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被我拉入伙的事,估计仉恒早就知道了,我今天将实用在莘县买门头房的事情说出来,说白了,也是得到了实用的授意。
别忘了,就在昨天晚上,实用还特意对我说,等到这次的聚餐结束以后,我和仉如是的这场内斗,就会回到明面上来,同时他也说,仉如是并不擅长和人明刀明枪地斗。
和实用相处了这么久,对他的话,我也算能猜个大概了。
昨天他之所以和我啰嗦这么多,其用意就是,让我借这次聚餐的机会,将他的事透露一些出来,也好让仉如是明白,接下来,实用要向他正面开炮了。
我反问:“可他不是我的姑父么”
仉恒皱了皱眉头:“他不姓仉。”
我说:“可我六姑姓仉啊。”
仉恒抬了抬眼皮,像是要瞪我,可等他将眸子挪向我,眼神却又莫名地软了下来,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其实说实话,我对仉恒的感情,也很复杂,当初他决意要杀我爸,也正是因为他,让我们一家三口十几年不能团聚,但我也知道,自从我回到这个家,一直在我背后默默保驾护航的,不只二爷,还有他。
说我恨他吧……确实也有那么一点,说我感激他吧,却也感激不起来,只是觉得人家对我不错,我老是这么不冷不热的,好像有点亏欠人家。
唉,这种事,真的很难说清楚。
直到仉恒拿起了筷子,其他人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开始起筷吃饭。
只不过这顿饭,很多人怕是吃不痛快了,在场的小辈人,也算是各有各的心思,有人喜,有人忧,也有人心思变得活泛,眼神在我和仉如是之间游离不定。
在我来之前,实用还特意嘱咐我,让我不要因为过度兴奋而失了态,可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兴奋,就因为摆了仉如是一道。
对于仉如是这样的人,我是打心底里看不上的,不至于踩了他一脚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再者,对于家里头的这些营营苟苟,我本来也不感兴趣,多收了一点租金,反正大部分也要上交,那些钱看得着花不着,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听说过银行的柜台因为每天多数了钱心里高兴的吗,反正钱又不是自己的,只有看的份,没有拿的份,存款多了还平白增加工作量。
不过滨海东路和莘县的生意对于仉如是来说,似乎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如今所有人都开始动筷子了,只有他一个人闷闷地坐在远处,胳膊都不抬一下。
仉恒可能也是怕他尴尬,就对他说:“前阵子,我在冰窟里存了一些冷饮,如是啊,你拿过来,给大家分分吧。”
仉如是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朝着后厨那边去了。
一直到他走远,仉恒才悄悄朝我这边凑了凑,小声问我:“你是怎么把实用拉入伙的”
被他冷不丁这么一问,我心里就犯嘀咕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确切地说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因为我一开口,肯定就是实话,虽说实话这东西吧,有时候也能断章取义地说,可面对仉恒这样的人精,我惯用的那点小伎俩还真不一定好使。
见我半天没说话,仉恒无奈咂了咂嘴:“行,你不想说就不说。反正你只肯和老二交心,总是把爷爷当成外人。不过若非啊,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我抬起了头,一脸疑问地看着仉恒。
仉恒朝周围看了看,大概是确认过没有人刻意偷听他说话,也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实用这个人,很危险。你可以用他,但绝不能和他推心置腹。”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默默盯着仉恒。
仉恒留意到了我的眼神,又补上一句:“爷爷是不会害你的。”
我在心里笑了笑,小声嘟囔了一句:“才怪。”
也不知道仉恒听见没听见。
仉如是这一走,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直到桌子上的饭菜都下去一半了,仉恒才回头朝后厨望了一眼,嘴上还嘀咕:“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没回来就没回来呗,关我什么事,可仉恒嘀咕完这一句,就将视线挪到了我身上,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默默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了句:“干嘛呀这是”
仉恒这才开口:“你去看看如是怎么回事。”
既然他都发话了,面子我还是要给他的,于是就放下了筷子,打算起身去后厨,还没等走出两步呢,仉恒又把我拉住了:“在家里的小辈中,你和如是的关系最亲,他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好好劝劝他,别把关系闹得太僵了。”
我说:“我本来也没打算把关系闹僵啊,是仉如是先找我麻烦的。”
仉恒也是一脸的无奈:“唉,我知道。总之你去劝劝他吧。”
我很勉强地点了点头,甩开仉恒的手就走了。
食堂的后厨很大,此刻仉家的小辈们在外面吃饭,厨师们也在厨房里开起了小灶,刚回仉家的时候,我也常常在后厨那边吃饭,对这里的格局早就摸透了,一路走下来也算是轻车熟路,很快就穿过了灶台,来到了冷库门前。
当时冷库的门从里面反锁了,密码锁上亮了红灯,即便如此,我手里有密码,也是能进去的。
可就在我抬起头,打算按下第一个号码的时候,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
还不知道仉如是在里头干什么呢,我就这么进去,似乎不太好吧,再说我进去又能干什么呢,仉恒让我劝劝他,可仉如是又是那样的性子,我劝他他估计也不会听,弄不好两个人还会打起来。
思来想去,我还是暂且打消了开门的念头,只是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打算听一听里面的动静。
刚把耳朵贴瓷实了,就听到里面传来一连串摔摔打打的声音,接着又听仉如是突然嚎了起来:“实用”
我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又压了压身子,将耳膜压在门板上,试图听得更清楚一些。
其实根本不用我这么费劲,因为仉如是的嗓门已经陡然增大,他就像一头怒急的豹子,在冷库里撕裂声线一阵长吼:“啊”
然后又是一阵狂打狂砸的声音。
他这个样子,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了。
在门口站了一会,眼见仉如是压根没打算消停下来,我也就没再跟他耗下去,转回了食堂大厅。
仉恒见我一个人回来,有些急躁地问我:“如是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劝他了吗”
我说:“他疯了,没法劝。你要是真不放心他,自己去看看吧。”
仉恒立即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点怕别人听不见吗”
我皱了皱眉头,没再理他。
说真的,我觉得仉恒真的是很搞笑啊,既然不想让我和仉如是继续斗下去了,那就去限制一下仉如是,别让他有事没事来找我麻烦,可现在呢,他却让我去劝仉如是,你说这是什么道理,这是正常人会干的事儿么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直到一顿饭快吃完了,仉如是才抱着两个泡沫箱子出来,将冷饮分给了在坐的所有人,包括我。
要说这家伙也真是够能撑的,将冷饮递给我的时候,又变回了那副阴沉沉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刚刚才发过疯。
和仉恒一起吃饭,实在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吃饭的时候总要刻意避免看到他那张老脸,从头到尾都让人心累,所以一等饭局结束,我一刻都没再多留,赶紧抱着账本跑回了旧货店。
一进店门,就见实用正和仉亚男下象棋,仉亚男盯着棋局,眉头紧锁,实用的心思好像压根就不在棋盘上,只顾着东张西望。
见我回来,实用就冲我笑了笑:“怎么样,这顿饭吃得还顺利吗”
我讲账本扔在柜台上,长松一口气:“还行吧。”
仉亚男走了一步棋,又催促实用:“到你了,快点。”
实用只是稍稍瞥了一眼棋盘,瞬息间就走出了一步棋,随后又转过头来问我:“大爷看到账本以后,仉如是什么反应”
我笑了笑:“这家伙恼羞成怒了,不过他在饭桌上没好意思发,一直憋着呢。”
实用点了点头:“嗯,莘县和滨海东路对于仉如是来说,本来就有着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他花了五年才拿下滨海路,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家中调出资金在莘县建街,可你呢,几乎什么都没做,就把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山头给夺走了。换成是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我正想问,莘县和海滨东路对于仉如是来说,究竟为什么这么重要,还没等开口呢,仉亚男就嚷嚷起来了:“不行不行,我刚才走错了,我要悔棋”
实用看了眼棋盘,很无奈地对仉亚男说:“我说亚男,下棋也没你这个下法的。我不是没见过悔棋的,可你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你每走一步都要悔棋,这盘棋什么时候才能下完啊”
本章完
五百二十五章 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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