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异平地掀起一股风暴,大家难窥圣意,道忠国公最是得宠,自然都想来探口风。然而,纵然门口百官云集,拜帖如山,真正能见到“病中”的忠国公的,却屈指可数。
岳正也来了。
这几日朝堂不见石亨,本来他也不以为意,但今日办事经过石府,看到人山人海的盛况,心想无论如何,情面上还是应该去探视,只是看那些在门外等的,莫不是人挑马驮的大礼盒儿,反观自己,从头到脚,除了兜里二两碎银,手上一篮老父亲手一枚一枚过挑的冬枣,再无他物。
再添置些?家中日子向来只足温饱,而且,自己认为很贵的东西,怕也不见得入得石家的眼。干脆,硬着头皮送了这篮枣,回去再跟老父说明。
于是手写拜帖一封,交了门房递上。
代石亨见客的是石彪,拜帖成摞,他不愿也没空一一看,这两天订了规矩,凡来探病的,三品以上者可请进鹤来堂赏脸叙茶;三品以下四品以上,在外花厅一见;至于四品以下,礼收了,人可免。
撇去阁臣的身份,岳正本职极低,门房自然没把他放在眼里,把拜帖交给石彪的护卫头子石守的时候,石守眼尖,一大沓挥金贴银的朱砂笺中,唯一份特立独行,简陋不说,简直像临时找一张红纸写下的——问明情况,他想一想,把红纸挑了出来,进堂呈给正与刑部尚书陈汝言、都督杜清谈话的石彪。
“喝,这笔似行似草的字体倒颇见功力,”石彪接过红纸,“岳季方?”
一听这个名字,陈汝言咬牙切齿:“他一再忤逆国公爷,他还有脸来?”
“这才有点意思。”石彪道:“走,出去会会。”
“慢,世子,”陈汝言刀刮似的脸上浮现几分不怀好意的笑:“这位阁老不是谁都敢顶么,不如让他在门外先侯着,挫挫他锐气,让他明白咱忠国公府不是好见的。”
“唔……”石彪点点头,朝石守示意,石守下去安排去了。
石邸门前非常宽广,除了蹲踞雄武的石狮,两侧伸延出来藻井廊沿,一副重门高墙深宅大院的气势。若非此刻落满了官轿和各家家仆,平日里那可是很少有人聚集,普通百姓过路都要绕道的。
地方大,风也就显得格外凌厉,已经是十二月初的天气,下过好几场雪,不少穿着单薄的仆役不住搓手跺脚取暖。岳正比他们好点儿,可帖子递进去半天了,还是没半点动静,让小厮去问,只说再等会儿。
眼看一拨拨人叫了名号,进去了,又出来。岳正的脸跟手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冻,回头看看自己三个跟班,两个轿夫躲到廊沿下和其他人挤暖去了,小厮也是不断跳脚,然后隔三差五的去问门房:“啥时轮到我们呀?”
“去去去,早着呢!”
小厮跑回来,双颊冻得通红:“老爷,咱们要不回去吧!”
“再等等。”
“老爷,再等下去可要变成冰棍了,您身子要紧!”
确实北风吹得人五腑寒凉,岳正想一想道:“这样办,你去问问咱们前头到底还有多少人,实在人多,咱们先走。”
“好嘞!”小厮一听可以走,马上笑孜孜的再次找门上:“大哥,麻烦您查查我家老爷前头是几家,给小的个数儿?”
门房是得了指示的,故意刁难:“呸,谁吃多了饱饭给你查!告诉你,咱国公爷相见就见,不想见,你就是杵到天黑,也甭想踏进门槛半步!”
瞧他吃定了的语气,小厮心想我热脸贴你冷屁股你还贴上瘾了,争道:“你可知道我们老爷是谁?是堂堂三位宰辅之一!不说见国公爷,好歹也该把我们请进门房等,凭什么其他人可以我们老爷不行!”
“哼,他们是给了门包的,你给了吗?”门包就是塞给门房的好处,门房鄙夷地道:“瞧瞧你们老爷那穷酸样!估计给不起吧,给不起就等!”几个门房附同着一起哈哈笑。
“你们,你们……”
“我们巴不得北风再刮得厉害点,让某些人吹得更爽快呢!”
“你、你们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又怎么啦?我告诉你——许郎中?!”
门房的耀武扬威戛然而止,小厮不明所以,直到有人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挪到一旁,他才发现身后有个人站着,蜂腰猿臂,腰悬酒葫,怀中抱剑。
“许郎中,您来啦?来见世子吗?小的马上去通报?”
门房谄媚的嘴脸变化之快让小厮回不过神,这个人是谁?郎中?看病的?
许彬懒洋洋的站在那儿,摇摇中指:“我不想说你们狗眼看人低,可你们还真不长教训。朝廷有例,百官交往,虽以品秩高下分尊卑,但阁臣又有不同。公侯勋臣官在一品之上,道上若与首辅相遇,也得避让,仿此而行,就算是当今公侯第一显赫的大国舅孙继宗来,遇着商相,也得避道躲让。而岳阁老与商相同班,你们想想,你们竟然这样怠慢岳阁老,不怕国公知道,打断你们的腿!”
“是是是,我们这就……”
“不必了。”许彬两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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