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
天翔说:「衣服是我叫店小二去买的。你不喜欢花俏的东西是吧?换了我才不穿这么土的衣服。不过这可是你一辈子第一次穿没补钉的衣服哩,已经很值得纪念了。」
天扬心想:「你干脆去昭告天下算了。」
敲门声响起,小二送了茶水饭菜进来。天翔倒了杯清水,问:「渴了吧?要不要喝水?要就眨一下眼,不要就眨两下。」天扬早就喉头干得像火烧一样了,但他仍然直直地盯着天翔,不肯放松眼中的警戒。
天翔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天扬眼睛瞪了太久,忍不住眨了一下眼,天翔看见了,说:「要就说嘛。」自己也没注意到话中有语病,将杯子凑近天扬嘴边喂他喝水,但是天扬的嘴紧闭着,水从唇边流下,一滴也没喝进去。
「不会吧?连嘴都张不开?」
他再试了一次,还是失败,倒把刚换的衣服领口弄湿了一大片。
天翔这下真的头痛了,呆呆地注视天扬许久,数次皱紧了眉头,神情万分苦恼。最后他回复了冷静的表情,显然下了决心;含了一大口水,然后凑近天扬,嘴唇叠在天扬唇上,轻轻地将口中含的水渡进了天扬口中。
原本已全身僵硬的天扬现在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僵了,他完全感觉不到清水入喉的清凉,只能呆呆地看着天翔俊美无俦的脸庞逐渐后退。天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是你嘴巴张不开,可不是我爱做这种事,你自己心里明白。」
第 21 话
他回头看桌上的饭菜,说:「还好叫他们煮了粥。」
水都得那样子喝了,更不用提粥要怎么下肚。天扬光想到就头皮发麻,疯狂地眨眼表示不要吃。
天翔冷冷地说:「你想活活饿死吗?恐怕没那么便宜呢。」说着,嘴唇毫不客气地贴了上去,舌头轻轻顶开天扬的牙齿。然后就像刚才一样,将整碗粥用自己的嘴一口一口地喂进天扬口中。天扬则死命地紧闭双眼,脸孔涨得通红。
天翔拿条湿巾将天扬的嘴边擦干净,又扶他躺下。天扬仍然闭着眼睛,虽然脸上表情一片木然,他的痛苦一览无遗。
「没出息。」天翔说。
天扬心中一震,睁开了眼睛,看见天翔傲慢地朝下睨视他。
「每个人都有倒霉的时候,又不是只有你最凄惨。是男人就拿出骨气来撑着吧!如果想让我更看不起你,你就尽管摆那副死人脸好了。」
天扬恶狠狠地瞪着他,心想:「谁希罕让你看得起!」
天翔彷佛听得见他说话似地,轻哼了一声:「这还像个样子!」拉过薄被替他盖上,将手掌覆在天扬眼睛上,说:「你先睡一下吧。」天扬吃了一惊,眼前一片黑暗,只感觉到他掌心的温暖。
天翔收回手,走了出去。
天扬直到听见房门关上,才敢睁开双眼。先前的恐惧与紧张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
他完全被天翔的举动弄胡涂了。带着他跑这么远,又辛辛苦苦帮他洗澡、喂他吃东西,种种对自己没好处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天翔的作风。他到底有何打算?
从昨夜就一直盘踞在心头的一个想法,此时再度让他背脊发冷。
他那时是怎么说的?「你要是打不赢我,就得让我玩到腻。」而如今的自己,别说是打赢他,连最轻微的抵抗都做不到。
一辈子都无法逃离他。
难道他真的要把自己留在身边做他的禁脔,等玩够了再扔掉吗?所以他才说「没那么便宜」?
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如泄洪般迸出眼眶。他好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喝下牵机药的时候当场毙命,现在却得活着忍受这种耻辱。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以为他已经惨到极点的时候,总是会有更严重的厄运落到他身上。
难道是死去的师父在惩罚他吗?可是为什么只罚他一个呢?是因为在树林子里,他没有坚决地拒绝天翔吗?
不断的胡思乱想加上几天来的折腾,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他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
在不断的恶梦中,隐约觉得好象有人轻抚着他额前的头发,又好象听到叹息声,但是他睡得迷迷糊糊,没办法确认。
直到店小二进门的脚步声响起,天扬才真正清醒过来。天翔将他在街上买的大包小包东西一一交给小二,让他搬出去,然后自己抱起睡醒的天扬,说:「上路了。」
去哪里?天扬真的很担心会被带去妙手空空儿的公馆,变成他的专属收藏品。
客店门口停了辆大车,天翔的行李全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天翔让天扬躺在车内的长椅上,开口吩咐车夫上路。马车便稳稳地驶上了官道。
天翔说:「我们上少室山去,说不定能找到燕骨草。」天扬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原来无忧子曾经将四处旅行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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