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仪也醒了,他搂着贺衾衾,令她的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十年风雨同舟,百年枕头共眠。”戚容仪低头凝视怀中佳人,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家府上?”他在她额上再啄一口:“我明日就去你家提亲。”
“我——”贺衾衾刚要告诉他,戚容仪却突然昏了过去。
贺衾衾骇然瞧见白衣圣僧矗立在舱内,就在她和戚容仪咫尺之遥。
“你该走了。”圣僧冷漠无情地说。
“神佛!”贺衾衾猛然坐起身,也不顾衣衫不整,向圣僧脚下扑倒匍匐,磕头哀求:“我不能割断自己的四肢,求神佛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贪心不足。”白衣圣僧叹了一句,而后告诉贺衾衾,如果她真的想同戚容仪长相厮守,他可以教她一招让戚容仪去五十九年后的法术。
贺衾衾听后大喜,当即求圣僧教她。
佛却说:这项法术不能白给,但可以用一样东西同她交换。
贺衾衾自然应允,同白衣僧人一物换了一招。
戚容仪半个时辰后在船舱内苏醒,见贺衾衾凭空消失,就立即披衣登岸,在梧州城里挨家挨户地寻她。
城里找完,又找到郊外。
贺衾衾就施展法术,让戚容仪穿过树丛的时候,直接穿到了五十九年后。
戚容仪进客栈,慕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而后耗时半年多,两人最终结为夫妻。
白衣僧人为贺衾衾和戚容仪证完婚,就飘然而去。而时间也凝固在了圣僧离去的那一日——戊午年六月初五。
成为一点,日日往复。
“他让你拿什么东西交换的?”南缇听完贺衾衾的回忆,立马就问她。
贺衾衾嘴角绝然一笑,说不出来的味道:“神佛说,法术被破之日,他会回来取我身上一物。”
“他要取你的什么?”南缇继续追问。
“神佛说,到时候他要取我七魄中的一魄,问我愿意将哪一魄给他。”贺衾衾平静地回答南缇。
人有七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肺臭。
七魄又同七情对应,喜、怒、哀、惧、爱、恶、欲。
南缇刚想问贺衾衾给了哪一魄,她还没来得急开口,贺衾衾就自己说了出来:“我说那就爱魄吧,没了爱魄,不会再爱人。那么法术破了,就算面对垂暮苍老的夫君,我也不会觉得痛苦。”贺衾衾说着抬眸去寻南缇的目光对视住,竟绽开一笑:“你说,我这是不是两全其美的选择?”
这时候,风燕然不知是仅仅怀疑,还是夹杂了更多的目的,他问了贺衾衾一句:“老板娘,那个说要取你爱魄的白衣僧人,是不是他?”
风燕然的手指向毗夜。
“不是!”
“不是。”
两声“不是”,其中比较高亢的那句否定是南缇说的,她比贺衾衾还抢先一步回答。
“你怎么知道不是?”风燕然质问南缇,他吞咽数下,仿佛有骨鲠在喉,极不痛快。
“肯定不是。”南缇分析给风燕然听:“时间凝在六月初五,说明白衣僧人白天刚刚走,我们晚上就进了客栈。毗夜师傅一路和我们同行,怎么可能□?”她顿了顿,又说第二点原因:“再则,佛家慈悲普度,断然不会做以一物换一物的事情,更不可能邪到取人魂魄,定是……是什么妖怪化作了神佛的模样。”
贺衾衾听南缇前半段话的时候,一直在点头,听到后半段话,她脸色顷刻变白。
“会是妖怪么……”贺衾衾呢喃道。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南缇:“其实那位神佛,样貌很像跟在你们后头进来的龙客官……”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才写了四分之一都不到就收到了长评,很开心也很感动,谢谢细君。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我在忙着搬家(旧家和新家距离很远),所以白天都没有时间码字。等五月中旬或下旬安定下来,这个文会开始日更,答谢大家。以前每本文都因为赶工烂尾,今年想好好写,每本都不再烂尾= =
☆、衡州府(一)
长得像龙烛么?
那便是狭长的凤眼,勾起的鼻尖,和额头上的一道骇人红疤。
却听贺衾衾又说:“但神佛又和龙客官不同,他额上没有红痕,眉目五官也慈悲柔和许多……”
“不错。”毗夜乍然打断,声音凛冽如冬日夹杂梅香的北风:“龙烛只是一条未得正果的蛟龙,断不敢冒充如来座下真佛。”
“不错,他的确不敢冒充。”忽然有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屋内五人同循声望去,却不见人影,声音在空气中发出。
“本座云游至南海,见这畜}生受伤,匐于滩涂上,奄奄一息。”渐渐的,发出声音的地方逐一显现出僧人的轮廓,他一身琉璃白伫立,面貌的确与烛龙八分相仿,只是僧人低眉垂目,凤眼不再凌厉,尖鼻也变得柔和,多了数倍俊美……他虽貌似龙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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