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华丽简朴的建筑上,僧人忙忙碌碌地准备晚课。
暮鼓穿过潮湿的空气散在各个角落。
赵重劼在一座人迹稀少的庙宇前停下了脚步,他踌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赵重劼才沉重地踏上了台阶,轻轻地扣了门上的门环。
殿门吱呀一声地缓缓地打开,露出了志明和尚的脸,他手中还拿着锅铲,身上挥不去的油烟气。
“林叔.....”
赵重劼低下了头轻轻地喊了一声,目光悲切,不复往日冷静。
志明和尚点了点头,不被外界所扰的眼眸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他侧过身让出一条路。
赵重劼之前的犹豫荡然无存,他毫不踌躇地随志明和尚进入了殿内。
赵重劼紧紧地跟在志明和尚的后面,明面上毫无瓜葛的两个人此时却看起来关系匪浅。
直到在后院的一间低矮的屋子里,志明和尚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无茶无水,你就不要怪我招待不周了。”志明和尚将屋内唯一一张椅子让给了赵重劼,自己却随意坐在床榻上。
“怎么会?”赵重劼苦笑了一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微弱的烛光下忽明忽暗。
“你在皇宫中过得可好?”志明和尚拨弄着蜡烛中的灯芯,火焰忽然刺溜地跳了起来。
“在皇宫里,没有过得好不好的问题。”赵重劼冷静地说道,“数十年如一日,皇宫不过像是个不动的沙漏罢了。”
志明和尚对赵重劼语气的沉重视而不见,他直接问道:“赵北杨那个小子还好吗?”
志明和尚提到这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而赵重劼并不觉得志明和尚的不尊敬有什么不妥之处。
“近两年来,赵北杨年岁已深,身体也不太健朗,对政事力不从心,一些琐事大多交给我来负责,科举刚刚过去不久,他正急着从中寻些青年才俊培养。”
“岁月不饶人,他终究也会老去,这欠下的债迟早也会回到他的头上。”志明和尚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欣慰的拍了拍赵重劼的肩膀,“交给你办的政务可还顺手?”
赵重劼习惯性地侧过来身子,志明和尚手一空,停留在原地。
“还行,都是些小事,真正的权利还是掌握在他的手中。”赵重劼躲避已成了习惯,志明和尚却有些不适应,他微微皱了眉头,回想起当年瑟瑟缩缩的少年。
天景元年,志明和尚还不是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他只是萧国公林动手下精明能干的副将,本来锦绣前程唾手可得,可随着最敬爱的将军一死,这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当年的东陵城变,他带队在后方支援,没有随林动一齐去皇宫,他一路与敌军浴血奋战,直到赶到皇宫,却看到血流成河的景象,而他最尊敬的将军却死在了和慈长公主的怀中,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一旁袖手旁观。
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谋朝篡位的小人登基为皇,一心为国的将军长眠地下。
志明和尚势单力薄,纵是有满腔热血也只能灰飞烟灭,他只好化名志明远走天涯。
等到志明和尚回到东陵城已是好几年后,他在路上救下了一个被一群流浪汉欺辱的孩子,小孩虽衣不蔽体,被打得直不起腰,却双拳紧握,一声不吭。
“林叔,你在想什么?”赵重劼伸出了手,拢在了蜡烛上,本来就晦暗的房间更是暗了下来。
“我在想你小时候的事。”
烛光颤抖了一瞬,赵重劼的手悬在半空,看上去波澜不惊,投印在墙壁上的影子却微微颤抖。
“这么久远的事你还想着干什么?”赵重劼笑了一声,在寂静无声的氛围中显得刺耳极了。
志明和尚看着赵重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语气有些歉意:“把你卷入这仇恨之中,也是逼不得已。但是。”志明和尚语气提了起来,“赵北杨一日不死,我九泉下的兄弟就一日不能瞑目。”
“这是我自愿。”赵重劼放下了手,一眼不眨地看着猛烈燃烧的烛光,“当初入宫代替赵重劼,我就想好了这一条路,我的父母都是被赵北杨害死的,我身为人子,定要手刃仇人报仇。”
志明和尚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赵重劼的父母都是死于非命,与赵北杨脱不了干系。
当时魏贵妃的长子病危,他当时与护国寺的师兄一道进宫祈福,无意中看到魏贵妃如槁木死灰般的二皇子,脑海中想起了与二皇子有四五分相似的赵重劼,便心生一计,提议二皇子到护国寺静养,用了狸猫换太子之计,将赵重劼掉包。
索性二皇子本来就是病秧子,魏贵妃也不如传闻般溺爱反而是不管不问,这法子风险虽大,可也只有被发现和不被发现两种可能,而这被发现的可能几乎没有可能。
“你适应的很好。”志明和尚赞许地点了点头。
赵重劼没有回话,他的脸隐在越来越暗淡的烛光中,像是一半踏在了黑夜中。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赵北杨迟早要为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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