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巴上托腮沉吟。
苏幕难得于心中烦乱处分出一分心思:不管最后是独善其身还是兼济他人,我此时既做了“刘珍珍”,自然对刘家负有责任,说服刘娘子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一载相处,本以为师父的性情我已经了如指掌,不想她听了这样的消息居然淡定若斯,其色如听雨打荷花,虽有忧虑而尚能自持。看来这观人的学问我还未窥其门径呢……
刘娘子终于说话了:“我不是不信你,然而此地多有战事,关于蛮族入侵的说法也经久不衰。我不知道你是有顾虑还是从前家教严格,除匆匆购置日常用品外从不出门……”她不知道苏幕身份上的顾忌,别有深意地看苏幕一眼,“否则你就会听到街上每天都有消息,蛮族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蛮族已经在二十里外列阵了……以前这些还有几分可信度,但年前,何大将军深入蛮族腹地两百里大挫敌军……”
原来她之前沉吟压根不是在考虑对策,而是沉思该怎么说服苏幕。
苏幕听到姓何的将军,想起那参将说的“姓何的”,大为激动,竟一改平日作风,打断了刘娘子的话:“那蛮族正是对何将军不满,所以要来报复……”
“住口!何将军亲自对我们保证,十年之内不会有蛮族来犯!”刘娘子是个随和的人,但也许是因为这何将军在边境威望甚高,她双目灼灼,疾言厉色,并且做出了一个不必再谈的手势。沉默少许时候,不顾苏幕脸上未尽之色,话锋一转:“我们该开始了,今日已经落下许多了。”言语间的责怪是少有的。
苏幕只得闭嘴。
难以置信,在听到蛮族将至的消息后她们居然和平常一样拘于斗室中,对着细细的白麻布、褐色的光滑的缎以及一堆缝纫工具努力了一下午,因为“里正媳妇赶着要,她婆婆看着要过身了,现制些素色的衣服。”
是该制一些素色的衣服,这样三日后连寿衣也免了呢!
苏幕心中压抑,只是勉强克制着自己罢了。刘娘子看在眼里,在她将要回去的时候特意拦下她:“你到底是外来的,不知道,所以听风就是雨的。以往哪次有事没有风声传出?在酒馆里听到的还有真话的?不过是谁酒后胡言罢了。明日给你一天休息,你好好定定神,以后再不要这样了!”
像是苏幕的过失给了刘娘子什么底气,她训斥的时候格外理直气壮。
苏幕知道已经说不动她了,诺诺应是。出门前却像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屋后的地窖。
她记得那里是她来的时候新打的,少有外人知道。虽然不大,但里面现在还存了几百斤白菜没吃完……
主意一定,苏幕又恢复到之前那样缓步前行的状态了,她徐徐绕过一道篱笆,眼见前面一人走来,心念一动,一个计划几乎在几步之间就有了框架。
苏幕做惊讶状恭维来者:“张大嫂子今天是涂了什么?脸色这样红润。”
张大嫂子今天和往常一样什么也没涂,但她对这句话显然是有其他的理解,瞪了苏幕一眼,十分泼辣的回到:“小姑娘家家,哪里学的这样的怪话?”
苏幕一怔。
这倒让张大嫂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喃喃:“还以为你也是听说我男人前几天回来了在这儿打趣呢。”不等苏幕说话,又爽利地问她:“找嫂子什么事?”
苏幕没有对之前的话追根究底,她一脸神秘地拽着张大嫂来到路边,先不说事,反而语气诚恳:“我和娘是外来的,村里人却没一个欺负我们的,我一直没说,但心里明白,”她说到这里突然深深地向云里雾里的张大嫂鞠了一躬,“这都多亏张大嫂的功劳!”
张大嫂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看苏幕这样感激她,她也和先前的刘娘子一样十分受用。本来要去吴嫂子家串门的,现在也不着急了——她这样的乡下妇人,别无长处,加之乡间淳朴,人们就是真佩服谁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即使说了,语言也苍白无味,是以张大嫂活了这许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夸赞,当然是喜不自禁。嘴上虽然说着“哪里,哪里”,实际眉飞色舞,恨不得苏幕滔滔不绝。
苏幕也没有让她失望,对张大嫂咧开的嘴角只作不察:“张大嫂还是别和我谦虚了,你这才是见外呢!我知道,张大嫂一向慈悲,是这村里最关心老弱妇孺的良善之人,我们母子刚来,嫂子得知了我家里的情况……”她说到这里苦涩一笑。
张大嫂当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那个疯妈妈,也不禁为她叹了口气,心里更亲近她几分。
“如果不是张大嫂将这隐情替我们娘俩儿向村里人一一阐述,我每日要在师父家待这么久,还不知道我娘一个人在家,会被那些性情恶劣的人欺负成什么样——多亏张大嫂我们才得以平静度日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原来帮了这可怜的母女俩啊!张大嫂恍然大悟,浑然忘了一年前苏幕母女搬来时自己是怎么端着饭碗唾沫横飞地走遍全村,怎么兴致勃勃地挖苦刘兰芳疯疯癫癫的举止。
实际上原本刘兰芝每日闭门不出,苏幕又眉目秀丽,谈吐不凡,村里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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