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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夜照青衫冷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城,最终尸横遍野玉碎满庭,不值得,他心底那个声音不允许。
    那么结局只剩下一种,他所能看见,唯一的那一种。
    回到奉署殿,他脱下战袍,洗了个澡,将血污尘沙草草洗净。
    出来时发觉晏青衫已在大殿候他,穿了件白袍子,立在朱漆金銮之间,似道安静的清风。
    萧骋有些凄怆,顿住脚步问他:“你为什么不走?”
    “我又为什么要走?”晏青衫淡淡回应,起身上了高阶,在几案之前磨墨。
    案上有两只黑釉茶碗,碗口都浮着朵洁白菊花,该当是两碗菊花茶,可又偏偏飘着酒气。
    萧骋也跟了上去,看不透他心思,只是一把握住了他那只磨墨的手。
    “不磨了。”他道:“这会子还磨什么墨。”
    晏青衫抬眼望住他,目光定定,里面有万千种情绪流动。
    “那么圣上不打算修书让位吗?”他问,其实却是陈述语调。
    不会,萧骋自然是不会,他了解他,深深了解,与爱恨无关。
    “不打算。”萧骋不出所料摇了摇头,并不慷慨激昂,只是坚定安祥。
    然后他探头看了看案上茶碗,问晏青衫里面盛了什么。
    “毒药。”晏青衫回答:“这叫做千年醉,喝下去就像喝醉酒,慢慢的便睡着了,然后一醉千年,没有任何痛苦。”
    “为什么预备这个?”萧骋沉声:“为什么预备两碗。”
    晏青衫定住身,望向殿门之外影影绰绰的将士背影,缓缓回道:“如果不这样,那么门外这些人都得陪葬,我相信七爷不忍。”
    那语声浅淡,却夹杂着深深了解。
    “好!”萧骋击掌,立起身豪情顿生。
    到这时这刻,再不需要什么临别字句。
    了解,并愿意同生共死,已经足够。
    他端起一只茶碗,两碗茶里有一碗菊花破损,他下意识里便端起了那只,仰脖一饮而尽,然后拂袖预备将另一只打碎。
    茶碗落地之前晏青衫俯身将它截住,动作精准,象是早有预备。
    “这样好酒,独饮未免无趣。”他将碗高持,也是仰头一饮而尽。
    酒力升了上来,萧骋跌坐龙椅,双颊微微发烫,内心竟有一丝欢喜。
    虽说是希望他能活着,活得长久,可他这样立定心意随了自己而去,心里却还是欢喜。
    没有谁真的是圣贤,在爱里真的只付出不要回报。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他,晏青衫便上前,伸出左手由他握住。
    那五指冰凉,到这时这刻却还是冰凉,没曾被谁捂暖。
    萧骋便牵住这只手,历历回望自己的生平,回想自己是如何踏上这金鸾宝殿,又是如何将家国奉送。
    起先是倾城一怒,自己和三哥对垒沙场,仗打了一年有余,国力兵力大是耗损。
    之后齐宣死了,自己软弱无定,失却人心。
    …………
    最要紧的是到最后自己居然不能识人,居然将十万守军留给梁思齐弦,叫关门大开自此一败涂地。
    怨不得旁人,这一路走来都是错,是他自己一手将家国奉送。
    他叹口气,本来是心甘,预备去黄泉面对先人责难。
    可是脑间却突然有根线浮了上来,越来越清晰,所有散落的旧事被这根线串起,围成了一个可怕的圆。
    晏青衫,这根线是他的晏青衫。
    倾城一怒为他,失却人心为他,启用梁思为他……到最后弃固邺返京也是为他。
    巧合,太多巧合,这世上断不会有这许多整齐划一的巧合。
    他抬头,急忙忙抬头,心却沉入了至深至寒的湖底。
    “你……”他哑声,喉头打结再说不出第二个字。
    视线那头的晏青衫也即刻察觉到他该是明白了,牵起唇角缓缓露出个笑。
    “您终于明白了。”他俯身,感觉肩头一松有些释然:“到现在才明白,却不是因为您蠢笨,而是因为内心太过纯净。”
    四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挣扎良久萧骋才吐出这句,声音暗哑,心间比怒意更深的却是寒凉,彻骨寒凉。
    晏青衫退下高阶,在殿下顿步,下颚微微高抬念道:“明月出天山,李白;山回路转不见君,岑参;君不见昔时燕家重郭隗,李欣;愧君相见频,司空曙……”
    洋洋洒洒直念了有几十首接尾连头诗,白衣被清风鼓动,那些记忆扑打他身体,渐渐一分分清明。
    “晓汲清湘燃楚竹,柳宗元;竹露滴清响,孟浩然……”萧骋缓声接了上去,双眼望住晏青衫,不知是当哭还是当笑。
    这是当年在燕国之时两人比试的第一局,比接尾,需是唐诗,作者不得重复。他当年就是输在这一句,——竹露滴清响,这句之后他江郎才尽。
    那头晏青衫也回望他,神色平定,微微躬身,道:“不错,我就是苏七雪。七爷不久前断言,自己一眼便能识得的少年。”
    “是吗?”萧骋在原地答道,来来去去这句,唇角上扬挂起一个涩重的笑。
    苏七雪,眼前立着的和自己朝夕相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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