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司。
这个地方,原来真的存在,以往只是在秀女大挑前听教养嬷嬷们讲规矩的时候说起的地方,原本以为那不过是嬷嬷们用来吓唬人的,原来真的存在,不仅存在,还真的有这样的权力。
乾清宫,圣上正在御门听政。
此时,朝堂之上一片安静,经历了前几日苏克萨哈的事情以后,朝堂之上便越发安静了。官员们都不敢随意上奏议事,所奏之事也皆是先送到鳌拜府上,讨了他的示下以后才在朝堂之后由他一锤定音地公布。
皇上也越发沉默了,更多的时候,康熙只是看一遍折子,然后淡淡说出两个字“照准”,而后便由掌印太监用玺。
今日早朝,官员们只议了两件事,一是工部尚书玛迩赛所提重修乾清宫一事,皇上当即驳回。玛迩赛则辩驳道:“皇上已然亲政,乾清宫作为大清天子理政议事接见八方使臣朝贺的国之大典之处所,必当大修,如不能富丽堂皇,必不能显我大清之威仪。”礼部、吏部等六部官员及议政王们对此提议都很是赞成,康熙不好再辩,只得说先搁一搁。
第二桩,便是河道总督杨茂勋题报,说今年黄河雨水大,希望朝廷能速拨银两筑提防洪。康熙还未及表态,鳌拜则先怒了:“依本辅看来,你这就是杞人忧天,去年前年连着大旱,今年好容易雨水充足,正可好好灌溉田亩,你却急着要钱去修什么堤岸,真真是个无事忙。”
鳌拜一通儿咆哮,众人皆缄默不语。
此事,也暂时搁置。
皇上坐在龙椅上,一直静静地看着遏必隆,他很想看出他的情绪与往常有何异同,也很想参透此时此刻遏必隆在想些什么,甚至在假设一会儿遏必隆会如何开口向自己讲情,然而从始至终,遏必隆都一语未发。
“都说完了?”当朝堂上再次陷入一片安静时,皇上又问了一次。
“臣有本要奏!”遏必隆在最后一刻出班启奏。
康熙深深吸了口气:“卿辅请说。”
“据黑龙江总督密报,达斡尔索伦部佐领根特木儿率其子女亲属及部众三百人向北叛逃至俄境阿穆尔河畔,此事事关国体,臣等不敢擅专,特请皇上示下。”
遏必隆说完,朝堂之上便引起了骚乱。
“这还了得,这是叛逃,别说是管着三个佐领的酋长,就是普通旗下奴才要是敢叛逃,还能活命?”
“这还用议吗?叫黑龙江总督出兵去剿,别说三百个人,就是三千人,既然是我大清的人,死了也要拖回来做大清的鬼。”
“这个根特木儿果然是个软蛋,顺治十年带着十几个人从沙俄越过额尔古纳河向南来到咱的索伦部,现在又跑回去了!真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
康熙对这个根特木儿并无印象,于是便问遏必隆:“卿辅可将此人过往与朕说说明白。”
“臣遵旨!”遏必隆说道,“根特木儿原是达呼尔族的一个酋长,驻牧在尼布楚附近,俄国人进入贝加尔湖和额尔古纳河上游地区时,根特木儿不堪俄国人的劫掠,遂率族人于顺治十年越过额尔古纳河向南进入我朝索伦部居住下来。先皇当年对根特木儿非常重视,对他进行过恩赐,将他部族与当地部族进行混编成为三个佐领,授他权力及金银牛马,原是为了推恩。”
康熙点了点头,当下便明白父皇的初衷,这些生活在黑龙江流域的小部族如索伦、赫哲、费牙喀等,夹在大清与沙俄间,如果能够归附大清,自然可以成为大清北方疆域的一道天然屏障。
“先皇当时就不该给他恩赐,逃人就是逃人,若不以最严厉之法处置,就会一而再再而三滋事!”
“皇上应当立断,即刻派兵将根特木儿等人擒回。”
众人皆看着皇上,也有人阴晴不定地看着鳌拜。一向尚武并以铁腕决断的鳌拜迟迟未作表态,不禁有些奇怪。
“鳌卿的意思呢?”皇上问。
“此乃关系江山社稷国家疆域的大事,况且又涉及先皇之恩典,臣自不敢妄言。”鳌拜出人意料地谦虚起来,让所有人又是一惊。
皇上也很是疑惑,他把目光投向安亲王,安亲王并没有任何的表态。
于是又把目光投向康亲王:“叔王的意思呢?”
康亲王回道:“这不是一个根特木儿的问题,他的出逃,意味着他所辖的三个佐领的人全部随他而去,咱们如果不追究,必给其他部族树立一个坏榜样,只要稍加不满便叛逃,这样咱们大清北部疆域的安定就不保了。所以,臣是赞同出兵征伐的。”
皇上的目光掠过众人:“众卿的意思呢?”
朝臣中有人附议,有人反对,一时间,皇上也难决断。
“皇上,微臣有话要讲。”秘书院侍读熊赐履出班启奏。
一班满臣对他立即表示出十分不屑,因为汉官一向是反对逃人法的。而汉官们也为熊赐履捏了一把汗,他前些日子所上的《万言疏》虽受皇上赏识,却也遭到了鳌拜的痛恨,曾多次要以妄言罪论处,幸而皇上力保,才压了下来。如今关于北部疆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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