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安语然吃了一惊,这声音如此熟悉!她猛地转身,瞪着身后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和第一次在摩韻街头看到他时一样,他穿着一袭宽大的粉色深衣,腰侧随意地打了个单结,余下的腰带飘垂在身侧,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墨黑的眸子看似随意,却依然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这死妖孽,真的还活着!她原本想过,如果他真的活着,如果她真的见到他,一定要狠狠臭骂他一顿,可真看到他,而且还是在这皇宫之中!她却只是傻傻地站着,完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容问离瞧着她目瞪口呆的神情,轻轻扬起眉梢,唇角浮出一个完美微笑,竟向她行了一礼:“公主殿下金安,殿下不在大殿欢宴,却到了在下休息的地方,所为何事?”
安语然入宫一个多月了,早就适应了被各种人行礼参拜,但容问离这番做作,却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她暗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受的倾向,早先在小楼做清洁,习惯了被他支来支去,每日一“黑”更是家常便饭,现在他突然摆低姿态对待她,一时竟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她本是借机溜出宴客大殿,准备一会儿就回去的,因此并未披上鹤氅,之前追赶猫大还不觉得冷,这会儿静了下来,站在室外说了几句话后,身上便渐渐有了些寒意。容问离瞧她身上衣衫单薄,向门内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冬夜寒冷,公主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话,请进屋再谈。”
安语然当然不会介意,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了,可不想被冻成冰棍。她跨入房中,正想着该如何开口询问,这时猫大施施然地从床底走了出来。她笑眯眯地看着猫大,招招手唤它过来,猫大轻轻地叫了一声,向着她一溜小跑过来。
安语然伸出双手,期待着它扑到自己臂弯里时,那种毛茸茸、软绵绵的手感。
猫大却一溜烟地从她身边跑过,跑到那个妖孽的脚下,歪着头在他的腿边蹭啊蹭,十分可耻地卖起萌来。
安语然那个气啊,当初是谁救了它啊,是谁给它上药,是谁给它洗澡,是谁天天提供一堆好吃好喝,把它从一只瘦弱的野猫,喂成了现在的加菲猫二世啊?它现在却完全无视自己,只对妖孽卖萌了,这个叛徒!
她一火大,刚才的不自在全都不翼而飞了,她瞪着妖孽问道:“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楼怎么会着火的?你又为何要装死?”
容问离缓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这茶不算好,将就喝吧。”
安语然满头黑线,这里招待用的茶,不可能是贡茶,确实比不上他平时喝得那些极品好茶,但他当着她这公主的面说皇宫里的茶不好,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她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这里的茶自然是普通货色,我那里还有去年的贡茶,比起你……”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醒悟过来,他喵的,差点又被这妖孽成功转移话题了,她好歹也经历过这么多次的明争暗斗,早就不是那个刚穿越来时不知深浅的女子了,这次要是再被他耍得团团转,她就跟他的姓!
茶虽普通,茶杯却热乎乎地暖着手,安语然捧着茶杯,清了清嗓子,问出她的第一个问题:“今日父皇设宴招待昰国使者,你是跟着昰澄定侯一起来的?”既然这妖孽刚才顾左右而言他,自然是不想谈论小楼的事情,她姑且放下,先从不那么敏感的话题开始吧。
“澄定侯是在下的姨父。”
在小楼时,她就觉得这妖孽的身份不简单,果然他有个侯爷姨父撑腰,不过从昰国跑去韻国开青楼还是相当古怪,让人颇为好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不过若是这妖孽有心隐瞒的事,那无论她如何追问,他都不肯说的。
今日他既然随昰澄定侯来赴宴,为何又呆在休息的客房不去宴席上?安语然试探着问道:“你早知道羽然公主就是我?你看到我写给昰澄定侯的那封信了?”当时她是用鹅毛笔书写的信笺,他又是早就看到过自己笔迹的,只要一见那封信,便可知道羽然公主就是自己。
容问离笑了笑:“数月不见,公主殿下变得聪敏了。”
“虽然你这话听起来是赞扬,但我怎么不觉得你在夸我啊?”说她现在聪敏,那以前就是傻妞了?
“想来是平时夸赞公主殿下的人太多,公主殿下听得腻烦,在下的赞扬,已经入不得公主耳中了。”
安语然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要不要一口一个公主殿下啊?还自称在下,话中句句带着讽刺,让人听起来不是个味道。久别重逢后,看到他还活着,让她小小地激动了一把,现在他却摆出一副“你是公主殿下,我敬而远之”的态度,难道是要提醒她此时太忘形了吗?小楼相处时的轻松融洽,再也回不来了吗?
她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澄定侯是否还收到过羽玥皇姐的信?”今日宴席上,澄定侯说收到岷国公主来信时,羽玥表现反常,此时她正好向妖孽求证。
容问离道:“姨父曾收到一封匿名来信,信上说贵国羽然公主为了逃避联姻,在上香的路上跳车逃跑了。”
“那么澄定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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