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睡吧,我等一会儿再走。”玄笑了笑,合上眼睛。
玄的睡颜象一个孩子,另人难以想见他醒时的心机和智谋。卓寒看着他,不由地轻叹。也不是不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可就是从心底里厌恶江湖纷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加防范便会任人宰割,即使想躲都躲不掉。这样的世界他无可奈何,可玄却应付自如。有时不禁要想如果真由崎风接掌极乐城也未必比玄适合。郁行云将玄视作工具,一心要为己所用,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教会了他太多的心机谋略。不想看他手染鲜血,可是又如何避免得了。
半个月之后,血刀门忽然袭击了极乐城的一个分舵。幸而当时舵中没有多少人,总算并没有多大死伤。但极乐城容不下这样的挑衅,立时反扑。一天之间血刀门中高手死伤殆尽,魏不知被生擒,其余的人一概被废去武功收作奴役。原本郁行云病倒前的一段日子极乐城声势已不如前,现在却重新立威,一时无人敢小觑。
“魏不知,你胆大妄为,现在总该心服口服了吧。”玄轻笑着,看着跪在眼前的人。
魏不知满身血迹,显是多处受伤。充满血丝的眼睛中满是不服,但武功被废,穴道被点,只能跪倒在地。
“郁青玄,你卑鄙小人。袭击你们分舵是你派人怂恿我手下人干的,你却以此为借口灭我血刀门。使诈算什么英雄?”
“英雄?笑话!从来兵不厌诈,这道理你都不懂?更何况就算我等你筹备妥当,结果仍是一样。我只是不想再等你了。”
“郁青玄,你不得好死!”魏不知怒骂。他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觉得还没尽力便已输了。这一点远比惨败更让他恼火。
“也许吧,不过我怎么死你是看不到了。”玄睨视着他,嘲笑着。蓦得,掌中一道寒光闪现,身形紧跟着飘开。
一刹那,魏不知颈项间鲜血激射,人慢慢倒在了地上。
玄掏出丝帕拭剑,丝帕上却并不见血渍。那一剑快得连血都未及沾上。
有人,玄回过身。卓寒在门口看着他。
“寒。”
卓寒没答话,走了进来,低头看着魏不知的尸体。
“你终于还是灭掉了血刀门。”
“是他们先出手的。”玄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是你授意的吧。”卓寒抬头看着他:“是你故意挑他们先动手的吧。”
他知道。刚才门外并没有他的声音,那么只有许乾了。多嘴!
“我只是不想失去先机。”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非用武力解决不可的。”魏不知只是一时起了野心,极乐城的积威尚在,只要稍加威吓便能压下去。
“我岂能容他看轻。”
“终究还是这句话。”卓寒冷冷道:“你还要为自己的自尊心杀多少人?”
“难道你要我任人宰割不成?”
“你怎么会任人宰割,你不宰割别人已是万幸了。”夜晚他用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博取他的怜爱。可是将脸一抹,便又换成一副阴冷嗜杀的面孔。他还在为他的行为寻找理由辩解,他却已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这也是他的乐趣之一吧。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玄怒道。讨厌卓寒眼中看穿般的神情。
卓寒冷笑:“城主,属下告退了。”他看着玄倒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玄看着卓寒的背影,想叫住他,却终究没有开口。许乾,你这白痴!
想瞒过他的,不想让他知道。那夜见他生气,心里没来由地觉得不安。开口骗他真的不是有心耍他,只是已经习惯他温暖的怀抱了。习惯?又习惯了吗?习惯一个人的好,然后再被甩开。已经吃过亏了,居然还是不长记性吗?真是蠢!他生气又怎样?骗他,已是给他面子了。
“城主,早点休息吧。”阿彬一边将新的热茶换上,一边劝道。这几天玄批阅卷宗的时间越拖越晚,卓寒也一直没来。许乾好象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小心翼翼地夹紧尾巴做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不用伺候着。”玄随口应道,却不停手。阿彬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退了下去。
已是深夜了,玄终于放下了笔。有点累了,也许可以睡着了吧。站起身,却身不由己地走向露台。夜晚清冷的气息让人不觉又清醒起来。抬起头,夜色暗沉,无星无月,不是一个好天气。
这已是第几个没有他的晚上了?不愿去细想,可心里分明记得很清楚。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有点习惯了。并不是贪恋肉欲,只是他的怀里真的好温暖。
隐约有箫声传来,细听好似呜咽一般。
真的不在意他生气吗?那又缘何夜不成寐。有风,好冷。他总是担心他着凉,若他在定会要他回房间去吧。
箫声,在哭。
天忽然开始飘雨了,很细但却很密。不想回房。雨水自天而来,该是最干净的吧。明知他不想见他杀人,但却忍不住。似乎只有那赤红的血才可以将心里的自卑洗掉。伸出手,盛接着雨水,那手上的血还洗得掉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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