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咱们不在的时候,他一直守在这。”
琳琅到来之前,小庆子早就打好了腹稿,甚至连面对刘拂越探究的眼神他都设想好了表情。届时务必要目光坚定,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人何时出去的,他也不清楚,总之不是在刘拂越回宫之前出去的。
而且,话不能太多,多了容易露出马脚;也不能太少,少了显得心虚。这一点是他第一次对周子临撒谎时,周子临教他的。
“小庆子,你确定没看到秦宝林出门?”琳琅已经反复问了三遍,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没有”。这一次,她忽然想起什么,接连问,“我记得,回宫时你是蹲在墙壁和廊台的拐角藏着,会不会你没注意到秦宝林出了门。”
“琳琅姐姐、好姐姐!侧门离秦宝林的住处远得很,她若是出去必然是走正门。而西寰宫的大门离我们这边更近一些,即便她出房门我没看见,她出大门我肯定看得见也听得见的。”
言之有理,琳琅顿时无话了。
“争什么争?”刘拂越懒洋洋地说了句,“秦珊依何时出的西寰宫,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秦珊依又是怎么死的。”
琳琅煮了莲子银耳汤,淬了冰,刘拂越小啜一口,嗓子登时舒爽许多。她抬眼看了看小庆子,意味深长地说:“跟在周子临身边那么久,想来你定是有办法打听到的。”
“主子的意思是,秦宝林并非死于刺客之手?”小庆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倒吸一口气,躬身揖了揖,“奴才这就去打探。”
眼看着小庆子飞快地走远,琳琅关上房门,犹犹豫豫说出了心里话:“若不是看小庆子方才那般坚定,奴婢真怀疑是他做的。”
“或许吧。”毕竟,两人可是结过梁子的。
琳琅低呼:“女郎也以为……”
刘拂越嚼了两下软绵的莲子,吞下后说:“我不愿这么想,可昨晚周子临对我说了一句话。”
那孩子心性不稳。若有举止不当之处,宝林尽管打骂便是。
举止不当之处,指的会不会就是这个?
世事如此,人心隔肚皮,殊不知刘拂越压根没信过小庆子,小庆子却还喜滋滋地以为过关了。
一路上,衣袂飘飘,小庆子脚步轻快,走在人迹稀少的地方,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儿。虽说是刘拂越让他探听消息,这也是他愿意的,得知秦珊依死讯的那一刻,他心里只于四个字——死有余辜。转瞬情绪兴奋,他想亲眼看一看秦珊依,确定真死了。
不过,不能去找周子临。一来为了避嫌;二来小庆子一见到他便会心虚,好似无论小庆子做了什么伪装,在他面前都会无所遁形。眼下只能去落云筑,那里有个守卫的,小庆子认识。
守卫的乃秦州人氏,同小庆子私下喝酒认识的。两人结缘,却是因为都与大川相熟。大川与守卫是同乡,与小庆子又是睡过一个铺盖的好兄弟。
去找守卫没找到,小庆子随即转去找大川。两人许久没见,大川甫一见他,激动得片刻说不出话。
“你这个小东西,去哪了?我还以为你被大内官……那个了!”偷窃之事,虽不是人尽皆知,却也是十有六、七都听说了。
小庆子笑:“怎么,以为我死了?”
大川嘿嘿讪笑:“没没没,你福大命大!对了,这时回来,找我有事?”不等小庆子回话,便扯着他的衣袖往柴房拽,“换个地方说话。”
守卫并没有透露给大川太多信息,只提到,秦珊依是真死了,确凿无疑!死态安详,但是她的脖子却紫得发黑。小庆子顷刻明白了,想来秦珊依是被拧断了脖子死的。这么说,就不一定是刺客。
好不容易打发了大川,居然已经黑了天。
正打算会西寰宫复命,途径周子临的住处,小庆子站在门外愣了一会。他没想别的,就是觉得理应吱一声,哪怕原地不动,告诉师父自己来过也好。
“吭!”
陡然一声咳嗽,小庆子被唬一跳,心有余悸地贴到门边,伸长身子往里面探了探。不料尚未看清房内的情形,黑暗中蓦地出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一侧肩膀,顿时肩膀剧痛,仿佛骨肉分离、骨节被捏得粉碎。
“师父?”话音未落,人已被五花大绑倒吊了起来。脑袋朝下,身形细长,像一根初春抽伸的柳条,在风中摇摇晃晃。
“你还记得有杂家这个师父啊。”
小庆子睁开眼,一抹橙黄的火光便映入眼帘。烛火一侧,周子临端了一杯清茶,垂眸小酌。
“徒儿的命是师父给的,哪敢忘了师父。只是不知,徒儿做错了何事,惹得师父大动肝火。”
周子临放下茶盏,笑吟吟道:“你来此一趟,目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不妨告诉你,秦宝林昨夜把你供出来了!”
“不可能,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揭了底,转脸小庆子换了一副语气,“师父,徒儿再也不敢了!徒儿保证,师父,放过徒儿吧。”讲到末了,几乎声泪俱下。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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