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魔?”
“汝要的归向是战场还是尘封?”
无人作答,只有跳跃如波似澜的剑光,初时是清圣的赤金之色,在魔物一句句的诱导之下,转为了不知饕足的嗜血猩红。
“你是有生命与灵性的剑,佛与魔只能选择一边。”吞佛童子的微笑深处依稀是名为满意与傲然的冷色,“如同曾经一体双心的吾,吞佛童子与一剑封禅。”
余音冉冉,和洞外的风雪相和,萧烈而苍莽,穹庐深沉无尽,一如命运无定的幻音。
练无瑕被宫紫玄封入封魔阵中已有十日,此阵一经开启,非执有开阵灵符者不得入,阵内人倒可以轻松出去,但前提是只能是“人”。以练无瑕现下心魔缠身的模样,自是被法阵牢牢镇在了里面。每日里的食物和水都由宫紫玄亲自来送,金战战与惠比寿因修为不足,再未被允许踏入。金八珍倒是接到女儿传讯回来探视过一回,唉声叹气了半晌即离开了。宫紫玄说她临行前留言,道是将奔走江湖各派寻找可镇心魔的灵物,让练无瑕务必保重,等她回来。
这些事,练无瑕只字未能听入耳中,她整个人已沉在了可怖的愤恚之中。昔日那个静默温柔的女子不见了,她开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暴躁烦乱,前一刻还对宫紫玄含笑以待,后一刻便能用砚台把她砸出门去,待赶走对方后却又后悔万分,伏在衣被间无声的恸哭。
她的情况折磨得周围人痛苦不堪,而周围人的痛苦更加剧了她的痛苦。从本质上讲,练无瑕从不愿意为任何人添麻烦,尤其是自己关心和关心自己的人,然而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日浑浑噩噩的被紊乱的情绪折磨,偶尔清醒过来,却只能在意识到之前自己做了些什么之后倍加悚然。
我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面目可憎的样子?
她质问着自己。然而这份难得的清醒并未持续多久,没一会儿,她便觉得脸畔的枕头窒得她呼吸不畅,没有半分犹豫,她连枕带衾的推甩下床去。意料之中的布匹坠地之声却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子柔和而略显凄怆的声音:“有气冲我发就是,别作践绫罗啊。”
站在那里的居然不是二师妹!
练无瑕迅速缩回床脚,屏住了呼吸。女子被她的反应骇住,见她良久不动,误以为她已然入睡,便抱起被子悄悄的想要给她围上。练无瑕却忽然一掌击出,那女子身法颇快,侧身避过,手中被子一卷,顺势将练无瑕整个人锁在了里面,那一掌隔着被子重重打了她腹部,后者痛得闷哼一声:“练道长,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练无瑕奋力挣扎。
女子一面使出擒拿功夫与她缠斗,一面急急地道:“当日月无波尚是盲眼之人时,为了女儿求见恩公,不慎摔了一跤,是练道长你扶了一把,还送我去养生馆治眼!”
自己曾做过这等事么?练无瑕花了一弹指的时间去思考,不得其果,心中警惕之意更深。那女子等不到她的回应,苦笑了下:“是了,他们说练道长很多事已不记得了。”略一沉默,又重新介绍自己,“妾身月无波,宫紫玄道长有事外出,今后将由我照顾练道长。”
二师妹有事?有何等事会让她抛下她离开,连知会也不曾知会一下?
“适才接到消息,忠烈王笏君卿为北域杀手蝴蝶君所杀,凶手如今潜逃不知所踪,宫道长说忠烈王于她有恩,此仇断然不能不报……”
明明是从未耳闻的名字,可当“蝴蝶君”三字入耳时,练无瑕依旧觉得自己的心跳停顿了两拍。见她挣扎的力道渐失,出于莫名热切的心绪,月无波继续说了下去,“蝴蝶君这个名字,练道长也不记得吗?他可是与恩公剑邪、人邪并列北域三大刀剑传说之人呐!”
宛如滴水之没入无波古井,练无瑕陡然失了神,有两道身影模模糊糊的自脑海深处浮出,伴着清茶沸腾的汩汩声,梅梢漏下的月影,盛夏莲池的云光。她想看清一些,二人却携着所有光色越走越远,只留下无边的墨白。
“啊——”
你听过哑巴尖叫的声音吗?一如被撕裂的锦绣,杜鹃啼破的残血。练无瑕头疼欲裂,痛极之下手足奋力挣扎,月无波一个没按住,她已抱住头往墙上用力的撞去。一下又一下,血很快溢出,她却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月无波似乎在竭力安抚她,她也听不见,她只想以这种粗暴的方式打开某些被记忆封存的东西。
月无波焦急无措。宫紫玄临走前确曾交待过,练无瑕一旦发疯起来情状颇为可怖,但凭着她的功夫不难应付,然而眼下练无瑕的情形,哪里是她能压制得住的!找人来帮忙吗?不行,练无瑕虽则修为已失,可天生神力于癫狂之际更增一倍,难保她失去理智之际不会伤到来人;况且宫紫玄郑重叮嘱过,那些心性修为不够的,倘若引来见练无瑕,难保不会反为她周身的魔意所惑。可不找人来帮忙,难道要看着她这样把自己活活撞死吗?
左右为难之际,忽有一道玄影穿破法阵而入。
那日,练无瑕确是险些没把自己给撞死,只是在天地一色的混沌晕眩之中,似有一股清流注入灵台,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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