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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星际歌星第5部分阅读

    重生之星际歌星 作者:haitangshuwu

    大杀器。

    “好微妙……”言语不能表达心中所想的格温布里最后一句话总结了自己的心情。

    “可爱是挺可爱”格温布里斟酌着如何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是这样的音乐放到网络上是不会让人信服的。”

    “嗯,我知道,所以只是试验品,没打算放到网络上。”阿尔瓦说完抬手就准备点删除,他只是想恶作剧一下。

    谁知刚还否定了这首歌价值的格温布里一把抓着阿尔瓦的手,问“你要干什么?”

    “删掉。”阿尔瓦莫名地望着格温布里,耍完人后这曲子算是功成身退,还留着干什么。

    “不行!”格温布里坚决道。

    “为什么?”阿尔瓦不知所以。

    “因为,哼哼,我要报复社会。”格温布里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铿锵有力,嘴角是和刚才阿尔瓦内心一样的笑。

    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格温布里,阿尔瓦有种真相了的感觉。他终于明白2012前的神曲是怎么得以发扬光大的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江山代有神曲出,一人祸害另一人。这种在这人手里栽了一定要在下一人手里讨回来的报复心理,真是非比寻常的强大存在。

    单纯处于恶作剧的心里,阿尔瓦收回了准备按删除键的手。他表示祸害他人什么的不亦乐乎啊不亦乐乎,如果可以,真想再多看看众人听神曲后的表情,肯定很欢乐。

    于是,初音被保留在了存储系统里,并经由格温布里之手,通过新建的帐号‘大葱神’发了出去,从此掀起了混音界的一场血雨腥风,造就了混音界的一个囧囧神话。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整理完一切,天刚蒙蒙亮,忙了一夜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呵欠。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格温布里首先扑哧一下笑出声,

    “第一次,第一次看到你懒洋洋的样子,怎么说呢,看起来呆呆的。”说完,格温布里又忍不住笑了笑。

    阿尔瓦懒得理这个大惊小怪的损友,揉了揉发涩的眼角,看了看时间。

    “是该好好休息了。”

    “啊,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要去排队拿号码。”格温布里看看时间,惊讶到。

    嘴上急切地说着,格温布里动作却十分迟缓,忙了一个晚上,他也累了。之前太过专注也就没有察觉,这下望望外面露白的天空,他才发现眼睛因长时间盯着屏幕而累得涨痛,直起身子伸伸懒腰甚至能听到骨头不堪负荷的咔嗒声。阿尔瓦看见格温布里挠挠脑袋露出困乏的表情,转过头去,对着电脑屏幕,一边逐一关掉音乐制作界面,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

    “累了就回去睡吧,号码牌的话,教授已经帮你拿到了,我过会也要休息了。”

    “但是我的参赛资格今天才……”格温布里喃喃到一半,忽然醒悟过来,看向盯着屏幕就是不看他的少年,“你……”

    少年正慢吞吞地关着混音器的界面,目无表情,仿佛没看到格温布里吃惊的表情。

    格温布里心里一热,手比脑子先动,一把揽过阿尔瓦的肩膀,将装作若无其事的少年揽入怀里,让少年靠在一个可以相互依靠的肩膀上。

    格温布里开心地笑着问

    “这算是关心吗?”

    “……不,这只是建议,如果你不累的话,那就继续主音辅音交杂时的淡入剪辑吧。”

    “我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听到这个回答也不恼的格温布里假装伤心应道,拎起放在地上的包。

    阿尔瓦起身,将格温布里送到门口。

    格温布里站在门口,摆手止住阿尔瓦的脚步,笑着不用送了,“我又不会走丢。”

    晨露熹微,远处地平线上,人造太阳的光芒笼着大地,格温布里的背影与笑容被阳光镀上层柔光,看起来格外温暖人心。

    格温布里手里拎着包,站在朝阳里,看着阿尔瓦,

    “需要的时候,可以尽管来麻烦我,就像我有麻烦时,总是第一个想到你一样。”

    “我们,是朋友哦。”格温布里说。

    “嗯。”远处的阳关刺得眼睛生疼,阿尔瓦垂下眼眸,答到。

    “那我走了,晚些时候再来找你。”格温布里打声招呼后离开了。

    阿尔瓦在门口站了半晌,望了会正在升起的红日,转身关上了门。自动门一合上,光线立刻被隔绝在门外,室内又是昏暗一片。背靠着门,阿尔瓦泄气地笑着。一步步走向从昨天到现在还未来得及整理的床铺,无视那一地的花瓣,阿尔瓦疲乏地向着床倒下去。

    有光线穿过窗户斜落在床上,将蓝色的床单也暖成一片明黄。

    阿尔瓦侧脸贴着床单,手背落在阳光划出的框架里,上面是蔓延开来的暖意。阿尔瓦伸手动了动,光帘随之涌动,却也没有改变形状。

    无聊地放下手去,阿尔瓦翻了个身,背对阳光将脸埋入被单,沉默中呆了半晌,才闷声说,

    “管家,把窗帘关上,顺便……把地上清理了。”

    电子女声机械地应到,自动清扫的小型机器人从隐形壁橱里窜出,在床的四周忙活起来。

    窗帘在电脑控制下,徐徐关上,一同被关掉的,还有不得不无时无刻的小心谨慎。

    听着身后逐渐关上的布帘,躺在黑暗中,阿尔双肩开始微微颤抖。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想自己的家人。

    也许,不管是笑着,还是唱着,又或是生气,他其实都是难过的。只是这情绪与疑惑,迷惘,恐惧,孤独还有希望,交杂在一起,太复杂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分清。

    生与死的距离隔得太远,生的喜悦与死的悲哀又隔得太近,这些,都不光是坚强和勇气能够扛得起的。

    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胆小,懦弱如他,做到这样,已经是尽力了。

    那么,接下来,就让他好好在梦里休息一下吧。

    第十五章

    隔日,阿尔瓦醒来,房间里恢复了往日的干净整洁。看看时间还挺早,阿尔瓦打开通讯录联系推销员小哥。阿尔瓦想着,既然要混音,一种乐器是肯定不够的,但也不一定非得用各种不同频率的音乐混杂,简单的两种乐器交错环绕的声音,也可以造就极美的听觉盛宴。

    “啊,你干什么去了?!”通讯器联通以后,推销员小哥见到阿尔瓦的脸,凑上镜头急切地问。

    “……在家。”整张脸挤满屏幕的推销员小哥有着微妙的搞笑感。

    “真是的,担心死人了!电话不同,留言不回,正担心你被粉丝偷袭了。”推销员小哥抱怨道。

    阿尔瓦这才想起自己的通讯系统,还有媒体都被切断了。顺手打开通讯箱,除了每天一封的家书,剩下的都是推销员小哥的留言。

    阿尔瓦无视了粉丝偷袭这个可能性极小的推测,揉揉眼睛问“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作为钢琴的设计者,钢琴要被批量生产,你说是不是大事?”推销员小哥看着睡眼惺忪的阿尔瓦,急得跳脚。

    “批量生产?”阿尔瓦不明白了,“但是,谁会买?”

    难道未来人有那种所有乐器随便扫一眼便通晓指法弹法的世外高手。

    “粉丝啊,你没看到网上到处是都是你的粉丝,他们不停地搜索你弹奏的乐器是什么,四处留言询问哪里可以购买,还有如何演奏。”推销员小哥讶然。

    阿尔瓦沉默以对,他还真不知道。

    推销员小哥干劲十足,摩拳擦掌说,“现在我们是一家独大,定制的货单都排到下个月去了。实木材质的钢琴还早就脱销了。按照这样的销售进度,这个月结束,我就可以自己开家返祖乐器专卖店了。”

    “还有人问我,能不能联系你让你出让初赛演出时的钢琴,不过我拒绝了。”推销员小哥面露惋惜,不过马上又激动地冲着屏幕说,“但是,我告诉他们,凡是在这里购买钢琴的,会得到阿尔瓦你的亲笔签名,还附赠你佩戴过的花朵一枝,由x通公司运送,保证送到时新鲜艳丽。

    这便是所谓的得不到你的人,即便是看着你的贴身之物睹物思人也足以的粉丝心理吗?

    阿尔瓦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此被人粉上一把。高兴是很高兴,但是……

    无力地扶着屏幕,阿尔瓦看着推销癖发作的推销员小哥,问

    “你现在的订单有多少?”

    “每日大概有一千三百笔单,总共接了一个半月的。”推销员小哥一脸开心答到。

    “你的意思是,要我接下来的一个班月里,每天身上插着一千三百枝花像是孔雀到处转悠。”阿尔瓦对着屏幕开始放寒气。

    推销员小哥猛地醒悟过来,张口结舌地呆愣在镜头那边。犹豫了一会,他诺诺地提议道,

    “要不咱改成亲吻过的花行不?”

    “不行!”每天亲吻一千三百朵花,且不说看起来自恋,他自己也觉得不自在,想想一个大男人成天拿着朵花亲来亲去,像什么?

    “那……摸过的?”推销员小哥继续。

    “……还是不行!”这摸来摸去的,难道就不怪异了吗?

    “浇过水的总行了吧。”推销员小哥开始瞪他那可怜巴巴的双眼。阿尔瓦表示,鸡冠头做这个动作一如既往的伤眼。

    “没时间!”

    “只是浇花而已。”推销员小哥软着声音纠缠道。

    阿尔瓦也有些犹豫了,换做浇花确实就不那么难接受了。

    “种植的花圃离你们学校很近,而且是整个学者号花木品种最齐全的花圃,环境好,店主美。”推销员小哥发挥软磨硬泡的厚脸皮。

    “我们学校附近的花圃?”阿尔瓦奇怪道,他从来没听说过学校附近有花店,不过这作为一个音乐宅来说也很正常。

    “嗯嗯,步行只要三分钟,名字叫丘比特之心哦,很可爱吧!”

    “丘、丘比特之心?”这种诡异的充满少女漫风名字是怎么回事?莫名让人联想到女主和男主在花海意外相遇之类的狗血戏码。阿尔瓦抖了抖,勉强评价,“还可以吧。”

    “那你是答应了。”推销员小哥欢乐地问。

    他什么也没说。不过,给花浇水还是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想想推销员小哥连日来的帮助,还有通讯箱里那一连几页的未接来电。

    “好吧。”阿尔瓦松口了,“但只是浇水。”

    “好,只浇水!”推销员小哥眉开眼笑,他的要求其实很低。

    “对了,我需要一种新乐器,现在可以定制吗?”阿尔瓦终于有机会提自己的要求了。

    “当然!请放心,老顾客享受待遇,不紧可以打折,还能享受到更多的服务——”差点刹不住车的推销员小哥,看到了阿尔瓦那无奈的眼神,“我的意思是,没问题,放心!”

    “那我现在去你那里。”阿尔瓦说完,准备拿衣服,却被推销员小哥止住了。

    “你现在还是别出门的好。”

    “怎么了?”阿尔瓦纳闷,“你有事?”

    “不是,总之我带器材到你家去吧。”不知为什么,阿尔瓦觉得推销员小哥的表情飘忽的很,但他还是放下了拿在手中的外套。

    “那好吧,我等你。”

    二十分钟后,推销员带着设计仪器出现在可视门铃的镜头里。这次的设计比起上次要快得多,一来小提琴的构造着实要比钢琴简单,二来有了上次的经验后,阿尔瓦对于设计乐器渐渐上手起来。设计完将图纸交给推销员小哥,阿尔瓦问大概什么时候能拿货,推销员小哥嘿嘿笑着说因为构造简单用的又是现有的木材,方便的很,只要一天就好。推销员小哥忙,阿尔瓦口拙留着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推销员小哥收好图纸就推说要准备新店面的事情,准备离开。阿尔瓦木讷地表示自己准备了一首新曲子,谱完曲子后希望推销员小哥来听。推销员小哥高兴地答应了,嘱咐阿尔瓦练习时打开隔音系统,还有防盗系统就离开,回去忙去了。

    阿尔瓦经提醒又想起昨天被人强行破门的不愉快经历。想想也确实有些担心,谢了推销员小哥的提醒,阿尔瓦开始询问人工智能管家。

    “昨天那个格兰,不,我哥哥是怎么进来的。”这种用名字称呼自己哥哥的中二习惯一定要改。

    “因系统与军部管家系统是同一类型,格兰少校的身份认证在联机系统内存有备案,作为直系亲属,系统不能阻止对您有监护权的人进内。”

    “监护权……”真是个久违了的词语,当了九年的成年人重回少年后还真是种种说不出的苦逼。

    “有没有取消监护权的方法?”阿尔瓦问。

    “没有。”机械女音毫不留情地敲碎了阿尔瓦的期望。

    好吧,反正也只有一年了,迟早他能脱离这样的境地。与其烦恼不可改变的事实,还不如顺其自然地耗日子。哼着小歌,阿尔瓦整理着谱子,顺便大点起演奏要用的零碎物。一般表演前乐器的调音是少不了的。他的钢琴要试音,小提琴也要拧弦,还有上松香。

    阿尔瓦想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倒带。

    松香?松香啊!这个时代不知道还有没有松香这种东西啊!

    生活总是处处有惊无喜。阿尔瓦跪地伤神。哪次能不来点意外吗?

    怀着一丝希望,阿尔瓦联系了刚离开不久的推销员小哥。

    “松香?那是什么?”推销员小哥对着可视镜头歪歪脑袋,“防滑用的?现在的乐器都只需要润/滑,没见过防滑的。”

    “这个真的没有?”阿尔瓦不依不饶地问。

    “这个真没有。”推销员小哥感情真挚地摇头说。

    心灰意冷地关掉视频,阿尔瓦只想大吼一声。事事不顺心,日日不如意,这股憋屈感实在让人怄得难受。

    “松香……松香。”记忆中这东西和琥珀倒是类似的东西,阿尔瓦印象中在自己的时代琥珀就已经是珍贵的宝石,那么在这个自然也价值不菲。他还没有奢侈到能够为了一首歌一掷千金。琥珀好像是松树的树脂落在昆虫上经过千年后形成的化石。只是这年头还有松树吗?阿尔瓦想起推销员小哥刚提起的品种最齐全的花圃。

    “管家,搜索丘比特之心的店址。”不管找不找得到,尽人事听天命吧。

    阿尔瓦换上披上外套,将推销员小哥送得帽子扣在脑袋上,刚好将一头的白发遮住,然后带上自动导航系统出了门。

    阿尔瓦走在校园里青青石板路上,穿过沉甸甸的枝头,驻足在花影里,闭目吐吸间,肺腑里皆是那隐隐的馨香,已开和未开的花与细碎的阳光一齐压满其上,视野里一片令光阴都渐缓了脚步的美。一片片花瓣纷飞着,如同一流暖涧,纵使有着草青人远的相思,也被这片层层叠叠的暖意化开。

    阿尔瓦眯眼打量眼前的这一片景色,这条路走了那么多次都不曾觉得它美,今天心情郁闷的偶然一瞥,却看到了别样的美。

    人总是很难相信心能被自然的一朵花,一阵馨香,轻易地感动,然后便忽然得治愈,又或者忽然地顿悟。阿尔瓦以前也不信,但现在,他信了。

    有时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看着花渐飘零,心便安定坦然,过去的景象随着这片纷繁的美景渐渐模糊,渐渐淡去,现在的情景变得越来越实在,如同晒在身上的阳光般,越来越暖,从肌肤一直熨贴到心底。

    走到枝头轻轻抚摸粉/嫩的花朵,几多花便顺势落在手中,阿尔瓦站在花枝下仰头迎着细碎的光影微笑。这才是生命应有的态度不是吗?

    淡然地开,淡然地落。无论何时都不缺生命的从容与坚强,由柔软织成的坚韧的美,动人时亦有着沁透灵魂的芬芳。

    托着手中的花,心情愉快地继续朝前走,果然,人还是要多出来走走。阿尔瓦愉快地想到。

    阿尔瓦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离开,这一路偷偷跟在他身后的一干人等,立刻蜂拥而上。枝头那些娇弱的花全都一朵不留地落入这群人手中。

    “啊,王子摸过的花~”少女陶醉地学少年扶着花,上扬的音调昭示着心中满足与幸福。

    “我想把这棵树也搬回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们晚上偷偷搬吧,那时候就没人能发现。”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激动地提议。

    “喂喂,那边几个,我这个保安就在旁边啊喂!”

    “切,刚才王子摘花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现在才蹦出来。”女孩不满地抗议道。

    “王——刚才那个少年哪里摘花了,分明是那几朵花自己掉落在他手中的!”年轻的保安红着脸嚷嚷道。

    “那,这些花也是自己落在我们手中的。”少女们齐声抗议。

    枝头的花静静地开,树下的人激动地吵,总之是,各有各的热闹。

    事实证明,这次出行,注定热闹非凡。

    第十六章

    沿着校园的小路出来拐个弯便到了附近的一条著名的商业街,只是这一路走来,阿尔瓦越走越不自在。来自四面八方视线如蜘蛛丝般粘在身上,令他浑身不自在,可每当他望过去,那些视线又纷纷挪开,该干嘛干嘛。这又让他疑心是不是自己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

    不管如何,这若有似无的视线都太折腾人了。手脚全然不知该往哪里放的别扭感逐渐遍布全身,阿尔瓦就连走路都开始变得僵硬。为了不出现同手同脚的丢人场面,他不由地便想加快脚步。

    正在这时,恰好一阵稍强的风迎面吹来与阿尔瓦加快的脚步相撞。头顶的帽子被风吹起,错过少年回首伸出的手,随风落在了地上。少年迷离的眼还在望着,一头柔软弯曲的卷发由风抚起,于空中划出优雅的轨迹,翩然飘落至脸颊上,又遮住少年清秀的侧脸。

    周围的人被这柔软发间的一回眸美得窒息,一时间连目光都无法挪开。阿尔瓦低头看看帽子,再看看四周忘记挪开的目光。群众看向他的目光太有激|情了,那里面闪着的火花都快实质化了,他想骗自己是错觉都不可能。

    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动,阿尔瓦的帽子被风吹着又欢乐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愈发的远了。

    一个小女孩率先反应过来,小跑着在阿尔瓦弯腰之前捡起了帽子,仔细拍了拍,打掉上面的灰尘。阿尔瓦看着对方将帽子拿到的手上,没有立刻还给他,而是背到身后,笑眯眯地打量着。

    “……谢谢?”阿尔瓦试探地说道。

    女孩嘴角的弧度弯得更大。就在阿尔瓦看着这个笑容愈发困惑的时候,小女孩高兴地跳起来,然后拿着帽子,跑了……

    边跑还边喊,“我拿到阿尔瓦的帽子了!”

    这下,四周的目光更加灼热了,也更具危险性了。

    四周的人紧逼着朝前踏上一步,阿尔瓦紧张地朝后退了一步。

    不知谁扔掉了手中的瓶子,瓶身砸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哐当声,这声响在一片沉寂的街道上,就像起跑的发令枪的一声枪响,一时间刚还在蠢蠢欲动地人们全都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衬衫是我的!”

    “我要摸脸!”

    “裤子是我的!走开!”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在推搡,有人在叫喊,大家都气势汹汹毫不相让。阿尔瓦悲催帝发现如果他捂着衬衫就有人扒他的裤子,如果他捂着裤子就有人扒他的衬衫。推搡中,他不知被多少大妈妹子吃了多少豆腐,更加悲剧的是,他还不敢还手。这不是因为妹子太可爱,也不是大妈太魅惑,而是她们那饥渴的手,正蓄势待发地等在他的裤子衬衫边,打算乘着他松手之际,将他身上仅剩的布帛一网打尽。

    阿尔瓦在誓死捍卫他身上越来越少的遮羞布的同时,不由感叹,如此彪悍的民风他还是第一次在未来见到。难怪在过去,明星上街无不是把自己打扮得邋里邋遢便是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他该为自己的出名感到高兴吗?可是为什么他只有流泪的冲动?那位大婶,别在扒了,再扒他就得裸奔了。

    片刻的拉扯,已将阿尔瓦扯得衣衫半开,香肩半露,大汗淋漓,扣子早就不知落在哪位粉丝的手中,他现在能死守的就是已经被人扒开的,就快离身的皮带。警察叔叔,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等犯罪结束才来,再不来,他今天怕是真的要裸奔街头了。

    这场混乱的明星粉丝拉锯战里,阿尔瓦只能尽最后的努力拽着皮带不松手,肩上背的小包已经不知所踪,身边的人还未散去,反而有越围越多的趋势。人多嘈杂,你推我挤,阿尔瓦一个头两个大,头昏目眩的感觉愈加强烈。就在阿尔瓦准备自暴自弃地准备松手,想着扒吧扒吧,真把他扒光了,所谓的偶像光环也幻灭了的时候,忽然,一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他的小臂。

    手套上线条分明的细纹膈着皮肤,分外不舒服。阿尔瓦挣了挣,没能挣开。那只手的力道却愈加的大。阿尔瓦只觉得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拽,便从围着他的人群中落到了一个坚实可靠怀抱中,那只手臂揽着他,隔开了恼人的拉锯。就这么被抱着,阿尔瓦听着严厉的声音从他靠着的胸腔轰隆隆震开。

    “公共场所聚众抢劫,大家,都想去学者号的警局参观参观吗?”一声简洁的询问,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

    听见四周的喧哗声渐渐小了下来,阿尔瓦小心翼翼地回头一看,不少人心有不甘,腿脚倒是利落得溜了,剩余一些人还在围观。

    “谢谢。”阿尔瓦冲还揽着他的人微微点头示意。偷偷摸了摸被军装徽章压得有点疼的脸,阿尔瓦一边感叹这人真高,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警察最终还是没来,不过来了军人,算了,总算有一样比过去强。阿尔瓦低头看看自己,整一个衣衫不整的流浪汉打扮,窘迫之余,来不及好好看身前的军装男一眼,便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衣衫。

    “……不用。”揽着他的人似乎在低头看他,见阿尔瓦拉着已经掉了半边的袖子又想去捂胸口的狼狈样,发出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接着,男人抬手帮他将衣领拉好,低头皱着眉头看着那一身变成破布的衣料,沉声问,“要去哪里?怎么这么不小心?”

    虽然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我们不熟啊,兵哥哥。

    阿尔瓦狐疑地抬头,接着朝后退了一大步,在听到后面仍不死心的人民群众的吸气声后,又强迫自己停住了。

    真的是哥哥!受刺激过大的阿尔瓦嘴角抽抽,喃喃念着哥哥二字,呈脑袋当机状态。

    他就说大街上为什么没有警察倒来了一个军人,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年头的执法部门还是靠不住的!来的这个最终还是自家家属!

    格兰听到这一声意外的哥哥,手里的动作停了停,忽然拉起有些呆住了的阿尔瓦,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所谓才出虎口,又入狼|岤大抵是如此了,阿尔瓦反应过来,本想甩开紧握的那只手,但在听到身后那一声声遗憾的叹息后,只能泪流着任人拉走。

    跟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在街道上左拐右转,早已离开了群众视线的危险范围。阿尔瓦此刻觉得既紧张又尴尬。他一手拢着衣服,一手被牵着,不情愿地跟着格兰走。

    一条小路蜿蜒向下,来往的人渐渐稀少,但街道全无阴暗潮湿的感觉,倒是意外的明朗干净。

    格兰拉着他的手意外得用力,阿尔瓦使劲甩了甩,没甩掉。走了会,实在是被勒得疼,阿尔瓦只得鼓气勇气小跑着跟上格兰的脚步,并肩走在格兰身边,抗议道,“很疼的!放手!”

    格兰扫了阿尔瓦一眼,低头看了看手里不盈一握的纤细手腕。手倒是没有放开,力道却是卸去了不少,至少不痛了。阿尔瓦看着明显轻松了许多的手腕,脚步稍稍一顿,便再次被人拉着向前走。

    “喂,去哪里?”

    “给你买衣服。”格兰答得理所当然,阿尔瓦竟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有些呆愣地看着格兰的背影。

    清幽干净的小巷里,鞋子轻扣在青青石板路上,发出声声清脆的回响,一大一小,一低沉一清脆,交错地敲打在心间,与糖果推车的轮响,一同在小巷里回荡。

    有光线从前方越过格兰的宽阔肩膀,落在阿尔瓦的眼里,金灿灿的发像是林间的落下的光束,刺得人眯起眼。

    恍惚间,阿尔瓦莫名地竟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那时,妈妈也是这样牵着他的手。

    大大的手暖暖的一圈,盈盈握着他的小手。

    虽然只是跟着走,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但就是觉得无比安心。掌心粗糙的细纹摩挲着手掌,又轻又痒,让人止不住地想微笑,觉得只要被牵着,自己就是安全的,便可以心无旁骛地看着路边的风景,随心所欲地为路边的人,路边的事,纵情地笑,而不用担心会摔着。

    现在,这只戴着手套的,同样宽厚的手掌,也如同小时的掌心一样,一样地令人安心,一样地令人温暖。

    阿尔瓦跟在这修/长挺/拔的身影后,一步步地向前。

    也许,这便是亲人吧。偶尔会吵架,会生气,会彼此伤害,却也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身旁,替你遮风挡雨。

    这样牵着,这样温暖,阿尔瓦突然,就不想挣开这手了。

    第十七章

    格兰一路拉着阿尔瓦来到一家服装店里,挡住店外好奇的目光,拉开店门将阿尔瓦一把推了进去,然后朝门外冷冷扫了一眼,霎时间,围观的人作群鸟哄散。

    售货员小姐只在和阿尔瓦打照面时愣了一下,然后便端上职业礼貌的微笑点头示意,不再用视线在阿尔瓦脸上扫来扫去。阿尔瓦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对这家店子的印象愈加的好。

    格兰朝店内走去,挨个架子挑选,手脚俐落,不一会便揽着一堆衣服回到了阿尔瓦面前

    阿尔瓦站在原地不动。这种家长带孩子买衣服的氛围过于和谐也过于诡异,而且他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就是那种,忽然有人说要给你买东西你不知该怎么表达谢意的紧张。

    格兰站到阿尔瓦面前,低头淡定地和阿尔瓦大眼瞪小眼,抬手将一顶新帽子扣在了阿尔瓦头上。阿尔瓦手忙脚乱抬手护住脑袋,在摸到头顶上的帽子后稍稍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鼻梁上又被架起一副墨镜。

    格兰从手中的衣服堆里挑出一件,拉起阿尔瓦的手,放到他手上,说

    “去把衣服换上。”

    然后转身走向柜台,将剩下的衣物交给售货员小姐准备付钱。

    “我自己付!”阿尔瓦手里拎着衣服,急匆匆地赶在格兰之前跑过去,将衣服往柜台上一放,坚定地说。

    格兰深深地看了阿尔瓦一眼,收回了掏钱包的手,侧过身子让开。

    售货员小姐夹在这莫名的气场中间,尴尬地笑着朝正盯着她的阿尔瓦礼貌地问到

    “承蒙惠顾,五件衣服,共五千六百四十七元整,请问付现还是刷卡?”

    “刷卡。”阿尔瓦生怕格兰帮他付款,急切地开始掏左边裤口袋。

    咦?咦——!不信邪,阿尔瓦又开始掏右边裤口袋,然后是上衣口袋。这一摸,风便从衬衫断裂的袖口钻了进来。阿尔瓦抖了抖。

    格兰还站在一旁看着,售货员小姐,端着刷开机,笑得越来越尴尬。

    阿尔瓦手插/在破了的口袋里,傻眼了。

    啊,丢死人了!他怎么就忘了他刚被一群人洗劫一空,连包都丢了的他,现在是一贫如洗。

    其实一贫如洗还是其次,关键是一贫如洗时还想装阔,真的丢死人了。

    “那个……”销售员小姐迟疑地转向刚才准备掏钱的那位,眼神示意格兰。虽然美人窘迫得双颊粉红的样子很可爱,但是也很可怜,她都不忍心催促。

    格兰叹了口气,隔着帽子拍了拍阿尔瓦的头,对销售员小姐说,

    “我来吧。”

    “共五件衣服,三件衬衫两件外套,承蒙惠顾,共五千六百四十七元整。”销售员小姐立刻松了口气,欢乐重复道。

    “嗯”

    “请在这里按一下。”售货员小姐将银行联网的指纹机由阿尔瓦面前挪到格兰面前。

    “您好,格兰·巴鲁多少校,您的lseb银行已经将五千六百四十七元整为您转到商业贸易中转帐号,如果这不是您本人的操作,请回复n,如果是,请回复y。”

    通讯器响亮的电子音在店铺里回荡,那五千六百四十七元字字铿锵有力,尤为响亮。阿尔瓦脑里如同有人拿着锣鼓在敲打念叨着,全是五千六百四十七元整在回响。

    “我会还的,那五千六百四十七元!”阿尔瓦脸上发烫,咬牙说道。

    格兰敲着键盘操作的动作停顿了一秒,说,

    “没必要,反正你每月的住宿费生活费都是由我在负责划进账户,直接买给你和从银行划钱没多大区别。”

    阿尔瓦觉得他这张脸真的没必要再留着了,已经丢到自家门口了。

    “母亲和父亲习惯定期划钱给你,但有一次我月中查家里账单时,发现你的账户余额不足,是买实验器材超支了吧”格兰接过售货员小姐包好的衣服,看向低着头的阿尔瓦,不经意地说,“那之后,我每到月中就会定期查看你的账户。”

    阿尔瓦仍旧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走出一步后回头望着自己的金发男人。层层寒冰覆盖的心河下,传来细微的开裂声,突然涌起的一股热流顺着裂缝一点点漫出,蔓湿了心房。

    “如果硬要还,不妨连之前的也一齐还上,这样才有意义不是吗?”格兰随后扭过头后,又补充道。

    “……对不起。”阿尔瓦突然道歉,不知怎地他忽然既心酸又内疚。

    格兰沉默不语,然后放下手中的袋子,按着帽子在阿尔瓦的发顶上揉了揉,顷刻间温柔了许多的声音,轻声应到,“好了,快去换衣服吧。”

    阿尔瓦只觉得发顶上的那只手拥有着无限温暖,刹那间便如同暖风涵尽无穷天际。

    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去,我去换衣服。”果然,落跑才是最佳的选择。

    换好衣服,戴好帽子墨镜把脸遮了大半后,阿尔瓦忐忑地坐上了格兰的车。事情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控制了。心中所想的是尽量与这里的家人拉开距离,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去哪里?”格兰问。

    “……丘比特之心。”

    为什么这个花店的名字不能正常点。看吧,嘴角弯起了,要被嘲笑了吧。阿尔瓦羞得耳朵都红了,早知道就不答应推销员小哥。这都什么破名?

    “真是个美好的名字呢。”格兰轻笑着,喃喃道

    “什么?”阿尔瓦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格兰放下手刹,车开上马路,一路向着花海驶去。

    丘比特的店主如销售员小哥说,是个美人。虽然她的美不是那种乍一看十分惊艳的美,但见她笑,阿尔瓦仿佛是看到暖暖阳光撒下的美。略显普通的褐发素颜无法掩盖那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只要她笑,连带着白/皙的皮肤上的雀斑看起来也俏皮可爱。所谓干净的,能够治愈心灵的笑容大抵如此吧。

    少女向阿尔瓦介绍说她叫爱丽丝,但阿尔瓦从爱丽丝自我介绍时一直看着格兰的眼睛可以看出,对于他的到来,似乎格兰的到来更令她惊讶。好奇的视线在格兰的脸上来回打量,盯得格兰不自在地咳了两声,一巴掌把站在旁边阿尔瓦推到了爱丽丝面前。

    爱丽丝好奇地看了看阿尔瓦,不是那种狂热的粉丝看偶像的眼神,也不是看珍稀动物的稀奇眼神。干净的,纯粹的,好奇的目光,让阿尔瓦无法心生厌恶。

    “花,喜欢吗?”穿着背带工装裤的少女抱着一捆花笑着问他。

    阿尔瓦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漂亮的花,他不讨厌。

    女孩听到他的回答后笑得更加明媚,朝阿尔瓦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拉起阿尔瓦的手朝店内走去。

    听阿尔瓦说明来意后,爱丽丝将他们领到了花圃后的树林里,大方地指着几颗粗壮的松树说任他们采树脂。

    在阿尔瓦差点用锉刀把自己的手指给削下来后,格兰没收了阿尔瓦手中的锉刀,让他在一边等着。两人呆在一起却又无话可说的情况令人尴尬,阿尔瓦在一旁的树根上坐了没多久,便借故走开了。

    蓝天白云做底衬,葱葱郁郁的叶间漏下的阳光照在长满苔藓的小路上,林间嘹亮的鸣叫,引着人步步向前,走着走着忽地就眼前豁然开朗,广袤的花海从眼所不能及的地方蔓延到面前,刹那间撞进心底。

    迎着风,嗅着香,天地之广袤,连风声都是渺小的,让人心生惆怅。

    “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爱丽丝戴着草帽背着背篓出现在阿尔瓦身旁,与他并肩站在花海的岸边,闭目深吸。

    “……没什么,只是太美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阿尔瓦感慨道。

    爱丽丝想了想,伸手从背篓里取出一朵盛开的玫瑰,“给你。”

    阿尔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笑着接过,说,“谢谢。”

    “现在,摸得到了,也闻得到了,可以确定是真实的了。”少女压着帽檐微笑着说道。阿尔瓦低头看着还粘着露水的花朵,水珠顺着花瓣落在手上,凉凉的划过一条痕迹,痒痒的,阿尔瓦不由地微笑。

    “虽然显得有点冒昧,不过,你和舰长大人和好了吗?”爱丽丝看着正望着花的阿尔瓦,问到。

    正转着花枝的手停了下来,阿尔瓦抬头沉默着,手中的花很美,但眼前的花海依旧遥远。

    “没有吗?”爱丽丝见阿尔瓦不说,虽然不忍但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为什么?……大概是有距离感吧”阿尔瓦低头摆弄手中的花,“不是自己的,所以,不敢接近,也不想得到后又失去,我……很懦弱吧。”

    爱丽丝看看低着头的阿尔瓦,歪歪头,又重新望向盛开的花海。

    “那你不快乐吧,当你想着自己会失去的时候。”爱丽丝问道。阿尔瓦抬头看着朝前迈了一步的少女。爱丽丝背对着花海,面向阿尔瓦。

    “花开了,自然也会有落下的时候,太阳升起后,也会有落下的时候。”爱丽丝背着手,笑着说,“如果因为花会落,便不去栽种,不就看不到这么美的花了,如果因为太阳会落下,便不去追逐晨光初现的刹那,是不是会更加遗憾呢。”阿尔瓦低头不语,爱丽丝看着这样的阿尔瓦又说,“如果觉得歉疚,就加倍地回应对方,直到自己无愧于心。”

    “难道大家不都是为了快乐而努力吗?歌也要用幸福的声音才能唱得好听吧。”爱丽丝放下背篓,弯下腰帮田间的花除草。“我有听你的歌哦,充满感激和爱的温柔歌声,那时的你很快乐吧,既然那时可以做到,现在也一样可以。”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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