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之后一通大闹,人也昏了过去,府上又请了大夫,偏巧咱们派去传话的人在这时候把话递了进去。这还了得!如今那遏府已乱了套了!”
“乱?现在才乱?”太皇太后哼了一声,“会咬人的狗最是不叫的。这遏必隆,还真是哀家小瞧了他。以往总觉得鳌拜跋扈、难缠须小心防着,如今看来真正可怕的人倒是他。”
“亲生骨肉获罪受死,他不来求情,也许是忠厚本分到了家。”苏麻喇姑总觉得遏必隆不是那样油滑藏奸之人,“当年先帝也说他是最可信赖的。”
“先帝看人的眼光,也就罢了!”太皇太后摇了摇头,“聪明的人并不可惧,聪明又能忍耐的人才是让人惧怕。原本简单的办法就可以实现的目的,他不去做,你说这是为什么?”
苏麻喇姑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因为他比旁人聪明,他看到的更远更透,所以他可以忍耐、可以放弃眼前。”太皇太后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思索。
“太皇太后。”素言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进来。”
素言入内,面色大变。
“什么事?”
“景山……传来消息,说是……诈尸!”素言再三定了定神,“昭妃娘娘活过来了!”
“什么?”一向镇定的苏麻也惊愕住了。
“宫正司的人就在外面,是否宣她们进来回话?”素言低着头,惴惴不安。
“叫她们进来。”太皇太后立即坐了起来。
苏麻喇姑上前赶紧帮太皇太后挽了一个常髻又披了件衣服,太皇太后在外间宝座上刚坐好,宫正司进来回话的鲍司正已然入内。
“回太皇太后的话,刚从景山传来消息,昭妃钮祜禄氏还阳,齐宫正命奴才特来禀告,请太皇太后的示下。”鲍司正跪下回话。
“还阳?可是真的?”太皇太后问。
“真真切切,当时皇上就在此间,更是亲眼目睹。”鲍司正心里也觉得这是闻所未闻的奇事,但刻意让自己态度从容些,以免在太皇太后面前失了仪。
“齐宫正是何态度?”太皇太后再问。
“齐宫正说,凡宫正司所接手的案子,任何人因一案只刑罚一次,如今刑罚已了,这人即使再活过来,那也是她个人的造化,与宫正司无关。宫正司不会再罚,所以明天就会将人送回来,一切由太皇太后定夺。”
鲍司正说完,低头俯拜,等候懿旨。
太皇太后深深吸了口气,手中捻着那串佛珠,半晌无语。
而鲍司正就那样恭敬地跪拜着,等候着。
“既然如此,死罪已罚过,这罪便减去大半,只是也不能就此了了,就让她入咸安宫静心思过吧。”良久之后,太皇太后才开口说道。
“是,奴才就此回话!”鲍司正恭敬异常地退了出来。
当室内只留下太皇太后与苏麻喇姑两人的时候,苏麻喇姑看到太皇太后的面色忽阴忽晴,不禁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太皇太后终于露出笑颜,“好个齐佳裕德,果真没有令哀家失望!”
“怎么说?”苏麻顿感莫名。
“兜了一大圈,她又把这道难题重新抛给哀家,在皇上或是遏必隆面前,是要当个好人还是歹人,让哀家自己决断,她倒是撇了个干干净净。如今这宫正司的威信也树了,人情则半分也没得罪。好好好,也难为她了。”太皇太后笑容收尽,眼中竟然有些苍凉,“这宫里果然还是聪明人多。”
不知太皇太后是褒是贬。
苏麻喇姑在心底暗暗叹息,这事情从初起到现在,仿佛被逼入死角不得喘息又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谁又能说得清?
此时此刻,凄风苦雨的遏必隆府也随着东珠的还阳迎来片刻晴朗。
遏夫人靠在遏必隆的肩头,眼中虽然早已止住了泪,可是却忍不住悲凄哀伤。“老爷,不如我们退下来吧。”
“退?退到哪里?”遏必隆拉着夫人的手,在自己的掌心中轻轻抚着。
“你退政吧,我们离府住到西郊的园子里去。再不然,咱们举家迁回奉天去。不论到哪里都好,咱们不在京里待了,离开这是是非非的天子脚下,你也不要再管朝中的事了。”
“我的傻夫人,哪里是咱们想退就退了!”遏必隆叹了口气,“眼前的人和事,你怎么就没看到?那苏克萨哈倒是想退,退成了吗?”
“那还不是鳌拜与他有私仇?咱们两府又没有间隙,你若退了,他还能如此待你?”遏夫人不解。
遏必隆苦笑着:“如今在皇上和太皇太后眼中,咱们与鳌拜又何分彼此?若是我退了便是与他决裂,置他于不义,你说他会如何待我?”
“那干脆说服他,你们二人一起退了,彻底归政给皇上,你们得个清闲,皇上也得安心。”
“退?恐怕死都不得安宁。想想多尔衮!”遏必隆叹了口气,“古往今来,这辅助幼帝的托孤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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