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口气，嗓子眼仿佛已经失了火。
    小姑娘转身，歉意满满和前面的男生颔首，“对不起，这是我买给我学长的，不能给你。”
    她身后那个顶着毛茸茸猫耳朵，脸颊还透着红晕的男人，懒洋洋掀了掀眼帘，视线锋利地瞥过来。
    “没关系，没关系。”
    两个男生刚被秀了一脸，随后又被无声恐吓，悻悻转身，自知在她的故事里连姓名都不会有，检完票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消失在阴森森黑漆漆的鬼屋入口。
    轮到宋莞莞检票，顾景然正好手机响，不耐烦地接起。正好后面是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兴奋的涌进来。宋莞莞被人往前推，一边走一边努力踮起脚跟往后看。
    一群人闹哄哄地经过条摇摇晃晃的奈何桥，然后乘骷髅电梯到鬼屋。宋莞莞被挤到电梯最里面，门一开，女生们手挽手尖叫着走进黑漆漆的“地狱”。
    眨眼间，电梯里只剩宋莞莞和一群白衣女鬼大眼瞪小眼。
    人呢？
    她抱紧双手，迟疑片刻，瑟瑟发抖追上前面的大部队。
    “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个鬼屋冷冷清清吗？”
    有个胆大的女生讲故事，吓得其他人捂着耳朵尖叫。
    “呜呜呜，不要再说了。”
    女生更来劲，声音都故意变成阴森森的调调，绘声绘色，“这儿每年都有一个人走不出去，去年是对情侣，黑灯瞎火走着，男的突然发现女的身上有光，绿幽幽的走到哪缠到哪……”
    宋莞莞抖着小身板，正要捂耳朵，有人拉了拉她的手。
    “莞莞，是我。”
    男人声，低柔动听，像冬日里拂过的暖风。
    宋莞莞差点哭出来，皱着鼻子委委屈屈地转过身。
    黑漆漆中，一双红粉粉的猫耳朵散着淡淡的光，把男人俊俏的五官浅浅地映出来。
    视线渐渐聚焦清晰，宋莞莞脸色刷地变白。
    一个绿色的小点点突兀飘在他脸上。
    “学长，快跑。”
    她猛地抓住顾景然的手，呼啦啦地撞开人群，直直地冲进电梯。
    后面的女生们愣了愣，突然有人失魂地叫，“绿光，我我我刚才看到绿绿绿光。”
    其他人跟着发疯地跑起来，轰隆轰隆进了电梯，使劲地敲楼层按钮。
    顾景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电梯里，站在一群劣质的塑料女鬼模型中间，被气喘吁吁的小姑娘紧紧扣着手腕。
    小姑娘脸色煞白，肩膀在一上一下地发颤，太过用力，指骨都泛了白。
    电梯吱的一声，晃了晃，突然停了。
    其他女生乘的是隔壁电梯，哭喊声渐渐上升，然后缓缓地消失。最后，空气彻底安静。
    小姑娘仰着脑袋，一双惊慌失措的鹿眼吧嗒吧嗒在他身上扫上扫下，缓了片刻，故作镇定地鼓了鼓腮。
    “学长，不用害怕，我们不会被缠上，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顾景然：“……”
    说不害怕，她尾音都是颤的，说完还软绵绵地点了点他手背，小心翼翼地安慰人。
    顾景然脑中闪过一条条弹幕，密密麻麻，全是一句话。
    这他妈还能再可爱点吗。
    顾景然扯了扯领口，“被什么缠上？”
    小姑娘鹿眼眨了眨，仔仔细细盯他好两秒，小小地舒了一口气，“咦，学长，你脸上的绿光没有了。”
    然后，她兀自拍拍小脑瓜，呢呢喃喃念叨了几遍“吓死我了”，才开始讲刚刚发生的事。
    听她讲完，顾景然差点没忍住笑，拿出手机在心有余悸的小姑娘面前晃了晃，“是这个吗？”
    宋莞莞眼睛瞪大，看着某人俊俏的侧颜重新出现一闪一闪的小绿点，讶然啊了一声。
    是手机前置摄像头旁的小灯，有推送和提醒的时候就闪，鬼屋里面黑灯瞎火的，这一点点的绿光变得格外明显。
    这小绿斑来的太巧，宋莞莞一下就懵了，然后才有了刚刚的丧尸跑现场。
    虚惊一场。
    顾景然担心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拍拍她额前碎发，“没事了。”
    这破鬼屋估计是实在太没人气，手机随便带。他是后面进来的，找不到小姑娘，正打算打电话，就看到有条小尾巴怂兮兮地跟着人群后。
    然后，小尾巴突然来了气势，生生撞开人群把他拽出来，直直奔向电梯。
    眼下，知道真相的小尾巴默了一瞬，深呼吸，仰起脸，十分庆幸地拍了拍拳头，“太好了，学长没有被缠上。”
    顾景然征住。
    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少女笑得灿烂，颊边透出两个小酒窝，淡淡的阴影宛若盛了一层蜜。长睫在跳跃，宛若有细碎的阳光在飞舞。
    为什么这么开心？就因为学长没被鬼缠上？
    顾景然弯腰和少女平视，点点她的脑袋，“小傻子，不怕学长真被缠上了？以后你自己跑。”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