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响。然而此时除了这个声音,刘拂越依稀听见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出的啜泣声。她愣了愣,飞快地里里外外扫了一眼,赫然发现床和木柜之间的狭窄空间里窝了一个人。
那里头昏暗得很,但她记得此人穿的衣服:“琳琅?”
刘拂越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到近处才发现琳琅浑身颤抖不止,她不敢碰琳琅,只好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可是小庆子?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刘拂越伸出手试探性地触碰她的脸,手摸到耳颈处,轻柔却又不容拒绝地把她转向里侧的脸扭了过来。
待看清后不禁呼吸一滞――琳琅眼底赤红,脸色青白,稚气未脱的脸上遍布泪痕,不知道哭了多久。
“女郎!”琳琅不管不顾扑进她怀里。
刘拂越背后就是衣柜,被琳琅一撞,根根分明的脊椎骨正好硌上横生出来的棱沿上。她疼得登时拧紧了眉头,却咬紧牙根没吭一声。
小庆子听见沉顿的撞击声当即闯进来,看见这一幕不免吓了一跳:“琳琅姐姐怎么哭了?”
刘拂越沉默片刻,安抚似的顺了顺琳琅的后背,同时细声细语地引导:“时至今日,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吗?傻丫头,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琳琅在她宽慰下渐渐不再颤抖,就像一只雪夜流浪的小狗在冻僵前找到了归宿。她慢慢地松开了刘拂越,又慢慢地抬起头,只是抬头的瞬间眼泪便模糊了双眼,哽咽着说:“奴婢、奴婢杀人了……杀人了!”
小庆子与刘拂越相视一眼,连忙道:“奴才去外面守着。”
门咚一声关上了。
刘拂越深吸了口气:“杀了谁?为什么要杀人?”
琳琅胆小怯懦,本性也善良,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可是看她的神色实在不像玩笑。平复片刻,刘拂越沉声道:“琳琅你看着我!从头到尾,我要你巨细无遗解释清楚。”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琳琅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而后又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
回忆杀人的细枝末节,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太残忍了,每一次想到铃儿颈部汹涌不断的鲜血,便是将神魂凌迟了一遍。
可若不问清楚,她又怎么想出应对之策。
或许有刘拂越在,便有了依靠似的。琳琅即便再害怕,也能极尽全力回忆。
然而刘拂越的情况却愈发不好,她了解得越细致,糟乱的心也就越冷。理智告诉她,铃儿必须闭嘴,而“闭嘴”的方式不外乎两个:沉眠,或者长眠。可情感上一想到琳琅才十几岁就背上了一条人命,不管是不是为了她,她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你还这么小,手上就已经沾血了。”刘拂越把这句话说完整后几近虚脱。
琳琅顿时泪流满面:“奴婢此生就只有女郎了。虽说是杀人……可即便为了女郎去死,婢女也心甘情愿!”
赴死与杀人又怎么能等同!刘拂越如鲠在喉,垂眼苦笑了一下,她忽然发现埋在心里最阴暗处的那根弦好像崩断了。
过了会,大概是哭累了,紧绷的精神骤然松懈,琳琅在刘拂越怀里迷迷糊糊睡着了。刘拂越拍了拍她,没叫醒,只好连抱带拖把琳琅挪到了床上,又给她盖上了被子。
“女郎……女郎……”能睡着说明心里放下了一点,可琳琅在睡梦中的神色仍然异常痛苦。
刘拂越放心不下,便坐在床边守着。
当下铃儿死了,威胁看似解除了,可谁又知道高倩萝有没有一直盯着她们。退一万步说,哪怕高倩萝从来都没把她放在眼里,但在旦夕祸福的后宫,她也要先下手为强!
蓟京比荆州冷得多,饶是早有准备,苏桃的青葱玉指还是冻肿了两处。幸好陛下和贤贵妃时常赏赐些御寒之物,苏桃便把积攒下来的狐裘缝成了暖手的袖套。但狐裘金贵,即便她有孝敬陛下和贵妃的心却也只能做两个。
一个留着自己用,另一个倒是可以给魏菡送去。
苏桃心知魏菡心高气傲,如今自己受宠,父亲又升了官,魏菡必然不愿见她。可一想到少时相处,冬天里魏菡愣是裹成了粽子,任苏桃怎么哄,魏菡也不愿同她在屋外玩耍。魏菡这样怕冷,她又怎么能弃她不顾?
想到这,苏桃心头一软,带上袖套去了栖霞宫。福粹宫在东、栖霞宫在西,一路上苏桃惴惴不安,同时又期盼魏菡能够因此与她和好如初。
心神不宁地到了魏菡住处,不想竟看见高倩萝从屋中出来。
魏菡没料到高倩萝前脚走,后脚苏桃就来了。她呆愣了一瞬,好不容易才找回笑容:“这冰天雪地的,妹妹怎么来了?仔细路上摔着!”说话的同时拉着苏桃坐下,又把火炉往苏桃面前推了推,仿佛二人还是从前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苏桃却笑不出来:“姐姐,方才高倩萝来做什么的?”后半句“姐姐怎么会同她打起了交道”在口中滚了几遭,最后还是硬生生咽下去了。
“高倩萝?”魏菡不屑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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