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然地牵动着他的悲与喜。
虽然,他从不表态。
但是今天,一切都结束了。
“对不起,我的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注定了我的命运。对不起,此情,此生难承。”他在心中如此说。
而与帝王携手走出府门,又与帝王携手重新走入皇城的东珠,她想的是“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从此这世上少了那株那为爱而生、为爱而开、为爱而谢的昙花。从此,只做木棉”。
“娘娘!”看到东珠与皇上一同进入承乾宫,承乾宫所有的人都惊诧万分。唯有云妞淡定如常。
“好生休息,朕晚些时候再过来。”皇上放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请娘娘先行更衣。”云妞在跪安行礼之后沉稳有度又不露痕迹的提醒,让东珠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原是这大清后宫最为忌讳的汉服。
苦涩,长长久久地盘旋在心底,也许这样的感觉将跟随她一生吧。
那又如何?
她笑了。
失神地走入承乾宫正殿,云妞用眼神提点了还在惊诧之中没回过来神的春茵、如霞等人,命她们备好浴汤,为东珠沐浴。
置身在放满花蕊的香汤中,在水雾迷漫间让眼泪尽情流淌,再一次吹起那陶埙,低沉悲凉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长吟婉转如泣如诉,悠扬寥寂沧桑飞迸。好像裹挟在大雨中的狂风之吼,又似海面拍打岩壁的嘶鸣。似荒野驿道上喑哑经古的驼铃又像伴着苍穹灰鹤滑落的嘹唳之音。
那是怎样一种声音?
她足足吹了两个时辰,直到最后筋疲力尽晕倒在浴汤之中。
乾清宫里,天子的心情也坠入谷底。
“奴才无能,没见到公主,嬷嬷说,公主在闭门安胎。”
这是曹寅的回报。
“安胎?”康熙不解,在他眼中如同稚子的妍姝也会怀胎吗?她自己原本就是个孩子。安胎?“是谁的?”
冷不丁地发问,吓呆了顾问行。
他张口结舌:“是,当然是和硕柔佳公主的额附。”
“是啊,是他的。”天子面色如纸,目光空洞。原以为已经尘封的感情已经成为过去,可是此时一句“安胎”,心上便让一把利刃血淋淋地割上了一刀。
心痛,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比当年父皇母妃相继离世,还要让人觉得心痛。
龙案下的双手,已经被彼此掐出了血印子。可那又如何呢?他是天子,他不能流泪。于是,那呜呜咽咽的悲泣只能默默在心底呼喊。
“那是什么?”听得远处并不真切的埙音,他问。
“不知是哪宫的主子在奏乐。”顾问行回道。
“难听死了,像是在屠宰场等着宰割的那些牛羊在临死前的拼命的长唤。”他说。
“奴才立即叫人下去查。”顾问行又说。
“等一等。”康熙侧耳倾听,那调子虽然让他不舒服,但是沉浸在调子中的心境他却很能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韵律啊?让人寒蝉,让人不安,让人悲怆,让人绝望,让人血脉偾张而又潸然感慨。
他没有任何一句吩咐,只着了一身黄色寝袍,便走出了乾清宫。
夜,暗得让人呼吸困难。
好在那抹隐在殿顶树梢间的月色,给了人万般灰心时的一点希望、一点暖意。
伴着月色,追随着那让人心寒、让人心乱的音律,又一次进入承乾宫。
然而,就在他踏入承乾宫的一瞬,那乐音突然断了。
就像弹得正兴起时,突然断弦。
不管你是否乐意,你都无法左右这个结果,而再换上的新弦,是无法匹配出原来的音色的。
这便是遗憾。
“皇上,昭妃娘娘正在沐浴。”
有人回报,于是他静静地留在她的书斋里等她。
案上是她画了一半的画,那是一幅梅。
那上面没有枝叶,只是花朵。他数了数,共有九朵。而且很奇怪,墨色勾勒的花瓣的边缘,每朵花九瓣,上面有的填了色,而有的还没有色彩。填了色的更是奇怪,那上面每一瓣颜色都不一样,有红色的,也有黑色的,还有青色的。
如霞为皇上奉上热茶,皇上便问:“你主子这画的是什么?”
“是九九消寒图。”
“什么?”皇上更加不解。
“娘娘说,这九九消寒图原是自明朝开始的一种排遣方式,九九是自冬至到立春的八十一天,从‘一九、二九’相唤不出手到‘九九八十一,穷汉受罪毕’。这八十一天的过程,古人称为‘复阳’,即阳气逐渐回复,慢慢变暖。但对于穷苦人来说,则是饥寒交迫,度日如年。所以才有了画圈记号或是描红以便一天一天数过这八十一天,是一种迎春的殷殷心切。”
“原来如此。”她还真有闲心,“既然为了迎春,为何不画得好些?弄成这样,反而怪诞!”
“娘娘说,这是她的‘记时绘’和‘心情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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