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河闭着眼睛揉揉鼻梁,“公司。”
严谨行嗯了声,调转车头,往T.Z公司方向驶去。
半小时后,车子在公司门口停下,贺星河下了车,又从后座拿了拐杖,敲敲车窗,看窗户落下,里头严谨行对他眨了眨眼。
“你先回去吧。”说完欲走。
“老贺!”
贺星河回头:“怎么了?”
严谨行欲言又止,几番踌躇,瞄了他两眼,才说:“邹庆庆回国了。”
“是吗?”贺星河云淡风轻,“那预祝你们新婚快乐。”
严谨行急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都为了她这样了,我怎么可能和她结婚!”
贺星河顿住。
严谨行挠了挠后脑勺,犹豫道:“老贺,我……”
“不是。”
严谨行愣住。
“什么?”
贺星河逆着风,凝视了他一会儿,“不是为了她。”
说完就走,不再回头。
严谨行看着他缓慢离开的声音,唇抿成一条直线,叹了口气,踩下油门开车离开。
贺星河走到公司门口没费多少力气,偌大的公司,因为他爸的原因,没有几个人敢走在他前面或者太过靠近他,小贺总是残疾人这件事情公司上下人尽皆知,是公开的秘密,但他不乐意被区别对待,他们就只好配合他,离他远远的。
两三步走到门口,却看到那里有人在拉拉扯扯,一站一坐,站的人贺星河认识,是公司的安保人员,穿着公司统一的制服。
坐着的是一个已然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屁股底下摊了个蛇皮袋,怀里抱了个签筒,边上还放着一个破旧的小布包,和安保人员在争执,嘴里念念有词。
她说话言语逻辑很清楚,情绪也平和,倒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孤寡老人,就是死赖在公司大门边不肯走。
安保人员站在老婆婆身边好言相劝,肉乎乎的脸上神情为难,“阿姨,公司门口不让摆摊,你快走吧。”
老婆婆兀自摇着签筒,眼皮子都不抬一个。
贺星河皱了皱眉,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安保人员本来就急,听到这声音一扭头竟然看到了小贺总,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刚欲开口,被他挥挥手打断。
贺星河走到老婆婆面前,弯下腰,看了眼她手上劣质的签筒,说:“这里不让摆摊,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你拿了钱走吧。”
纸张摇晃的娑娑声顿时停住。
老婆婆似笑非笑地抬起头,从身后摸出一个二维码递了过来。
“十块钱。”她说,“支持支付宝、微信、现金、银行卡。”
贺星河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张红色递给她。
“我给你一百,够了吗?”
老婆婆接过钱,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贺星河皱眉,“怎么了?”
老婆婆脸皮抽搐下,弯下身子把地上的签筒、二维码一股脑儿收到蛇皮袋里,包袱款款地往前走去。
边走边嘀咕:“怎么一个两个都这德行……”
贺星河见她离开,也不作逗留,挥手示意安保人员可以回去了,自己也转身慢慢地往公司里走。
“喂,小伙子——”
身后苍老的声音响起。
贺星河停下脚步,转身去看,老婆婆背着蛇皮袋子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冬天萧索,纵然有阳光,天色也像是蒙着一层散不去的雾,她伛偻的身形看着有些单薄。
“小伙子,我这有个东西想卖给你,你要不要?”
一旁的安保人员横胡子瞪眼睛,上来就想推搡她,“你这老人家没完了是不是!给你钱你还赖上了!”
贺星河按住他肩膀,冲他摇头,自己走到她面前,问:“你要卖给我什么?”
老婆婆在破旧的小布包里掏啊掏,找了半天,最后树皮一样皱巴的手掌递到他面前,粗糙的手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玩意儿。
是一枚黄色的星星胸针,款式简单,像是女孩子会用的东西。
贺星河盯着那个胸针看了好一会儿,仿佛受了蛊惑,手下意识地伸了过去,还没碰到,被老婆婆拿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开。
“要钱的!”
贺星河喉结滚动,眼神热切,看着胸针说道:“多少钱?”
老婆婆把胸针放在掌心搓了搓,“这要看你愿意给多少了。”
说完又诡异地笑了声,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年轻人,不是所有丢了的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回来的,你要想清楚。”
贺星河没有犹豫,摘下了手腕上的表,递给她,“这个给你,把胸针给我。”
安保人员一看,急眼了,胆子一肥上来劝阻他:“小贺总,这胸针看着就不值钱,她让你拿这么名贵的表去换,这老婆子明显就是来坑人的!”
“诶诶诶,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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