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女孩又找到了两年前的感觉,只是荣蓝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太一样了,比如讲题的时候林东佑靠得太近,他温热的呼吸时不时喷在她的手上,脸上,那块皮肤就会随即烫起来,又比如当她低头做题时,总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定格在她的脸上,到了后来,她甚至有点恼了,猛然间抬起头,想要来个闪电袭击把偷看的人抓个现行。
“你……”
却不想他哪里在偷看她,他的眼睛分明正盯着她背后,挂在墙上的一副山水字画。
“怎么了?”林东佑见她无来由的生气,白净的脸莫名其妙。
荣蓝很生气,气自己多一些,好好做题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自我多情地以为被偷看,她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可是也没到天仙美貌那份上,林东佑过去跟她像哥们一样混,两个人早就相看两厌了,所以别人偷看她倒是可以理解,林东佑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就是压榨劳苦大众的资本家啊。”荣蓝找茬,干脆放下了笔,“给我那么多题,我脑子都快爆炸了,我要休息下,中午阿婆会做什么菜呢?我要去瞧瞧。”
她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子,银铃一般的声音在院子荡漾开,“阿婆阿婆中午我们吃什么呀”,屋子里的林东佑长舒了一口气,视线又飘向那副山水字画。
太险了,幸好那上面挂了一幅画。
中午阿婆做了好几道菜,荣蓝最喜欢那道梅干菜扣肉,梅干菜香味扑鼻,扣肉酥嫩可口,对味蕾是极大的享受。
“喜欢就多吃点。”田阿婆吃得不多,却很喜欢看两个孩子吃饭的样子,用干净的筷子给他们夹菜,对荣蓝念叨说:“蓝蓝一回来,东佑就有笑脸了,以前来看我,一问起你,他就满脸不开心的。”
阿婆无意中的实话让林东佑反应很大,呛了好几下,一贯稳重的脸竟然会有慌张神色:“阿婆,您不要说了,没有不开心……”
“就是啊阿婆,我转学就没人找他补数学了,他才不会不开心呢。”荣蓝又瞪他一眼,大大咧咧地继续扒饭。
“你们俩打小就关系好,现在又碰到一块了多好,有商有量互相帮助。”阿婆见林东佑尴尬,出来打圆场。
“谁跟他有商有量啊。”荣蓝娇嗔地瞪他一眼,嘴里嘀咕。
吃完饭荣蓝在院子里消食晒了会儿太阳,又被林东佑叫进去进行地狱式补习。做题讲题做题讲题,两个小时后,她终于头昏脑涨地倒下会周公去了。
倒下之前她没想太多,只顾找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上,于是右脸枕着手,左脸面对着林东佑这边,很快沉沉睡去。
见她那双精灵一般的眼睛舒服地合上,林东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视线当手,去描摹她那张比画还精致的脸。
少了户外运动,她比两年前更白了,像个瓷娃娃般有一身吹弹可破的皮肤,她的五官肖像她过世的妈妈,听他爸爸提过,她妈妈年轻时是远近驰名的美人,是多少男人心中念念不忘的女神,以致她妈妈的追悼会上,来了很多面目陌生的中年男人,好多人手上拿着红玫瑰,神情落寞地给安睡的美人献花。
生前他们只能远远望着她,只能在死后,和她拥有一生中最近的距离。
林东佑记得很清楚,追悼会回来后,他爸爸林淮庆罕见地喝到酩酊大醉,伴随着是他妈妈破口大骂荣蓝妈妈是“狐狸精转世”,他爸爸酒醉中和他妈妈吵起来,妹妹嚎啕大哭,他把烂醉的爸爸推开,把妹妹抱出去。
那个晚上,谁都没有睡好。
林东佑听谁说过,越是长相细腻的人,越是心思比一般人敏感。这样的人生性倔强,就像她的妈妈一样,把这么多年的苦楚藏在心底,等到有一天这些负能量的阈值超过她的承受能力,她就会义无反顾地从二十层高楼上跳下去。
他的指尖轻微颤抖,大着胆子伸出去,想要触碰她细嫩温热的脸颊,可是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用手挠了一下鼻尖,吓得他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林东佑调整呼吸,不敢再去看她,而是把慌乱的视线转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不能让她知道,他有时候很害怕,害怕她有一天也会走上她妈妈那条路,长大以后遇人不淑,求助无门之下,只能求助死神。
她不会有这样的命运的,他目光坚定地望着窗外,对自己强调说。
因为她的生命里有他,他绝不会离开她的生命里,也绝不容许别人走进她的生命。
她的生命里,只能有他林东佑一人。
***
在田阿婆家补课一天,等到林东佑终于松口说结束时,荣蓝累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这是脑力透支产生的疲惫感,晚上她迫切地需要一场好觉。
在田阿婆不舍的目光中,两人道别离开。这条巷子偏僻阴暗,住的人也是鱼龙混杂,在林东佑的再三坚持之下,荣蓝只好让他送她路边,等她上了出租车,他才离开。
荣蓝任由晚风灌进来,这一天的学习紧凑却让她十分满足,自信心这种迷一样的东西,打从林东佑开始给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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