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百废待兴,年轻人就该有激情,有活力,积极投身建设国家才是。
一行人走着走着就走到远处,这边是围栏的最尽头,此时那边已经被挖出来个大坑,有个人在里头,挥着铁铲,吭哧哼哧把土往外铲。
那人埋头苦干,似乎压根没注意到周围,也没发现有人走近,一心专注挖土。
穿着土灰色麻布汗衫,黑色麻布裤子,裤头卷到了膝盖,看背影像个年轻力壮的年轻男人。
几个领导眼里满意,对这个埋头苦干的社员有了好印象,其他社员见他们过来了都停下来看热闹,就这个踏踏实实干活儿,是个勤快肯干的好同志。
小吴手快给了个快门。
陈秋花微微惊讶,那坑里竟然是她三儿子?
一上午过来就没瞧见儿子,陈秋花以为儿子又跟哪几个狐朋狗友躲懒去了呢,没想到会在这里独自挖坑?
陈秋花还有些不敢相信,眨了眨眼睛,她好吃懒做的三儿还在坑里吭哧哼哧干着活儿呢。
还没等陈秋花喊儿子,团子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想法没那么复杂,见着小半天不见的爸爸就高兴,小奶音脆生生喊了句爸爸!
王县长三人惊讶地回头看眼团子,问道:“这是你爸爸?”
团子重重点点小脑袋,神色骄傲,“嗯,是音音的爸爸!”
这时,埋头干活的年轻人已经听到了声音,他抬头看过来,一张俊脸显得阳光而爽朗,喘了口气儿灿烂笑道:“诶!”
“妈,大哥你们咋往这儿来了?”
几个走近前,就干脆蹲在坑边,跟他说话儿。
孙秘书指着这么大一个坑,问说这是干什么的?
秦于礼笑道:“同志是打哪儿来的?恐怕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吧?您不了解,咱们这儿靠山,小东西多,尤其是这个位置最靠近山头儿,挖个坑,万一要是有那什么东西跑下来,一不小心还能栽进坑里。”
“咱们老农民做事就讲究个心安,无非是多费点力气的事儿,要是能抓到什么,也能给乡亲们加顿餐,抓不到也不亏,就当是开荒,明年这边填上土,种点庄稼菜什么的都不错。”
这个坑虽然还不深,但面积还真不小,旁边还有好些连根铲下来的野草,等明年春天填上土的确能种点什么。
本来这种山地就实在还硬邦邦的,要开荒不容易,现在挖了这么个坑,能多种点是一点,的确是好事,反正现在开荒了也不能归个人,也是国家的。
几个领导听了点点头,又见这个小兄弟弄得满头大汗,看着挺辛苦的就招呼他歇会儿,聊聊。
“大娘,原来这是您儿子啊!您要不说还真看不出来,这小伙子挺踏实的。”
陈秋花差点没忍住翻白眼了,这话儿啥意思?她看着不踏实?
陈秋花没说,还挤出笑容道:“这俩人,秦国树是我大儿子,这个叫秦于礼,是我三儿子。”
王县长三人听了,心里怪稀奇的,这家人看着好像和普通农民不太一样。
当家的老太太都五六十岁了还能说会道,胆子大不怯场,三岁的孩子养得也好,很有一股灵气在。
孩子的大伯和爸爸就更不用说了,大伯是生产队队长,虽然看着老实了些,但应该是个能力还不错还一心为民的好队长,这种小基层干部能做到这样的就算很好了。
再看看孩子的爸,年纪很轻的一俊小伙子,踏实勤快有觉悟,别人削木头做围栏,这些活轻省些,他已经想到前头来了,还主动一个人跑回来开荒挖坑,这种活儿最累人了。
心下对这年轻人有了更多的好感。
秦于礼也没推辞,麻溜地爬了上来,话不咋多说,就是别人问他的时候,才说话,踏实勤勉不骄不躁,孙秘书记下了这人。
后面的路陈秋花就没强跟了,社员们也各回各位干活儿,几个领导在秦国树的带领下参观了生产队的粮仓和食堂。
见到里面存粮的时候,三个人不约而同脸色有些难看,农业部的崔玉崔局长走近前一袋一袋打开看,发现全是粗粮,没有一粒细粮。
秦国树苦笑:“我妈说话虽然稍微夸张了一点,但没说错,咱们是粮食紧张,情况有些不大好。”
“秋收后,交了公粮剩的粮食本就不多,仅有的细粮全部拉去粮站换了粗粮回来,看能不能多撑着一阵子。”
“三位领导同志也都看到了,就算是全换了粗粮,也吃不了多久,食堂一顿再怎么节约消耗的也不少……”
几个领导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公社书记黑成煤炭了。
秦国树觉得这是自己唯一一次替全生产队上下争取的机会,没顾忌他在当场,把难处全说了。
又因为早上写过一份报告,梳理过这其中关键,他没手忙脚乱,说得很有条理,句句都在理上,就像他妈说的,只要能让社员们吃饱,他们是干啥都愿意的。
中午是不回去吃饭的,食堂那边组织了人把饭送过来,一人一碗糊糊,喝完接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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