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看到人高腿长的傅容淮一脸寒冰,心里也发憷。
“道歉。”傅容淮冷着声音。
高月梗长了脖子,固执坚持:“我没错。”
她就不信傅容淮会打女生。
傅容淮确实不打她,只指着洛佳脸上的伤,“如果有一道疤留下,我要你还两道,你大可试试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高月抖了两下,声音都颤抖变形了:“凭什么要我跟她道歉?是她先弄脏我的试卷!”
有人小小声说:“可洛佳也不是故意的啊……”
这些天,高月对洛佳的恶意,大家也都看得见。
高月瞪了那人一眼。
傅容淮最后问:“道歉不道歉。”
高月还想犟着,但对上傅容淮的眼神,掌心发冷,最终看着洛佳,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洛佳嗯了一声,拉着傅容淮走了。
傅容淮知道她背包有伤药,进行简单的擦拭后,给她上了万花油。
洛佳脸上已经没有泪痕,只有油黄光亮的药,她憋着泪水问傅容淮她脸上有多少道划痕。
傅容淮数了数,“六道,不多。”
“这还不多啊?傅容淮你是不是在安慰我。”洛佳想哭不敢哭,怕眼泪会冲掉药,第一次觉得自己笨,学别人动手,结果倒好,自己吃亏,惨。
傅容淮把人哄回家,经过奶茶店,她停步不走。
傅容淮给她买了,她一路吸着珍珠果粒回去。
夕阳晕染了云朵,一片橙红,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别扭
高三的时间让人喘不过气,却又眨眼即过。洛佳在决赛取得不错的成绩,竞赛班同学向她表贺同时提到了初赛就被刷下去的高月,洛佳听着,没什么想法,与她无关。
春入夏,夏转仲夏。
班主任发完准考证,掏心窝子嘱托完,又给打了一针鸡汤。
葱郁树叶挡住烈阳,只留缝隙间透进的光落在水泥石路上,夏蝉在树上角落知知鸣叫,洛佳在树荫下咬了一口冰棍,没来由叹了一声。
吃完冰棍洛佳回家,一直到高考前夕都情绪不佳,她也找不到原因,就是很平静地复习,刷题,背作文,每晚喝着妈妈煲的补汤,听着妈妈不敢太打扰又不得不说的嘱咐:“别紧张,放平心态。”
洛佳一点都不紧张,只是迷茫,越近人生分岔口,越说不出来的怟惆。
高考那天是个好天气,温暖的太阳早早高挂,光辉柔和明亮,洛佳和家人出门的时候,对面的傅阿姨也推开了门。
个子很高的少年从傅阿姨身后走出来,洛佳和他对视了一眼,忽然就明白自己这几天的郁结来自什么。
无非就是人生分岔口,一直以来一起前行的人,也许就要分道扬镳。
洛佳和傅容淮不同考场,两家大人打完招呼祝福完就往不同的方向驾车离开。
洛佳坐在后排,脑袋抵在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象飞速往后倒退。
考场附近交通管制,洛爸爸在前一个路口停了车,和老婆走路送女儿过去。
洛佳穿过送考的家长,排队接受探测仪检查。
两天后,全体高考生解放。
盛夏还在继续,他们最好的青春已经留在了这一天。
有人撕书,有人卖书,有人留给亲戚小孩或是明年的自己,也有人单纯想留个回忆。
洛佳到考完试也没跟傅容淮谈大学志愿填哪。
她大概知道他会去哪,但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她连读什么专业都没想好。
高考完的第三天,班长组织毕业宴,还包了个K歌房。
洛佳对这种集体的狂欢没多大的参与感,被关系稍好的几个女同学夹着去了KTV,看一群小屁孩学着大人光明正大地喝酒,借着酒精和有好感的人发展暧昧,洛佳待了半小时就悄悄走了。
走出大门,洛佳低头下台阶,正要往家的方向走,听见一声:“洛佳。”
她扭头,发现傅容淮骑着重机车,漆黑目光看着她。
洛佳走过去,他递来一个头盔。
她戴上,找着锁扣,好一会没找到,他伸手替她扣上。
“你怎么来了。”洛佳坐上车,听见他似乎在嫌她废话地说:“接你。”
“等多久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这车谁的?”她一连问好几个无意义问题。
“朋友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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