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让我感到一阵窒息,感觉就仿佛随雪村潜入一只噬人的巨兽的腔体内部。在抵达第一个拐弯处之时,远远的,随着扑面拂来的金属气味的风,我似乎听见了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惨叫声。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雪村也停了下来,我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他的脸色惨白一片,望了一眼隧道深处,眼珠子里透出了难以掩藏的恐惧之色,声音仿佛冬日里的呼吸般散发着凉意:“我的父亲,是个非常残忍冷血的人,他总是进行一些惨无人道的实验,所以,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我点了点头,干咽了一口唾沫,心里骤然涌起一大股恐慌,止不住的担心起阿伽雷斯的安危来。尽管他之前是在假装被麻痹,但谁知道他落这些残忍的日本人手里会遭遇什么不测?
就在这时,隧道的拐弯处传来了一串脚步声,雪村拽着我蹲下声来,拿住袖子里早已备好的一面玻璃,一眼便看见那是两个交谈着走过来的实验人员。在他们接近的那一刻,我与雪村几乎同时出手,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前就将他们击晕在地,就好像一对训练有素的搭档。
随着隧道越进越深,风声里夹杂的若有似无的惨叫声也愈来愈清晰,我知道真一的实验室就在附近了,不由自主的屏紧了呼吸。我们又拐过一道弯,前方出现了一扇被半透明的塑料帘子隔离起来的门,上面沾染着不少斑驳的深色液体,能朦朦胧胧的窥见里面手术台的轮廓。
我们都同时放缓了脚步,我捏紧了手中的锤子,而雪村则抽出武士刀,小心翼翼的撩开了那道塑料隔离帘,一大股浓烈的血腥味立即像猛兽似的扑面而来,我霎时间目呲欲裂,被眼前这触目惊心的骇人景象吓得呆立当场,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而雪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干呕起来。
———几架并排摆放着的手术台上,血肉模糊的人鱼尸体整齐的被放置着,有雌性也有雄性,无一不被挖去了双眼,开膛破腹,腹腔里的器官全都不翼而飞,两片被掀开的皮肉松垮垮的耷拉在手术台两侧,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已经呈现深紫色的粘稠的血液。而手术台的旁边则是一个不大的水池,血红的水里横七竖八的泡着十几具人类的苍白残体,水上漂着的一把一把如霉菌似的头发。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刺鼻浓烈的福尔马林的药味,好像刀刃那样切割着我与雪村的神经,让我们随时能在这样的场面下发疯。
然而我们却不得不逼迫自己保持冷静。我捂住嘴巴,强忍住即刻要吐出来的冲动,与雪村一一走过这些手术台,确认其中没有我们要找的那两个家伙后,我们迅速绕过这片人间地狱,走进这实验室的内部,在雪村打开一道密码控制的铁门之后,一个更为宽敞的人工洞窟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内,洞壁上的凹槽里近百个封闭的玻璃舱里装着幸存的人鱼。这里只仅仅剩下了十余条,他们幽亮的瞳仁里散发着的或恐惧或悲凄或仇恨的目光,一刹那全都聚集在我和雪村的身上,仿佛要将我们撕成碎片。我不由的担心将这些幼种放出来后,他们会穷凶极恶的先袭击我们。但好在阿伽雷斯的能够及时保护我。
我这样想着,目光在那些人鱼之中梭巡,却没有找到阿伽雷斯的踪影,心口骤然一紧:“雪村先生,那条跟我一起被抓住的黑鳞人鱼在哪儿?!”
“他逃走了。就在我的父亲打算对他做实验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他并没有被麻醉,他袭击了防空洞内的士兵,带走了第一批即将进行被实验的人鱼。这就是为什么这里只剩下十几条。看,阿修罗就在那儿。”
我吃了一惊,他抬手指了一指最左边的一个封闭舱,我这才注意到有一条人鱼侧卧在舱内,似乎因受伤了而闭着双眼,那正是阿修罗。
雪村望了望他,嘴唇发白,“我……不敢面对阿修罗。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却听从父亲的命令设下了圈套,把他骗到这儿来,被囚禁,被虐待。阿修罗一定恨透了我,我是个阴险狡诈的人类。”说完,他立即走到一排像是开启这些闸门的拉拴前,神色犹疑的看了我一眼,却第一个打开了阿修罗的闸门。
就在此时,墙壁外忽然传来了一串由远及近的凌乱的脚步声。我心叫糟糕,雪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扫了一眼阿修罗的方向,“我出去挡住我的父亲他们,德萨罗先生,请你务必救阿修罗离开这里,从原地出去以后,绕过防空洞往密林里走,穿过林子就是海边。如果我能想办法抽身……”
他没有说完,咬了咬牙,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意思叫他放心。他立即松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出去。
在我打开所有舱门的那瞬间,被关押的幼种们蜂涌似的窜了出来,却都奇迹般的围绕在我的身边,我想那毋庸置疑是因为我身上散发着他们的首领的气味,可我一眼望见阿修罗艰难地刚从舱壁之中爬下来,他的肩头上赫然有几处骇人的枪伤,皮开肉绽,这显然大大妨碍了他的行动,但他依然迅速的跟上了我的引领。
雪村的阻挡似乎非常有效,我们一路通畅无阻,从原先进来的暗门逃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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