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黎瑞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甚至都不够资格参加朝议,他是如何伪造中书省的文书并调动下级州府的官员为他卖命的?”
岳凌兮整个下午都在翻阅黎瑞的档案,每一页都已经滚瓜烂熟,却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这件事一直是个无法解答的迷题。楚襄斜支在横案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案台,俊美的五官被笼罩在昏黄灯影之下,显得严邃而幽深。
“兮兮,这些都是次要的,我们应该弄清楚的是他的动机。”
岳凌兮缓缓回过头来,眸中浮着一层浓浓的哀伤,语声却极为平静。
“即便他与岳家有深仇大恨,非要灭了全族才能解气,为何不像这次一样派出杀手暗中除掉我们?当时岳家受岳群川牵连已经树倒猢狲散任人践踏了,他这么做也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如此大费周章还留下了隐患,实在令人费解。”
“他是派出了杀手,只不过去的是岳氏本家那边。”
楚襄沉声说完便将岳凌兮勾到了怀里,仿佛只有感受着她温暖的气息和娇软的躯体时,那种后怕感才会从心底慢慢消失。
幸好被杀的不是她。
裴昭在诉说岳氏本家遭人屠戮的情景时就像是描绘了一张修罗地狱图,偌大的宅子里遍地都是尸骨,腐臭熏天,面目全非,青石砖上沟槽里都洒满了鲜血,甚至连窗台上摆放的杭菊都被染成了赤色,散发着浓烈的腥味,一眼望去几乎能让人吓至晕倒。
这些惨状他并不打算跟岳凌兮说,毕竟时过境迁,于事无益,只是徒增她的压力罢了。
“由此看来,黎瑞的主要目标应该是岳氏本家,而据我了解,他入朝为官之时岳群川正值盛势,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交集,所以交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
岳凌兮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眸底划过一簇亮光。
“他是替别人做这些脏事的。”
楚襄长指抚过她顺滑的发丝,在颊边停留了一瞬,尔后低声道:“他年轻时不得志,在工部待了五年还是个小小的员外郎,宋正鸿曾经推举过他两次,都被父皇以资质平庸驳了回去。后来有一年棠河决堤,他提出了一个绝妙的解决方案,这才崭露头角,如今想来,他背后或许有人提点,而除掉岳家就是他们这笔交易中的一环。”
“这个只有等回到王都再查了。”岳凌兮沉思片刻,月眉渐渐拧作一团,“陛下,另外一种可能是什么?”
楚襄面色趋冷,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话:“他也是当年律王谋反案的从犯之一。”
岳凌兮愣了愣,一股寒意从后脊蔓延开来,连骨节似乎都凝成了冰柱,令她浑身僵硬。
十年了,若他真是从犯并且隐藏身份至今,那也太可怕了。
思及此,她突然意识到不对,旋即脱口而出:“陛下,以黎瑞的智谋而言绝不可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更何况律王发动政变时他还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小官,根本不足为律王所用,说不定是指点他的那个人——”
话音戛然而止,她发现楚襄定定地凝视着她,眼中尽是毫不保留的赞赏。
她与他想的毫厘不差,幕后黑手通过某种隐秘的方式参与了谋反,但没有被查出来,只有岳群川知晓,他怕秘密泄露就想将岳家的人赶尽杀绝,可惜这是个大工程,没有人帮忙他根本无法完成,所以他就选择了郁郁不得志的黎瑞,借他的手杀人,然后再将他推至高位。
一切都连上了。
但这也只是他们的推断罢了,并无依据,真正的答案还要靠黎瑞来揭晓。
岳凌兮凝着那双水色浅眸看向楚襄,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指腹轻轻扫过她脸颊,温存中带着些许安抚之意。
“且把心放下,有我在,他插翅难逃。”
她虽然聪慧机敏,但遇着这种倾覆朝野的大事总归是没经验亦没把握的,有他一句话便如同含下一颗定心丸,那种慌张不安的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她眼角发酸,忍不住去搂他的肩颈,“我让陛下费心了。”
“知道就好。”楚襄略略一笑,横臂箍住她的腰,“准备拿什么来报答我?”
岳凌兮蓦然抬起脸来盯了他一阵,然后脆生生地说道:“陛下,我以身相许可好?”
听到这话,楚襄半天没有吭声,笑容亦渐渐沉落不见,尔后宽袖一挥,纸砚印玺如数滚落于天工织锦地毯,她尚且来不及惊呼就被他一下子按在了横案上,紧实坚硬的身躯压下来,挤得她胸口发闷。
“若是有第二个人待你如此,你也会以身相许?”
岳凌兮沉吟片刻,旋即摇头:“不会。”
楚襄稍稍气顺,又道:“为何对我与其他人不同?”
“陛下与其他人本就是不同的。”岳凌兮抵着他的肩窝,垂下长睫细声道,“这世上哪里还有第二个人能有陛下这般严明睿智、刚正骁勇?我是平凡之人,自然无法免俗。”
平时听到她这样夸奖,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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