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担心朕做什么?朕又哪里为难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终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赫舍里摇了摇头:“皇上说的是气话。臣妾与皇上夫妻一体,皇上心里怎么想,臣妾很明白。昭妃纵使千错万错,皇上心里对她也是不舍的。如今,为了臣妾,皇上若要对昭妃施以杀伐,将来必定后悔,更受相思煎熬之痛。臣妾实在不忍皇上如此难过。更为重要的是,昭妃牵连着朝堂,就算臣妾再恨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给皇上添乱。若是在此时,令权臣激变,朝中情势怕不好掌控!”
康熙将赫舍里搂在怀里:“朕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你会这样想。如此通达明理,如此深谋远虑,真是朕之贤后!”
赫舍里唇边含笑:“皇上是天子,一举一动关乎万民福祉与皇权神器,正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臣妾无德无能,不能襄助皇上于万一,却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令皇上忧心,以至连累国事。”
康熙凝视着赫舍里:“芳儿,朕真庆幸,陪在朕身边,坐在这后位上的人是你,而不是旁人!”
赫舍里眼中含泪,唇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能与皇上相伴,是臣妾这一生的幸运!”
康熙将赫舍里搂在怀里,心中感慨万千。
有了赫舍里的宽恕,昭妃的性命自然可以留下。
赫舍里的大度与体贴让他很是受用,也十分感动。相较之下,越发痛恨那个给自己带来无限麻烦和痛苦的东珠。
为什么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偏不是你呢?
康熙拥着赫舍里,似乎才刚刚睡着,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扰,紧接着便是天崩地陷的噩耗,“太皇太后不好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始验疾风知劲草
慈宁宫寝殿。
黑压压的人群拥在床榻前,嫔妃、宫女更是跪了一地。
康熙面色苍白,竭力抵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轻挥了挥手。
众人退了出去,室内只留苏麻喇姑和太医。
康熙将目光聚焦在太医面上:“照直说。”
太医浑身战栗,跪伏在地上,用袖口拭去额上的惊汗:“回禀皇上,太皇太后身中奇毒,臣等束手无措。”
康熙面色惊骇。
宫外,夜色笼罩的城中肃穆静谧,而掩藏在暗夜中的一阵兵马正在悄悄调动。
遏必隆府,书房灯火通明。
鳌拜目光紧盯遏必隆,声音如钟:“皇后小产,种种证据皆指向东珠,皇上有心回护,东珠或许能逃过一死,但你我两家仍免不了降罪。如今太皇太后又被人谋害,想来这个罪名就是为你我准备的。若眼见此事坐实,到时候不仅是东珠,就是你我两族谁能逃脱?所以此刻已是刀悬于颈,你万不可再犹豫了。”
遏必隆低头看着手上的扳指儿,目光清冷:“此刻,若我再有一丝犹豫,下一个中毒倒下的便是我吧?”
鳌拜目光一顿:“你这话何意?一直以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你我二人一同商量的。”
遏必隆眉头微挑,看向鳌拜:“与贵太妃勾连,给太皇太后和皇后下毒,此事可知会过我?暗中联络诸王,调动兵马逼宫,废了今上之后再把兰布推上皇位,这一切,你当真同我商量过吗?”
鳌拜面色僵滞,有些猝不及防:“你竟然?”
遏必隆:“一直以来,你明里暗里筹备的那些事,不管你想不想让我知道,我终究是都知道了。可是鳌兄啊,你也替我想想,这贵太妃所为,无非是想替他的儿子报仇。而你这么做,则是想让自己的女婿当皇上,让你的外孙当太子。可我,有什么理由非要这么做呢!”
鳌拜面上闪过惊愕,但久经事面的他很快镇定下来,神色从容,看向遏必隆:“事成以后,你我共掌天下大权,荣华共享。当然,你可以说你不看重这些。那么,就谈些别的。比如,新皇可以赐你免死铁券,保你全族百代安乐。再者,可赐东珠为公主,成其与费扬古的婚事。
若这些你还不看重,我还可以为大长公主著书立传歌功颂德,并让那个谋害她性命的人陪葬。老伙计,你我奔波半生,所求的不过就是家人安乐、现世安稳罢了。我能许你这些,还不够吗?”
遏必隆默然不语,态度不明。
鳌拜又说,“最重要的,我不会像那个老女人那样疑你防你,不会将细作送到你枕边,不用你提防三餐茶水,更不用你在自个儿家里说句真心话还得避着人……老伙计,随心所欲、顺着自己的性子过完后半生,不好吗?”
遏必隆抬眼对上鳌拜的眸子,眼波微闪。
承乾宫。
东珠静静伫立在殿门口,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一脸凝重,她的头很疼,所有的事情像乱麻一样缠在一起,理不清头绪。她只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明明是无辜的,却又无法辩驳。更可怕的是,这个陷阱不仅仅来自于后宫,还牵连着朝堂,很有可能是要将遏必隆与鳌拜两府一网打尽。
她甚至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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