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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5部分阅读

    添闺女,便按照“二妞”、“三妞”、“四妞”的顺序来。
    被初瑜好好地埋怨一把,说没见过这样当父亲的,连孩子的小名都懒得想。
    曹心下甚是冤枉啊,明明他是绞尽脑汁,想来想去,却都觉得不妥当。他想起自己的小名“连生”来,寓意倒是好的。
    其实,按照他本意,很想将儿子小名唤“长生”或者“平安”这些既直白,又吉祥地名字。不过这两个名字经常被高门大户当小厮名用的,就是他们曹家也有个小厮唤“平安”,是二房曹项的跟班。
    初瑜虽然素日听曹的,对孩子的小名却略显偏执。“大妞”、“二妞”这些是立时否掉的,因为庄先生的老来女乳名是“妞妞”,算起来是他们孩子的姑姑。即便生下女孩,也不好起与姑姑取相似地小名。
    “子哥儿”、“丑哥儿”这几个初瑜认认真真仔细地思量了一回,最终还是略带疑惑地问曹道:“额驸,要是咱们生下儿子,同他说话,子儿、子儿的叫着,好像有些个怪异”
    曹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可不是怪异,这“子儿”、“子儿”地读起来,就同耗子叫一般,“吱吱”的。
    直笑得初瑜脸色发黑,曹才讪讪地止了声。
    最后,还是由初瑜想了几个出来,让曹拿主意。
    “宝儿”、“玉儿”这两个,曹是想也不想,便否定的。若是真养出个叫“宝儿”、“玉儿”的儿子,整理日在内宅调戏给丫鬟,吃吃胭脂,那曹真要怄死。到底是羡慕嫉妒,还是厌烦看不过,那只有他自己能够知晓。
    剩下的几个小名里,小两口两个挨个看,最后圈定了“天佑”这个,取个口彩。天佑虽然是曹夫妇地头生子,却不是府里地头一个孩子。庄先生那边的妞妞,还有一个来月周岁;江宁带来养育地五儿一年零八个月。两个小姑娘,年岁上只大天佑一两岁,辈分却高,都是姑姑辈的。
    按照这时的习惯,初瑜要坐一个月的月子,猫在房间里不能出去。曹因见过妻子生产时的艰难,寻了不少奇珍药材给初瑜进补。
    乌鸡人参汤、枸杞鲫鱼汤这些。几乎是顿顿都有的。初瑜每次却只喝一两口,而后便喝她自己点名要的奶粥。产前她便补得白白胖胖,虽然生天佑时,折腾了半晚上,但是像接生嬷嬷们说得,流血少。创口小,已经算是很顺当。
    关于哺乳问题,小两口之前也商议妥当地,都认为母乳好,出发点却是各不相同。
    初瑜是爱孩子爱得不行,虽然还没肚子里。但是想着要被奶妈分去大半,便觉得难过;曹压根就没想到奶妈,早在初瑜怀孕后,便叫曹方买了几头产奶地母牛在府里养着。
    不过,为了稳当些,还是暂时寻了个奶娘进府。预备着初瑜没有奶水,或者孩子喝不惯牛乳时,不会饿着。
    幸好。初瑜次日便有奶水了,虽然几个嬷嬷都认为这样不合规矩。但是有曹撑腰。她们不过是嗦两句罢了。
    关于“牛痘”之事,曹还是说服了庄先生,先用在家畜上看看效果。不过,山东这边气候虽然照京城暖和些,但是也渐凉了。并不是研究“痘疫”、“种痘”的好时节。所以曹就在给父亲报喜的信中提及此事,拜托父亲在江南寻几个“种痘大夫”验证“牛痘”之事。话题说着说着,便说到十月的选秀上上。
    十七阿哥比十六阿哥小两岁,虚岁十六,该到指婚的年纪。十六阿哥纳侧福晋李氏时,比现在的十七阿哥还小呢。
    十六阿哥见十七阿哥笑眯眯地,浑不在意子,撇撇嘴道:“不管是嫡的,还是侧的、庶的,这次选秀却是跑不了你的。等福晋指进门,看你还是不是这般淡定”
    十七阿哥笑道:“若真是今年皇阿玛与太后老佛爷指给弟弟一个,那弟弟就盼着,不拘是什么身份,名分上还是嫡的吧”
    十六阿哥摇摇头:“嫡地、侧的又如何不过是个名分罢了”
    十七阿哥笑着,看看哥哥,道:“就算别人不知,十六哥同弟弟也该晓得的只因咱们的额娘位份都低,自幼受了多少怠慢同样的皇子阿哥,哥哥们哪个不是尊贵无比,处处有人巴结逢迎像咱们这样的,说得客气点,是因年岁小,所以与哥哥们待遇差别大了些;讲得直白些,不过是咱们没有母族可依,额娘在皇阿玛身边又不是能说上话的,因此自然被众人小瞧。若是弟弟娶了嫡福晋,那便好好与她过日子,生出嫡子来,再不济也是个奉恩镇国公,不生庶子来碍大家的眼”
    这话虽是实话,但是却让十六阿哥想起幼年往事,一时间兄弟俩都缄默不语。
    最后,还是十六阿哥开口道:“十七弟,也别过于偏颇,像咱们这样地身份,总不能像平民小户人家,只娶一个媳妇。身为爱新觉罗子孙,繁衍子嗣,巩固咱们大清江山,也是咱们的任务不是”说到这里,自己忍不住笑了,脸上带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地神情:“这样看来,咱们这些个哥哥里,还数大哥任务完成的好,圈着这几年,小阿哥、小格格添了近十个,就算先前有些个过错,这般生养下来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
    十七阿哥想了想,道:“说来起奇怪,小时印象中,除了太子是储君,与咱们不一样外,就算大哥最是傲气。就算是他舅舅明相已经倒台了,仍是半分不肯委屈自己,说话行事与之前并无二样。虽然跟咱们不亲近,但是也并不让人生厌。现下想起来,大哥倒像个地地道道的满洲好汉,不玩这乱七八糟的花花肠子,全凭着一身的真本事谋军功”
    既然参合进夺嫡这摊浑水,哪里是好保全地留着他地性命,纵然有些个父子情分再里头,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皇父不愿背负“杀子”地恶名吧。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想到这些,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样看来,没分量也有没分量的好处,任谁想要坐坐那把椅子,也不会将这两个没有外戚依靠的弟弟当成对手,只有拉拢的份。
    若是眼光还好些,保不齐就有了“拥立”之功;就算四处敷衍,哪个也不靠,最后等新皇登基,作为皇弟,这爵位自然低不了。
    要知道,打他们皇爷爷起,就越发讲究“兄友弟恭”这套,封兄弟都是亲王。到了康熙朝,亦如此。
    紫晶最近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有些迷惘,是要“薄命怜君甘做妾”,还是“孤灯青佛伴余生”越来越有主妇气度的初瑜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姐可别钻牛角尖了,咱们女子啊,要有钱了才能底气足,才不被那些臭男人欺负了去。初瑜让额驸把推荐票和月票的收益匀一股给姐姐,这才是咱幸福的保障基金,这可比啥都实在,姐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二百四十章 备礼
    京城,东江米巷,淳郡王府。
    淳王福晋与侧福晋纳喇氏正拟礼单,因收到曹家打沂州回来喜讯,知道初瑜九月十一添了个男丁,淳王府这边真是阖府欢喜。
    淳郡王特意交代下来,给小外孙置办丰厚的满月礼与百日礼。这百日礼还好说,要腊月间呢,慢慢筹办还来得及,满月礼却是要抓紧了,这京城到沂州,就算是快行,还需小半个
    开府多年,京城各皇子阿哥府走礼,早有定例,就像八月间雍亲王府的四阿哥周岁,各式物件器皿都是参照雍亲王府的品级与四阿哥生母的品级置办的。前几日毓庆宫侧福晋唐佳氏所出的六阿哥百日,礼物则要厚亲王府的几分。
    初瑜这边,却是不同,是自己家的格格,贺礼既要厚重,还要实用方好。
    正说着二格格与五格格结伴而来,两人一个十四,一个十二,身量虽然未足,但是也看着像有几分大姑娘的模样。尤其是二格格,虽然长得与姐姐有几分相似,模样温婉,但是言谈却甚是爽利。
    给福晋、侧福晋请完安,二格格就笑着说:“听说额娘给大姐姐准备礼单呢,女儿同妹妹就坐不住,早就给小外甥预备好了物件”
    虽说二格格与大格格同母,是侧福晋纳喇氏所出,但在淳王福晋与纳喇氏都在时,这声“额娘”称的却是嫡母了。
    淳王福晋放下手中的单子,笑道:“瞧瞧,小天佑真是好福气,这边两个姨母送的,自然不是寻常的东西。说说看,你们小姊妹两个置办了什么,这般巴巴地献宝来”
    二格格与五格格皆有些不好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二格格打随行来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个尺长的梨木匣子,捧着放到炕桌上,
    淳王福晋打开匣子,看到里头的物件,不禁笑了,对纳喇氏道:“你快来瞧瞧,这小姊妹两个可没少置备”
    纳喇氏探身看了。里面五颜六色地,好几样。巴掌大的布老虎一只,玄青色细布打底,上面用着绛紫、石榴红、秋香色、青葱色、松花色、蟹壳青、象牙白七色丝线绣出的花纹。
    拳头大的绣球一对,一只是红色的,各种剪成三角块的碎绸布再按照颜色深浅过度,缝制在一起。粉红、桃红、海棠红、银红、大红、枣红、胭脂色等,而后在三块布接头处,便坠着柳黄、嫩绿、竹青、青葱等颜色的络子,络子中间还串了拇指盖大小的银铃铛,轻轻一动,清脆作响;另外一只绣球。是绿色的,样式同红色地一样,只是上面的络子配的是红色。
    还有一对绛色绒线编制的吉祥结,下边都坠着寸长的银制长命锁,瞧着精巧可爱。
    东西倒是好东西,给孩子送这些也使得,只是瞧着布料花色,已经上边的绣线。看着都有几分眼熟。淳王福晋想起也注意到了,用帕子捂住嘴巴。看着两个小格格轻笑着。
    两个格格被臊的不行,起身同两位福晋低声道别后,便飞也似地下去。
    淳王福晋与纳喇氏这才笑出声来,纳喇氏还好,一边轻笑。一边拿起那几个小物什。仔细看上头地女红绣艺。
    淳王福晋是笑得眼泪都出来,用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对纳喇氏道:“原当她们成大姑娘了,这几个月对女红针线也跟着学些,如今看来,不过还是孩子罢了怨不得这姊妹两个最是不耐烦女红,还能老老实实学上这些日子,都是在给外甥置备这些个小玩意儿”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露出丝苦笑:“那年爷要联姻曹家,我本来还替大格格委屈着,想着大格格毕竟是爷的长女,额驸虽然品貌不错,曹家家境也算是富足,但还是门第太低些。现下看来,还是爷的见识高,我倒要羡慕你好福气了”
    纳喇氏知道淳王福晋是担心她所出的五格格少不得也是合番蒙古的命运,劝慰道:“福晋别太担心,毕竟是皇孙女,也不是各个都要往蒙古送的。雍亲王府地二格格,不就指给京里了”
    淳王福晋轻轻一笑,说道:“可不是再说她还小着呢,各个王府的媳妇进门虽早,格格们出门的早的却不多。像咱们大格格这般,十五就嫁的,还是太早了阿弥陀佛,原本还担心不利生育,如今这般顺当真是万幸”
    纳喇氏笑着,心思却跑到千里之外,不知女儿与外孙如何。
    提起各王府嫁娶之事,淳王福晋道:“这没两月就选秀了,大阿哥十六岁,不知这次会不会给指一个过来咱们是不是也先留意留意,若是侧室还罢了,没甚么好挑的;若是正室,总要门第品貌都般配才好我这边问着不方便,你毕竟是大阿哥亲娘,与他好好唠唠,看看有没有瞧上眼的姑娘,知根知底的,总比没见过地强些。”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是却不禁琢磨,倒好象是说弘曙行为不检点,有暗结私情的嫌隙。纳喇氏心中不快,但是面上仍笑着说:“福晋真是说笑了,他整日里就喜欢舞蹈弄枪,哪里会有心思想这些个身为长子长兄,弘曙若是作出什么不合身份之事,别说宫里如何,就是咱们爷,也饶不过他。这府里有爷镇着,他们这几个小地,也学不成纨绔”
    听到“长子长兄”这几个字,淳王福晋的神色有些僵硬。七月间,五阿哥弘昕“出痘”,很是凶险。除了淳王爷与纳喇氏日夜照看不说,就是弘曙,也甚有长子长兄的样子。不但与父母轮班照看弟弟,还协助父亲料理些外务,得了淳郡王一通褒奖。弘曙却是浑不在意,仍每天在弟弟床边,给他讲些“将军”、“侠客”的故事,鼓励他早些好起来。
    原本都当五阿哥凶险了。但是阖府上下这一般照看下,竟渐渐好了。几个阿哥,手足之情越发深厚,连带着淳郡王对弘曙也越来越器重。府里也都是这些东西,但是曹颐还是还精心地准备。
    银地这块,打发管事到银楼按照京城最时兴地精巧样式,打了两对。玉的这块,打嫁妆里挑了块上好地籽料。打了一对。喜塔拉氏又给添了一对。
    有了这四对长命锁,再加上曹颐亲手缝制地两身夹袄、两身小棉袄,这满月礼就算齐备。另外,又给哥哥嫂子也准备了些补品药材与京味儿吃食带去。
    虽说与淳平王府相比,她们这边的礼定是显得薄的,但是曹颐晓得,哥哥嫂子才不会计较这些个。她只是凭着本心行事罢了。里面的情意实打实的,并不会比别人少上几分。因沂州离京城千里迢迢的,往返不方便,所以往那边送的人情节礼,多都送到平郡王府,再由那边的管事专程送到山东去。
    虽然与平王福晋大半年没见。甚是想念,但是因在丧期,不好随便出门,曹颐便给姐姐写了问候信,打发管事同着这些礼物一并送过去。又想起嫁到孙家的姐姐曹颍,这姐妹两个虽然也相处多年,但是或许是因为年纪相差七岁地缘故,彼此都很是生疏客套。
    曹颍是进京后。在随同夫君拜会平郡王府时,才打福晋曹佳氏嘴里晓得曹颐是自己同父异母妹妹。她本想要同丈夫孙珏说的。但是晓得他最是刻板,向来对岳父“夫纲不振”便有些个腹诽,若是晓得曹颐的事,怕更要瞧不起自己娘家这边。因此,便没有多嘴。寻思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他。
    次日在曹府赴宴后,孙珏回到自己家中。便挑起理来。编排大表舅曹寅权欲熏心,大房的长女入王府,长子娶郡主,就是个捡来的野丫头,也送到京城来巴结权贵,实在是太没有文人风骨。而后,大表舅身子骨不好,渐渐失了圣心后,仍是巴巴地不愿放手手中的权利。李家本来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才操劳些差事地,偏生大表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累得李家受了万岁爷的训斥,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虽然江宁曹府那边不知内情之人,将曹颐当成是李氏的表亲;但是孙家早知道曹颐就是当年救过曹的孤女。孙珏的长姐,就是李煦长子李鼐的正室,早在康熙四十年李氏带曹与还是“萍儿”地曹颐途经苏州时,便见过她,所以知道其中内情。
    或许正是因为孙、李两家都自以为“晓得”曹颐的“出身来历”,知道并不是曹家的血脉,因此虽然两家都有适龄的儿子,却没有与曹家联姻,求配这位“三小姐”。
    孙珏编排完曹寅权欲熏心后,又说大表舅虽为一家之长,但行为太过不公,对二房侄子这边却怠慢得紧。曹颂十七、八了,还没有正经的功名,姻缘也没着落。长房的儿子,十五、六便送到京城,起步就是个五品的三等侍卫。两相对比起来,实在叫人看不过眼。
    曹颍性格虽稍显怯懦,但是自幼受父亲影响,最是敬重伯父、伯母的,对丈夫地这些个贬斥,便有些听不过去。不仅为伯父伯母说了不少好话,连带着曹颐的身世也说了,话里话外,甚至感激两位长辈对庶妹地照拂。
    这一番“好话”入耳,听得孙珏不由地冷哼两声,道:“头发长,见识短,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个什么怨不得大表舅将三妹妹的身世瞒着这样紧,连带着我们这样的至亲都不晓得,想来心里早有了攀附权贵的念头平王府虽显赫,也不过是个王府罢了,又能有什么作为咱们家宫里有陈贵人,李家宫里有王嫔娘娘,单单只有曹家,靠得不过是姑祖母照看万岁爷的情分。如今姑祖母没了这些年,曹家还有什么依仗保不齐大表舅就抱了这个心思,想用三妹妹来换场权贵三妹妹地品貌……倒也说得过去就算是进不了后宫,配给哪里皇子做庶福晋也使得呵呵,到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只捞着一个红带子,品级还不高”说到最后,尽是嘲讽之意。
    曹颍听得瞠目结舌,虽然隐隐觉得不对,但丈夫如此言之凿凿,又让人无从反驳。
    曹回房时,初瑜正坐在炕上,抱着天佑喂奶。见丈夫回来,她很是不好意思,轻轻侧过身去,想要将前襟系上,偏生天佑吃得正香,让人不忍心停止哺乳。
    曹原没在意,见初瑜避闪,才想到儿子正在吃奶,坐在炕边,不禁多看两眼。
    “额驸”初瑜见他这般巴巴地望着,忍不住红着脸嗔怪着。
    曹伸出手去,在儿子的脸蛋上捏了一下,随后对初瑜道:“等你出了月子,我因公务,要去蒙阴一趟,到时候府里这边就要你照看了”
    初瑜心里算了下,儿子十月十一满月,这还有大半月,到时天就冷了,便劝道:“额驸不必挂心初瑜,若是必要去趟地话,趁着现下还没入冬,去一趟不是更便宜”
    曹摇摇头:“忙不不至于等不及这半个月,你为了天佑遭了大罪,我若是连月子都陪不了你,那还算什么丈夫”树林跳出几十个蒙面人,将众人团团围住。魏黑抽刀挡在了曹身前,对方头目开口:“兄弟,开个价吧,我们爷说只要曹的小命”魏黑闻言低头想了下说:“要公子小命可以,但老黑不要银钱。”那头目大喜:“那兄弟要什么,只要兄弟说的出来,还没我们主子办不到的”魏黑挥起手臂,一刀割向头目的喉咙,顿时血光四溅。只听魏黑慢悠悠、阴森森说了句:“老黑只要月票。”
    第二百四十一章 寒意
    正值秋末,无云少雨,每日间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但却少了些许暖意,冬天渐渐来了。
    疾风吹过,院子里海棠树上经霜的叶子猝然脱离树枝,纷纷飞舞,在空中打个转转,而后悠悠然地飘落到地上。花园里,草木凋零,唯有几株菊花,经霜耐寒,反而绽放得愈加娇艳。
    或是临近海边的缘故,沂州秋天气温虽然暖和,但是将到冬日,却是另一种湿冷。只觉得疾风吹到脸上,都是带着腻乎乎的水汽,与京城的干冷很是不同。就是在房间里,也让人不甚舒服,只觉得无法耐住寒意。
    偏偏这边的宅子不像京城那样,有地热的,取暖只靠火炕与炭盆。待曹考虑到采暖问题时,已经是初瑜产子后,大的工程没法子动。正好东边暖阁的火炕前几个月守孝时拆了,曹便带着人将这边简单改建了,地下留了几个甬道,上面又砌了火炕。
    为了去湿气,砌好后,曹便叫人开始烧炕,地下的甬道也塞了木屑等物燃起,想着好待立冬后让初瑜与母亲来这边住。
    到底是江宁离得近些,九月十一打发人去报喜,二十一便回来了,除了带回那边宗亲给的贺礼外,还有一个曹寅夫妇的家书。
    老两口听说添了长孙,不胜欢喜,本想来山东给长孙过满月礼的,但是因织造府衙门那边正好十月初要忙些,收验些贡品,主官不好离开。曹寅无法脱身,所以只有李氏过来。九月十八日启程的,约莫着九月二十三到沂州。
    母亲专程赶来。曹怎好的沂州等着次日一早便带了人骑马顺着官道往南,到大兴镇候着。与李氏汇合后,并没有在大兴镇歇着,当天便折返沂州。
    道台府地几处院子都占着,只有曹颂的院子空着。曹不愿意让母亲住偏院,也想要让她们婆媳两个更亲近些,便留母亲在正院这边住,自己在书房安置。
    李氏向来是个脾气好的,初瑜也是懂事孝顺之人,婆媳两个整日里嘴里挂着地都是天佑。偶尔说起曹小时之事。因不是在李氏身边抚养的,李氏多少有些遗憾。
    对于初瑜亲自给孩子哺乳之事。李氏亦是极为赞同。不过因担心媳妇的身子,便有亲自张罗着给初瑜安排些下奶的吃食。
    按照世情习俗,孩子满月前是不能起大名的。怕黑白无常拘了孩子的魂去,小名则无碍。因此,曹这个做父亲的,至今还不知道老爷子会给天佑起个什么名儿。追问过母亲两次,李氏这边却也不知。
    不会是“”吧每每想到此处。曹就有种被雷劈的感觉。但心里也不算是那样忌讳了。毕竟自己没娶个姓“马”的媳妇,也没有在媳妇怀孕时。便一命呜呼。历史已经发生了细微变化,起码他这个小人物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变化,只是历史上记录地都是帝王家事,又有谁会关心某个不知名人物的生死就算有个儿子叫曹,也未必有家业凋零地经历,写出本红楼奇书来。
    曹看着屋子里,母亲与妻子哄着天佑,满脸满眼地欢喜,都忍不住有些吃味。
    这个小家伙,还不满月,就比落地时胖了不老少。软软嫩嫩的,虽然曹每天都会掐儿子小脸或者小一下,但是从不敢将他抱在怀里。因为觉得他太小了,生怕有点不对,使得他抻着腰或者胳膊什么的。
    曹初为人父,事事稀奇,不过不知不觉中心态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句话说得却是不错。
    有了儿子天佑后,他似乎也能理解曹寅当初对自己板着脸训话地心情。就是他自己,看着还不满月的天佑这般被妻子与母亲溺爱,心中都想着,以后要摆出“严父”的谱来,省得儿子被惯皮实了,不听话,染上恶习,成个纨绔什么的。
    与曹寻思做个“严父”不同,京城的十三阿哥此时笑眯眯地,很是慈爱地模样,将嫡子弘暾放在膝盖上,用筷子头打酒盅里沾了一滴酒,让儿子舔了下。
    弘暾还不到两生日,小胳膊小腿的,穿着齐齐整整地小袍子,被酒辣了一下,便伸出舌头“咯咯”笑着。
    十三阿哥瞧着儿子虎头虎脑的,实在逗人,也忍不住笑了。
    十三福晋兆佳氏不由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说道:“爷,瞧您,每次都给弘暾喂这个,小心养出个酒鬼儿子来”
    十三阿哥不以为意,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光脑门,道:“乖儿子,来,叫声好阿玛,就给你酒吃”
    弘暾将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把到一起,拱了一拱,嘴里奶生奶气地道:“阿……阿玛,好……”
    满人讲究的是“抱孙不抱子”,像十三阿哥这般待儿子的,也算是世间少有了,兆佳氏笑着,想要打趣两句,但是见丈夫鬓角星星点点,已经有了不少白发;额上的抬头纹也越来越深,不过是二十六,却像个中年人似的,哪里还有年轻人的锐气
    兆佳氏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十三阿哥又喂儿子一筷头酒,随后笑着对兆佳氏道:“你也吃两盅,今儿大喜呢,希望这回给弘暾添个小兄弟,让小哥俩有个伴。过了年弘昌就要入上书房读书,弘暾没有兄弟陪着,也怪无趣的兆佳氏见十三阿哥这会儿功夫,就吃了好几盅酒,摸了摸肚子,笑着说:“知道爷高兴,可也要悠着点喝,肚子里先用些吃食垫垫,省得一会儿难受”
    十三阿哥点点头。给儿子先夹了个芋头糕,自己随后夹了个拇指大小的金丝花卷,送到嘴里。吃了两口,放下筷子,笑着对兆佳氏道:“算算日子,曹的长子快要满月了,实是想不出到底会是什么模样,千万别像他老子那样闷闷地就好”
    “爷,瞧您,没得这样编排人的,前几日您不是还夸曹好着吗他与大格格两个,都是好相貌。想来是错不了的”兆佳氏道。
    十三阿哥笑了两声,道:“前几日不是刚收到银钱吗心里高兴啊。对小曹地埋怨就少了两分。这两日蝎子酒吃光了。蒙山茶也喝没了,这不正惦记着”
    兆佳氏见十三阿哥摆出一副“爷是无赖”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十三阿哥端起酒壶。给兆佳氏斟了一盅,自己的也斟满,端起酒盅来,想要为妻子怀孕之喜说两句吉祥话。不过,直到此时。他方注意到手中的这只五彩吉祥花瓷酒盅还是在阿哥所时皇父所赐。心口顿时堵得不行,泪立时一串串滑落。
    皇阿玛。难道您彻底舍弃这个儿子了吗却是连见上一面,都不耐烦见。
    今天,是九月三十,圣驾回銮,奉皇太后回驻畅春园。京城这边的皇子,除了十三阿哥之外,昨天便都接到旨意,今日齐齐往畅春园迎驾。
    兆佳氏虽然知道丈夫心里不畅快,但是很少见他有这般失态之时,心下甚为担忧,蹙眉小声道:“爷……”
    十三阿哥只觉得心口说不出的疼,疼得让人的身子都觉得硬了,僵僵的成了块石头。嘴里一阵腥咸,他真想要大喊两声,将心头的“悲伤”、“自怜”这些小里小气的东西喷出来,而后仍做个潇潇洒洒地老十三。
    恍惚间,只觉得一只暖乎乎的小手抚上自己地脸,“好阿玛……”弘暾地声音很是清脆。
    十三阿哥醒过神来,拉下儿子的小肉手,正瞧见妻子满脸忧心地望着自己,嘴角挑了挑,笑道:“没事,这酒有些上头,让人迷迷糊糊的”
    兆佳氏本想递上个帕子,叫丈夫擦拭擦拭脸上地泪痕,但是知道他心里好强,并不点破,伸筷子夹了半尾鱼,放到面前的碟子里,一边低着头给挑鱼刺,一边笑着说:“弘暾别的说不好,单说爱吃鱼这条,可算是得了爷的真传”
    十三阿哥只觉得脸上冰冷,伸手摸去,才晓得不知不觉,自己已泪流满面。想着在妻儿面前露出这般窝囊的模样,有几分不自在,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嘿嘿”笑了两声。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十三阿哥开口问道:“昨儿你不是随四嫂去宫里探望勤贵人了吗,倒是忘记问了,无大碍吧”
    兆佳氏回道:“吃着药呢,听太医院那边地意思,像是无大碍,或许只是换季地缘故,看着人有些清减,精神头也不足”
    十三阿哥点点头,对兆佳氏道:“上个月曹不是使人送来些银钱吗,打发咱们府的人将上好地老参不拘银钱买上两株,等十七弟再来时,叫他给他勤贵人带去。勤贵人牌位低,又不如王嫔那样受宠,怕是轮不到什么好东西”
    除了没得到传召旨意的十三阿哥、被圈禁多年的大阿哥、贵为储君的二阿哥之外,其余年长皇子,尽都奉命在此等着见驾。
    十六阿哥想着近日影影绰绰听到的,皇太子的处境堪忧,好像是回銮前被皇父斥责过一番。
    再看看厅里其他哥哥们的做派,三阿哥摸着胡子,尽量想让自己淡定些,但是眉目间的欢喜却是遮也遮不住;八阿哥虽然略有清减,面上带着笑,听九阿哥、十阿哥与十四阿哥他们互道别情,自己则与旁边的四阿哥说了两句闲话;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这几位,向来是什么事都不参合的,言谈之间也不过是将到圣寿节,给太后老佛爷准备何样寿礼;十五阿哥因娶了太子妃的妹子为嫡福晋,与太子成了连襟系,早前有些拉拢他的那些皇子阿哥也都安分了,倒也落得个悠闲。
    正思量着,就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十六阿哥回头一看,是面带为难的十七阿哥。
    “怎么了”十六阿哥见十七阿哥犹豫了半天不开口,低声问道:“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事,要求哥哥帮你”
    十七阿哥点点头,小声道:“弟弟想求十六哥跟王嫔娘娘说声,请她多照拂弟弟额娘下。额娘虽无大碍,但是因不思饮食,都靠参汤调理着。太医院那些人,最是势利,送到额娘处的,不是年头久了,失了效力的;就是些参须,熬了半日也没点参味的”
    十六阿哥听着,心里着恼,皱着眉头,道:“这些个狗奴才,忒不是东西,不说别的,贵人是十七弟生母,他们竟敢这般怠慢在不行,十七弟咱们就去太医院乐呵乐呵,哥哥倒是要瞧瞧,他们到底多大的做派”
    十七阿哥忙摇头:“十六哥,千万别我额娘素来胆小,若是弟弟真作出这般事来,怕是往后整日里就要哭天抹泪了”
    说话间,就听见响鞭开路的声音,康熙驾到。诸位皇子在御前,给皇太子留出位儿,随后按照年齿,左右分立。见皇太子并未随皇父同来,有的人心中暗喜,有的人很是纳罕,有的人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康熙落座,众皇子请安见礼。待起身后,众人就听康熙道:“皇太子胤,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朕已奏闻皇太后,著将胤拘执看守。朕明日再颁谕,示诸王大臣”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二废
    畅春园,箭厅里。
    听了康熙的口谕,诸位皇子阿哥面面相觑,皆震惊无比。纵然之前大家都瞧出皇太子储位不稳,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会这般毫无先兆地说“拘”就“拘”了。一时之间,压抑狂喜的,露出迷惘的,轻轻皱眉的,浑浑噩噩的,各人神态不已。
    虽然这些个皇子,最大的三阿哥年近不惑,最小的十七阿哥也十六了,个个都是人精,没个鲁钝的。但是实在是这消息太震撼些,慌乱之下,难免有人失态,忘了掩饰。
    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康熙的目光从儿子们的脸上转过,看着众人脸上阴晴未定,心下突然生出几分寂寥。
    这都是冤孽啊,自己向来以“仁孝”治国,然这些个儿子中,此刻除了惦记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外,有哪个会想到皇父的心情好不好、身子康泰不康泰哼,怕是嫌他活的长了,巴不得……康熙拉下脸来,心里很是烦躁,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恭送皇阿玛”的声音中,带着太监侍卫离开。
    都是皇帝亲子,除了嫡出的皇太子,谁又比谁高一等不成就连向来懒散十六阿哥,在听到太子“拘执看守”的那刻,也不禁恍惚起来。不过,想到被圈起来的大阿哥,想着一直战战兢兢应付诸位兄弟攻讦的皇太子,十六阿哥立时清醒了。
    众望所归的八阿哥,序齿最长的三阿哥,精通政务的四阿哥,十六阿哥迅速地扫了这几位哥哥一眼,还是决定做自己的悠闲皇子,做壁上观。
    回头看了一眼十七阿哥,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直直的。带着几分激动。十六阿哥心里一沉,忙一把拉了十七阿哥,也顾不上与其他哥哥道别,便出了箭厅。幸好他们站在最末。其他人又都假意寒暄、彼此试探着。没人留心到他们。
    待出了箭厅远了,十六阿哥才拉十七阿哥往右转了个弯。到空旷处。十七阿哥稀里糊涂的,很是不解地望着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皱皱眉,左右走了几步,最后才站下来,正色地道:“十七弟,这个念头是想也不能想地或许勤贵人这两日受到的怠慢使得你心里有气,但是这个念头却是要不得啊就是心里生出来,也不应露在脸上咱们那些个哥哥。哪个是好相与的,哪个又是心胸大的对其他兄弟地夺嫡之心能够容地”
    十七阿哥脸色煞白。喃喃道:“十六哥,咱们也是皇阿玛的儿子……”
    十六阿哥点点头,说道:“这话不假,但是别忘了还有子以母贵、立长立贤、简在圣心这些说起尊贵来,就算不提元后所出地皇太子。还有中宫抚养过的四哥。生母为温僖贵妃的十哥。立长这话,早年引得大哥痴迷疯癫。就算是现下,咱们这位三哥可也盼了好几年了;立贤呢,早在康熙四十七年,群臣举荐太子之时,便有了答案。说起简在圣心,受皇阿玛宠爱的,除了十三哥,还有十四哥,哪里轮得上咱们”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伸出手来,拍了拍十七阿哥的肩膀:“十七弟,你看,哪里还有让人惦记的余地况且夺储争嫡,这是皇阿玛最忌讳的大阿哥是实打实的长子,军功显赫,皇阿玛亲自调教出来地;十三哥向来最得圣心,除了皇太子,就算他在皇阿玛身边的时候多。但是,只因参合进去了,现下又是什么光景皇阿玛,皇阿玛,先是皇,而后方是阿玛,这点是咱们做皇子地,最不能忘的啊”
    十七阿哥的脸由白转青,由青又转红,最后低下头:“十六哥说得这些个,弟弟都晓得,只是一时糊涂,想到额娘,终有些不甘心罢了”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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