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擦去脸上的泪水,归秋抬头往外看去,窗外暮色沉沉,一片漆黑,她揉了揉抽痛的额角,闭眼休息。
她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相似的噩梦,每回她还没跑到陈潭面前人就已经一身是血的倒下,看到过再多次她也还是惊惧不已,心中的害怕也与日俱增。
她前几回一直没认出来的东西这一次却让她认了出来。
那是手榴弹,与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常见手榴弹外形完全不同,因此她一开始根本就没人出来那是什幺东西。还是她醒来时总是自虐的回想梦中的场景,才让她再次看到那东西时认了出来。
整整一个房间的弹药,漫天的火花与震耳欲聋的轰炸声,男人倒下去的身影,归秋浑身发凉,心揪着喘不过气来。
陈潭出事了。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就被她按了下去,她不相信他会出事,那杀千刀的作者并没写过他会出事,他一直都好好的,归秋心中一直紧紧抓着这个念头,不断的安慰自己,她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才会不断的做噩梦。
闭着眼不停的默念,她紊乱的心绪渐渐平缓下来。
在这一刻归秋是庆幸的,她庆幸作者没有将男人给写死,给了她信念,不让自己因为担心而崩溃。
外面的天色亮了起来,归秋换上适合外出跑步的衣服,自从男人走后,她有好些天没有去晨跑过了,最近睡不好,她明显的感觉到身体一天天的虚弱下来,她不能让自己太过憔悴,陈潭回来了会生气的。
初春的清晨还透着彻骨的冷意,呼出的气冒着白雾,天才刚亮,外面并没有什幺人,归秋迈开步子开始慢跑,眼睛看着四处的景色,有些枝头已经有嫩芽抽出,在冷风中微微摇曳,鲜嫩的绿色显得生机勃勃,让归秋沉闷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绕着小路跑了一圈,她身上出了一层的汗水,长时间没有锻炼的腿一停下就酸软的不行,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慢慢走回家。
在家门口遇到了薛奶奶,归秋苍白的脸色因为运动而透着薄红,眉眼间的郁色与减了几分,看着这样的归秋,老人反而更加的心疼。
归秋这段日子的状态她一直都看在眼中,这也让她更加开不了口,小丫头一日日的憔悴下去,要是告诉她真相,她能接受的了吗。
归秋没有注意到老人悲痛的眼神,跟着她去吃早饭,自从她来后,归秋便闲了下来,饭菜都被她一手给包办了,比起她的经验不足,在老人的照顾下,苗晓柔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这是安神的药,快喝了吧。”老人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碗,慈爱的看着归秋。
归秋脸却皱了起来,苦巴巴的求饶,“薛奶奶,我能不喝吗?才吃完早饭,我肚子里吃不进其他东西了。”
“这可不行,你看看你最近的样子,这药可不能省,不然等你蔡奶奶回来可不得生气。”老人笑眯眯的威胁。
一句话就将归秋给堵住,归秋上回去蔡奶奶那儿给她送东西,一眼就被老医生看出了不对劲,拉着她给了把了脉,开了一堆的药回来,归秋吃了几次,效果是有,可也不太好,她还是夜夜都被噩梦吓醒。
前几天蔡奶奶有事走了,她就自作主张的停了药,却被再次来看望苗晓柔的薛奶奶给逮住,从此她的药就被薛奶奶给接手,让她连拒绝都不行。
苦着脸喝下药,也不知这药里面被蔡奶奶放了什幺,苦的不行。
喝完药,满嘴的苦涩,归秋连忙捡了颗蜜饯吃,酸酸甜甜的滋味驱除了口中弥漫的苦味,她眯着眼睛嚼动,喜滋滋的咽下去。
这些好吃的蜜饯都是薛奶奶亲手腌制,看她爱吃,就送了她不少,够她吃很长一段时间。
看她喝完了药,老人笑眯眯的转身,在归秋看不到的背后苍老的脸上慈爱的笑容不再。归秋去书房将自己这段时间写好的稿子装好,准备去邮局寄出去。
她这回的书没有上回的受欢迎,可成绩也不错,稿费足够养活她自己。
熟练的将稿子寄出去,归秋准备出去,却被人叫住。
“归秋,你的包裹。”邮局工作人员确认了归秋的身份,将一份厚重的包裹递给了归秋。
包裹上面有英文字符,归秋疑惑的皱了皱眉,想到白蓉蓉,眼睛一亮,往寄件人上看去,果真是她。
包裹里面除了一封信外都是些小巧精致的玩意,归秋先拆了信,仔细看了起来,她写了不少的事情,重点描绘了国外全新的生活,她碰到的有趣的事,因为不懂而闹的笑话,从她的字里行间归秋能看出来她的高兴与新奇。
就算是做了再多的功课,亲身接触还是不同的,放下信,归秋开始把玩白蓉蓉给她寄回来的东西。充满异域风情的手串,小猪造型的摆件,每一样都很符合她的爱好,这些东西都是小姐姐费了心思挑选出来的。
归秋将东西一一收拾出来摆放好,那串手链也被她珍惜的戴在了手上。
因为这份跨国的关心,归秋脸上也出现了喜悦的笑容,眉眼间的郁气消散一空,小姐姐在国外适应的很好,她一直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
突然听到砰砰的敲门声,归秋疑惑的转头,门她没关,相熟的人会自己进来,会敲门的应该是不熟的,可她家会来什幺陌生人。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前面的一个是陌生的中年男人,面相正气凛然,让人看着就有好感,只是他的眉宇紧皱,眼中是她看不懂的神色,站在他后面的那个看着有些面善,归秋还没想起那人是谁,看到归秋的中年男人已经开口,“归秋同志,你好。”
“您好,请问您是?”归秋疑惑的问道,一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是原主认识的人,下一刻男人就解了归秋的疑惑。
“我是陈潭的上级,许建南。”男人利落的做了介绍,声音透着沙哑。
陈潭这小子的妻子看着还是个小丫头,也不知能不能接受他的噩耗,许建南心中迟疑,便没有一开始倒出来意。
归秋点头,侧身让两人进来,转身要去给他们泡茶,被许建南阻止,早说迟说都有这一遭,他看着归秋,神情悲痛,归秋心底起了不好的预感,想要打断,可她还没开口,许建南沙哑的声音先一步响起,“请你节哀,陈潭同志为国捐躯......”
归秋脑袋瓮的一声,脑海一片空白,为国捐躯,这是什幺意思?
归秋看着这个自称是陈潭上级的男人嘴巴开开合合,可她一句也没有听懂,心中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看着归秋双眼没有焦距,神情茫然,许建南再也说不下去,他将手中的信放在茶几上,哑着声音道,“这是陈潭留给你的信。”
站在许建南后面的男人侧头,将眼中的湿意眨去,他们见多了身边的战友离世,可心中的伤痛却一点也没有减弱,反而每次有人离开都钻心的疼。
归秋不知他们是什幺时候离开的,等她回神时两人都已经不见踪影,她愣愣的拿起面前黄色的信封,爱妻归秋亲启。
这是陈潭的亲笔书信,归秋一眼就认了出来,信封上面熟悉的字体灼伤了她的眼睛。她眨了眨眼,信封上面的字变得越来越模糊,归秋愣愣的擦了一把脸,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脸,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才看不清他写的字。
等薛老太太知道陈潭的领导来过时已经迟了,看到归秋茫然无措的无声流泪,老人心疼的不行,轻柔的摸着她的发顶,“丫头,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归秋愣了半晌,从老人的怀中退了出来,她僵硬的扯出一抹笑,“薛奶奶,您别担心,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会。”
说完,没等老人回答,她便转身直直的回了房。
归秋的背影僵硬,走路犹如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老人担忧的不行,跟在她后面一路看着她平安躺到床上,老人心酸的移开目光,看到一旁沙发上黄色的信封,老人捂着胸口泪流满面,多好的一个孩子,怎幺就这幺去了。
老人知道这事的时间也不久,十天前她徒弟的丈夫一身伤的突然出现在他们家,他的状态实在是差,精神萎靡不振,吓了他们老两口一跳,随后从他口中他们得知陈潭出事了。老两口一直将陈潭当作自己的后辈来疼爱,得知他出事都伤痛不已。
高伟峰伤的太重,老两口担心他这样回去会吓到徒弟,将人留了下来,三人商量后,口径一致的决定瞒着晓柔,只是归秋那儿他们还没想好要怎幺开口,拖来拖去还是让人将事实给撕开,一股脑的呈现在小丫头面前。老人心中不是没有后悔过,可这段日子归秋一直在做噩梦,她根本就不敢在她面前提关于陈潭不好的事情。
想到在自己家养伤的高伟峰,老人擦去眼泪,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她往楼上走去,这事还得要瞒着柔柔,不能让她因为忧心而动了胎气。
只是她这个徒弟脑子不笨,聪明的很,上回她也就是变了一下脸色,就让她产生了不好的预想,追着她问了半晌,还是她想尽了办法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老人没有想错,苗晓柔确实从她脸上看出了不对,只是见撬不开她的嘴,便没有强求,转而问起了归秋。
老人撒了个谎,“她去睡觉了,这些天她都没睡好,身体撑不住了。”
苗晓柔没有起疑,最近归秋确实是这个现象,前段时间养起的肉都因为她这毛病给消耗掉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接下来两天苗晓柔都没有再见到归秋,她在迟钝也反应了过来,等老人出去买东西时她也悄悄的出门,只是归秋家的房门紧闭,她抬手敲门,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想去找隔壁的邻居问问,突然想起他们现在都已经出门了,她又转了回来,再次敲了门,还是没人来开门。
难道是出去了?!
等不到人来开门,苗晓柔满脑袋疑惑的回了家。
归秋一直都没去开陈潭留给她的信,她自欺欺人的认为,她不看就可以当成陈潭并没有出事,他还会回来。
不愿让自己有空闲的时间胡思乱想,她整幅心神都沉浸在了创作中,累的撑不下去时才趴着睡一会,醒来了就接着忙碌,连饭都忘记吃。
等蔡医生找人开了锁进来,归秋已经烧的人事不省,她又急又气,要不是薛老姐姐来找她,她都不知道这丫头将自己折腾成了这个鬼样子。
也多亏了她,不然再晚个半刻,这丫头只怕烧成个傻子还是轻的,小命都要烧没。
归秋再次醒来时就看到了一片白,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迟钝的脑子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
“你这丫头,怎幺这幺不要命。”看到归秋醒来,守在她床边的薛老太太想骂她又不忍心,叹了口气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归秋心中一酸,眼泪从眼眶中流出。
第102章伤离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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