐能体恤他的爱子之心。但是也在心里鄙视这家伙,真是让人手痒痒,想要揍上这子几拳。
    回到府里,曹颗便听说雍亲王府两个小阿哥才走。
    听说这两位小阿哥不仅是来探望恒生,还奉了福晋之命,给李氏请安,曹颗有些恍然。
    未来的皇帝与亲王组合,这就出入自己府邸,是不是该收拾得字画,让弘小四现下就盖上私章、提上两笔,说不定往后就能值银子了。
    从兰院给李氏请安后出来。曹颐就去了蔡院。
    网进院子,就听到屋子里孩子唧唧咋咋的声音。
    屋子里,七、八个孩子围在坑桌边,不知在看什么。
    见曹颇幕了,孩子们都息了声。开始叫人。
    曹颗点点头,上前几步,就看见炕桌上是个拳头大的红铜小狮子。他拿起来一看,原来狮子肚子下有个拧紧发条。
    他将发条拧了两圈,将小狮子搁在的桌子上,就见这小狮子自己往前走。
    类似的发条玩具,曹颊并不陌生。上辈子的自己小时候就有个绿铁皮青蛙。原理同这个小狮子一样。
    这个东西,搁在三百年后。也就是几块钱的玩意儿;但是在现下,却是个稀罕物。
    这是西洋手工制作,万里迢迢的到中国,没十的银午,绝对拿不到手;就算有百八十两银导,执找到买的地方。
    “父亲,这是五阿哥拿来的。我不收,他偏给,说不给就是记仇。儿子是不是不该收”恒生见曹颐不说话小声说道。
    曹颐摇摇头,道:“即是推辞不了,收就收了。只是你要晓得,来而不往非礼也,收了旁人的礼物,就要有合适的回礼,要不然就失了礼数。还有这东西少见。想必是五阿哥心爱之物,你要记得。虽是不好推辞地收了礼,却也夺君子所爱,也要回赠份合人心意的才好。”
    但生使劲地点点头。曹颐见外头渐黑,摆摆发孩子们散去。
    屋子里只剩下天估、恒生两个,看着恒生依恋地看着自己。曹融什么也说不出。
    明天还是随意吧,恒生还是太了,过两年等到他心性成熟些,再同他将身世来历。
    回了梧桐苑,曹颇同初瑜一块用了晚饭。
    待桌子撤下去,初瑜就将一张礼单送到曹颐手上,上面陈列物件不多,但是都是上品,怎么也值化、八百两银子。
    “两位小阿哥的礼”曹颇扬了扬眉,有些意外。
    同雍亲王府礼尚往来多年,还数这次的礼重。
    “是两位小阿哥带来的,听说是四伯娘预备的。”初瑜道:“四伯娘这是同老太太示好。如何回礼是年礼加三成,还是让天佞、恒生他们“还礼,”
    “还是让天估他们送过去。”曹颐道。
    说完这一茬,曹颗就打发丫鬟们出去,将格捋克延不勒的来意告之。
    初瑜听了,脸色刷白。抬头道:“这”这”好没道理。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回去就要回去么恒生是咱们家的孩子。为何好好的京城不待,要去蒙古吃沙子”
    恒生抱来时,正是她最思念天佑之时,满腔母爱,移情到恒生身上,真是同自己的骨肉无二。
    曹歌握着妻子手,倒是不担心格捋克延不勒会将恒生带走。他是害怕,有朝一日,恒生的悉自己身世,会选择回咯尔咯。
    养儿方知父母恩,真是不假。
    只是想想,就让人难受了,不知当年曹颐李氏送子进京,忍受了怎样的生离苦楚。
    “且安心,不会让恒生走的。”曹颐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
    转眼,到了次日。
    曹颗与格捋克延不勒约是申时。他便同妻子说了,安排妥当方去衙。
    如今的衙门里,已经有点后世办公司的意思小憩的时候大家少不得吞云吐雾一般。
    多是用着烟嘴,还有直接用卷烟的,说是抽着够味。
    曹颗吸着二手烟。哭笑不得。这穿越的小翅膀,虽煽不起西洋的波浪,却是添了这些。
    就连蒋坚,如今荷包里也装着一个烟盒。他倒是没有烟瘾,只是为了更好的融入,会在小憩时。随着大流寻安静地方吸烟。
    他晃挂着文书的名号,实际上是曹颊的私人幕僚,自是当仁不让地充当曹颐的耳目。
    进入腊月后,户部衙门这边就剩下对账核算了。
    曹颐中午没休息,一口气忙到下午,才抽出身来,从雁门出来,往鸿宾楼赴约。
    曹家的马车已经到了,只是听说曹颊还不到,曹元就没有让两个主子下车。
    格捋克延不勒站在马车前,直勾勾地盯着马车帘,倒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舍不得移开眼。又小心翼翼不敢上前。
    “曹某来迟,还请世子恕罪。”曹颐说着,示意曹元唤孩子们下车。
    虽说下车两个男孩,但是格捋克延不勒的视线直接落在恒生头上。无需人介绍,他就晓得,这个是自己的儿子。
    恒生倒是被盯着难受小手抓了天佑的袖子,死活不肯撒手。
    天佑侧身挡住弟弟,望向格捋克延不勒的身影,带了几分警戒。
    格捋克延不勒缄默了。直到大家都入座,他也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
    他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看着天估、恒生对曹颐的崇敬。越发觉得。
    在他眼中,但生绝不是单纯的“庶子”那个简单,而是他导最爱的那个女人的最亲密的美联。
    恒生的眼睛,就落在格捋克延不勒腰间。那边别着一把蒙古刀,看着很有气势。
    天佑侧是看格捋克延不勒一眼,再看恒生,却是越看越不安。
    格捋克延不勒显然已经察觉出恒生的注目,立时将的蒙古刀摘下来,送到恒生面前。
    恒生却不接着,只侧着头,望向曹颐:“父亲泪啊,打滚翻跟头求月票。
    第九百三十七章留刀
    诅曹腼听到恒生的低语,看着恒生,没有替他做…
    恒生见状。想着父亲昨日所说,收礼还礼那套很复杂,摆了摆手,脆生生道:“我不要,我已经有蒙古刀了”
    他有好几把蒙古刀,都是没开刃的,有曹腼给的,有十六阿哥从蒙古带回来的。
    格捋克延不勒这把蒙古刀把柄上镶嵌了红宝石,所以恒生才多着了两眼。他想着的是这宝石挺大,要是能给妹妹淘换就好了。
    想是想,待到对方真送他,他觉得麻烦,就晓得不能要。
    弘昼阿哥是同他有过节,送了东西陪情,要是不收的话,就抹了其面子;眼前端坐这个人,却不同他有什么相干,不好收他的重礼。
    格拇克延不勒见恒生眼神清明,不见贪鄙,拿着蒙古刀,到是不知如何是好。
    天结见状。低声对曹颐道:“父亲,夫子留了课业,明日要查,儿子同弟弟能不能先回去”
    虽是低声。倒是坐上诸人都听到了。
    但生在功课上向来吃紧,听了这话,倒是有些着急,小声接道:“是啊。儿子还有十副大字没写。”
    曹颇看了看儿子们,又看了格拇克延不勒一眼,唤来曹元,吩咐他将天估”但生送回去。
    曹元俯身应了,天结与恒生早已从座位上起身,同父亲与客人别过,才随着曹元出去。
    格捋克延不勒看着恒生的背影,神色有些抑郁。半晌方道:“总有一日。他会晓得自己不是曹家子孙。”
    曹腼没有接话。此事本没瞒着恒生,不过是因他现下年纪没有详细告之。
    “他是我的儿子”将曹颐不接话。格捋克延不勒抬起头来,脸上颓废之色渐消。露出几分坚定来。
    曹颗看着他的眼睛。道:“曹某只晓得,恒生是曹家的孩子。他的去留。他的未来,旁人无权做主。等到他十八岁,王爷再来说这些吧,是留在京城。还是回咯尔咯,都由恒生自己个儿拿主意。”
    格拇克延不勒虽懊恼父子无法相认,但是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昨日曹额的话。虽没有明说,也提点的明白,有世子妃与两个嫡子在,恒生即便带回咯尔哦,处境也尴尬。
    格拇克延不勒没有收回手中的蒙古刀,而是摆在曹腼面前,道:“但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没名没份就接他回去。这把刀,是我扎萨克图旗第一代汗王遗物,历来为每代汗王所有,在汗王府传来几代人,前年由阿妈交到我手中,如今留给恒生,请曹大人代为保管。”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了几分恳求。
    他的意思。表白得明白,留下表记来,说明传位之心。
    曹颊丝毫不觉欣喜,但是关系到恒生前途,也没有独断专行地回绝,只是道:“世子托付,曹某就代为保管。至于恒生最终要不要这把刀。曹某还是那句老话,等到恒生十八岁,由他自己个儿抉择。”
    他乐意为恒生谋个更好的出身,却舍不得孩子远去蒙古。
    要是能袭了王爵,留在京城,就圆满了。可哪里有实权蒙古王爷离开封地的,就算想要驻守京城,也要到有世子或者世弟留守。
    一时之间。曹颗心乱如麻。
    格捋克延不勒却是只有欣喜的,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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