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气,其实那都是假的。你真正想做的事,是辅佐安亲王称帝,然后推行汉化,改善汉人待遇,为自己的母族和姐姐了却平生心愿。”
费扬古轻叹一声:“你终究还是小看我了。”
东珠淡然一笑:“是,我只说对了一半,其实为母族和姐姐了却心愿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你和安亲王都想将先帝未了的心愿完成,那就是满汉一体,将华夏文化传承光大,让朝廷革旧除弊走出困厄,让百姓安康富足,让大清成为与汉唐齐名的伟大王朝,而不是因为狭隘自傲失去民心最终重走元朝覆灭的道路。”
费扬古听到东珠讲这一长串的话之后越发沉默了,他内心抑制不住地激荡起来,他甚至有一瞬间竟想把东珠拥在怀中,感谢她看穿了自己。这分心思藏在心底多少年,除了安亲王,除了那只隐于暗处的势力,没有任何人可以洞悉毫厘,可是她竟然猜到了。这并非单纯的聪明,这是缘于两人在灵魂深处的契合才能够做到的不言而喻。
东珠紧盯着费扬古的双眸,朝他走近一步:“我会帮你的!”
费扬古心中惊诧,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摇了摇头:“不。”
东珠意外:“为什么?”
费扬古:“这是我的使命,更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愿意为它献上生命,却不想连累你。”
东珠苦笑:“连累?偏你有鸿鹄之志,我就只能安心做只燕雀?怎不知这也是我的理想!”
费扬古目光越发凝重:“听我说,你不可以,事情并非完全像你想的那样。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如今朝中局势复杂,正是牵一发动全身,而宫中太皇太后一直隐忍不发……一切都是未定,你的莽撞会连累许多人。”
东珠噘起嘴:“刚才还说什么不连累我,现在才把话挑明,原是怕我莽撞连累你们!”
费扬古叹了口气:“好了,你出来的时辰也不短了,如今侍卫们和宫女都在寻你,先回吧!”
东珠盯着费扬古的眼睛,微微一笑:“拿来!”
费扬古一愣:“什么?”
东珠孩子气地微微歪着头:“我的生辰贺礼!”
费扬古扭过脸去:“没有。”
东珠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我不信,前两年我虽不得出宫,你不是也偷偷想法子把礼物放到我宫里了。今年我可是大模大样走出来,你竟没准备,我才不信呢!”
费扬古面色微红,神情略微挣扎,终于还是从荷包中取出一物悄悄递给东珠。
那是被一方素帕包裹的一把精致而小巧的沉香木梳。沉香木独有的暗香幽雅自然,让人闻之心旷神怡。不多不少,十六只木齿打磨得圆润晶莹万分温婉柔和,特别是间隙较寻常梳子略大了厘毫。因为他知道,她的头发原比旁人要粗一些,所以在用寻常梳子梳头时,若不经意,常会被缠绕扯断。
这只是一把很寻常的沉香木梳,但是即便放在那珠环玉翠的首饰匣中,也丝毫不会逊色。
东珠知道,这是他亲手做的。
那样温婉自然的形态却藏着那样体贴入微的心思。
东珠微微仰起脸,目光柔柔的,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娇态,以戏谑的口气问他:“你可知送梳子的意思?”
费扬古微微一愣。
东珠笑意更浓:“是私订终身,缠绕一生的意思。”
费扬古面红:“不是这个说法。”
东珠见他面露窘色,心中越发得意,伸手轻轻抚着那梳子,在梳柄上端看到一行小字:“岁月静好,安之若素。”脸色立时沉了下去,美目圆睁,紧紧瞪着费扬古:“你这算什么?送这个给我,难道是当作与他合卺的贺礼?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让我成为他的女人?”
费扬古面对一喜一嗔略带几分孩子气的东珠,着实有些无奈:“我只是想让你珍惜这似水流年。”
东珠冷哼一声:“是,人生苦短,岁月无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到花甲古稀。我并不稀罕自己能活得有多长久,哪怕我的生命是短暂的,哪怕只有数年、月旬,甚至寥寥几日,我也希望在最后一个时辰里都过得欢快。”
费扬古听她如此说,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紧,立即沉下脸来责怪道:“好好的,说这个干吗?今儿是你的生辰,说起话来怎么如此不知避讳?”
看他紧张得忘记了规矩和距离,仿佛如过去一样嗔怪自己,东珠心中便好受了。她将那枚梳子插在自己发间,静静地说了句:“你记得,这是你自己送给我的。现在,我将它结发在头,从此我们便是缠绕一生,再不可背弃对方。”
费扬古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益,也怪自己怎么偏偏送了这个给她?原是听说她近日睡不安稳,所以才会送这沉香木梳给她。想来她若知是自己亲手做的,早晚便会多用它来通发,以此触碰头部经络,自然能宁神静心。可谁知她会错了意,越发纠缠起来。
“昭妃娘娘!”
“主子!”
远处传来宁香与春茵气喘吁吁的呼唤声,还有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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