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隐藏着一支谁也看不见的杀人不见血的队伍。他们可能是那些人的妻妾,可能是他们的管家,也可能是他们的厨子、茶水房的汲水婢、孩子的奶婆子,但是不管位份尊卑贵贱,他们都是咱们可以随时无声无息地取得敌人首级的不容小视的力量。”
这一次,皇上被彻底震撼了。
他仿佛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自己的祖母。
暮色中,他发现她的神情与往常太过迥异。
冷冷的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就好像奉先殿里供奉的那些未曾谋过面的先祖们的画像一样,疏远、冷淡、严肃、端正,让人不能亵渎但却又不敢亲近。
“孙儿啊,也许皇玛嬷应该多给你一些时间,让你一步步看清这个世界,让你一步步拥有自己的力量,更让你自己筹划,自己去解决这些障碍。可是皇玛嬷害怕,害怕机会不那么容易再次降临,也害怕皇玛嬷一次的心软又要前功尽弃,重新等上许多年。”太皇太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天知道,皇玛嬷还能活上几年,还能管你几年。眼下,可是容不得咱们心软,容不得咱们退缩,因为时间不会倒流,皇玛嬷也没有那个心气儿再经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与等待了。”
这番话,比之前如同出征阅兵的雄赳赳的豪言壮语更让皇上感慨,他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他不知该如何决断。或者根本用不着他表态,在这个局当中,他只是个观者。
能够不声不响恪守观者的本分,也许就够了,就可以达成皇玛嬷的期待。
可是,自己真能如此吗?
康熙并不确定。
第七十五章 真真假假何以信
咸安宫第三进院落的主殿内,懿靖贵太妃对着案上那把明晃晃的佩刀自言自语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小宫女昴格尔小心翼翼地煮着茶,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忽然,贵太妃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对侍候在她身边的一个又聋又病的老嬷嬷说道:“富卓,她又故技重施了,你说,咱们能让她如愿吗?”
这位被唤为富卓的老嬷嬷抬眼看着贵太妃:“她自是以为这是天赐良机。这几年她也憋得厉害,好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怎肯轻易放过呢?”
“是啊,就像恶猫看到了臭鱼,她自是不会放过的。”贵太妃笑了笑,“可是我还没死,我还活着,我能让她如愿吗?”
“主子想如何行事?”富卓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万分沧桑,唯独双眼依然十分明亮,此时更是精光无限,似乎带着某种期盼。
“过一会儿等宫正司将案察卷宗报给她的时候,她一定会在夜里急召各府王爷和鳌拜、遏必隆等人入宫。她会以身染重疾、行将不起的名义召这些人入宫。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会趁那个时候擒住鳌拜。”懿靖贵太妃缓缓说道。
“只是她们所说的那件龙袍,又怎么取证?难道趁鳌拜入宫之时派人去搜查吗?”富卓仔细想着眼线报给她的关于此事的全部细节,发现了这最为关键的一环。
“她没有那么傻。她才不会那样大动干戈地行事。她……”懿靖贵太妃笑了笑,“她自然会动用她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人。”
“您是说?”富卓将信将疑。
“那个人是鳌拜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会在关键时刻呈上那件龙袍的,那个时候龙袍再加上枕边人的供词,鳌拜谋反的罪名就坐实了。”懿靖贵太妃深深叹了口气,“男人再怎么厉害、再怎么狠都敌不过女人。特别是那样一个女人,丈夫、情人、儿子、孙子、媳妇、姑姑……为她所用倒罢了,反之……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主子,咱们要拦她一把吗?”富卓面上突然腾起一股子悲怆之色,她的眼中尽是仇恨与愤怒,“大福晋若是还在,绝不会允许她这样胡作非为。”
“大福晋?”懿靖贵太妃苦笑着,“她是我见过最智慧最有涵养的女人,可是她心太软。她不是没看清楚布木布泰的野心,否则她也不会允许海兰珠入宫,她几乎成功了,可还是因为一时不忍才给自己留下了无尽的祸端。”
“大福晋……”富卓眼中又有了湿意。
“去,去告诉丑丫,这件事让她去办。”懿靖贵太妃仿佛已经有了主意。
富卓有些疑惑:“各处宫门已下了锁,侍卫营与宫正司的人都在各处严防,这个时候出宫怕是很难。况且这消息若提前递给鳌拜他们,万一……咱们虽然不想让她太得意,但也不敢因此乱了社稷神器。若鳌拜真的被激怒从此真的反了,咱们倒成了罪人。”
“你以为我真的疯了?”懿靖贵太妃瞪着她,“我什么时候在跟她斗法时耽误了政事、国事?每一次要不是我顾全大局,哪有她今日的得意?”
“那么,您打算让丑丫做什么?”富卓不解。
懿靖贵太妃冲她招了招手,于是她附耳上前。
“原来如此,贵太妃神算!”富卓心服口服,立即下去行事。
夜,像黑色的大幕一样笼罩着禁宫。
这个夜晚,注定是无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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