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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01部分阅读

    还记得父亲生前提过,江宁一支想要归宗的心切,他父亲迟迟不松口,不是不近人情,而是想要将这个人情留给儿子。
    等到曹颀当上家主,江宁曹家就开始发达,先有抬旗,随后有赐婚。曹寅父子,甚受器重。
    曹颀当时在孝中,没兴致锦上添花,只做旁观。进京这几年,见曹寅父子不提宗族之事,他也不好先说什么。
    没想到,等来等去,是这样的结果。
    前往丰润迁坟的,除了曹颐。还有曹颂。身为二房长子,这也是他职责所在。原本曹项同曹恫两个也张罗看来,只是一个,刚进轮林院。一个还要安排刻版印刷之事。所以曹颗就没带他们。
    丰澜到京城两百余里。快马走驿站不过两三日功夫。就是照看到七老太爷的马车,放缓了行程,出京五日后,曹晒一行也到了丰润。
    迁坟的日子是在京城就选好的。八月初三,就在曹颗他们到丰润的第三日。
    不晓得是不是迁坟太敏感曹氏族人望向曹颗芜弟的目步都带了探究口曹颗没有放在心上。曹颂被瞅得不自在,私下里跟曹颐抱怨了几遭。明明是来迁坟的,怎么像是当贼的
    这次要迁出的坟,除了曹蛮与老太君的,曹茶的、曹寅发妻顾氏的。还有几个老姨坟。
    其中除了曹鉴的棺木还没有朽掉外。其他的棺木都残破不堪。
    曹颗这边,哪里会想到从京城带棺材过来。丰润不过是个县城,棺材铺里的寿材质量用慨还是七老太爷出面,将族中早年预备的两口寿材给曹线。
    曹颐这边,少不得再三谢过。
    七老太爷看着曹颗,摆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客气,老头子我就要恼了。
    同这位叔公接触了这些日子。曹颐已经瞧出老爷子是个明白人。
    江宁这支迁坟茔到京城。算是绝了归宗的心思。不过,毕竟还没出五服。亲戚间还能走动。
    颀哥儿虽比你长几岁,行事却有此刻板,不知变通。这又是在宫里当差,保不齐哪日就得罪了贵人。能照看的地方,尽管照看些,毕竟是一个祖宗的子孙。”七老太爷絮絮叨叨说道口小族兄官声颇佳,七叔公不必挂心。”曹融说道。
    因曹腼还惦记着中秋节前回到京城,所以没有在丰润多耽搁,初三移坟后,初四就起身进京。
    回的时候,赶上一场秋雨,耽搁了两日八月十二才到京城。
    棺木骸骨都停在海淀一个寺院中,等中秋后择吉日下鼻。
    八月的京城”如同一滩死攻似的,冷清许多口平素最为活跃的十四阿哥。也被传召到御前,行围去了。
    曹颇心中,暗暗奇怪。
    按理来说,准格尔已经占了西藏,朝廷也该开始张罗出兵才对,为何到八月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口大清银行已经开办了一个多月。看着十六阿哥的样子,是一切顺利得很。
    关于营葬之事,曹宣专程请人挑日子。道是八月里,闰八月里都没有好日子,要到九月才有吉日。
    曹寅也不着急,如今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墓地的营建上。他还给自己留了位置,就在父母墓的左侧。一个墓坑里。点了三个。原本夫妻是应合葬的,顾氏在前,李氏在后。曹贸的意思,不要太折腾去了的人。他故去后如是,李氏故去后亦如是。
    曹颗听父亲跟交代遗言似的。只觉得心惊。他还在休假中,就没有去衙门当差,每日里陪着父亲在海淀坟茔地这边转悠。
    有时候懒得回城,就歇在海淀园子这边。
    到了八月末,墓地的几个主要墓已经修建完毕,曹寅站在墓地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知做如何想。
    父亲生前念念不忘归宗,自己却为了减少儿子的束缚,自立门户。等到了地下,怕是老爷子还要恼他。
    曹家在预备营葬的白喜事,淳王府那边迎来了红喜事。
    七阿哥已经从热河回来,五格格封了郡主,指给了温都氏保进之,婚期定在九月。
    七福晋身子本来就不好,受不得大悲大喜。好好的消息,反而成了催病的缘由。想着女儿终于不用去蒙古吃沙子,她是欢喜不已;又想着就这点儿嫡亲的骨血,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如何能叫人放心。
    等初瑜得到消息,回娘家探疾时。七福晋已经缠绵病榻好几日,满脸病容。
    看得初瑜难过不已,端了药碗规劝道:晓得额娘舍不得五妹妹出嫁”五妹妹心里指定也不放心额娘。额娘还是早日好起来,省得五妹妹惦记”
    七福晋慈爱地看了初瑜一眼。道:,要是她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不操那个心。她打小的刁钻性子。只爱粘着二格格,待别人都冷清。往后你能看顾的,就多照看些。”
    初瑜坐在床前,拿着调羹,亲手喂七福晋吃了药,又拿了蜜伐给她,有道这些还用额娘交代,女儿自然晓得。”
    七福晋拍了拍初瑜的手,道“去瞧瞧你妹妹吧。自打二格格出门子”她性子越发不爱与人说话。孤拐得很。就是我这里,她也两日没来了。”
    初瑜扶着七福晋躺好,才起身往五格格的院子去。五格格的性子。她是晓得的,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该忘了孝顺之道。
    如今七福晋病着,五格格正该床前侍疾可是,如何还能耍小脾气
    见初瑜来了,五格格神色淡淡的。眼圈带了红肿,见她如此,初瑜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拉着她的手坐下,道:整日里闷在这小院子里,腻歪不腻歪只当是松活筋骨,也当多走走口额娘那边,可是惦记着你。”
    五格格听了,低下头,半晌方道:“大姐姐,额娘这些年在府里是不走过得很苦”
    初瑜闻言,心下一怔,道:“什么叫苦不苦的这是哪里听的混话阿玛性子,五妹妹是晓得的。阿玛同额娘不能说是恩恩爱爱,也算相敬如宾。
    五格格已经挺不住,转过头去,道:,相敬如宾,就是夫妻之道么,说话间,眼泪簌簌落下。
    初瑜不明白她因何感伤至此。拿着帕子。替她试了泪,道,五妹妹这是怕了还以为妹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倒怕起嫁人了”
    五格格扶着初瑜的肩膀,哽咽着说道:大姐姐,我想二姐姐了口,初瑜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二妹向来也最疼你,晓得你猜到京中。她也会欢喜的…”还是为了曹颀的亲事。若是没有皇太后的孝期,曹颀的亲事早已办完。
    李氏与初瑜这几个月,也物色了几个女孩儿,但是都没有替曹颀拿主意的意思。
    七老太爷活了大半辈子,也是人精,到卓府半日,便已经察觉出不同来。曹寅与李氏恭敬是恭敬,却多了疏离。侄榈辈的孩子们,都是客气有礼口待孩子们下去,只剩下曹寅时,七老太爷不禁皱眉,道:事情都张罗大半年,他婶子没给相看相看就算不是亲侄儿”念在他宗子的身份。你们也不该这么怠慢”
    曹寅闻言,道就是顾念着颀哥儿是宗子,选的是宗妇,我们才不好多说什么。凡事还请七老太爷做主。小辈们心里才放心”
    七老太爷闻言,神色稍稍缓和。道:你放在心里就川。母说你们江宁这支同丰润嫡宗关系疏远了些,也是老用”心怨。颀哥儿如今在京城当差,你这本家叔叔也就不照拂些。”
    曹寅道:颀哥儿勤勉,办事妥当。往后会有大出息的,七老太爷就放心吧”
    独木不成林,七老太爷笑着说道:“总要有兄弟帮衬才好。
    如今不仅颐哥儿出息了,几个小的也看着不错。这探花是谁家都能出的。还是祖宗保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曹寅道:“原以为你会回丰润参加端午祭祖”却是有事情耽搁了。照我看,今年腊月,让几个孩子回趟丰润。
    都成家立业。总要在祠堂里上柱香。”
    曹寅闻言,神色一僵,想要直言迁坟之事,又怕饶了老人家兴致,便含糊应下。
    七老太爷进京当日,曹颀就过来。想要接老人家回他宅子安置。曹寅想着那边没有人主持中匿,老人家住着不便宜,就留他在曹府住下。
    家里难得来族亲,又是长辈,李氏与初瑜也都照看得妥当。
    只是这化老太爷似乎极为重视血脉传承,听说恒生是养子,列入曹家名下,他还专程对曹颐教i了一番。无非是混淆家族血统,名分可以有,但是不得列入族谱云云。
    曹腼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幸好父亲已经断了归宗的心思,要不然往后不知有多少活祖宗打着亲长的旗号,对自己家的家务指手画脚。
    有化老太牟坐镇,曹颀的亲事很快就定下来。
    时方是康熙五十四只撂牌子的秀女。原家做主婚嫁的。因守母丧,今年才议婚口年龄十八,老姓西林觉罗氏,曾祖父图彦突官户部郎中,父亲现下任六部主事。有个堂叔,在内务府当差。
    她是家里的嫡长女,品貌俱佳,为人处事也没得挑。李氏同初瑜见过她。也是赞不绝口。
    只有曹颊,听这新嫂子家里的介绍,觉得颇为耳熟。待晓得了满洲老姓,才算是对上号,晓得这新嫂子走出自鄂尔泰家族,按照辈分是鄂尔泰的侄女。
    七老太爷在京城逗留了半月,按照曹寅的意思,是想要留着老人家在京城过中秋。但是七老太爷惦记丰润那边,宗子不在,身为宗族长辈。操劳祭祖事宜也是分内之事。
    直至此时。曹寅再也瞒不住,只好说了打算迁坟茔地之事。
    七老太爷闻言,好悬没背过气去,指了曹寅颤颤悠悠道:我没听真切,你再说一遍。”
    七叔,侄儿已经甲子之年。少不得惦记惦记身后事。如今江宁这支都在京城,早日将坟茔地迁过来,也算走了了侄儿一桩心事。”曹寅低声说道。
    七老太爷脸憋得通红,半晌方叹了口气。道:你这是怨你二大伯还是怨颀哥儿他爹不管如何,做人也不能背弃祖宗啊,“七叔想多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就算不归到嫡宗”难道就不是曹家人了么”曹寅说道。
    七老太爷已经蔫了,看着曹寅。心里只有埋怨曹颀的父祖,早年不该将事情做得太绝。他原以为曹颀如今进京当差,曹寅这支也在京城。卖个顺水人情给伯爵府。
    没想到,如令人家不稀罕了。
    除了叹气,七老太爷还能说什么
    曹颗这边,已经往热河递了折子,请假回原籍迁坟,康熙已经准假两个月。
    曹颀那边,还不晓得曹颐去迁坟之事,等到七老太爷出京时,见曹颗穿着常服同去,才听了缘由。
    他的心里,亦是震惊不已口他还记得父亲生前提过,江宁一支想要归宗的心切,他父亲迟迟不松口,不是不近人情,而是想要将这个人情留给儿子。
    等到曹颀当上家主,江宁曹家就开始发达,先有抬旗,随后有赐婚。曹寅父子,甚受器重。
    曹颀当时在孝中,没兴致锦上添花,只做旁观。进京这几年,见曹寅父子不提宗族之事,他也不好先说什么。
    没想到,等来等去,是这样的结果。
    前往丰润迁坟的,除了曹颐。还有曹颂。身为二房长子,这也是他职责所在。原本曹项同曹恫两个也张罗看来,只是一个,刚进轮林院。一个还要安排刻版印刷之事。所以曹颗就没带他们。
    丰澜到京城两百余里。快马走驿站不过两三日功夫。就是照看到七老太爷的马车,放缓了行程,出京五日后,曹晒一行也到了丰润。
    迁坟的日子是在京城就选好的。八月初三,就在曹颗他们到丰润的第三日。
    不晓得是不是迁坟太敏感曹氏族人望向曹颗芜弟的目步都带了探究口曹颗没有放在心上。曹颂被瞅得不自在,私下里跟曹颐抱怨了几遭。明明是来迁坟的,怎么像是当贼的
    这次要迁出的坟,除了曹蛮与老太君的,曹茶的、曹寅发妻顾氏的。还有几个老姨坟。
    其中除了曹鉴的棺木还没有朽掉外。其他的棺木都残破不堪。
    曹颗这边,哪里会想到从京城带棺材过来。丰润不过是个县城,棺材铺里的寿材质量用慨还是七老太爷出面,将族中早年预备的两口寿材给曹线。
    曹颐这边,少不得再三谢过。
    七老太爷看着曹颗,摆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客气,老头子我就要恼了。
    同这位叔公接触了这些日子。曹颐已经瞧出老爷子是个明白人。
    江宁这支迁坟茔到京城。算是绝了归宗的心思。不过,毕竟还没出五服。亲戚间还能走动。
    颀哥儿虽比你长几岁,行事却有此刻板,不知变通。这又是在宫里当差,保不齐哪日就得罪了贵人。能照看的地方,尽管照看些,毕竟是一个祖宗的子孙。”七老太爷絮絮叨叨说道口小族兄官声颇佳,七叔公不必挂心。”曹融说道。
    因曹腼还惦记着中秋节前回到京城,所以没有在丰润多耽搁,初三移坟后,初四就起身进京。
    回的时候,赶上一场秋雨,耽搁了两日八月十二才到京城。
    棺木骸骨都停在海淀一个寺院中,等中秋后择吉日下鼻。
    八月的京城”如同一滩死攻似的,冷清许多口平素最为活跃的十四阿哥。也被传召到御前,行围去了。
    曹颇心中,暗暗奇怪。
    按理来说,准格尔已经占了西藏,朝廷也该开始张罗出兵才对,为何到八月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口大清银行已经开办了一个多月。看着十六阿哥的样子,是一切顺利得很。
    关于营葬之事,曹宣专程请人挑日子。道是八月里,闰八月里都没有好日子,要到九月才有吉日。
    曹寅也不着急,如今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墓地的营建上。他还给自己留了位置,就在父母墓的左侧。一个墓坑里。点了三个。原本夫妻是应合葬的,顾氏在前,李氏在后。曹贸的意思,不要太折腾去了的人。他故去后如是,李氏故去后亦如是。
    曹颗听父亲跟交代遗言似的。只觉得心惊。他还在休假中,就没有去衙门当差,每日里陪着父亲在海淀坟茔地这边转悠。
    有时候懒得回城,就歇在海淀园子这边。
    到了八月末,墓地的几个主要墓已经修建完毕,曹寅站在墓地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知做如何想。
    父亲生前念念不忘归宗,自己却为了减少儿子的束缚,自立门户。等到了地下,怕是老爷子还要恼他。
    曹家在预备营葬的白喜事,淳王府那边迎来了红喜事。
    七阿哥已经从热河回来,五格格封了郡主,指给了温都氏保进之,婚期定在九月。
    七福晋身子本来就不好,受不得大悲大喜。好好的消息,反而成了催病的缘由。想着女儿终于不用去蒙古吃沙子,她是欢喜不已;又想着就这点儿嫡亲的骨血,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如何能叫人放心。
    等初瑜得到消息,回娘家探疾时。七福晋已经缠绵病榻好几日,满脸病容。
    看得初瑜难过不已,端了药碗规劝道:晓得额娘舍不得五妹妹出嫁”五妹妹心里指定也不放心额娘。额娘还是早日好起来,省得五妹妹惦记”
    七福晋慈爱地看了初瑜一眼。道:,要是她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不操那个心。她打小的刁钻性子。只爱粘着二格格,待别人都冷清。往后你能看顾的,就多照看些。”
    初瑜坐在床前,拿着调羹,亲手喂七福晋吃了药,又拿了蜜伐给她,有道这些还用额娘交代,女儿自然晓得。”
    七福晋拍了拍初瑜的手,道“去瞧瞧你妹妹吧。自打二格格出门子”她性子越发不爱与人说话。孤拐得很。就是我这里,她也两日没来了。”
    初瑜扶着七福晋躺好,才起身往五格格的院子去。五格格的性子。她是晓得的,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该忘了孝顺之道。
    如今七福晋病着,五格格正该床前侍疾可是,如何还能耍小脾气
    见初瑜来了,五格格神色淡淡的。眼圈带了红肿,见她如此,初瑜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拉着她的手坐下,道:整日里闷在这小院子里,腻歪不腻歪只当是松活筋骨,也当多走走口额娘那边,可是惦记着你。”
    五格格听了,低下头,半晌方道:“大姐姐,额娘这些年在府里是不走过得很苦”
    初瑜闻言,心下一怔,道:“什么叫苦不苦的这是哪里听的混话阿玛性子,五妹妹是晓得的。阿玛同额娘不能说是恩恩爱爱,也算相敬如宾。
    五格格已经挺不住,转过头去,道:,相敬如宾,就是夫妻之道么,说话间,眼泪簌簌落下。
    初瑜不明白她因何感伤至此。拿着帕子。替她试了泪,道,五妹妹这是怕了还以为妹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倒怕起嫁人了”
    五格格扶着初瑜的肩膀,哽咽着说道:大姐姐,我想二姐姐了口,初瑜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二妹向来也最疼你,晓得你猜到京中。她也会欢喜的…”
    第七百九十九章 子欲养
    吭勒乌里雅苏台,圣驾行在。
    因今日行围,收益颇丰,整个驻的都散发着烤肉的香味。康熙在行帐中赐筵,招待来朝的蒙古王公贝勒。
    三阿哥、十四阿哥同十五阿哥三位随扈皇子,陪筵的陪筵,执壶的执壶。
    诸位蒙古王公少不得感恩戴德。叩谢圣恩。康熙看着他们。想要野性难驯的准格尔蒙古将西北搅得一团乱,只觉得脑仁儿疼。
    待到筵席散了,署理内务府总管的郎中海章已经躬身等着候见。
    按照惯例,行围获得的鹿肉小鹿尾小鹿干等物。康熙要分赐宗室与内外大臣。
    康熙正扶着额头。听海章跪着请示赐鹿肉之事。道内外大臣就按去年的例,皇子宗室这边,除了往年的例,加上十三阿哥府。”
    海幸应声出去,心里晓得,许是个三阿哥要转运。他已经开始盘算之前在内务府有没有亏待十三阿哥的地方,待没有什么不足之处才放心口穿着一身行服的十四阿哥,坐在十五阿哥的帐篷里,正割肉而食。
    十五阿哥道了杯浓茶,双手递过去。道:“就晓得在赐筵十四哥吃不饱。老宁的手艺如何”
    十四阿哥吃了几块烤肉,才放下手中匕首,接过茶道:老宁骑射功夫平平,厨艺却好。要不然明儿让他再烤一只,给妃母尝尝,老宁是个五阿哥身边的侍卫,跟在十五阿哥身边多年。
    十五阿哥摆摆手,道:不用,十四哥又不是不知道,我额娘到北京多年,还是吃不惯北面的口味”清粥小菜才合她心意”
    十四阿哥已经站起身来,脸色添了几分刚毅之色,看着十五阿哥道:十五弟,你也晓得,这几年我的请战帖子上了好几遭。如今拖延不得了,听着皇阿玛的意思,这次差不离。”
    十五阿哥闻言,忙抱拳道:“十四哥心想事成,弟弟恭每个四哥了”
    提及西北战事,十四阿哥不禁眉飞色舞,将自己所熟悉的西北战况。还有早时在兵部推论出的战争路线”给十五阿哥讲述了一遍。
    十五阿哥听得迷迷糊糊的,又不愿意扫他的兴致,只好支撑了耳朵听着。
    十四阿哥插混不绝地半个时辰。才带了几分怅然住了口要是八哥在就好了。”
    十四阿哥也很矛盾,既想要去战场立功,又怕远离京城,失了先机。
    再说,在兵部呆了多年,他也晓得打仗成败,粮草供给也是重中之重。要是有人在粮草上动手脚,贻误战机,别说是功劳,就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回事。
    九阿哥就跟泥鳅似的,叫人抓不牢,总感觉滑不溜手。十阿哥不爱操心闲事,这几年脾气越发古怪。
    同胞兄长四阿哥“半个嫡子”的身份,就跟在十四阿哥心里扎了刺似的,使得他心里多了几分提防。
    十五阿哥听了十四阿哥的感叹,挑了挑嘴角。倘若八阿哥还在,十四阿哥想要自立门户,哪里那么简单如今是死人不相干了,才能想起几分好处。
    十五弟。你这几年日子也太悠哉了。要不然,明儿我跟皇阿玛请旨将你调到户部或者兵部”十四阿哥见十五阿哥没吱声,思量了一会儿,问道。
    十五阿哥闻言”颇为触动,面上仍淡淡地说道:别了,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哪里就论得着我出头。”
    十四阿哥拍了拍十五阿哥的肩膀,道:“十五弟,不走出头不出头。而是除了十五弟,哥哥实信不着旁人。你我虽不是同胞兄弟,但在一处,比同胞兄弟还亲。”
    十五阿哥道:德母妃的养育之恩,弟弟始终铭刻在心。”
    好,好”十四阿哥拍着十五阿哥的肩膀,似乎对他的反应格外满意:“就晓得十五弟是摩道人。跟十六弟不是一回事儿。十六弟这几年虚的很,没有一句实话,叫人亲近不起来……”
    户科,官署。
    十六阿哥捧了账册,跟曹颖说起银行开业两个”月来的经营状况。
    银行开业两个月,存钱的比贷钱的人多,如今钱库中已经堆满了银子与钱。
    曹颗听了,却觉得这不是长久之道。毕竟存钱需要支付利息”要是货款的人少的话,银行靠什么吃饭贷款的手续繁杂了些,不是谁想贷就能贷的,所以算是对普通百姓设了门槛。
    韩怎么说,曹颗开口问道。
    “她的意思,银行不能专程等着人贷款,总要把钱动起来才琰搁在银库中,钱如何能生钱门”十六阿哥道。
    十六爷。为何大家宁愿借三分利的高利贷,也不到银行办理贷款,曹颗问道。
    还能有什么,手续麻烦呗。”十六阿哥想着曹颐与韩制定的贷款条款,只觉得头疼:“能不能想法子简便些,百两银子三人作保,房产地契抵押,这也太繁琐”
    曹颊摇摇头。道:十六爷。可不好松这个口,要不然这银行就要被坏账拖垮。暂时贷款的人少。不过是大家对银行不熟悉。等到熟悉了”自然会晓得比私贷便宜得多。”
    十六阿哥听了,笑着说道:“反正我就是一摆设,万事都听你们的。我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全部官贷给兵部、户部即心河。一年利息下来,也够给股东们分红了。
    话虽这般说,但是若银行真起不到作用,曹融心中也隐隐失望口十六阿哥见曹颗神色,道我不过一说,你还往心上去了。我想好了。银行咱们开得了,接下来就要杀鸡骇猴,会同九城兵马司抓几个放松贷的,闹出些动静来,他们就晓得银行的好了”
    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京城这边,扔块砖头,都能砸个国公贝勒爷什么的,曹颗道:这个还是等等吧,左右每年年底顺天府都要查几个相关的案子。十六爷看个热闹便罢,不好自己折腾进去。”
    十六阿哥撂下账册,对曹腼道:皇阿玛巴巴地传召十四哥到御前。看来点他为将军的传言也不是空来风,乎若怎么看,满人重军功,要是个四阿哥身上背了军功,表面上看起来,就要比其他皇子强上许多。
    曹颐心里,巴不得十四阿哥早些走,省得在京城行拉拢之事,惹人嫌疑。
    “点将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到底要出动多少人马,曹颇回道:这天下太平了几个年,等着上战场上立功的八旗男儿可是不少。”
    提及这个。他想起讷尔苏与弘绰、永庆等人,都是有武的。
    因曹颗蝴蝶翅膀的缘故”讷尔苏的立场还算坚定,就算同十四阿哥是总角之交,也没有站队成为“十四党”
    弘悼是庶次子,年近弱冠”到了该封爵之时。他已经跟曹颐念叨了几遭,想要到战场上赚个功名,总比恩封来得体面。
    永庆早就盯着西北,期间因为父守孝,回到京城。获得军功小重振伯爵府家声,是他最大的愿望。
    一时之间,曹晒有些迷茫,实不知道十四阿哥此次出征,带来的结果到底是吉是凶。这两年来,往四阿哥府上走得太少了,看来要想个法子,过去请个安什么的。
    四阿哥身在户部,对于钱粮之事尤为关注”自然也就留意起“大清银行”
    观察了两个月,见它不过跟个大钱庄似的,四阿哥就失了兴致。
    原本他还打算要是成绩好,户部下边也开设银行。
    不过,起码集腋成裘”的作用起到的,就是王府那边”四福晋也拿了几干两的体己银子,存进银行。
    在请过圣旨后”咸安宫的三格格同六格格都被接到雍亲王府口四阿哥子嗣艰难,眼下府里只有三位小阿哥。有个,格格活到成出嫁。去年又没了。如今接了三格格同六格格过来。四福晋也是真心疼爱。
    三格格说是“疯病”只是胆子小,使人在身边哄着,又吃着调理的药”两个月下来已经好许多:六格格正是活泼爱动的年纪,打记事儿就被圈禁,对于外头的事务都好奇得很。
    弘历、弘昼这两个小阿哥八岁,比六格格还小三岁。但是跟如同稚子的六格格比起来,两个小阿哥则是有派头多了,也乐意在这个小姐姐面前卖弄各种见识。
    一时间。四阿哥府里添了不少生气。
    这日,却是有恩典下来,黄绫子覆盖的鹿肉。四阿哥带领妻妾儿子们冲着北面跪拜,谢过恩典。
    颁旨的侍卫四阿哥认识,少不的使人上了盏茶,问上几句圣驾行在之事。这会儿功夫,苏培盛已经端了托盘过来。里面是金灿灿的一排吐、元宝。
    那侍卫起身谢过四阿哥的赏,四阿哥犹豫了一下,问道:京城各个皇子府,都赐下了么”
    那侍卫回道:“京城的几位爷。都赐了。奴才领的差事是四爷这边同十爷府里。还有三个同僚,往其他几处皇子府传旨。”
    四阿哥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十三爷府上,是谁去传旨。
    回四爷的话,是正黄旗三等侍卫德勤”这侍卫回道。
    四阿哥点点头,吩咐苏培盛送客。
    想着十四阿哥将领兵出征,四阿哥只觉得身上一阵焦躁;听到十三阿哥府与其他皇子同例,都有赐肉。他又觉得老大欣慰。
    从“一废太子”至今,已经过去整整个年口就算个三阿哥当初真有不对之处,这个年闲赋的惩罚也算够了”
    曹府,兰院口李氏盛装打扮,在扰上坐了。同兆佳氏说话;初瑜则带着几个姚理。到梧桐苑说话。
    今儿是曹颀下聘之礼,虽说是续弦。但是三媒六证的规矩半点少不的。折腾一天下来也够繁琐。
    兆佳氏虽也爱热闹,但是守寡的身份,不好露面,只能听李氏讲上几句。
    两人是老她姓”见兆佳氏烟瘾越发勤了,李氏少不得劝几句。道他二婶,还是少吃几口烟。咱们这样的年纪,正是当保养的时候,可禁不挂这般糟蹋”
    兆佳氏叼着烟锅,看红换点了火,狠狠地吸了两口道:儿子都娶了媳妇,土埋半截的人,还什么保养不保养的。要是老天可怜。早日收了我,也是我的福气。”
    “怎么说这个话,不是还有四姐么,李氏不赞成地摇摇头口不提四姐还好,提到四姐,兆佳氏添了几分羞恼,道:都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孽障来”
    李氏见她没头没脑的,道:“我瞅着四姐性子和顺,口矿不过,怎么碍了弟妹的眼”
    兆佳氏冷哼了一声,吸了口烟道:忘记是谁将她生出来的了,见了翡翠比见了我这个亲娘还亲。”
    李氏闻言,不由失笑,嗔怪道:真是老小孩,小小孩,弟妹如今还跟孩子吃醋了。这几年四姐同五儿都养在翡岸身边。同她亲近些也是自然。要是当年翡翠的孩子没流掉,生养下来,如今也六小七岁了。”说到最后带了几分喘嘘。
    兆佳氏挑了挑嘴角,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烟”
    前院,书房。
    看着手中厚厚地一匣子书,曹寅咳了几声,神色颇为激动”只觉得墨香扑鼻而来。曹烦站在伯父对面,望向曹寅的目光越发崇敬。
    以往只晓得自己大伯是名士风范。待人和蔼可亲。这几个月在大伯身边,整理之前的诗小词曲,他才晓得自己个儿的大伯是位被湮没的真有子。
    训印完了印了多少匣”曹寅按耐住欣喜,问道。
    拢共印了三百匣。大哥说了,今年咱们家往外送的年礼,就是大伯的书了。”曹烦肃手回道。
    ,胡闹,粗鄙之作,何必渎人眼目,留着自家看就走了。”曹寅摆摆手,说道。
    话虽这般说,但是打开书匣,看到里面的独亭诗抄小还有音韵书狂亭五种、杂著挂亭书十二种,曹寅的脸色不觉有些动容。
    这是他一生的心血,蕴含了他的文人梦。
    ,这一生,总算没有白活。”曹寅的神情似喜似泣,摩挲着这些书说道。话音未落,又咳了起来。
    曹烦看着伯父神色黯淡,脸色蜡黄,总是觉得不对劲,心里暗暗吃惊。道:“大伯,您这是不舒坦要不然使人请太医过来”
    曹寅撂下书,掏出帕子,堵住嘴边,又咳了几声才住,幽幽地说道:“不碍事。老毛病了”
    曹烦晓得伯父有宿疾,但是每年也没有今年咳得这般骇人。看着曹寅斑白的头发,他不禁有此担心。道:大伯,您别跑海淀了,有什么跑腿的活儿,您吩咐侄子就是。如今天转凉。大伯当保重。”
    曹寅将书案上半盏凉茶端起来。一饮而尽,道压压就不咳了。
    曹寅听了。撂下手中的书匣。笑着看着曹湖道:“你堂兄差事重,没空在我身边;你七弟又是稚子,这几年幸亏有小五陪我,日子才好挨些。如今又想着训印伯父的陋作。大伯心里甚感宽慰。”
    曹粕被夸得满脸通红,却不好意思居功,摆摆手道:大伯误会了。刊印大伯诗作,是大哥的主意。侄儿不过是听了兄长的吩咐,略尽绵力。”
    坐下说话”曹寅挨着饶边坐了,指了指面前的小凳子道。
    曹烦应声坐了,曹寅伸出手来,抚了抚胡子,道:“卜五不喜功名。爱好杂学,这个我是晓得的。只是身为曹家子别,除了考虑自己个儿,还要想到家族荣耀。”
    曹顺低着头,道:侄儿愚钝。榜上无名,让大伯失望了”
    若走进士那般好考,那进士就满街飞了”曹宣闻言,不由失笑。道:只是你也不必想太多。你是家中幼子。并不指望你支撑门户。只要你照顾好己身,就算是大孝顺。催你们科举。不过是希望你们下半辈子人生平坦些。不管权势变化,进士招牌就是自己的资历。
    大浪淘沙,就算往后不做官了,找个书院做山长也好”
    曹烦听了,眼睛发亮。看着曹寅道:“大伯,侄儿真不想做官。
    仕途沉浮,想想就叫人畏惧。侄儿想做学问,若是能有一日为人师表。也不枉平生宿怨。”
    曹寅听了,笑着说道:就算想要为人师表,也要先晓得自己个儿的分量。做学问博大精深。的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那么简单的事儿。
    总要你自己个儿先将学问搞清楚了。才能为旁人授业解惑”
    会试落地这半年。曹幅的日子过得迷迷糊糊。
    好像前途遮住一层迷雾,连他自己个儿都不晓得以后会怎么样。
    走到六部任笔帖式,还走到内务府当差。曹帼自己个儿心里也没底口如今听了曹寅这席话,曹帕才觉得豁然开朗。冥冥中找到了自己想要努力的方向。
    曹烦欢喜之余。还没有忘记正事。等到曹颍回来,说了自己对大伯身体的担忧。
    除了请太医照常把脉外,曹缅还专程去了十三阿哥府,接了方种公回来。
    按照太医的说法,曹寅的身子早年千疮百孔,又虚不胜补,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最要紧的是季节变幻之时,病体容易受创。要是静养,不大悲大喜。只要能熬到明年开春,明年就没问题;否则话的,只要病倒了。怕就是年前年后。
    方种公的意思。同太医如出一辙。
    曹颗心中悲痛万分,但是在曹寅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
    或许最清楚自己个儿身子的是曹寅。除了对长子幼子越发溺爱之外。他还是不是地交代曹颐几句。无非是谨慎持家,友爱兄弟,好好教导子侄云云…”
    第八百章 亲不待
    儿月初四,曹家坟茔入葬之日。原本占r的日子,年背小吉日在十月,但是曹寅嫌晚,曹颐也怕冬日天寒,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再折腾出病来。因此,父子二人就统一了意见,选了这日。
    虽才是九月初,但是今年因闰八月的缘故,现下郊外已经秋风萧瑟。草木枯黄。
    墓地周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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