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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83部分阅读

    也不敢随意,让了两三遭,才挨着椅子边坐了。
    他的神情却是有些恍惚,心事重重的样子。
    曹颐接了账册,却是没有立时翻看,而是搁在手边。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公公,笑着说道:“公公且放宽心,你侍候了老公爷一辈子,是府上的功臣。就算爷降级袭爵,府里不好留公公,这养老的事儿也会先安置妥当。”
    原来,老公爷德茂身上的爵位是奉恩辅国公,是入八分的。
    入八分地公与不入八分公的区别,除了朱轮、紫缰、宝石顶、双眼花翎、牛角灯、茶搭子、马坐褥、门钉这八种礼制上的东西外,还有就是能不能用太监。
    京城黄带子、红带子那么多,有资格用太监的,却只有奉恩辅国公以上地府邸才可以,要不就是僭越,会受到宗人府处置的。
    在顺治六年重新分封诸王,确定宗室分亲、郡王至奉恩将军十二等爵。除了睿、礼、郑、豫、肃、庄、克勤、顺承八王,因佐命殊勋,世袭罔替之外,其他亲王、郡王则世降一等,有的至镇国公延世,有地至辅国公延世。
    要是旁支分封的话,则是降至奉恩将军,迨世次已尽,不复承袭。
    按照规矩的话,这边国公府是宣献郡王嫡支本家,降袭四代后应已奉恩辅国公的爵位传承。
    不过,规矩是规矩,到底是降级承爵,还是袭辅国公爵位,还要都要康熙的安排。有地王府,降一级或者降两级袭封,也是常有的。
    要是降级袭封,这边就是不入八分公府,那张公公就不能继续留在府里当差了,所以他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曹颐想到此处,才说出这番话宽慰。
    张公公听了,感激涕零,起身给塞什图与曹颐磕头。
    塞什图见他颤颤悠悠地,忙叫春芽扶起,嗔怪道:“这是做什么,何至于此老公爷既已发丧,想来用不了多久就有旨意下来。还是奶奶那句话,无论如何,公公别为养老犯难。”
    张公公不住口的道谢,用袖子抹了抹眼泪,道:“老奴八岁入宫,十来岁分到这边府里,在这府里待了四十来年,想着要去外头,这心里也是犯怵。如今只盼着万岁爷仁慈,将这爵位原封赏了爷,也能满足了老奴的私心。”
    塞什图点点头,道:“借公公吉言,这前院后院的,也一时离不了公公,公公还需多操心才是。”
    张公公放下袖子,道:“爷放心,但凡老奴还在府里当差一日。自然打足了精神,半分不敢怠慢。”
    又说了几句闲话,因天已不早了,所以张公公便没有多耽搁,退了出去。
    等他出了屋子,塞什图转过身,对曹颐道:“看着不言不语的,却是个有主意的。这些日子,多亏他帮衬着,这府里才安稳。是个妥当人。”
    曹颐道:“是啊,这份忠心可嘉。要是能留在府里,倒是叫人省心不少。”
    说话间,曹颐已经拿了账册。上面记录的都是各府随地份子钱。都是“某某府”、“某某爵”送的奠仪几何这样地。
    翻到了倒数第二页时,曹颐地神态却是有些僵硬。
    塞什图瞧着不对,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可是账目有什么不对”
    曹颐摇了摇头,似笑非笑,说道:“账目没问题……怨不得二太太今儿说话底气十足,同几位贝子夫人、国公夫人滔滔不绝的。原来是随了大份子……”说着,将账册送到丈夫手中。
    塞什图低头看了。除了礼金二十两外,还有外送五百两,确实是不少。
    不过,这礼送得却不算妥当。
    曹家长房在京,给地礼金是二十两,外送三百两。曹颐名义上是长房的姑娘,二房的侄女,这二房的礼金本不该越过长房才是。
    否则两相一对比,倒显得长房待姑娘、女婿不厚道。
    这其中关系到妻子的伤心事。塞什图也不好多说什么。合上账册,道:“你也别太在意。二太太那边刚分家,许是人情往来这边不上手,疏忽了。”
    别人不晓得兆佳氏地性子,曹颐却是清楚的。
    最是爱财如命的主儿,连妾室、庶子的月钱都能扣下一半,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这样地兆佳氏,会慷慨地送来五百两银子,要是说没有目的,那谁会信
    曹颐心里生出一阵厌恶,不过想到曹颂,叹了口气,不想再与其计较。
    不过,这送礼送得不妥当,对长房却是失礼。
    要是让不晓得内情的人知道,指定以为两房有什么不对付,才会这样攀比着送奠仪。
    看来,明儿要打发人将曹颂叫过来说道说道。二太太行事有些不着调,他做长子地,总要挑起二房的门户,省得让曹家成了笑话。
    曹颐看着账册,心里想着。
    虽说她对兆佳氏这个嫡母实生不出亲近之心,但到底要看在几个弟弟妹妹的情分上,不好对那边不管不顾。
    况且,虽说娘家长房、二房分家,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要是闹出什么不妥当的,丢的还是曹家地脸面,连累曹寅父子的名望……府,不过一天功夫,但是庄先生这边却得了不少消息。
    那个苦主黄大魁确实是昌平人士不假,但是却没什么正当职业,说是打零工,但是讯问之下,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他随口说了几处地方,一打听,也不过是做了三五日地勾当。
    通过走访得知,这黄大魁的老娘不是头一遭“挨撞”了,只是原来撞得是车,这次撞的是人。
    一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光棍,加上个爱“撞”人的老太太,这母子两个怎么看都不像善类,应该就是市井中“碰瓷”而为生的。
    如今,案子就卡在一处,那就是老妪是怎么死的。
    要是真因与智然想撞,倒地触石头而亡,那智然的“过失杀人”罪还是免不了。只是据顺天府捕快在案发地查看,那是青石板路。
    虽说有积雪,但是也甚是平坦,并没有见其他石块等物。这致人以死地的石头,显得有些唐突。
    是这老妪运气不好,倒地撞到附近唯一地石头;还是有人浑水摸鱼,在众人不留意时,动了手脚
    就是顺天府衙门那边,也觉得出不对来,顺天府尹王懿正在挨个地问当时的路人,看其中是否有什么异样之处,目前好像还没有什么头绪。
    曹寅揉了揉额头,说道:“夏清,你怎么看如今八阿哥受挫,其他皇子都是偃旗息鼓,不见硝烟,这幕后之人,何苦拿曹家做筏子”
    庄先生道:“在下亦是不解,这三番两次针对大公子地事件到底是因何缘故。说起来,这些年,大公子在京里得罪的人家,都是数得过来的。这般紧逼不舍,周密布局的却想不到是哪个。”
    曹寅的面色有些沉重,心里算着儿子的行程,生出几分惦记来。
    就听庄先生接着说道:“对了,有消息说十三阿哥昨儿晚上出门,往四阿哥府上去了,许了得了智然出事的消息。”
    曹寅点点头,道:“嗯,确实如此,今儿四阿哥还曾到礼部,向我询问了大致缘由。我还想着他怎么会关注这些个,想来是十三阿哥托得他。”
    庄先生闻言,有些皱眉,道:“怪不得今儿四阿哥府派出不少人来,也是在北城这片出没。只是,这是曹家的事儿,要是他出头,两相里却是有了嫌疑,闹到万岁爷面前不好辩白。”
    这点,曹寅倒是不太担心。
    君臣相交五十年,也不是那么好产生嫌隙的。
    他心里思量着,是四阿哥这番举动,是真爱护弟弟,受了十三阿哥的请托出力;还是顺手推舟,要送份大人情给曹家……
    儿子对这位四阿哥向来不同,他所提过的梦里,新皇……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一十一章 迷途
    曹正月十八从京城出发,第三日中午到抵张家口。要去的太仆寺左翼牧场,出了张家口,还要再往北走三百里才到。
    这三百里的路途中,没有大的地方,只有两个充作临时落脚点的小驿站。
    曹他在张家口歇了半天,置办了不少干粮。
    还没有到口外,但是这边的天气已经比京城冷不少。就算曹穿着大毛衣服,也是不禁觉得寒气逼人。
    因这次是快马疾驰,众人的行李带的都不多,曹怕口外天气更寒,这一去却是要十天半月才能回转,所以便让小满带着两人去城里买毛皮衣裳。
    待小满他们从城里回来时,同行的却是还有个熟人,那就是简王府的外管事崔飞。
    这并不是头一遭在张家口遇到崔飞,去年四月曹初任太仆寺卿,同唐执玉两个往牧场去时,就曾在这里遇到过他。
    上次见他,不过是面上应对;这次见他,曹却是带着几分欢喜。
    简王府在沂州有个大的烧锅庄子,常年往口外贩酒的。听说,还往蒙古夹带私盐,这个就不是曹所关心的。
    既是长跑口外,那对蒙古的情形指定晓得些。
    待崔飞请完安,曹便问起他口外的情形。
    崔飞听了,摇头不已,带着几分唏嘘道:“曹爷,小的为何滞留张家口,连年都是打这边过的,还不是因为口外雪灾。这路上的积雪三尺厚,真是举步维艰,原来想在年前多卖些酒,却是滞留在张家口。幸好天冷得邪乎,喝酒御寒的人多。慢慢地卖着,等开春许会好些。”
    说到最后,他自己不由地苦笑。道:“小的也就这么一说,不说别的,最近往张家口逃荒过来的牧民可是不少,这城里地米价已经涨了好几成了。就算熬到雪化,那些死了牲口的老蒙古,怕是要喝西北风过日子,哪里还有东西换酒喝”
    清朝的一尺同后世地一尺相差不多,别说是积雪三尺,就是积雪一尺半,不管是对于牧场。还是蒙古人都是致命的天灾。
    这个时候,还没有“圈养舍饲”这么一说。不管是朝廷牧场,还是寻常的蒙古百姓,都是放牧的形式。
    雪厚,将牧草都深埋了,牲畜吃不饱,活活饿死也不算稀奇。
    虽说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崔飞也没有蒙人的必要,曹听了,心里唏嘘不已。
    这不是屋漏连逢隔夜雨么本来西北这两年就蠢蠢欲动。眼看就要到了要用兵的时候。国库里没有银子,这塞外的马场,又遭遇了大雪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想要发兵平叛。这关山万里,要是战马不足的话。那一切都是空谈。
    隐隐记得十四阿哥是康熙五十七、八年的受命出征的,直到康熙驾崩时还在西北,这期间少说也是三、四年地功夫。
    倾全国之力,去平叛一个部落,却打了三、四年,不晓得是不是缺马的缘故
    崔飞见曹沉吟不语,躬身问道:“曹爷这是要往口外出差,那可得好生预备预备,不说别的。这深色儿的亮纱要扯上几尺。要不然雪地里眼睛受不了。年前小的曾冒着雪往最近的部族送过酒,就伤了眼睛。养了好几日才缓过来,好悬没瞎了。”
    曹谢过他的好意提醒,又说了几句话,叫人送客。
    除了给众人添置了皮毛衣裳与毛毡靴子,小满还买回来不少已经硝好的软皮子,给大家做绑腿护膝用。
    次日,雪住天晴。
    出了张家口,魏黑便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但是到了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原上,他反而有些放下心来。除了湛蓝湛蓝地天外,入目便是雪白,好像天地间的万物都消失了似的,连道路也变得模糊起来。
    天地之间,只有他们这几个小黑点,往北方疾驰而去。
    道路两侧的积雪,不说是有三尺厚,总有一尺有余。就是道上,马匹跑起来也显得有些吃力。
    天亮从张家口出发,直到将午,估摸着也没行出几十里去。怨不得崔飞没法贩酒出来,这样地道路,要是马车的话,指定也跑不了多久。
    这马跑不起来,身子就活动不了,人就失了热乎劲。
    就是曹,坐在马背上,也觉得手脚有些发麻。他将缰绳交到左手,右手从前衣襟里掏出怀表来,打开看了,已经是午初二刻上午十一点半。
    曹勒了马缰,招呼众人小憩。
    虽说买来地吃食都跟在牛皮口袋里搁着,并没有冻冰,但是也都是凉透的。
    就着凉牛肉,啃着凉烧饼,就这水袋里的凉水,吃得真是艰难。
    幸好听了崔飞的话,晓得塞外冷,除了水袋外,大家都带着酒囊在马上。喝上两口烈酒,这身上倒是暖和不少。
    打过尖儿,众人再起翻身上马,如今大家伙就盼着早点到途中的小驿站,喝碗热乎粥了。
    又走了十数里外,到了岔路
    因雪大,往来行走的人又少,这边的路面不如先前的显眼。
    曹见了,不由地有些担心,这骑马骑着骑着要是没有道儿,可怎么办这大雪甸子上,连个问道的人都没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晓得是新雪覆盖,还是大风吹了沉雪过来,道路已经被完全覆盖了,看不出什么痕迹。
    这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地,连个坐标也没有。幸好太阳西沉,看着日头,心里也估摸出大致地方向。
    张家口到太仆寺左翼牧场所在的哈喇尼敦井中间三百里,曹曾往返过一遭,记得路。
    途中有两处驿站。一处是出张家口百里地地方,另外一处,在一百八十里的地方。
    按照曹的记忆。从这个岔路口往右边这条道走,有二十多里就能该到那口外小驿站了。因此,他也没有慌乱,照着大致的方向前行。
    这一走就是将近两个时辰,已经是金乌西坠,日暮时分,估摸着怎么也得行出有二十里,却仍没有看到驿站地影子。
    曹觉得有些不对劲,“吁”了一声,勒住马缰。凝神四望。虽说他心里不想承认,但是放眼看去,前方并没有任何建筑的样子,也看不到人烟。
    大家,好像是迷路了。
    魏黑抬头看着天色,面上也带着几分沉重
    原本碧空如洗的天上,不晓得何时卷起浓云。起风了,而且风越来越大,使得浓云渐渐漫天。
    风声渐渐尖锐起来,呼啸而过。刮得人脸生疼。
    好像是瞬间,天空一下子黑了起来,“呜呜”地狂风卷起漫天雪花,暴风雪来了……制新衣裳了,李氏叫人将库房里搁着的几匹好料子找出来,想着给府里的女眷裁衣裳。
    因此,叫了初瑜,婆媳两个商量着分料子。
    天佑与恒生小哥俩儿对坐着,中间摆放着几个泥人,正玩得不亦乐乎,“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旗人家过活,最重一张面儿这什么时候。换什么衣裳。用什么料子,都是有讲究的。半点不能差错,要不然就要惹人笑话。
    有句老话,叫“宁可穿破,不可穿错”,要不然的话,就要被人当成“二五眼”、“半疯
    正月里,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要穿灰鼠、银鼠、珍珠毛皮的衣裳。
    二月则是早春时节,渐暖了,则要穿“纳绸”,就是两层绸子中间絮了极薄的棉花或者驼绒。
    今儿李氏叫人寻的好料子里,就多是绸料子的,还有两匹内造地细布。
    除了婆媳两个留下几匹绸子与那两匹细布自用外,其他的就挑拣着颜色,往庄先生那边的院子送了两匹,往田氏处送了两匹,紫晶处送了一匹。前院几个体面的管事,每家也都留出一匹。
    剩下几匹料子稍差些的,给兰院与梧桐苑两处的头面丫鬟。
    分派完毕,丫鬟们抱着料子,往各处送去了。
    李氏摸了摸炕上留着的一匹料子,带着几分感叹道:“二太太最是喜欢穿这海棠红的衣裳,早年间,恨不得一年四节都是这个色儿。”
    初瑜见婆婆神色不对,想起昨儿在国公府兆佳氏略显张扬的模样,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李氏说完,好像也晓得自己失言,摇了摇头,笑道:“瞧我,说这些做什么”说着,看了看窗外,道:“天擦黑了,老爷怎么还不回来想来这两天衙门事儿多,回来了也多是留在前院。”
    初瑜看着炕上的细布,想起丈夫最爱穿棉布内衣。这两匹细布,刚好可以裁两套新地。
    虽说京里天气渐暖,听说蒙古那边冷得很。初瑜心里沉甸甸的,觉得惦记得紧。
    听了婆婆的话,她转过头望向窗外,听着寒风敲打窗棂的声音,只觉得心里跟着紧……
    她正皱眉不已,就听到“扑通”一声,恒生从炕上咕噜下来。
    初瑜唬得大惊失色,险些要魂飞魄散,想要伸手去拦,哪里拦得住
    恒生已经从炕上翻了下来,那一瞬间,初瑜不禁合了眼睛,不敢去看。
    李氏也看到不对,不禁叫道:“我地小祖宗啊,这……这是捉什么幺儿呢”
    初瑜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凝住了,睁开眼,见到恒生在地上直直地站着。
    这时,就听到“咯咯”地笑声起,天佑奶声奶气的回道:“祖母,孙儿,弟弟,翻跟头……”说话间,脖颈着炕,也要往下翻。
    “哇哇……母亲……母亲……”恒生刚才虽说双脚着地,没有磕着摔着的,但是毕竟是不到两生日的幼童,倒地是唬得不行,晓得怕了。这不,醒过神来,小嘴一咧,就哭出声来。
    这一哭之下,却是也使得初瑜安下心神,忙从炕边起来,奔到恒生跟前。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恒生的小胳膊,又摸了摸恒生的小腿,见确实毫发无伤后,才长吁了口气。
    “哇……哇……”恒生见母亲到了眼跟前儿,立时扑到她怀里,大声啼哭起来。
    初瑜见恒生脸色青白,晓得他唬得狠了,伸出手来,摩挲着恒生的后脑勺,好声哄道:“没事儿了,不怕,不怕,咱们恒生要当大将军呢,不怕了……”
    天佑坐在炕边,双手扶着李氏的胳膊,看见恒生哭得厉害,也团起小脸,仰头问道:“祖母,弟弟……弟弟哭了……”李氏想了想方才的情形,不禁一阵后怕。
    这丁点儿地孩子,要是不是双脚先落地,那……想想都使人一激灵。
    她拉下脸来,扳正了天佑,问道“怎么回事儿,是你叫弟弟翻跟斗地”
    天佑看出祖母不快,点了点头,小声道:“是孙儿,瞧着,能不能,比左成快呢……”
    “你这孩子,变着法儿的淘气……”李氏心里着恼,唬着脸上道:“要是摔了你弟弟,看你祖父不用鞭子抽你……”
    天佑见弟弟哭得可怜,祖母与母亲两个又都变了脸色,也觉得出不对来,小脸一耷拉,也跟着哭出声来……票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一十二章 冻骨
    肆虐的暴风雪整整地刮了一夜,到次日天明雪势方歇,小风仍是“呼呼”地吹着,只是没有昨晚那样凌厉。
    驿卒哈着白气,牵着老马从烟灯吐驿站里出来。踩着没膝的积雪,看着眼前白茫茫地一片,好像天地之间再也没有活物了似的。
    驿丞裹了好几层皮袄,抄着手跟在外边,抬头瞧了瞧天色,道:“周兄弟,这可怪遭罪的,赶紧动身吧,将黑能到张家口就不错了。”
    “娘的,贼老天,冻死个人了。”驿卒吐了口涂抹,落到了雪地上,瞬间成了个小冰坨。
    他冲驿丞摆摆手,拉下帽帘,紧了紧马上的邮包。马鞍两侧,一边是文书,一遍是压得实实的牧草。
    着也是没法子的事,积雪厚,路上马匹吃不着草,只能提前预备。
    驿卒翻身上马,嘴里吆喝着,往张家口的方向而却。
    因路上积雪,马根本就跑不起来,这驿卒心里祈祷着,今儿可别在下雪,还是让他平平安安地到达张家口。
    天明出发,到了中午,驿卒也不过行出三十多里地去。
    他坐下的马匹却是打着响鼻,有些走不动了。这姓周的驿卒坐在马上,用手搭了个凉棚,眯着眼向前面眺望。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土坡,看着倒像是能背风的地方。
    这驿卒催马过去,在山坡后下马。
    他解开马鞍边上系着的牧草包,想要拿出草料来喂马。因压得实成,他使劲地拽了两下,才拽出一束来。
    他摸了摸马身,将草料往马嘴边送去,却是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那马正低头,嘴里咀嚼着黑乎乎的东西,看着有些奇怪。
    黑呼呼的,连带着半块皮肉。这……驿卒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拉了马缰。将马驱到一侧吃草。
    马嘴下边,雪地里凸起一物,正是被撕下头皮的一具冻尸。
    驿卒唬得退后一步,却是险些绊倒,从积雪里又甩出只连着身子的胳膊来。
    饶是这驿卒有几分世面,也被吓得一激灵。
    他握着腰间的制刀,连带着刀鞘在跟前的雪地里胡乱划落了几下。倒毙的冻尸不是一具两具,足有五、六具那么多。
    附近还有两具倒毙的马尸,塞外苦寒,没有马匹代步。那简直是儿戏。其他地马匹,可能是在暴风雪中与这些人走散了。
    看这几个死尸都是穿着皮毛衣裳,身上也带着制刀,都是青壮,驿卒不由地有些纳罕。
    难道这些都是军中的人,到塞外公干,要不然地话怎么这个时节到这边来
    虽说刚才唬了一条,但是眼下驿卒的眼睛却不禁有些发亮。
    他四下了眺望。白皑皑的雪原,除了他自己个儿。不见半个人影。
    他使劲地搓了搓手,嘴里嘀咕着:“嘿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趟苦差事倒是没有白来。”说着,俯下身子,在那几个人身上翻着。
    一连翻了几人,荷包里不过是些碎银子与铜板。
    驿卒一边往荷包里送银子,一遍嘀咕道:“娘的,看着光鲜。却是穷鬼。”
    翻到最后一人身上。荷包却是沉甸甸。驿卒心中大喜,忙将荷包打开。这一看之下,脸却是僵住了。
    整整一荷包的金饼子,他用手掂掂,少说也有五、六十两。
    驿卒有些不敢置信地掏了个金饼子送到嘴里,使劲地咬了一下。金灿灿的金饼子上,立时多了两枚牙印。
    一两金,十两银,这就是能换上五、六百两白银,够他干半辈子的了。
    驿卒恍若梦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使劲地打了自己个耳光,生疼生疼地,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做梦……
    毡包里,曹盘腿坐在东侧的羊毛毡子上,看着中间地上的简易灶台。
    说是灶台,不过是个铁条支起地架子,上面吊着两只铁锅。底下是石头搭的小灶坑,里面是烧着的是干牛粪、干羊粪。
    一只半大铁锅里正煮着茶,浓浓的茶香布满了帐篷。另外一只更大些,则是早起放进的大块羊肉,还没有开锅,但是肉味也出来了。
    这毡包看着不大,但是除了牧民巴图家的老少三代女眷外,如今装了曹一行十二个人,也不算太拥挤。
    铁锅旁边,一个健壮的蒙古妇人麻利地往两个灶里填着牛粪。
    毡包的正北边地毡子上,坐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穿着蓝色棉地蒙古袍,手中拿着个黄铜转经筒,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老太太身边,依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亮粉色的蒙古袍,头上戴着尖顶帽。
    在曹一干人中,只有曹与小满会说蒙语。
    小满侧身围在灶前,用个铁钳子串了两只烧饼在灶边烤着。
    少一时,烧饼被烤得焦香四溢,小满看了看曹。
    曹向老人家待的地方示意,小满起身,弹了弹烧饼上的浮灰,拽下两只热乎乎的烧饼,弯下身子,双手递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见了,忙摇了摇头,用蒙古说道,请客人们自用,无须客气。小满指了指灶台边上的牛皮口袋,用蒙语告诉老人家,还有不少了,大家一起吃。
    老太太听了,这才笑着接过,递给边上的小孙女一枚烧饼。
    小女孩接了,笑嘻嘻地看了边上与老太太说话的小满一眼,转过身子吃烧饼。
    那蒙古妇人已经将茶锅里地茶叶渣子滤出,将茶水里撒了一捏盐,倒了半筒羊奶,又烧了一个开,奶茶就熬好了。
    那蒙古妇人拿了一叠粗瓷海碗,先盛了一碗。双手端到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冲她摆摆手,咕噜咕噜地说了几句蒙语。
    曹听出是礼让客人之意。忙俯身道谢,用蒙语道:“老人家,您先用,多谢您地容留之恩,佛祖与长生天会保佑您老健康长寿的。”
    老太太见曹礼貌有加,也就没有再谦让,满脸亲切地请他们也不要客气。只当是在自家一般。说完这些,老人家招呼那妇人给大家倒奶茶。
    那蒙古妇人应了,用海碗盛了奶茶,从曹敬起。
    虽说看着这家牧民地毡包与打扮。不过是个寻常的牧民之家,但是蒙古人向来重礼,曹也不好怠慢。
    那妇人是老太太的媳妇,小女孩的母亲,是个三十来岁地健硕妇人,性子看着也甚是爽朗。她双手奉茶,口中用蒙语说道:“远方的客人,请你饮一碗草原地佳酿。愿那高飞的苍鹰,保佑您旅途平安。”
    他微微欠身。双手接过奶茶,口中用蒙语道谢。
    其他人,虽说听不懂蒙语,但是也都是有样学样,双手接了奶茶。
    那妇女又端上来两大盘子奶豆腐,摆在大家跟前。
    伴着这热乎乎的奶茶,咬上两口奶豆腐,整个人好像都暖和过来。
    就听到咕噜咕噜的滚肉的声音,屋子里渐渐地弥漫着肉香。
    昨天下午。在暴风雪时。曹等人幸运的遇到了牧民巴图,随着巴图来到他们家的蒙古包。
    因天晚了。昨晚没有炖肉,只熬了奶茶,端了奶豆腐来招待众人。大家地晚饭,就是烧饼就奶茶,还有些熟食。
    如今闻了着扑鼻而来的肉香,却是将大家肚子里的口水都勾出来了。
    大家都不禁去瞄肉锅,曹却是望向毡包门口处。
    魏黑嫌毡包里气闷,跟着牧民巴图出去看牲口去了,已经去了有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少一时,就见门口的毡帘挑起,进来个十五、六岁地蒙古少年,怀里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半大小羊。
    他是巴图的儿子,名字叫那日松。
    虽说进了毡包,看见客人们后,他脸上仍带着憨厚的笑容,但是却是难掩眼中忧色。
    那蒙古小女孩已经从祖母身边起身,飞快地奔到门口,摸着哥哥怀里的小羊,面上现出难过之色。
    那日松后边,魏黑与巴图相继进来,怀里也都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羊。
    巴图将小羊放在一边,冲客人们笑了笑,开口问那妇人肉炖得怎样了。
    那妇人打开锅盖,用筷子扎了扎,肉已经烂了。
    巴图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用蒙古对那老太太说,请客人们开饭。
    那老太太看着几只已经爬不起来的小羊,笑着也有些沉重,随即转了转手中的经筒,慈爱地邀请曹用饭。
    曹起身谢过,回头招呼着众人,围着老人家坐了。
    魏黑已经回到曹身边,说道:“公子,为了给咱们腾地方,他们家地羊冻死了大半,咱们得补偿一下才好。还有咱们的座骑,冻死了三匹。”
    昨晚,曹等人随着巴图回到毡包时,暴风雪已经很大了。
    为了怕冻死牲口,巴图地家人将家里所养的二十多头羊都赶进毡包里避寒。
    曹他们一行十来人,这毡包里都是羊,根本没有人能落脚的地方。巴图毫不犹豫地带着儿子,将羊都撵到外头的圈里。
    因去年冬天雪大,这牧草就不够吃,这些羊都已经够孱弱的,哪里还经得起暴风雪的摧残
    这不,一晚下来,却是冻死了大半。
    巴图擦了手,坐在老太太右手边,爽朗地招呼着大家,脸上丝毫没有懊恼与后悔的模样。
    对于牧民之家,这几十头羊,就是全家老小的生计。
    为了帮助陌生的客人,他们虽说损失惨重,但却仍是热情依旧。
    多么朴实地民族,曹地心中很是感动。
    在京城整日里钩心斗角的,面对这些善良质朴地人,实是让人不禁生出亲近之心。更不要说,眼前这其貌不扬的蒙古汉子,也算是大家的救命恩人。
    想着昨晚鬼哭狼嚎般的狂风肆虐声,就是在毡包里,也让人生出寒意来。
    连马匹这样的大牲口,都冻死了;要是大家没有遇到巴图,那会是什么情景,实不敢想象。
    妇人拿了两只小盆大小的海碗,盛了炖熟的羊肉,送到老太太与客人们跟前。
    巴图拿出腰间的蒙古刀,先隔割了一块羊肉,送到老太太碗中,随即请大家随意享用。
    曹用蒙语谢过,随即招呼众人开动。
    众人出门,身上多带着短刀,割了半个巴掌大小的肉块,沾了盐巴吃,倒也是满嘴流油,津津有味儿。
    有的,不惯用肉做主食的,则是请女主人帮忙盛了半碗肉汤,就着烧饼吃。
    这一顿饭,却是吃得宾主尽欢。
    曹他们昨儿偏离驿站,走到这边来,跟巴图一打听,才晓得离烟灯吐驿站还有三十多里地。
    巴图去那边卖过羊皮、买过盐巴,所以熟悉这段路。
    见曹他们都是异族人打扮,晓得不是草原上的,巴图担心他们再次迷路,便自告奋勇地要送他们过去。
    虽说曹不好意思再麻烦这个热心汉子,但是众人缺少坐骑,对路况又不熟,只有厚颜请巴图帮忙。
    巴图跟母亲与妻子交代几句,便去外头套车去。
    曹看着毡包里那匍匐在地的小羊,悄悄解下随身所带的荷包,趁着大家没留意,掖在老太太搁转经筒的架子后头……票。嘎嘎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一十三章 出手
    少一时,巴图套好了两驾勒勒车,进来招呼客人们出发。
    巴图的妻子已经给大家的水囊里装满了奶茶,还问丈夫要不要带些奶皮子、奶豆腐。
    巴图笑着点头,巴图的妻子寻了个皮口袋,装了奶食,递到小满手中,用蒙古话说着些祝福他们旅途平安的话。
    小满谢了接过,曹起身同巴图的母亲道别。
    老人家随手拿起转经筒,跟着起身送客。巴图的女儿,名字叫其木格。
    小姑娘眼尖,一把从筒架后拿出了曹刚掖在哪里的荷包,送到曹面前,嘴里用蒙语说着,客人落下东西了。
    曹微笑着接过,看着巴图的母亲,迟疑了一下。
    巴图家为了安排他们避暴风雪,死了二十多头羊,生计出现问题,理应这个时候,好好感谢。
    但是蒙古人最爱面子,招待每一位路过毡包的客人是他们的传统。会接受礼物的馈赠,却不会接受金银,要不然就会觉得受到侮辱。
    看着老人家洞察世情的双眼,曹迟疑过后,还是将荷包暂时先收回袖子里。
    他先是褪下手腕上带着的一串菩提子手串,双手送到老太太眼前,道:“善良的老阿妈,请接受客人的馈赠吧,别让客人的心里带着遗憾上路。”那手串中间,有块拇指大的雕花珊瑚。白白的菩提子配着血红的珊瑚,看着甚是醒目。
    老人家见曹满脸诚挚,笑着点点头,接过了曹的礼物。
    曹又叫小满从行李里取了一双簇新的鹿皮靴子,送给巴图的儿子那日松。
    那日松看看父亲,见父亲点头,接过了靴子,向曹谢过。
    蒙古人的风俗,是视口朝上之物为吉祥物。在各色礼物中。除了哈达与五畜之外,靴子就是蒙古人最喜欢的礼物了。
    曹随扈来过几次塞外。加上也有蒙古好友,所以晓得这个。
    大的小地都送完,曹弯下腰,从靴子里抽出把匕首来。
    虽说这匕首看着平淡无奇,没有像时下流行的那样镶金包银地,但是却是精钢所制,甚是锋利。
    他将匕首双手递到巴图面前。用蒙语道:“大恩不言谢,草原上这个救命之恩,我定永生铭记。这个匕首是我随身用的,不是做我的答谢。而是馈赠蒙古朋友的礼物。”
    巴图听着前面,还笑着摆手,听到后边,这憨直的蒙古汉子却是不晓得该如何拒绝了。
    他“呵呵”笑了两声,还是痛快地接了曹的礼物,同时将自己随身所带的蒙古刀取出,回赠曹。曹郑重接过,在腰间挂好。
    他这才从荷包里摸出两锭五两地银元宝。递到巴图面前道:“咱们这一行,都是爷们。也没有能送大嫂与其木格的见面礼,要是不嫌寒碜,巴图大哥就收下这个给大嫂与其木格打对手镯子吧。”
    虽说蒙古人没有收客人银钱的道理,但是曹送了一圈礼,使得巴图不由地有些迷糊了。
    待醒过神来,这蒙古汉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情急之下,磕磕巴巴地说出一句汉话来:“银子地……不要……”
    曹也摇头,道:“不是给巴图大哥花销的。也不是用这个来糟蹋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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