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方禹将油纸又往前递了递。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傅瑞捏了只,迫不及待地张嘴咬了一口,浓郁的肉香在唇齿间绽开,他享受地眯了眯眼,赞道:“用料足,卤的到位,真香。”唯一的缺点就是放的时间有些长,不新鲜了。
方禹扯了根腿含在嘴里,细细嚼着,想着昨天从山上抬下来的那些箱笼,心下对那即将下山的小尼姑充满了好奇。
“哎,对了,方大叔,”傅瑞凑近方远山小心问道:“宋家九房的老爷子是不是叫宋承运?”
将骨头细细嚼碎咽下,方远山点点头,“好像是叫这名字。”农家人爱唠嗑,东家长西家短的,别看他们刚来不久,却也知道九房的一举一动在村人眼里都是新闻,有关他们家的事扯个人问上两句,就能听上一两个小时不重样。
所以名字什么的真不是秘密,他也不介意回答。
“那同他一起呆在村里的这个儿子,是不是叫宋启海?”
方禹咽下嘴里的肉,好奇地打量了番,这位刚来一周因腿伤还没出过门进过村的男人,“傅叔叔认识他们?”
傅瑞瘸着腿将手里的骨头往远处一丢,拿着帕子抹了把嘴,又细细地擦了擦手,“若名字都对上的话,那应该是认识的。”
“哦,”方禹的目光转到他瘸着的腿上,“九房那位蒋阿姨好像是个医生,既是认识的,要不要我偷偷地请了她来帮你看看腿?”
傅瑞唇边的笑一僵,忙道:“不用了。咱这身份……还是别给他们添麻烦了。”
方禹懂事地点点头,“那我明天去山脚,再帮你采些消肿的蓟蓟芽(小蓟)回来。”
“真乖,”傅瑞探身摸了摸他的头,“麻烦了。”
方禹身子一僵,强忍着头上的触感,咬牙低喃道:“给牛割草时顺手就采了,谈不上麻烦。”靠着山一些普遍的草药很是不缺,蓟蓟芽更是遍地都是,只是叶片上带了锯齿,采时很容易扎到手。
等傅瑞回屋躺下,方禹冲到搭建的小厨房里拿碗舀了水,跑到房侧,一手往头上浇,一手飞速地搓洗着,直搓得头皮红了才拿毛巾一抹,跟着爷爷去了后面牛棚铡草。
老爷了拍了拍孙子的肩膀,低声问道:“看着人可以啊,斯文有理,又温文尔雅,怎么就让你这么讨厌了?”他孙子他知道自小感知能力比较强,对别人的善恶分得很清。
为此,他时常担心,在孩子的眼里世界太过于黑白分明。可人哪有那么纯粹,存活于世哪一个不要经历人生七苦,享受生活给予的酸甜苦辣,也要背负人性中的贪婪与执念。
如此多变的生活经历,也造就了人们复杂的人性,善良的人就真的没做过一件错事?杀人犯就没有温情的一面吗?
“一股油腻的感觉,”顿了下,方禹又道:“喜欢不起来。”
方远山回忆了下,傅瑞来后的一言一行,半晌轻叹了口气,“我们私下防备点,面上别露出来。”
方禹睨了他爷一眼,“这话你自个记在心里吧,别一心软……”
“啧!”方远山气哼哼地瞪向孙子,“你能不能别在揭我的老底,老人家我都不要面子的吗?”
知时务者为俊杰,为免他爷继续唠叨,方禹马上哄道,“对不起,我错了。”
“哼!算你小子识相。”
草垛在一个草搭的棚子下,午间太阳直照而下,没有半点风,棚子里又闷又热。
爷孙俩一个压铡刀,一个送青草。
片刻,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水浸得能拧出水来。
一个小时后,方远山扶着铡刀气喘吁吁地捶了捶腰,冲孙子无力地摆了摆手,“歇歇吧。”
方禹放下手里的青草,起身回屋端了碗凉白开,递给方远山。
方远山咕噜噜喝下半碗,剩下方禹接过小口慢饮。
“说真的,”方远山戳戳孙子的胳膊,“你不会真为了三只鹌鹑就把头剔了吧。”
放下碗,方禹拿起捡来的破旧芭蕉扇,一边轻摇着给两人扇风,一边回道:“不是你说的吗,要入乡随俗,让我多跟村里的孩子接触接触。我想了下,觉得很是有理,省得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是谁,回击都找不到人。”
方远山抽了抽嘴角,心里的那点心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这未雨绸缪的也太过了,人家还没动手呢,你就先想着如何报复了。”
“你孙子我今年才九岁零一个月,不要把我想得这么阴暗好不好?随便说说你也信!”方禹不满地将扇子往他手里一塞,声音放缓了道:“蒋阿姨本是组织上给宋九爷配的医护人员,医术方面想来应该不错。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有个什么,我不得提前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日后为你求上门也好说话些。”
这下方远山不止嘴角抽抽了,整张脸都皱巴成一朵花了,扬手一扇子盖在孙子头上,斥道:“你也说你才九岁,操这么多心干嘛,走关系什么的有爷爷呢。”
“嗤!”方禹轻笑,“又忘记自己臭老九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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