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苏嬷嬷救我!”
“救你?这天大的事情流传出去,我们都没命了。我拿什么救你?当初就是因为我一念之仁,才拿性命在太皇太后面前为你做保,可是你……”
“苏嬷嬷!绝不是我说出去的!当年之事,我从未对外吐露半个字。您想,我若想说,当年在先帝面前就说了,或许还能谋个好出路,可是如今我在咸安宫里挨日子比活死人好不了多少,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石氏淌下两行急泪,以头触地,甚为惶恐。
这边凄风苦雨,前边一墙之隔的殿中,懿靖贵太妃一面擦拭着案上那把明晃晃的佩刀,一面喃喃低语:“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果儿,你信吗?额娘当初许给你的,都会应的。”
奶茶浓郁的味道在房中飘散开来,一个身材消瘦的小宫女跪在茶炉边小心翼翼将热腾腾地茶水注入碗中,恭敬异常地端到懿靖贵太妃面前。
“昴格尔,这茶该换换了。”懿靖贵太妃接过碗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并味喝,只是随手倒在案边盛着七叶草的大瓷花盆里,只听哧啦的一声响,那碧绿的叶子仿佛跟着抽动了一下,随即又没有半分动静。
“是。”这个名叫昴格尔的小宫女拎着一整壶热腾腾地奶茶起身离去,她将茶壶里的奶茶悉数倒进院中的废液桶中,刷洗干净茶壶,又重新换了老君眉来泡。
品着与奶茶完全不同的老君眉,懿靖贵太妃淡淡地笑了,那笑容里透着三分诡异,居然身居冷宫足不出户,可是这宫里的事情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就像此时她便知道,今天晚上,那乾清宫里的茶水也该跟着换了。
“老妹妹,姐姐我等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出手了。”她深深吸了口气,闻了闻那茶香,唇边的笑容收的干干净净,让一旁侍候的昴格尔看了,竟然觉得有些狰狞。
“我知道你现在最想要什么,我就帮你圆了这个梦,送你一个亲孙子。”心里默默叨念着,手里的茶杯便狠狠砸了出去,好好的一个物件掉在地上成了碎片,茶水也洒了一地。
接着,便是疯狂地大喊大叫:“挨千刀的混蛋,无耻的奸夫淫妇,还我的博果尔!拿命来!”
她大喊大叫,扯破了身上的衣服,弄花了脸上的妆容,半白的头发胡乱披散着冲出房门,果然,两个身强力壮的老嬷嬷立即冲了过来用力按住她,又将她架回房里。
而她依旧用力挣扎着,叫喊着。
苏麻喇姑出了西小院,听到前边贵太妃那里的喧闹,她停下步子,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不由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曾经那样光鲜尊贵的女人,曾是昔日太宗皇帝皇太极势钧力敌的对手林丹汗的福晋,夫死从子后一度成为部落首领,即使是战败以寡妇之身再嫁,也是带着属民和数不清的财宝昂着头走进的建州城。
在太宗皇帝的后宫中,唯有她的宫殿最豪华,衣饰最丰富,就连共封五妃时,太宗皇帝都说“唯有她,当得一个‘贵’字”。
每每太宗皇帝征战归来,都会把最鲜亮的锦锻,最耀眼的珠宝拿去给她,即使是在宸妃海兰珠宠冠后宫的日子里。
谁承想,那样尊贵的她竟然会有今日的境地。
宫里,真是一个人吞人的世界。
苏麻喇姑心事如麻,踩着棉花一般回到了慈宁宫,刚刚进殿,就看到太皇太后孝庄一个人独自在殿内踱步,见她回来立即问道:“她怎么说?”
孝庄面色沉静,紧盯着苏麻喇姑,目光如炬。
苏麻喇姑将情形叙述一番:“奴才想,此事当不是恪太妃说出去的。这些年她一直待在咸安宫也是极本分的,就是每逢年节庆典别的太妃都出来赴宴,她也未曾离开西小院一步。”
“不是她,还能有谁?当年那些奶婆子都不在了,这事唯独她知道一星半点的,若不是她,今儿穆库什怎么会拿了这个来给我看?”孝庄不解。
“不知长公主是何意?好端端地拿了这个出来。若是为了要挟咱们对昭妃娘娘好些,那怎么不在当日贬罚的时候拿出来,如今赦了昭妃又给了恩典,她倒拿这个出来,真不知是想做什么。”苏麻喇姑眉头紧皱,心下真的犯了难。
孝庄不语。
“如今不如装作不知,置之不理?”苏麻喇姑试探着。
“不行。”孝庄在屋里来回踱步,“去,请玉林师父明日入宫讲经,再去遏必隆府传话,请大长公主和遏夫人一道入宫听经。”
“主子。”苏麻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被烙铁烙了,情急之下连称呼都乱了。
孝庄对上苏麻的眼睛,仔细凝视着,她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苏麻看到那里面不容置疑的坚定还有虽并不多见但自己十分熟悉的肃杀之气。于是,她定了定神,压抑着心中的慌乱与不安,只低下头,做了一个遵从的姿势。
夜已经很深了,承乾宫中还是灯火通明,东珠坐在榻上和春茵正在忙碌着,春茵将新剥好的小胡桃、杏仁以及长寿果放在罐子里用小锤子砸碎,再倒在面板上。
东珠认真地将碎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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