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你去西夷多少年了?”
“十年了。”岳凌兮随口答着,然后越过楚襄去拿勺子,见他愣在那里不禁问道,“怎么了?”
楚襄忽然扣住她的手腕,眸光深沉如海,尽头似乎有团乌云在滚动,酝酿着狂风骤雨。
“你再说一遍。”
岳凌兮被他抓得有点痛,却没有挣脱,而是慢慢放下勺子凝视着他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她能感觉到,这一刻他浑身散发出的冷意甚至比昨天发现她身份时要更加浓重,压迫着她所有的感官,让她难以呼吸,可尽管如此,她的声音依然平淡而轻柔,犹如一张上好丝绸所制成的画卷,将昔年旧事缓缓呈现在他眼前。
“十年前的腊月二十八,我和父母一同离开故乡,经淮西出的关,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即便王爷让我重复一万遍也是同样的答案。”
楚襄的表情突然凝滞,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胸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旧刑已经废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着面说我襄儿是走后门的,这么耿直的girl除了兮兮也没谁了╰( ̄▽ ̄)╭
第5章 追兵
月上穹庐,蝉鸣噪耳,关外的夏夜总是显得格外漫长。
一株羌树从窗外投来斜长的阴影,遮住睡在地上的那个人精壮的腰身却没有遮住他的脸,那双乌眸在黑夜中透着别样的光泽,宛如悬挂在天边的星子,清亮耀人。
从晚上到现在他始终没有睡着。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岳凌兮所说的话,可她似乎并不愿主动提起那段往事,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吃完东西就沉沉地睡去,无论从行为上还是表情上都没有任何异样,可见她是不知其中内情的。
如果真是这样,这桩案子多半有蹊跷,回去之后须让流胤去查一查。
正想着,床幔忽然轻轻晃动了一下,一双素白的柔荑从中分开,将其挽好在旁边,然后悄悄拎起床边的鞋子穿好,从头到尾没发出任何声响,唯恐惊动了他。
大半夜的,她想干什么?
楚襄没有出声,在黑暗中默默地观察着岳凌兮,只见她无声无息地绕过茶几,在烛台旁取来一张火折子放入袖中,旋即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又折了回来,像是摸到了袖子里的另一样东西,跟着掏出来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他的玉佩。
楚襄眯起眼,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她的手就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上,廊间杳渺的烛光透过窗纸映在她脸上,精致的五官现出几许坚韧,她俨然是早已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此刻不过付诸实施罢了。
不打招呼也不带钱,她还是真是该死的潇洒!
就在岳凌兮即将拉开房门的一刹那,躺在角落里的楚襄缓缓出声:“如果我是你就会带上那块玉佩,有了它,楚国边路六城畅行无阻,再不济还能当了换银子。”
闻言,岳凌兮短暂地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还醒着,随后转过身来淡淡地说:“不必。”
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不用借助他的身份也能混入城中,这个认知让楚襄再次噎住,半晌才道:“你应该明白,在楚、夷交战时期入关被查出来的可能性很大,凭你的身份,到时便是死路一条。”
这句话是劝阻,亦是警告,岳凌兮背后蓦然泛起阵阵凉意,不由得抬眸望向了黑暗中的楚襄,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莫名觉得深不可测。
“我明白。”她努力忽略心中的不安,轻声吐出一句话,“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拖累你。”
他于她有救命之恩,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全是由她而起,在这种情形下,若她还希冀能乘他的东风回到楚国那便是不知好歹了,他身为王爷,又是三军主帅,如果被人发现私带罪眷入关就是知法犯法,后果不堪设想,这一点她非常清楚。
另一头的楚襄沉默了。
原来她下午将计划说得那么详细不是为了算账,而是为了让他记住路线,她早就决定单独离开了。
岳凌兮见他不说话,遥遥施了一礼便要出门,偏偏这时楼下火光大亮,刺得人眼睛生疼,她忍不住用袖子遮了遮,再放下时楚襄已经来到身边,抬手往姜黄色的窗纸上一戳,脸色跟着就沉下来了。
是夷军。
独门独院的小客栈此时已被团团围住,形同孤岛,铁甲利刃层层叠叠,在火把的照耀下渗出冷芒,下一刻便冲破木门涌进了院子里,纷踏的靴声绞碎了寂静,尘土飞扬中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敌人的尖刀已经抵在胸口,即将穿透心房。
楚襄二话不说牵起岳凌兮就往外走,刚出门一支冷箭就擦身而过,他反手擒住又闪电般射回了原处,窗外顿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竟然还布了弓箭手!
岳凌兮的心已经沉到谷底,却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之色,反而趁着跑路的间隙快速地观察了一遍外面的情况,然后倏地停在了楼梯口。楚襄被她拽得身形一滞,以为是她腿伤裂开跑不动了,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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