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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夜照青衫冷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意就排山倒海袭来,他身子一软,被晏青衫就势扶住,轻轻放上坐塌。
    管事太监见晏青衫来访早就并退,殿内顿时安静。
    晏青衫握起那杆朱笔,展开奏折,神色冷寂无有一丝慌张。
    片刻后宫门微启,他将道黄绫递于管事太监手间。
    “圣上准静王所奏。”夜色里他低声:“赐齐宣鹤顶红一瓶,由静王乘夜即刻执行,这是圣旨,还劳请王公公传达。”
    王公公闻言一凛,向宫内探头,却也不敢多问,迈起细碎步子去了。
    长夜无梦,萧骋被落药后睡的难得安稳,晏青衫站在他身侧静站,先是怔忡,再然后突然落下泪来。
    只一滴泪,落在萧骋发顶,转瞬无踪。
    素来倔强冷寂的晏青衫,十数年来第一次泪落,在这般无人寂静时分。
    “我不会宽恕我自己。”他道,俯身在萧骋耳侧:“你也别宽恕我。记得被我害死的是你生死与共的兄弟。”
    言毕殿外开始喧哗,有人使力拍门,语声凄烈直呼圣上。
    晏青衫上前将门大开,看见齐楣领着面色如雪的齐宣,正被侍卫团团围在中央。
    “我要面见圣上。”齐宣开口,摇摇欲坠,衣襟上满落鲜血。
    果然是英雄了得,服下鹤顶红后他凭内息强压毒性,居然能一步步踏进宫来,谋见他的圣上一面。
    晏青衫将身让开,眼见着他一步一个血印往前。
    “谁?谁在殿下这般喧哗?”
    萧骋醒转,恍惚里辨不清状况。
    齐宣心下欢喜,还想近前,却再按不住喉间鲜血狂涌,八尺身躯轰然倒地。
    殒命后他双目圆睁,千千万万个不甘。
    不甘,为将的不殒命沙场,却不明不白死在这冰冷殿堂。
    不甘呀!
    满室里流淌他的愤怨。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萧骋上前,抱住他身躯不知所措,高声环顾着要谁给他个答案。
    齐楣这刻却是镇定了,俯身半跪握住父亲右手。
    “这么说。”她道:“圣上不曾下旨赐死家父?”
    “不曾,当然不曾。”萧骋答的毫不犹疑。
    “那么是谁向天借胆,伪造圣旨盖上御印,害我父亲冤死!”
    齐楣起身,盯住晏青衫,厉声发问,眼里声里满载烈烈血色,象要即刻将他生噬。
    晏青衫回迎她目光,竭力掩饰心头愧意。
    那端萧骋沉重的步伐踏来,每一步都是一声探询。
    “是你吗?”他问:“真的是你,怎么会是你?”
    “是我。”晏青衫答,发丝掠过耳际,姿态惯常的绝决。
    这答案燃起萧骋怒意,对牢他眼波里首次不再只有宽纵怜惜。
    “你几时变的这般歹毒?”他问,几乎是下意识的扬起手来,迎面赏了晏青衫一记响亮的耳光:“不过区区小事,芝麻大的仇怨,就要夺人性命吗?你可知道地上躺的这人是谁?可知他跟随我十数年曾同生共死,在我落难沧州时也不离不弃?”
    耳光里裹挟内力,晏青衫吃痛退后,脊背靠上朱门,唇角破损有鲜血溢出,一抹凄洌的胭脂红。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羞辱,尊严尽丧伤口洒盐,圣上若觉得只是区区小事,那青衫无话可说。”
    他道,言语间寸步也不肯退让。
    齐楣这时跪下身来,身后宫人侍卫也一并下跪。
    “此人假造圣旨祸害忠良,罪不可恕,还请圣上秉持公道。”
    众口一词这般说,声琅琅直上云天。
    萧骋被定了身,心间有百千个念头闪过,却一个也言不明道不出。
    “晏青衫暂押凌波殿,日后我自有定夺。”
    最终他道,拂袖转身,再不瞧晏青衫一眼。
    二
    凌波殿地处皇宫西北角,本来是处冷宫,萧骋即位后一直空置,里面落了满满一层灰,还有曾在此处徘徊先人的叹息。
    晏青衫在角落寻了张椅子落座,想伏上桌面打个盹,那桌子受力却即刻分崩离析,在空寂大堂里激起好一阵烟尘。
    他怔了怔,为这极尽繁华的宫内却还有这等凄凉。
    门外这刻有人进来,托着碗盏,是送饭来了。
    “吃吧。”来人冷声,将盅罩打开。
    是碗清汤,里面密密麻麻漂着约莫半寸长的碎发。
    晏青衫又是一怔,不过片刻犹豫,那人已单手握住他下颚,似把钳子迫他张口,将整碗汤强灌了下去。
    灌完后他即刻收拾离去,倒是干净利落的紧。
    碎发随汤水进了胃肠,不消片刻晏青衫便感觉到痛楚,腹腔如被针刺,千根万根不灭不休。
    他起身,寻住个墙角倚靠,起先还能勉强站立,到后来汗湿重衫,人已不自觉横卧在地,弯成个痛苦难耐的弓形。
    痛苦是永不能习惯的,可他习惯了在痛苦里沉默。
    不知多久后苦痛稍减,他听见锦瑟在门外哭哑了嗓子,于是勉力来到门侧。
    锦瑟见状从侍卫们挡道的缝隙里伸出只手来,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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