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承想,老阮竟变成了闷葫芦,不管你怎么问,他就是闷闷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最着急的人是何文钦,他反复询问老阮到底怎么回事,老阮既不回答,也不敢和他对视,一直低着头,好像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入不了他的耳,有一次何文钦急了,直接将老阮的下巴掰起来,逼着老阮看着他,老阮的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当时他脸上带着愧疚,但更多的是无奈。
看着老阮的样子,我感觉这里头可能另有隐情。
何文钦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急得整张脸都憋红了。古婆婆站在一旁看着老阮,也是直皱眉头。
我以前曾听老江说,苗疆的很多蛊物可以乱人心智,甚至能操控中蛊的人,至于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我是没有亲身验证的机会了,不过既然老江都这么说,十有就是真的。
所以我很不理解啊,为什么古婆婆从头到尾都没将控心的蛊用在老阮身上。是因为类似的蛊虫对身怀修为的人不起作用还是因为古婆婆一早种在老阮身上的那条黄龙毒性太强,别的蛊已经中不进去了
正想着,古婆婆就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我大概猜到了古婆婆为什么突然看向我,于是就拿出烟盒,笑呵呵地走到老阮身边:“抽烟吗”
老阮低着头,没回应。
我也不管他有没有抽烟的习惯,点上了两根,一根自己叼着,一根塞到他嘴里。
老阮身上确实没烟味,可他叼起烟来以后,抽烟的手法却特别老练,他依旧不说话,就是低着头闷闷地吞吐烟云,灰白色的烟雾顺着他的脸颊和头发飘上来,让他看起来更沉闷了。
我坐在他身边吐了口云雾,尽可能用沉稳的语气说:“老阮,你得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你已经落在我们手上了,有些话你憋在心里也没用,我们这么多人,还撬不开你这张嘴了”
老阮还是不肯配合,就是一口一口地抽烟。
我拿出了压骨刀,朝他脸前递了递:“这把压骨刀,不是你师父传下来的吧要是我没看走眼,这东西从炼出来到现在,最多不超过十年。”
老阮总算是有点反应了,他斜了斜脑袋,瞥了眼压骨刀,随后又把头低下了。
何文钦一看他又闷住了,当场就急了:“你倒是说话呀”
我也一旁附和着:“老阮,你老是这么闷着也不是个办法,你要是真有苦衷就说出来,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不知道是我的话起了点作用,还是因为何文钦的话起了作用,老阮终于是闷闷地吭了一声:“阿仔出事了。”
听到这话,何文钦也是一脸惊慌:“阿仔怎么了”
老阮又开始抽烟,好半天没回话。
何文钦眼看又要火大,他毕竟上了年纪,老这么急火攻心,就怕他身子扛不住。
为了缓和何文钦的情绪,我就问了一句:“阿仔是谁”
何文钦说,阿仔是老阮的亲外甥,也是老阮唯一的亲人。阿仔从小就比较命苦,父母走得早,是老阮一手把他带大的。前年三月份的时候,阿仔才刚刚成家,去年年底才有了孩子,他老婆是个聋哑人,没工作,一家人全靠阿仔养着,如果阿仔出点什么事儿,这个家就塌了,老阮也垮了。
过了好半天,老阮才扔了烟头,抬起脸来说:“如果我不给那些人带路,阿仔一家就……就得死啊”
从老阮的语气中,我听出了深深的无奈。
我又拿了一根烟递给老阮,老阮夹在手里,却迟迟没有点火。何文钦愣愣地看着老阮,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
其实我也理解老阮为什么会无奈,在朋友和亲人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另一个就要遭到背叛。这确实是一件两难的事,换成是我,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吧。
帐篷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老阮才告诉我们,就在我们动身前往雨林的前一天,他才知道阿仔一家被人扣押了,当时有个两个人上门找到他,其中一个叫朱昆,是个很厉害的鬼修,另一个看不出修为,也不知道真名。朱昆警告他,如果他不肯将我们的行踪暴露出来,就要了阿仔一家的命。
当时老阮留了个心眼,没把五木开山局的具体位置告诉这两个人,他心里也很矛盾,又担心阿仔一家出事,又不想背叛我们,一直怀着些许侥幸心理,希望事情能出现一些转机。可自打进入雨林的那一刻起,老阮就知道彻底没戏了,除了配合那两个人,没有别的选择。
听老阮说着这些,我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进了雨林以后就没有选择了呢
何文钦心里急,也没想这么多,一把抓住老阮的手:“咱们先回市区,把阿仔一家救出来再说。”
老阮闷闷地摇头:“不行,不能出去。”
何文钦更着急了:“你不用担心家运,他本事大,肯定有办法保护自己,咱们找到他也是迟早的事,先救阿仔要紧”
说这话的时候,何文钦的口气有些不确定,他大概也无法确认,何家运是不是还活着。
老阮叹了口气,随后便推开何文钦的手,将上衣掀了起来。
之前我背着老阮在林子里走的时候,就感觉他胸口上好像垫着东西,当时没多想,现在他把衣服整个掀起来,就见他的左胸上压着一个血红色的瘤子,形状和心脏很像,上面布满了血管似的东西,在瘤子底部还长出了一些坚硬的钩子,直接嵌进了老阮的肉里。
“这是朱昆种在我身上的毒瘤,自打进入雨林的那一刻它就活了,”老阮向我们展示着胸口上的瘤子,口吻中带着深深的无奈:“朱昆说过,这东西只有在林子里才能活,一旦我离开林子,它就会死,到时候朱昆就会有所感应。”
古婆婆走到老阮身前,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毒瘤,随即也是眉头大皱。
古婆婆说,这东西就是一个毒囊,成活以后,就会不断向外部洒出毒粉,虽说毒性很弱,几乎感觉不到,可每一粒毒粉上都带着毒囊的元气。现在别说是老阮不能离开雨林,就是队伍里有任何一个人出去,都会导致毒囊死亡。
我问古婆婆:“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这种毒囊的构造非常特殊,”古婆婆摇头道:“只有培育它的人才控制它。若非,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
我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就拿出压骨刀问老阮:“这把压骨刀是怎么回事”
老阮叹气道:“这是朱昆给我的好处,他说等到这次的事儿了了,就会拉我加入他们那个宗门,到了那时候,像这样的东西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朱昆把它交给我的时候还说什么,这东西是他们那一脉养了数百年的古器,世上只有这么一个。真是没想到,我都被他攥在手心里了,他竟然还拿着这种假货来骗我。”
“朱昆有没有告诉你,他所在的宗门叫什么”
“他没说。”
我抱手沉思起来,心想,朱昆十有就是不周山的人,以我对不周山的了解,像这么没品的事儿,也只有他们能干的出来。既然现在大家都不能离开雨林,那就只能将计就计,在半路上打一场伏击战,先把跟踪者控制起来再说,虽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些跟踪者有什么手段,但有白老狗这个高手坐镇,再者不周山的手段我也比较了解,伏击的赢面应该很大。
想到这儿,我就钻出了帐篷,想去问问白老狗的意见。
白老狗真会儿还在使性子,我跑到他的帐篷前叫门,他死活都不肯理我,后来还是古婆婆强行拉开帐帘,把白老狗给揪了出来。
我和何文钦七嘴八舌将老阮的遭遇说了一通,意外的是,白老狗竟然认识朱昆,听他那意思,朱昆年轻的时候曾是南陵一带非常有名的鬼修,十年前因为强行破关损了修为,如今朱昆的修为,应该还不如老阮。以朱昆那点本事,是不太可能轻易制服老阮了,白老狗因此怀疑,跟在朱昆身边的人八成是个好手。
另外老阮也说,他看不出那个人的修为到底怎么样,这就是两人修为差距过大的一种体现,保守估计,那个人的修为实力,至少和白老狗是一个级别的。只不过目前还不确定他是不是也进了林子。
何文钦觉得伏击的风险太大,就建议绕路,先把跟在我们后面的人绕迷糊了,饿他们七天八天的,等他们体力消耗差不多了再动手。
我说雨林不比旱地,这里什么都不缺,尤其不缺食物,绕路的意义不大,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路线前进。之前在直升机上查看风水的时候,我曾留意到,在离五木开山局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洼地,那地方环境比较特殊,特别适合打伏击,就算突袭失败,也方便撤退。
听我和何文钦商量了半天,白老狗突然笑了:“不过考虑这么多,就算对方是个高手咱们也不怕,别忘了,咱们这边还有鬼门和忘川水呢”
得他这么一句话,方案总算是定下来了:继续前进,路上让老阮给跟踪者留下暗号,引他们进入伏击点。
考虑到跟踪者有可能已经走到我们前头去了,我们不能继续耽搁,必须立即开拔。
本章完
七百二十六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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